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蓉
(嘉应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梅州 514015)
《最漫长的旅程》中隐匿的同性恋主题
文蓉
(嘉应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梅州514015)
摘要:福斯特是英国爱德华时期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其自传体小说《最漫长的旅程》发表于1907年。小说通过对男主人公里基所经历的三段同性恋恋情的描写,凸显出所蕴含的隐性同性恋主题,揭示出福斯特对同性恋的焦虑矛盾心态以及对婚姻和女性的否定态度。迫于爱德华时期主流社会的法律制裁和道德规范,福斯特笔下的同性恋几乎都处于隐秘的状态,希冀主流社会能够宽容和理解同性恋这个边缘群体,显现出对人性的理解和尊重。
关键词:福斯特;《最漫长的旅程》;隐匿的同性恋主题
福斯特(E. M. Forster,1879-1970)是英国爱德华时期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其自传体小说《最漫长的旅程》发表于1907年。相对于福斯特的其他几部作品,学术界对这部小说的关注并不多,仅有的一些研究主要集中于小说的“恋母情结”方面,而对隐藏在文本之中的同性恋主题更是少有人论及。
文学评论家克劳德·萨默斯曾指出:“E. M.福斯特是现代英国文学中最著名的同性恋作家。”[1]福斯特生前只有关系极为亲密的朋友才知道他的同性恋身份,其唯一一部以同性恋为鲜明主题的小说《莫瑞斯》也是在其故后才发表。评论家大多也从这部小说来分析福斯特的同性恋倾向。然而作为一名同性恋作家,在其其他几部长篇小说中,福斯特对同性恋都进行了非常隐匿的描写。
福斯特在其被称为“现代小说美学经典”的文学评论集《小说面面观》中,将成功的小说定义为:“揭示了人物隐秘的内心生活”。[2]表面上看,《最漫长的旅程》描写的是主人公里基由于生活在幻想之中,从而导致其婚姻以及人际关系失败的“漫长过程”。然而细读文本我们不难发现,在这部小说中,福斯特非常成功以及隐晦地描写了主人公里基内心深处所隐藏的同性恋欲望。在这部被称为是福斯特“最具自传色彩的小说”[3]中,故事的主人公里基天生腿部有残疾,而这象征着“福斯特的同性恋倾向”。[4]51而福斯特本人也指出《最漫长的旅程》与其同性恋作品《莫瑞斯》“有着情感上的血缘关系”。
本文以此为出发点,通过对小说文本的细读,深入分析里基所经历的三段同性恋恋情,旨在回答以下几个问题:福斯特对同性恋持有怎样的态度?作为一名同性恋作家,他对待女性的态度又是如何?以及福斯特在小说中展现隐匿同性恋主题的原因是什么?
小说的标题《最漫长的旅程》源自于雪莱的长诗《心之灵》中的诗句:“开始走上那最沉闷最漫长的旅程。”意指不幸福的婚姻和不自由的结合。若从同性恋角度解读这部作品,我们可以发现它是“一部隐藏在异性恋中的同性恋文本”。小说主人公里基的名字“richety”不仅指他身体的缺陷,也暗示了他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性取向——同性恋倾向。里基在内心深处有厌女症,“说到女人——啊!她们糟糕透了”[5]55。而当里基与阿格尼丝相恋后,面对恋人阿格尼丝,他却说到:“多希望你不是一个女人啊!”由此可见,里基在性取向上是一位同性恋者;此外里基与杰拉尔德、安塞尔以及斯蒂芬之间超出了正常的友谊、亲情范围,显示出同性恋特征。
(一)里基与杰拉尔德
里基最初的爱情关系“发生在里基与杰拉尔德之间”。[6]里基与杰拉尔德在公学时就已相识。表面上看,他们之间是“恶少”与“牺牲品”之间的关系,身体瘦弱的里基在公学时曾经常受到杰拉尔德的欺负。然而他们之间有更为亲密的关系,“恶少和他的牺牲品永远都不会把他们最初的交往忘干净。他们在俱乐部和乡间住宅相遇,你拍拍我的背,我还几下”[5]47。此外,里基与杰拉尔德之间更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和杰拉尔德是在布景后面相遇,这个年长的男孩子在幕后对他做了一些事情——荒唐的事情”[5]46。“年长的男孩子”让读者不由想起王尔德曾为同性恋辩护时所说的话语,王尔德把同性恋这种“不敢说出口的爱”定义为“一种长者对于年幼者之间的爱”,①转引自高军玲:《隐秘的展示——论王尔德“不敢说出口的爱”与创作》,西南大学2008年学位论文。而“荒唐的事情”更是留给读者无限的遐想空间。但之后福斯特笔锋一转,写公学时常见的“以强凌弱”的事情,诸如“扇耳光,拧胳膊,揪头发”等,使这段同性恋情描写得极为隐秘。
