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洁 李程远 朱瀚森
生物友好与自然教育美国圣地亚哥动物园规划设计研究
张天洁 李程远 朱瀚森
2016年是美国圣地亚哥动物园建园100周年。该园集城市动物园、野生动物园和研究机构于一体,其动物展示与保护模式引领着世界范围动物园的发展。论文梳理评述美国圣地亚哥动物园的百年发展历程,按时间顺序和主要特征将其划分为笼舍陈列、沉浸观览、生境营造3个时期。并剖析该园当前所处生境营造时期的规划布局理念,阐释各生境的主题、特征及动植物物种配置,并揭示园内参观流线组织和互动性设计。总结圣地亚哥动物园的3个主要发展理念,即生物友好、自然教育和保护使命,以期为我国动物园的规划设计提供参考。
风景园林;动物园;圣地亚哥动物园;生境;自然教育
修回日期:2016-08-18
2016年是美国圣地亚哥动物园建园100周年。该园始创于1916年,由专门成立的非盈利性的圣地亚哥动物学会来负责其管理组织,2010年该学会更名为圣地亚哥动物园国际(San Diego Zoo Global),是目前全球最大规模的动物学会之一。该园选址于圣地亚哥市中心东北部著名的巴尔波公园(Balboa Park)内,占地40hm2,在美国率先实施了无笼开放式展示,并为动物悉心营造了自然式的生境(habitat)。目前园内生活着3 500多只动物,达650余种及亚种。其中包括我国的国宝大熊猫(Ailuropoda melanoleuca),并于1999年在全美率先繁殖成功,至今已有6只幼崽成功存活长大。该园同时也是生长着奇花异草的植物园,栽种着多达70万株植物,部分用以模拟稀有动物的栖息环境或用作动物的食物。
除圣地亚哥动物园外,圣地亚哥动物园国际同时还包括野生动物园(Safari Park)和保护研究所(The San Diego Zoo Institute for Conservation Research)。野生动物园于1972年开放,距圣地亚哥市区48km,占地730hm2,既作为动植物保护基地,也开放供游览学习,是当代野生动物园的雏形。保护研究所在两园开展珍稀野生动植物的就地保护与研究。这种集城市动物园、野生动物园和研究机构于一体的动物展示与保护模式引领着世界范围动物园的发展,享有盛誉。
2.1 笼舍陈列时期(1916-1920s)
建立圣地亚哥动物园的想法可以追溯至1915年。当时因举办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会址巴尔波公园内布置了五处小型动物展区,建成了大型鸟舍,鹿(Cervidae)和狮子(Panthera leo)等野生动物则被分别放置在临时的笼舍中展出(图1)。博览会结束后,参展的异域动物面临去与留的两难境地。1916年9月,时任博览会外科医生的维格弗斯(美,Harry M. Wegeforth)博士(图2)率先提议整合既有资源,在部分博览会址上建立动物园。[1]他联络圣地亚哥联盟报发表计划书,努力赢取政府和公众的支持。还效仿纽约布朗克斯动物园成立了圣地亚哥动物学会,将分散的各类动物集中在废弃的沃德兰游乐园圈养,并负责动物园的运营管理。1921年,圣地亚哥政府划拨出巴尔波公园内一块40hm2的土地,供动物园永久性使用。20世纪20年代,在维格弗斯博士的引领下,圣地亚哥动物园凝聚了一大批优秀的科研和管理人才,并收到来自孩童、家长以及商人等捐赠人的充足捐款,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具创新性的动物园之一。[2]
2.2 沉浸观览(Immersion Exhibition)时期(1920s-1960s)1)
