论卡夫卡《城堡》中的存在主义哲学意蕴

2016-03-19 10:28黄星玲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克拉姆巴纳玛丽亚

黄星玲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530299)

论卡夫卡《城堡》中的存在主义哲学意蕴

黄星玲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530299)

卡夫卡的《城堡》是对“存在”的叩问,这小小的城堡实际上是对现实生活中的种种存在的叩问。这种叩问体现在作品人物身上,是对巴纳巴斯、K先生和阿玛利亚父亲的“存在”状态的叩问。巴纳巴斯的“存在”状态是等待的荒诞,K先生的“存在”状态是寻找的荒诞,阿玛利亚父亲的“存在”状态是冤屈的荒诞。《城堡》除了揭示人物“存在”状态的荒诞外,还通过具体的情节揭示了世界存在的荒诞性。即向读者展示了一个没有隐私的世界,一切都是透明的。从存在主义哲学的角度分析《城堡》,有利于更好地解读作品,为对该作品的解读提供更多的可能,同时挖掘出该作品的更多哲学意蕴。

卡夫卡;《城堡》;存在主义;哲学意蕴

米兰·昆德拉认为,小说存在的理由,或者说小说的存在真理是对存在的探寻、叩问与发现。但这一存在是暧昧的、相对的、不确定的,故不存在什么绝对的真理,不存在绝对的善恶两极。[1]既然小说不像教诲诗一样,发挥对社会的教化作用,那么小说何以存在?米兰·昆德拉的观点已经给出答案——小说照亮存在,让人们不至于遗忘存在。卡夫卡的小说《城堡》之所以经久不衰,笔者认为是因为它是对“存在”的叩问,小说里闪烁着“存在”的足迹,蕴含着深刻的存在主义哲学意蕴。

存在主义哲学并不注重传统哲学的意识、知识、本源等抽象方面,而是关心人生,注重存在。萨特认为,存在先于本质,人的本质是人的主体意识自行选择和行动的结果。人存在的最真实表现就是痛苦、荒诞与虚无。而《城堡》给笔者最大的感触就是:人生是荒诞的、虚无的与痛苦的。作品主人公K和巴纳巴斯的寻找与等待、阿玛丽亚父亲的冤屈等,恰恰就是对人的存在是痛苦、荒诞与虚无的真实写照。

作品中巴纳巴斯的“存在”状态是等待的荒诞,他是城堡官员克拉姆的信使,是克拉姆与K的联系人。然而,他却是一个具有悲剧色彩和喜剧色彩,即集荒诞于一身的人物。他的等待,是对存在主义“人生的荒诞与痛苦”的最好阐述。

身为信差的巴纳巴斯,没有工作服,不确定是否和城堡有联系,不确定其接触者是否是真正的克拉姆本人,但是为了名誉,为了家庭,为了给家庭带来荣誉,他在官员面前卑躬屈膝,唯唯诺诺,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只会默默地等待任务、命令,永远无休止地等待,或许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每当巴纳巴斯一大早说他要去城堡,我心里总是好难受。这一趟明明是完全徒劳的跑腿,这明明是白白浪费的一天,这种明明是徒然的希望。”[2]356-357明知徒劳,却还是要等待,这是多么的荒诞,似乎人生除了等待之外就别无选择,可见人生痛苦。

或许比这更残忍的是,这“荒诞”与“痛苦”或许就是人生的写照。“小说审视的不是现实,而是存在。而存在并非已经发生的,存在属于人类可能性的领域,所有人类可能成为的,所有人类做得出来的。小说家画出存在地图,从而发现这样或那样一种人类可能性。但还要强调一遍:存在,意味着:‘世界中的存在'。所以必须把人物与他所处的世界都看作是可能性……它是人类世界一种极限的、未实现的可能性。”[1]54-55甘于徒劳地等待的巴纳巴斯其实就是现实生活的一种可能性,是一种先验性的自我,这种可能性或许已经实现,或许还没有,谁知道呢?但笔者认为这小城堡的巴纳巴斯有点像现实社会中找官员办事的小老百姓,一般他们遇到官员就毕恭毕敬,畏畏缩缩,沉默不语,哪怕受到不公正待遇也只会咽下去,所以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地找这些官员,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们,哪怕是徒然的。这样说巴纳巴斯不过是夸张化和戏剧化的现实人生,夸张和戏剧化只不过是为了凸显这一存在的可能性。正如卡夫卡所指出那样,这“只不过是将尚未进入我们意识中的畸形记录下来。”[3]那么,巴纳巴斯则是未被人们察觉的畸形意识(人生是荒诞的)的结晶。卡夫卡之伟大,就是他总是走在经验世界的前面,总能以敏锐的眼光看到超验的存在,以供人类思考,让人类的精神世界不至被浮躁与喧嚣所掩盖。

