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VR无法挽救HTC？

董晓常

我仍然怀念多年前的那款G1手机，那是安卓早期的一款明星手机，带有侧滑的全键盘，当时几乎就是安卓手机的同义词。现在想想，那款手机还是很酷。

作为G1手机的生产商，HTC原本应该成为智能手机时代的赢家，但现实却是HTC已经成为智能手机市场的失败者。HTC在2月发布的财报显示，公司营收达42亿新台币（约合8.4亿元人民币），这是HTC过去十年来最低的数字。

这样一份糟糕的财报并没有让投资者担心。财报发布当天，HTC股价上涨了9.75%，下一个交易日继续大涨10%。短短两个交易日其股价暴涨了21%。

这一反差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投资者看好HTC在VR市场的前景。HTC的虚拟现实头盔Vive于2月29日预售，上线仅10分钟，预售量就超过1.5万台。Vive售价800美元，而且需要与一台1000美元的PC配合使用。

HTC显然也把VR视为救命稻草。其CEO王雪红甚至公开对媒体称，“我们HTC Vive已经超越了所有的厂商，可以说是目前看到的最高境界，而且我们的内容会越来越好。”问题是，Vive再好，也无法挽救HTC这家陷入困境的公司。

争夺平台 无论VR何时到来，商业模式如何，平台掌控者才是最大的利益方。但HTC很难在和巨头的竞争中成为最后的平台掌控者。HTC可能比Facebook、苹果和Google这样的竞争对手领先了一步，但相较于平台竞争所需要的资源和资金来说，这并不是太大的优势。据全球游戏开发者大会（GDC）对开发者的调查显示，19%的人把Facebook旗下的Oculus VR作为开发应用的首选平台，三星Gear VR为8%、Google的Cardboard为7%，HTC Vive和索尼则各占6%。

商业模式 假如无法掌控VR平台，HTC只能成为一个硬件公司。但作为硬件公司，HTC很难找到有竞争门槛的商业模式，其最终的命运只能是像智能手机那样—面对竞争对手的价格战，Vive陷入利润下滑、销售萎靡的循环中。可以参考智能手机市场，除了苹果，找到商业模式的只有三星和中国公司。三星是自身在产业链上游有强大的资源，而中国公司则是拜Google不能在中国市场经营所赐，能够完全掌控安卓平台，通过软件支撑硬件的亏损。这两样HTC都没有，将来也很难有。

中国市场 对于Vive来说，中国市场是机会最大的地方。但HTC显然没有那种把赌注都下在中国市场的勇气。此次Vive中国套装的售价竟然高达6888元人民币，去年Vive全球路演活动中，甚至都没有中国内地城市，无论营销、资源，还是对开发者的运营能力，HTC与中国竞争对手相比都有很大的差距。Vive虽然是不错的产品，但是中国公司的模仿能力也很可怕。

HTC的困境并不是孤立的。从PC时代开始，单纯销售硬件的公司都是这种悲惨的命运—初期较早地进入市场，赢得了不错的利润和销售规模，但随着竞争对手的加入，所有公司都在价格战中挣扎。

对于HTC、联想和诺基亚这些公司来说，它们并不是不明白这种上演了好几遍的商业变革的逻辑。真正的问题是，微软、Google和苹果这样的平台掌控者只有一个。硬件公司几乎不可能获得这样的位置，除非它们的产品能够像苹果那样大卖和无可挑剔。

作为平台掌控者，规模是最重要的因素。谁掌握了规模，谁就可以成为平台。从这个角度看，Vive如此高的定价以及10分钟1.5万台的预售量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1月，Oculus开始销售新一代的Rift头盔（售价600美元），首批产品在几分钟内就销售告罄；而Cardboard目前的销量据称已经突破500万台。

目前VR仍然处在早期阶段，Vive这样的设备可能已经解决了很多技术问题，但内容和应用的匮乏才是最大的障碍。VR的竞争已经不是产品的竞争，也不是现在的竞争，而是从十年以前就开始的竞争。Google和Facebook这样的公司整体上拥有太多优势，而HTC在过去十年则亏欠了很多。一款好产品并不足以改变世界，也不能够挽救一个摇摇欲坠的大公司。商业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