在建园初始,维格弗斯博士已明确表示“痛恨牢笼”,开始尝试创造壕沟(moat)式展示,让观者与动物获得舒适感。1920年,园内首次在黑熊展示区建造了壕沟(图3)。壕沟建于人与动物之间,起到隔离的作用,人无法进入但却可以感受到动物在朝自己走来。设计师根据动物的习性与行为,如飞行、跳跃距离等,来确定壕沟的宽度、深度、坡度等属性。1922年,狮子展区成功摒弃了金属隔离网,标志着圣地亚哥动物园成为世界上最早实践“无笼式”展示的动物园之一。
在壕沟式设计领域,浮士德(美,Chuck Faust)是园内一位颇具代表性的设计师,曾主持设计大猩猩(Gorilla)展示区。大猩猩是灵长类动物,具有较高的智商,同时也是此类动物中体形最大的种,最迫切需要“挣脱”牢笼。浮士德使用模型(图4-1)仔细推敲山体、壕沟、游客和大猩猩之间的尺度关系(图4-2)。从1931年到1963年,大猩猩展示区终于完成了从笼舍陈列到沉浸式观览模式的转型(图5-1、5-2)。[3]
此外,北极熊(Ursus maritimus)是极端气候条件下生活的代表性动物。1960年,来自挪威的3只北极熊展区向公众开放,其生活区域模拟北极环境,被设计成冰山式的洞穴。这是现今北极动植物展区的原型,代表沉浸式观览模式已逐渐成熟。[4]20世纪后半期,美国动物园开始为游客提供全新的体验,将铁栅栏、混凝土墙替换成隐蔽的壕沟、修建大型动物专区和重现热带雨林,圣地亚哥动物园在全美引领着这些转变。
2.3 生境营造时期(1970s至今)
为了更好地照料珍稀濒危动物,时任园长的施罗德(美,Charles Schroeder)博士于1964年提出创办野生动物园。起初并没有设想对公众开放,随着计划逐步成型,他认识到野生动物园可为公众提供富有教育意义的特殊体验,进而起到保护动物的作用。设计师浮士德带上速写本前往非洲考察,画下那里的村庄与景观,随后将这些景象融入其野生动物园的设计构思中,试图创造出更形象的模拟野生环境的展示空间(图6)。大型鸟舍、观光车、模拟自然的起伏地形等设计理念在那时已初步形成。[5]经过8年的筹备,圣地亚哥野生动物园于1972年开园,目前园内生活着970多只动物,150余个物种。
野生动物园的开办以保护为动因,同时也激发了生境理念在圣地亚哥动物园的运用。因这样大面积的野生动物园在城市内难以实现,景观设计师和建筑师于是努力在有限的面积内为动物和游客营造多样化的展示空间。这一时期,圣地亚哥动物园在生境的营造方面展现了非凡的创造力。生境营造的最重要要素之一是植物。1970年,丘(美,Ernie Chew)担任圣地亚哥动物园的园艺师,他调查了园内的峡谷和台地,并进一步研究了微气候环境,根据朝向、温度与湿度等特征配置了适应生存的植物品种。他的植物配置方案也最大限度地结合了动物的特殊属性,例如为考拉(Phascolarctos cinereus)种植桉树(Eucalyptus robusta)、为长颈鹿(Giraffa camelopardalis)种植刺槐(Robinia pseudoacacia)等,充分体现了“生境式”的设计理念。经过20年的悉心营造,圣地亚哥动物园园区于1993年被美国博物馆联盟认定为植物园。植物和动物均成为展示主体,植物品种多达6 000多种,竹子(Bambusoideae)、桉树、木槿(Hibiscus syriacus)等品种还为动物提供着食物。
表1 生境展示类型一览表Tab. 1 Types of habitat exhibitions
灌木丛林(Scrubland)澳洲内陆、非洲岩石灌木丛林夏季炎热干燥,冬季凉爽潮湿,主要生长着矮灌木,分布于美洲、澳洲和南非等。茶色蟆口鸱(Podargus papuensis)、巨蜥(Stellio salvator)、梅花雀(Estrildidae)、秃鹰(Haliaeetus leucocephalus)、蝎子(Scorpionida)、糜鹿(Elaphurus davidianus)、王蛇(Lampropeltis)、鸸鹋(Dromaius novaehollandia)等温带森林与针叶林(Temperate Forest & Taiga)迷失森林、熊猫峡谷、亚洲通道温带森林冬夏分明,降水充足,植物种类多样,有落叶植物、常绿植物等。