作品中K的“存在”状态是寻找的荒诞,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不断地寻找答案。K受到克拉姆的聘请,成为当地的土地丈量员。但是,城堡并不承认这一聘请,村庄和酒店里的人都排斥K,不接受他,于是K开始进行了漫无休止地寻找,千方百计地接近那可望不可即的城堡,那个白茫茫一片、空荡荡的城堡,“城堡山踪影皆无,雾霭和夜色笼罩住它,也没有一丝灯光显示出这座大城堡来。K久久伫立在从大路通往村子的木桥上并仰视这看似空荡荡的一片。”[2]199这“空荡荡”与“白茫茫”的城堡体现了一种存在的虚无,在存在主义看来,人生本就虚无。因而,K所要寻找的城堡实际上也是虚无的,它根本无法真正实现。K之所以这样不遗余力地寻找,就是为了确定自我身份。

K为了见到城堡官员克拉姆以便进入城堡,于是接近克拉姆的情人弗里达,而结果是弗里达离开了克拉姆,这样一来K的如意算盘也就没能实现。更为荒诞的是,K从村长那里得知,村庄压根就没聘请过土地丈量员,他收到的所谓聘书纯属官僚机构的失误。但村长答应给他另作安排。然后他又从大桥酒店老板娘那里得知村长的安排可能失效,就这样,弗里达、村长和老板娘都不能帮助K接近城堡,K的依靠不得不一个接着一个消失。面对这样的痛苦的局面,K还是永无休止地等待与寻找,当K在等候克拉姆时,K觉得“人们仿佛已经切断了和他的一切联系,仿佛如今他的确比任何时候都更自由,可以在这平时不准他来的地方等候,愿等多久就等多久,赢得了别人很少能赢得的这种自由,没有人可以动他一根毫毛或撵他走,但是——这一信念至少同样强烈——也觉得仿佛同时也没有比这种自由、这种等候、这种不可侵犯更没有意义、更没有希望的了。”[2]291这一等待就跟巴纳巴斯的等待一样,K别无选择,只能等,尽管不知道这一等待的彼岸是否有意义,哪怕是没有意义,K也要等,听起来很荒唐,但是这确是事实。这就有点像《等待戈多》中的永无休止地等待,K的“自由”没有意义,人生是多么地荒诞与虚无。K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克拉姆,以确定自己的身份,实现自我的价值。

“卡夫卡式更像是代表了一种与其所处世界的基本可能性,一种历史上并没有确定下来的可能性,它几乎永恒地伴随着人类。”[1]135K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他与周围的人有着密切的联系,K从村长那否定了之前的一切,然后又从老板娘那否定了村长的安排……K就这样周旋在这些人之间,以寻找克拉姆,最终落实自己的身份。其实,这一“世界中的存在”与海德格尔不谋而合,海德格尔提出“世界中的存在”,“在海德格尔看来……超时空的纯粹先验自我事实上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被抛在时空中并不得不与他人共在的具体个人,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萨特的生存主义已经远离了他的‘此在论',因为萨特忽略了‘此在'之‘此'(时间空间、社会历史)作为人生存的基本结构机制对人的自由的限制”[4]。在卡夫卡的世界里,存在并不是孤立的,而是与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K就是如此,他在村庄里的人,老板娘、村长、教师、弗里达等人中间开始永无终点的寻找,正因如此,K才是现实人生的一种可能性,或许你就是K,或许是他,或许就是我!

