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
我在城里呆久了,想回乡下老家看看。恰逢礼拜天,就开车回去。
路上的车辆真多,堵得人心慌。放假了,城里人到乡下踏青,乡下人到城里散心,去处虽有不同,可都是在享受生活。
一小时后,到家了。刚放下行李,邻村的刘三叔打门前过来。
“哟!大公子回来了。在城里过得挺好哇!”刘三叔见我,不等我掏烟,忙递上一支来。
“托三叔的福,平平安安,还行吧!”接过烟,我一看是红双喜,开起了玩笑,“三叔家有喜呀。”
“哎呀!要不说是在城里上班呢,真灵光。你大憨哥后天结婚,来喝喜酒啊!”三叔高兴得满脸皱纹全都舒展开来。
“好啊!我一定来。”大憨有媳妇了,我一愣,高兴地答应了。
大憨是我上幼儿园时的同学。他是我们班个头最小、年龄最大的孩子。读书不行,光小学就念了11年,小学未毕业就随三叔出门打工了。
大憨18岁那年,三叔托人给他介绍了一位姑娘。那姑娘长得贼水灵,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让人瞅着心发慌。羡慕得我都不想上学,想回家讨媳妇了。不承想,一句玩笑害苦了大憨。
记得姑娘来看家儿的那天,大憨问我给女孩端醪糟鸡蛋时说啥。说啥,我也不懂。突然,想起大嫂说过,“喝醪糟鸡蛋发奶”,就给大憨说了。大憨还真憨,对那姑娘一字不漏地说了。姑娘羞红了脸,扭身跑了。从此以后,“喝醪糟鸡蛋发奶”成了村里人久传的笑话,人们都说大憨是二椅子,再也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了。
“爸!大憨咋一下子就有媳妇了?”我有点不相信,问爸咋回事。
“你这娃,结婚还能有假。这刘老三还真行。”爸瞥了我一眼,怪我小时候老惹祸。
“这与三叔有关系?咋回事呀?”
“你三叔会晒钱哪。”
“会晒钱,晒啥钱呀?”我一头雾水。
“你是不知道。你三叔,把家里仅有的一万元钱,全拿去银行换成了1元的小钞。拿回家以后,把钱全放在水里闷湿,又借了十几床席子,把钱全放在上面晾晒。”
“爸!这不是有病吗?”真是活宝,我愣了半天。
“你知道啥呀!村里人见你三叔,光零钱就这么多,不知大钞有多少。于是谣传四起,说你三叔家里钱很多,有十几万、几十万……有钱了你说还能娶不上媳妇吗?”
“嘿!真聪明!”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三叔耍滑呢!
“哎!还真行。”老爸嘘了口气,自叹不如。
大憨结婚了,我很高兴。高兴之余,我又担心了。第一次相亲是不会说话害了他,这次虽有三叔的高招,不晓得姑娘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我考虑着不同的结局。
不幸来了,大憨媳妇走了,我没有惊讶。大憨的憨,是自身问题,慢慢地会有改变。三叔晒钱蒙骗,毁了孩子。殊不知婚姻的幸福,不是钱就能解决的事。
(责任编辑 刘冬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