针叶林中多分布着松柏类等常绿植物。肥沃的土壤和落叶层为动物和昆虫提供生长的温床。大猩猩、大熊猫、小熊猫(Ailurus fulgens)、大象、考拉、鹦鹉(Psittaciformes)、红尾鹰(Buteo jamaicensis)、浣熊、驯鹿(Rangifer tarandus)、竹节虫(Phasmidae)、袋獾(Sarcophilus harrisii)、冠鹰雕(Stephanoaetus coronatus)等热带雨林(Tropical Rain Forest)刺鼠(Niviventer coxingi)、蝴蝶(Rhopalocera)、蚂蚁(Formicidae)、蝙蝠、极乐鸟(Paradisaeidae)、蟒蛇(Python molurus)、倭黑猩猩(Pan paniscus)、蚓螈(Caecilian)、狐猴、凤头鹦鹉(Cacatuidae)、老虎(Panthera tigris)、穿山甲(Manis)冻原(Tundra)北部边境冻原生境分布在北极,冬天温度低至零下60℃,夏季温度25℃。植物稀少,动物常处于迁移中。迷失森林热带雨林降水量充沛,年平均气温20-28℃。面积占地球6%,有全世界动植物物种的50%,还有很多物种没有被发现。北极熊、狼(Canis lupus)、棕熊、驯鹿(Rangifer tarandus)、猫头鹰(Strigiformes)等
3
.1 整体规划概况
不同于传统动物园以物种来划分展示区,圣地亚哥动物园主要依据动物原始栖息地将园区划分为9个区域(图7),即“非洲岩石(Africa Rocks)”、“亚洲通道(Asian Passage)”、“澳洲内陆(Outback)”、“发现前哨(Discovery Outpost)”、“大象历险(Elephant Odyssey)”、“迷失森林(Lost Forest)”、“北部边境(Northern Frontier)”、“熊猫峡谷(Panda Canyon)”和“都市丛林(Urban Jungle)”,充分模拟动物原始生存环境和状态。
3.2 生境理念下的规划布局
就动物园规划设计而言,生境理念是指动物园尽可能完整地呈现动物野生状态下的生长环境,展示要素包括动物、植物、建筑形式乃至风土人情等,给游客以沉浸式的体验效果。在同一展区,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种类的动物共同生活在自然环境中,并配有栖息地的原生植被。圣地亚哥动物园共模拟了沙漠、岛屿、海洋、草原、河流等10种生境(表1),其动植物来自全球各地,包括非洲、亚洲、澳洲、美洲、欧洲、太平洋岛屿等。
展区设计最大限度地追求自然化。为了将各物种安排在同一生境中,设计综合利用了植被与壕沟,阻隔彼此产生威胁和影响的动物物种。壕沟不仅可以阻隔游客和动物,还可以在动物间建立屏障,让游客感受到野生动物共同生存的场景。园内还设有自由飞行鸟舍,采用隐形网和降低亮度的棚屋来减少游客对鸟类的干扰。
除动物外,植物也是营造生境的要素之一,以往配置植物无非是在非洲动物旁栽种非洲植物,这种理念已经被淘汰。园内现建有19处小型植物园,以植物为展示重点(表2),分布在各动物生活区和道路两侧,每个区域内的植物和动物均是相应生境具有代表性的物种,他们共同营造生态气候微环境。[6]
园区内的“老虎踪迹”展区(图8)获得2015年美国动物馆与水族馆协会(AZA)最佳展示设计奖(图9)。该展区以亚洲印度尼西亚的热带雨林作为生境主题,种植了大量的热带树木、藤本植物和花卉,生活着老虎、貘、渔猫和白鹮鹳等动物物种,充分模拟原始自然栖息地环境;还专门设计安装了一套先进的高科技喷雾系统,使整个区域内充斥着水汽,让人感觉仿佛真的进入了丛林。此外,“熊猫峡谷”展区专门种植了黑竹、龙竹、毛绿竹、黄槽竹等竹科植物,除展示以外还可作为大熊猫的食物来源。
表2 小型植物园一览表Tab.2 Types of small-scale botanic gardens