其实,K和巴纳巴斯挺像的,他们都对主宰自己命运的上级茫然不知,但不同之处在于巴纳巴斯起码有“信差”这一可能工作,但K却什么也没有,因而K比巴纳巴斯更加地茫然无措。前者是无休止地寻找可望不可即的城堡,后者是无休止地等待城堡的命令。二者似乎犹如加缪的西西弗斯一样,不停地搬石头,他们并不追求超越,且麻木到不愿去选择,只会永远地将这无聊进行下去。一个永无休止地寻找,一个永无休止地等待,二者合一,成为一个永无休止地纯粹为活着而活着的人,无需超越,因为人生本是虚无与荒诞,“不管人们怎样无视失败、一再努力,结果只能离目标越来越远,而不会接近目标。[5]

如果说巴纳巴斯和K的“存在”状态是等待与寻找,那么阿玛丽亚的父亲的“存在”状态则是冤屈的荒诞,笔者认为这一人物的荒诞在于他充满了悲剧和喜剧的色彩。

阿玛丽亚收到来自官员的充满侮辱的信,她毫不犹豫地将信撕毁了,于是她们一家莫名其妙地被判有罪,这一罪名没有警察,没有法官,没有罪状书,什么也没有,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被扣上。他们具体犯了什么罪,谁也不知道,但村民就像躲避鼠疫一样躲避他们。她父亲由于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于是他到处向人去求情,去请求宽恕,“父亲开始行动,一趟趟毫无意义地向村长、秘书、律师、文书的求情活动开始了……他究竟要干什么?他出什么事了?要宽恕他什么?城堡里究竟什么时候,谁对他动过一个手指头啦?”[2]388。父亲的求情这一举动的确莫名其妙,但米兰昆德拉却从中看出了属于卡夫卡的东西——负罪技巧。“阿玛丽亚的父亲想保护他的家庭。可有个困难:不光判决的主人找不到,而且判决本身也不存在!要想能够上诉,要想要求宽恕,先得被定罪……被惩罚的人哀求人们承认他是有罪的!”[1]131于是,阿玛丽亚一家不惜变卖家产,支持父亲的行动,夫妻俩也因为常年在寒风中等待,食不饱,穿不暖,最后得了风湿病。阿玛利亚父亲的这种求情是无法理喻,一个人本无罪,更无人判他有罪,因而这种求情是没有缘由的,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阿玛利亚父亲还是固执地去向人求情,企图求得别人的原谅,这是多么的荒诞与痛苦。其实,小城堡里的父亲,他荒诞的所作所为看似与现实中的人们八竿子打不着,现实中的人们无非就是一个个看客,人们在看小丑导演属于自己的喜剧的看客。

其实不然,笔者认为,卡夫卡其实又揭示了人类存在的又一可能性,一个先验性的自我。在现实生活中,倘若你遇到一个被关了12年的囚犯,大多数人都会对他避之若浼,人们多半不会考虑他是否有冤情,因为他们认为既然国家判你有罪,你就有过错,不然怎么可能会坐12年的牢,有惩罚就一定有过错,其实这和阿玛丽亚的父亲“被惩罚的人哀求人们承认他是有罪的”并无实质上的不同。这样的事情其实在我们身边比比皆是,只是我们已经不喜欢思考,或者已经被这些事情同化了甚至是已经到了麻木的状态,但是,卡夫卡却以其深邃的思想向人们展示了存在的可能性,供人们反思。既然这样,人们就不能以一看客的身份取笑阿玛丽亚的父亲,相反会以怜悯之心对待他,因为我们或许就是他,或许我们就有这样的“负罪”意识,只是我们当局者迷。尤奈斯库曾说过:“因此,莎士比亚所写的并不是历史,尽管他把这作为历史来写。这不是具体的历史,而是我的‘历史',我们的‘历史',超出一切时代之上的我的‘真理',它通过一个时代而超越了一切时代,与普遍的、无情的真理合而为一。”[6]628虽然尤奈斯库讲的是戏剧,但戏剧也是文学的一种,故这一观点也适用于其他文学,即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就是因为它超越了一切时代,照亮着每一个人,让人们去发现那隐藏着的不可知的存在。

