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首回归促两岸关系发展

刘稚亚

在

经典泰国电影《盗佛线》中，托尼·贾凭借其凌厉凶猛的泰拳别样地展现了佛像在佛教文化中的地位。中国作为佛文化大国，在体制尚未健全的过去几十年间，也难以避免地遭受了数起佛像佛首被盗事件，出现无法估量的损失。近几年来，随着国力的强大和民众意识的觉醒，国家出面追索、收藏家天价购买的行为日趋司空见惯。而本故事的主人公——佛光山寺主持星云大师，在寻得20年前被盗佛首下落之后，竟决定无偿将其捐赠给大陆。

2014年，一位信徒向佛光山供了一尊北齐时期的释迦牟尼佛佛首。经专家鉴定，确认这尊佛首系被盗于上世纪90年代的河北幽居寺。星云大师痛心于佛像身首分离，遂发愿将佛首无偿捐回大陆，赠与中华文物交流协会。经大陆有关方面协调，佛身于2015年5月15日由河北前往台湾佛光山。在2016年2月，佛首佛身已一并返回大陆。

佛首缘何被盗

河北省石家庄市郊西北的灵寿县距离县城约50公里，有一片开阔的农田，这片农田原本是一座规模宏大、历史悠久的寺院——幽居寺。这尊北齐释迦牟尼佛佛首，20多年前，还同佛身完好地在一起，与另外两尊北齐皇室赵郡王高叡造的佛像，共同存放在幽居寺塔中。

1996年，全国掀起了一股盗掘古墓、古遗址和石刻的风气，几乎所有田野边矗立着的石刻和佛像都“身首异处”。一个佛像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头部，头部也是材质选用最高档和表情刻画最精细的部位，因而成为了无数盗墓者觊觎的对象。当年高叡造的三尊像，已经于1992年丢失一尊。佛首被盗后，文物部门考虑将佛像异地保护，但砖塔门口非常狭小，必须人为拆掉塔门，才能将佛像移出。权衡再三，最后，文物部门把塔门封死，希望能保全释迦牟尼佛和无量寿佛两尊佛像。没想到，犯罪团伙还是盗走了这两尊佛像的佛首。

“据说盗墓的人为了把佛首盗走，还把看守的工作人员给反锁在屋里了。那时候也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最好的就是大哥大，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有，于是没有办法联系。等佛首被盗走了以后，第二天这两个人被村民解救出来，才去报案。这也丧失了最佳追捕时机。”时任文物保管所研究员的刘健华回忆道。

佛身与佛首分离，成了人们心里的痛。1997年，这三尊大型佛像佛身运抵河北省城石家庄。2013年，河北博物院试开馆，佛身在曲阳石雕展厅亮相。

直到2014年6月，失踪了18年的释迦牟尼佛佛首才再度现身。

2014年初，有信众向佛光山佛陀纪念馆馆长如常法师提出，要把一尊北齐的释迦牟尼佛佛首捐赠给佛光山。如常法师向年近九旬的佛光山开山宗长星云大师报告此事。

他们查证史料发现，这尊高0.47米、重达80公斤的佛首，与1996年幽居寺的被盗文物非常相像。

“佛教文物是人类重要的文化资产，属于全人类共同所有，应该让佛首回归原处。”星云大师其后通过有关方面联系国家文物局，表示一旦确认佛首确为河北幽居寺被盗文物，愿无偿捐赠，让佛首回归。

此时在河北的石家庄，已经担任河北省博物院副院长的刘健华还不知道，一尊让她惦念了近20年，几乎不再抱希望的佛首就要回来了。

“当年眼睁睁地看到应该被严加看管的佛首被盗，还整理了记录，做了考察，提交了调查报告，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刘建华说，没想到自己一辈子，还可以看到佛首的回归，这也使得她第一眼看到失窃的佛首，眼泪就掉了下来。

星云大师问：“为什么你一看到就知道是真的？”

刘建华说：“因为我常常看着它。我知道它侧面长什么样，它背后的凿痕，它的正面，它五官的每一处细节。”

合璧意味圆满

据了解，这尊佛首为河北省幽居寺塔供奉的三尊佛像之一，该塔正面中央是释迦牟尼佛，左右两侧为无量寿佛及阿閦佛，均以汉白玉雕刻而成，法像精细而庄严。在1996年时遭难失窃之后，几番颠沛流离，最终来到了台湾。后来，经过多方联系，并由两岸佛教文物专家鉴定后确认，这尊高0.47米、重达80公斤的佛首，就是被盗的其中一尊。

“讯息闻之，让人既庆幸欢喜又悲伤叹息。”星云大师在为佛光山举办的“金身合璧佛光普照──河北幽居寺佛首捐赠纪实暨佛塔宝藏艺术展”所作的序言中写下这样的话。悲伤的是，百年来，中华文化遭受许多的破坏、盗取，连佛教也不能幸免于难。无数祖先留下来的佛教文化宝贵资产，就像这尊佛首一样，流浪在外面的拍卖市场，任人喊价获利。庆幸的是，这尊佛有缘来到佛光山。而佛首佛身的合璧不仅意味着佛身的完整，同时也促进了海外遗落国宝的收藏者借此自发地把手中的国宝送回家乡。

此外，在星云大师看来，中华民族要复兴，首先要加强两岸往来，同中存异，和平发展。佛首从台湾回到大陆，不仅仅是佛身的圆满，更是两岸关系的进一步完善。

“来来往往，你来我往，不分你我就是一家人。”这是星云大师看待两岸关系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人类历史发展到今天，已经有数不清的辉煌文化遗产被岁月的风沙掩埋，已经有无数伟大的创造被时光的洪涛淹没，消失的文化与文明不能再生，我们只能面对着远古遗址黯然神伤。物质文化遗产可以满足人们认知世界、认知历史、认知特色文化的需求，但它是不可再生资源，如果我们不加以保护，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我们的子孙只能在历史课本中查到它们的时候，那将是多么巨大的损失和遗憾。开设“文化之根”栏目旨在通过宣传普及与文化遗产相关的知识，唤起全社会提高对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努力形成全社会关心和参与文化遗产保护的氛围，从而使得文化遗产保护成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积极力量，使得文化遗产保护成果惠及广大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