五彩乐园(My Color Garden)面向儿童的彩色植物巴西珊瑚树(Erythrina falcata)爬行动物山(Reptile Mesa)异域植物美洲鬣蜥(Iguana iguana)、加拉帕戈斯象龟(Chelonoidis nigra)斯克里普斯鸟舍(Scripps芦荟树(Aloe bainesii)、智利根乃拉草(Gunnera tinctoria)、刺桐(Erythrina lysistemon)、马兜铃(Aristolochia gigantea)、火轮树(Stenocarpus sinuatus)、火焰藤、美人树(Chorisia speciosa)、木槿(Hibiscus sp.)、蓝花楹、栓皮栎、木棉树(Bombax ceiba)、时钟藤(Thunbergia mysorensis)Aviary)非洲森林多香果(Pimenta dioica)、刺竹(Bambusa multiplex)、香蕉、树兰(Bauhinia sp.)、刺桐、时钟藤、火焰木、咖啡树(Coffea arabica)马来熊森林(Sun Bear Forest)东南亚热带雨林刺竹、香蕉、智利根乃拉草、九里香(Murraya koenegii)、龙血树(Dracaena draco)、菩提树、榕树(Ficus radulina)、橡胶树(Ficus elastica)、印度姜花、贝壳姜、木贼(Equisetum hyemale)、夏威夷果(Macadamia)、散尾葵、鱼尾葵(Caryota urens)、荷威棕(Howea forsterana)、诺福克棕(Rhopalostylis baueri)、纸莎草(Cyperus papyrus)、甘蔗(Saccharum officinarum)马来熊(Helarctos malayanus)台地泻湖(Terrace Lagoon)东亚植物复羽叶栾树(Koelreuteria bipinnata)、苏铁、西谷椰子(Cycas revoluta)、鹤望兰(Strelitzia nicolai)、银杏(Gingko biloba)、玉兰(Magnolia quinquepeta)、日本枫木(Acer palmatum)、喇叭树(Tabebuia impetiginosa)、火焰木老虎踪迹(Tiger Trail)亚洲热带雨林紫竹(Phyllostachys nigra)、龙竹(Bambusa vulgaris)、毛绿竹(Bambusa oldhamii)、黄槽竹(Phyllostachy aureosulcata)等老虎、貘(Tapirus)、渔猫(Prionailurus viverrinus)和白鹮鹳(Mycteria cinerea)等热带水果园(Tropical Fruit Grove)热带水果香蕉、咖啡、火龙果(Hylocereus undatus)、番石榴(Psidium guajava)、印加豆树(Inga vera)、番木瓜(Carica papaya)、杨桃树(Averrhoa carambola)斑纹花园(Variegated Garden)斑纹植物美人蕉(Canna X generalis)、亚麻(Dianella tasmanica)、榕树(Ficus aspera)、万年麻(Furcraea foetida)、白金葛(Coprosma repens)堆肥花园(Wig L. Worm Composting Garden)堆肥制作过程
物园还别出心裁的依据植物的外观特征来分类展示,旨在激发青少年儿童的兴趣,进而培养保护意识。“五彩乐园”展示色彩缤纷的植物,如珊瑚树等;“爬行动物山”展示具有异域特征的植物,如树皮呈深纵裂形状的栓皮栎、原产印度俗称“跳舞女郎”的时钟藤等;“斑纹花园”内则集中种植了叶片或果实呈不规则图案的植物,如叶片有白色块状斑纹的白金葛、叶片有乳黄色和淡绿色纵纹的万年麻等(图11)。[6]
3.3 流线组织