其实,阿玛丽亚父亲的荒诞是充满喜剧色彩的,或许人生就是一场喜剧。荒诞派戏剧大师尤奈斯库认为悲剧和喜剧没有严格的界限,“喜剧因素和悲剧因素只不过是同一情势的两个方面,……我发现这两者是难以区别开来的”。[7]303尤奈斯库认为,真正的喜剧是以可笑示可悲,真正的悲剧是以可悲示可笑。有时候,真正的喜剧其实比悲剧更“悲”,因为它直视荒诞,将安慰给粉碎,让人更加地绝望;真正的悲剧其实比喜剧更滑稽,因为它所展示的人之软弱无力、努力的徒劳无益其实更具可笑性。“在卡夫卡式的世界内,喜剧并不像在莎士比亚那里是悲剧的对应;它并不靠轻松的口吻试着让悲剧变得更好受些;它并不陪伴悲剧,不,它把悲剧扼杀在摇篮中,这样就使受害者连惟一可以企盼的安慰也失去了:处于(真实的或假设的)悲剧的崇高性中的安慰。”[1]133卡夫卡的喜剧是绝望的,恐怖的,尽管里面有可笑的因素,他是以可笑示可悲,以笑声展示人生的绝望与痛苦。“他在阿玛丽亚背后扭歪着脸微笑着并睁大着眼睛指着阿玛丽亚想向我们暗示,由于他的努力阿玛丽亚的得救指日可待,没有人会比阿玛丽亚更对这感到惊喜,但是一切还是秘密,我们应该严守这个秘密:看到他这个样子,真是痛心极了。”[2]390“扭歪着并睁大眼睛”这一表情在一个上了年纪的父亲身上是多么地滑稽,倘若这是一出喜剧,想必观众一定会捧腹大笑,但是笑完之后,不禁深感绝望与恐怖,因为阿玛丽亚父亲让观众看到的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所采取的可怜的行动,卡夫卡残忍地让读者直视这种荒诞,让读者深感焦虑与不安。

小城堡里的巴纳巴斯、K和阿玛丽亚的父亲都是现实大社会的一个个影子,是人们没有意识到的影子,或者说是人们不愿意承认的影子罢了。米兰·昆德拉在《城堡》里就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当他第一次读《城堡》时,他并没有看懂,但是后来,“我的眼睛习惯了‘诗'的光芒,我开始在震撼了我的东西中看到我自己的生活经历”。[1]147卡夫卡的作品并不打算提供什么答案,并不打算说教,也不想创造什么,它们只是去探寻人的可能性,去发现那被人遗忘或者不愿意承认的可能性。

《城堡》除了揭示人物“存在”状态的荒诞外,还通过具体的情节揭示了世界存在的荒诞性。它向读者展示了一个没有隐私的世界,一切都是透明的,这个世界不存在孤独。

K与弗里达第一次做爱,两个助手竟然坐在柜台上观看,“‘可是你看,这两个人在笑。'‘谁'K边转过身去边问。柜台上坐着他的两个助手……”[2]234,连做爱都要被助手监视,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与荒诞,这一幻想般的现实让人哭笑不得;K第一次打电话确认他的身份时,他是在众人面前打的,谈话内容被听得清清楚楚;后来K被老板娘收留,住在女仆的房间,但是女仆却可以在这房间进进出出,丝毫没有隐私可言;当K在房间和弗里达缠绵时,就被女佣的“破门而入”撞个正着,“随后女佣们也上来,‘瞧,他们在这儿怎么躺着。'一个女佣说并出于同情扔了一块布盖在他们身上。”[2]237K就这样生活在一个透明的极权世界里,“极权社会,尤其是在它的极端形式下,总有打破公众世界与私人世界之间界线的倾向;变得越来越晦暗的权力,要求公民的生活比任何时候都要透明。”[1]140私人世界与大众世界就这样浑然一体,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私人世界。这样的世界是难以理解的,荒诞的,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一“存在”都有自己的隐私,从某种程度讲,这“隐私”是每一“存在”与众不同的重要因素。故没有隐私的透明世界是荒诞的。