圣地亚哥动物园的参观流线设计主要包括3条:一是空中缆车(skyfari);二是车行道,包括前街(Front Street)、公园路(Park Way)、中心大街(Center Street)、树梢路(Treetops Way);三是步行路径。由于因城市土地紧张,为给动物留出尽可能大面积的生存空间,游客的游览空间全部被设计成线性的交通空间。
空中缆车(图11)于1969年由瑞士伯尔尼冯辊电车公司建成,自西向东穿越整个园区,让游客能从高空俯瞰全部园景。行驶在车行道上的是双层导览巴士(图12),途径75%的园区,车上配有专业讲解,让游客尤其是行动不便者能够快速游览整个园区。步行路径分布在八个主题展示区中,圣地亚哥动物园提出“漫步动物园(Walk the Zoo)”的理念,即让游客在步行中充分体验生境,近距离观览鸟类、鹰类、河马、猿猴、猩猩、马来熊、老虎和蕨类等动植物。
3.4 互动性设计
园区的游览设计注重创造人与动物互动的可能性,旨在让游客在与动物近距离接触的过程中建立起同动物的联系感,从而提升保护意识。以“迷失森林”展区中的欧文斯鸟舍(Owens Aviary)为例,为了让人和鸟充分接触,鸟舍设有上下两条观览路径(图13),水流依山势倾泄而下,植物遍布其中,游客行走在鸟舍里时就会感觉进入了鸟的生境,如在鸟的家中做客,传统动物园以人为主体、动物为客体的关系在这里发生了扭转。
动物园除了将动物生活玩耍的场景展示给游客外,还将本应在“后台”发生的动物学家照料和研究动物的场景搬到了“前台”,游客甚至可以直接与饲养员交流对话。游客可在固定时间段进入私密的猫科动物护理区,观看饲养员如何照顾各种大小不一的猫科动物;“大象历险”展区中的大象护理中心拥有专业的大象管理设施,游客可观看饲养员给每只大象喂食和体检,当大象不在设施内时,游客可进入内部体验大象视角;“发现前哨”展区中游客可用手抚摸绵羊,或用梳子给小山羊“梳头发”;游客可以在“都市丛林”展区购买专门的饼干亲自给长颈鹿喂食;在“北部边境”展区饲养员可让游客近距离参观狼并讲解相关知识等。
4.1 生物友好
生物友好型动物园的典型特征是以自然环境为设计依据,营造基于生物气候学的生境。过去在评价动物园设计优劣时,往往注重动物园间的横向比较和时间轴上的纵向比较,生物友好型动物园的发展趋势则是将动物野生生存环境作为动物园设计的参照对象。此外,动物园以人为主体、动物为客体的模式正在逐步发生扭转,展示策略越来越关注动物的生理与心理健康,而不是优先考虑便于人们参观。动物园不只是动物展览馆,而是动物生活的家,动物在模拟自然地貌的环境中能最大化地展现自然行为,比如在设置观览场所时还需要营造可供其隐蔽的空间等。
以“大象历险”展区设计为例,考虑到大象作为一种不断迁徙的动物,每天可行走近50km,该展区为大象设计提供了大面积的行走场地,而给游客仅设置了一条车行道和一条步行路径(图14)。展区内还布置了6座人造树装置(图15-1,15-2),顶部种植灌木,模拟树造型的同时为大象提供食物。高6.7m的圆形遮阳装置外挂有绞盘,每天不定时不定点垂下食物,干草被放置在底部的铁杆内,这些做法是为了避免大象被动进食,使其保持行走和思考。装置内还设有注水孔和加热设备,调控环境温湿度。[7]
4.2 自然教育
伦敦动物园园长曾说过:“动物园在激励公众方面具有不容小觑的力量,与动物亲密接触改变了人们对动物的认知和看法。”[8]正如前文所述,游客在鸟舍中近距离观看飞翔的鸟、给绵羊“梳头发”、给长颈鹿喂食等,圣地亚哥动物园让人和动物充分亲近。
圣地亚哥动物园重视科普野生动植物知识。动物展示区设有宣传栏介绍相应动物习性(图16),图文并茂,还可播放动物的声音。园区印发植物小册子,按编号印有照片与详细介绍,游客可以在参观时对应编号查看。每周安排一天开放植物观光巴士,集中展示各类植物。
圣地亚哥动物园亦重视栖息地相关知识的教育。园内模拟了加州本地生境,让游客有意识地参与拯救和保护本土濒危物种。例如,“蝴蝶后院”内精选了吸引蝴蝶的加州植物物种,游客可以近距离观察蝴蝶的全生命周期,鼓励游客回家后在自家种植这些易于在加州存活的物种,这样便可以在家里欣赏蝴蝶。鉴于夏威夷岛每平方米内的濒危物种数量位居全球第一,“夏威夷花园”内主要种植了夏威夷岛上的3种濒危植物物种,其它物种由于气候差异被置于温室中,该展示区让游客能充分知晓夏威夷岛蕴含的植物宝藏。
最具特殊性的展示区是“堆肥花园”,其展示主体并非植物本身,而是堆肥制作过程。家长和孩子可以在此动手参与堆肥的制作,参观大型园艺种植区的堆肥技术流程演示。通过这些活动,孩子们认识到堆肥可以回收落叶,减少水土流失、垃圾排放、有毒化学肥料和杀虫剂使用等,进而起到保护自然环境的作用。
当前的青少年儿童可以通过网络等各种途径,方便快捷地获取野生动植物相关知识,但是与大自然的直接接触却日益减少。因此社会有义务提供具有自然教育意义的场所,帮助公众建立对自然界的紧密感。目前城市已有的机构包括植物园、水族馆、海洋公园、动物园和各类自然历史博物馆,它们各自在自然界各个领域发挥着教育职能。动物园因集聚各类鲜活的动植物,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有潜力整合前述多种机构的不同功能,这也是圣地亚哥动物园未来的发展趋势。
4.3 保护使命
展示理念的革新之外,圣地亚哥动物园一直以保护动物为重要使命。早在1927年,园内即开设了动物医院,这是美国第一家由动物园开设的动物医院。医院对园内动物进行必要的医疗照顾,同时展开对动物生理学、行为学、医学疾病的研究,这是今圣地亚哥动物园保护研究所的早期雏形。1970年代,动物园进一步将保护濒危动物作为其使命之一,持续举办国际会议,将濒危动物的保护与繁衍作为重要议题并开展国际合作。
实际上,动物园承担着保护动物与栖息地的双重使命。1993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与世界动物园园长联盟(IUDZG)发布了《世界动物园保护策略》[9],2005年又进一步修订和更新[10]。该策略强调了可持续发展目标下展开国际协作的重要性,并提出动物园未来发展策略和保护目标:通过国际合作项目,积极支持濒危物种的就地与迁地保护,依次保护自然栖息地、生境和生态系统;积极普及动物保护的科学知识,为保护团体提供经验支持;推进公众对动物保护、自然资源可持续性、人与自然间建立新平衡之迫切性的意识。
圈养动物是一种保护策略,在经过保护中心一系列精心培育后,野生动物从就地保护的国家公园被放到野外环境。保护教育是这种保护性培育的衍生品,动物园帮助提升公众对野生动植物保护的认知,并使其意识到自身生活方式与生态系统之间的关联性。圣地亚哥动物园不断地尝试寓教于乐,通过增进与动物的互动提升参与感,进而普及动物保护知识。而且,该园依据生境理念规划设计,于观众而言,生境同动物一样亦是展示内容,观众从生境中提升感官体验和参与感,潜意识中将动物与生境建立联系,更切身体会到栖息地的流失也意味着这些动物的消亡,进而建立起更为全面的保护意识。
注释:
①研究者通常将动物园发展阶段分别划为壕沟式和沉浸式,作者认为在本案例中,壕沟作为一种设计手法在沉浸式观览模式中被继续沿用,故统一划分为沉浸式。
②图表来源:图1、3、6:引自http://timeline. sandiegozoo100.org/;图2:引自参考文献[1];图4-1、5-1:引自参考文献[3];图4-2:作者自绘;图5-2、10:引自参考文献[4];图7:作者根据官网地图改绘;图8:引自http://www.asla-sandiego.org/;图9、11、15-2、16:作者拍摄;图13:引自http://www.pinterest.com;图14、15-1:引自参考文献[7]表1、2:作者根据www. sandiegozoo.org相关信息整理。
[1]HarryM.Wegeforth.[EB/OL].[2016-7-9].https:// en.wikipedia.org/wiki/Harry_M._Wegeforth.