在许多现实的家庭生活中,不也是如此吗?父母亲都希望儿女在他们面前是没有秘密的,他们往往在儿女的房间进出自如,有时甚至可以不打招呼。再如,一个宿舍的四个舍友经常形影不离,有一天,其中三个一起出去了,只剩下A独自一人在宿舍,A十分享受这种可以在宿舍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享受这种孤独,于是,发了一个朋友圈,抒发情感,一舍友回来开玩笑说:“没有我们在竟然那么开心”……这本是十分基本的个人需求——隐私与孤独,但是却被所谓的“集体主义”给误解了,他们更加喜欢透明的心灵,更加喜欢没有隐私的个人。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曾阐述了叔本华的三种悲剧:“由叔本华之说,悲剧之中又有三种之别:第一种之悲剧,由极恶之人,极其所有之能力以交构之者。第二种,由于盲目的运命者。第三种之悲剧,由于剧中之人物位置及关系而不得不然者;非必有蛇蝎之性质与意外之变故也,但由普通之人物、普通之境遇,逼之不得不如实……”[8]14,真正的悲剧是普通人之普通境遇,不是蛇蝎之人的盲目命运,正因如此,真正的悲剧才能更好地激发悲悯之心与恐惧感,才更能引起共鸣。其实,将王国维的“悲剧观”推及到所有文学不也是如此吗?真正的文学是展现普通人之普通事,不是蛇蝎之人或盲目命运,而这“普通人之普通之事”其实就是人的存在的可能性,世界中的存在的可能性,所以“展现普通人之普通事”并不是主张描摹生活,将生活印刻在书上,而是希望作家能够承担责任,去发现那遥远之处的可能性,以此照亮人生的精神世界。《城堡》的“极权社会下的透明世界”不就是如此吗?这一“透明世界”不仅仅属于“城堡”,也存在于现实这个大社会。

卡夫卡的《城堡》向读者展现了人之为人的可能性,展现了世界中的存在的可能性,这里面包含了太多有关存在主义的哲学意蕴,有萨特的“人生是荒诞的与虚无的”,主要表现在信使巴纳巴斯、办事者K的永不停息的等待与寻找、阿玛利亚的父亲的无罪名的求情及没有隐私的世界;有海德格尔的“存在是世界中的存在”,这主要表现在K在寻找的过程中与村里人的关系;还有加缪的存在主义哲学,主要表现在信使巴纳巴斯、办事者K如西西弗斯一样永不停息地做着一件事,且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终将成功。这一切让笔者如饥似渴,希望能够挖掘出更多有关存在主义的哲学意蕴,但由于能力有限,只能总结出以上拙见,笔者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堡》的存在主义哲学意蕴在笔者心中一定会更加丰富。

[1][法]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M].董强,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2][奥]卡夫卡.审判·城堡[M].韩瑞祥、张荣昌,译.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

[3]谢莹莹.K afkaesque——卡夫卡的作品与现实[J].国外文学,1996(01).

[4]朱元立.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5]朱维莉.卡夫卡作品的自传性[J].外国文学,1992(02).

[6]尤奈斯库.戏剧经验谈[M]//现代主义文学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7]尤奈斯库.关于《秃头歌女》[M]//外国现代剧作家论剧作.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

[8]王国维.《红楼梦》评论[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罗瑞宁

Philosophical Implications of Existentialism in Kafka's The Castle

HUANG Xing-ling
(College of Literature,Guangxi Teachers Education,Guangxi Nanning,530299)

Kafka's The Castle is the inquiry of the"existence",which is actually the inquiry of all kinds of existence in our real life.This inquiry is reflected in his characters,which is the inquiry of the existence status of Barnabas,Mr.K,and Father Amalia. Barnabas'"existence"status is the absurdity of waiting;Mr.K's"existence"status is the absurdity of searching;Father Amalia's "existence"status is the absurdity of being wronged.The Castle reveals not only the absurdity of characters'"existence"status,but also the absurdity of world existence by the specific plots.Namely it shows us a world of no privacy,and everything is transparent. 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existentialism philosophy,the analysis of The Castle is conducive to better interpret the works,to provide more possibilities for interpretation of the works,while digging out more philosophical implications of the works.

Kafka,The Castle,existentialism,philosophical implication

I106.4

A

1674-8891(2016)04-0107-04

2016-06-20

黄星玲(1992—),女,广东惠州人,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2015级比较文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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