[2] Roger M. Showley. Balboa Park: A Millennium History [M].Heritage Media Corporation. 2000.
[3]Douglas G. Myers. Mister Zoo: The Life and Legacy of Dr. Charles Schroeder[M]. San Diego: Zoological Society of San Diego. 1999.
[4]San Diego Zoo Global History Timeline[EB/OL].[2016-7-9].http://library.sandiegozoo.org/history.html.
[5]1969 New Era[EB/OL].[2016-7-9].http://timeline. sandiegozoo100.org/1969/69-1/.
[6] Plants: San Diego Zoo Gardens[EB/OL].[2016-7-9]. http://www.sandiegozoo.org/CF/plants/gardens_zoo.html.
[7]Room to Roam at San Diego Zoo's New Elephant Odyssey?[EB/OL].[2016-7-9]http://www.sacredelephants. com/2009/01/room-to-roam-at-san-diego-zoos-newelephant-odyssey.html.
[8]Cole Moreton. Captive: The bars have gone. But should zoo animals go free?[N].The Independent.2007-4-1.
[9] International Union of Directors of Zoological Gardens, IUCN Species Survival Commission, Captive Breeding Specialist Group. The world zoo conservation strategy: the role of the zoos and aquaria of the world in global conservation[M]. Brookfield, Ill: Chicago Zoological Society. 1993.
[10] T Althaus, L. B. Lackey, F. Fisken. Building a Future for Wildlife: The World Zoo and Aquarium Conservation Strategy[M]. World Association of Zoos and Aquariums. 2005.
Biophilic Design and Natural Education An Investigation on the Planning and Design of San Diego Zoo in USA
ZHANG Tian-jie LI Cheng-yuan ZHU Han-sen
2016 is the 100th anniversary year of San Diego Zoo, USA. Integrating a city zoo, a wild safari and research institutes, the Zoo guides worldwide zoological development particularly in animal exhibition and conservation pattern. The paper examines the 100-year development process of the San Diego Zoo, and divides them into three periods chronologically according to main characteristics, namely the first period of cage display, the second period of immersion exhibition, and the third period of habitat organization. The research analyses the main concepts in planning and layout during the current period of habitat organization, and elucidates the individual habitat themes,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arrangements of wildlife species. It reveals the organization of visiting lines and interactive design. The paper summarizes three main development ideas of the San Diego Zoo, i.e., biophilic, natural education and conversation mission. It intends to provide the references for the planning and design of zoos in China.
Landscape Architecture; Zoo; San Diego Zoo; Habitat;Natural Education
国家自然科学(No.51478299):文化多样性视野下天津近代公园的日常景观、历史变迁与保护策略研究
TU986
A
1673-1530(2016)09-0023-11
10.14085/j.fjyl.2016.09.0023.11
2016-07-05
张天洁/1978年生/女/湖北人/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博导、城乡历史保护与发展研究所副所长/本刊特约编辑(天津 300072)
ZHANG Tian-jie, who was born in 1978,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and PhD supervisor in School of Architecture,Tianjin University, and she is the Deputy Director of the Research Institute of Urban-Rural Historical Preservation and Development. She is a contributing editor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Tianjin 300072)
李程远/1991年生/女/湖北人/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生(天津 300072)
LI Cheng-yuan, who was born in 1991 in Hubei, is a Ph.D Candidate in School of Architecture,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2)
Fund Item: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No.51478299) :Studies on everyday landscape, historical changes and preservation strategies of Tianjin’s modern park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d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