正当阿格尼丝与杰拉尔德处于热恋时,里基却认为“他们彼此并不相爱”,里基产生这种想法是出于对阿格尼丝的嫉妒,嫉妒她占有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同性恋恋人。当杰拉尔德去世时,里基认为“最了不起的东西结束了”,并且他相信杰拉尔德一定“在天堂”。此后里基之所以爱上阿格尼丝,主要原因是把阿格尼丝视为杰拉尔德的化身。“杰拉尔德是里基和阿格尼斯相爱的桥梁:里基爱上的是杰拉尔德对阿格尼斯的爱。”[7]里基曾经把杰拉尔德的形象“看的光彩夺目”。而当杰拉尔德的形象慢慢地消失时,他认为“不要紧”,他相信杰拉尔德“会再次耀眼的。只不过现在,所有的光辉都归到她身上去了”[5]82。当某天晚上梦见阿格尼丝躺在自己的臂弯中时,里基却感到“很不开心”。倘若里基真正爱恋着阿格尼丝,他不会因为梦见她躺进了他的怀抱而不开心。按照正常的异性恋思维,里基的这种想法是令人不解的。而里基“转而想一想杰拉尔德”,更是他实为男同性恋者的最真实的写照。在跟阿格尼丝出游山谷时,里基听到了阿格尼丝叫他的名字,然而里基的第一回应却是“把指头塞进耳朵眼儿里,祈求杰拉尔德的名字来帮帮他”。里基的这些无意识的举动说明他“竭力维持自己对阿格尼丝的爱,但仍然以失败而告终,因为他潜意识里渴望同性的真实念头终究还是出卖了他,其苦心建筑的异性恋情感的堡垒从内部出现了裂痕,最终的崩塌在所难免”。[8]
(二)里基与安塞尔
里基的第二段同性恋恋情发生在他和安塞尔之间。安塞尔是剑桥大学的学子,认可男性之间的友谊,并将女性看作是男性友情的情敌。当阿格尼丝受邀去拜访里基时,里基向安塞尔介绍阿格尼丝,而安塞尔作为一名绅士,却表现出“一副爱答不理的劲儿”,他“没有伸出手来,也没有表示同意。这样的表现实属罕见”。[5]8安塞尔可能将阿格尼丝视为他的情敌,因此他才会如此怠慢她。
安塞尔提倡同性恋思想,并敢为同性恋人的幸福而与世俗作战。安塞尔被朋友告知“大自然注定”我们要“落入老套”,那就是“妻子第一,朋友怎么也排在后边”。他反驳道:“要紧的不是大自然注定了什么,或者别的傻瓜干了什么,而是什么才是正确的”。在安塞尔看来,正确的是遵循于自己的内心,而不受传统的世俗或者其他异性恋人的影响。当里基担心他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像剑桥一样的家时,安塞尔说到“你会住在另一个房子里,正常生活”[5]79,并一下子不安起来。安塞尔之所以感到不安,是由于他所指的“另一个房子”以及“正常生活”是指里基毕业后正常地结婚并拥有自己的异性恋家庭,这让安塞尔感觉到不快。
安塞尔嫉妒里基另有新欢,当里基离开安塞尔而去见两位女士时,安塞尔认为她们是“愚蠢的”,因为她们搅和了他的好事。而当安塞尔得知里基要结婚时,他百般劝说,希望里基解除婚约。安塞尔认为里基并不适合结婚,“你从未依附那个伟大的教派”。“伟大的教派”是指被主流社会所认可的异性恋。在安塞尔看来,“男人相爱人类;女人只想爱一个男人”,并且认为里基“如果进入那一大族”,那么他“到头来会一败涂地的”。[5]101
里基心中摇摆不定,他游离于异性恋与同性恋之间,“难道我不能同时爱你们两个吗?”在他看来,他与安塞尔的友谊“非同一般,别人插不进来。第三者无法破坏这种友谊”,直到“我们两个死掉一个”。[5104[5]140在一段与斯蒂芬的对话中,里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是外部的一些东西逼迫一个人结婚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由此可见,里基只是想借用异性婚姻来掩盖自己真实的同性恋身份。里基“模糊的渴望以及误读的冲动”使他成了一个丈夫,而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或者永远成了站在世界和恐惧的宽阔的公路边上,如同可怜的雪莱,开始了最漫长的旅程”。[5]207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里基开始了他与斯蒂芬的第三段同性恋恋情。
(三)里基与斯蒂芬
评论家弗朗西斯·金指出《最漫长的旅程》中里基与斯蒂芬真正的关系是“同性恋关系”。[9]同时劳伦斯的夫人弗里达·劳伦斯认为《最漫长的旅程》描写“男性与男性之间的爱情关系,而非血缘关系。”[10]7
斯蒂芬是里基同母异父的弟弟。里基一开始并不知情。斯蒂芬的霸道让里基想起了杰拉尔德。同时与杰拉尔德一样,斯蒂芬具有希腊运动员的朝气和体格,里基被他的外表所吸引。“他的头发映衬在灰色的天空中显得特别漂亮。那让人联想起晴朗的天空的眼睛穿过闯入者似乎朝着某种更有价值的幻想”[5]239。而斯蒂芬犹如里基的精神向导,在他的引导下,里基最终从他的“坟墓”中苏醒。当斯蒂芬准备离开时,里基向他说道:“如果你猜测到了什么事情,只要你不提及,我会很感激的。我没有权利要求,不过我会心存感激的。”[5]318里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斯蒂芬已猜测到了他的同性恋倾向。而当里基送斯蒂芬出门时,“学校、房舍,都隐藏起来,一切文明世界好像都搁置起来了。只有那些最简单的嘈杂,最简单的欲望,呈现出来。”[5]318此处“文明的世界”是指同性恋这个边缘群体内心的无奈,正如小说中所提到的,“造化对我们来说没有用处,它把我们削砍成了截然不同的东西。孝顺的儿子,疼人的丈夫,尽责的父亲——这些才是造化所想要的”。[5]79但此时,里基觉得与斯蒂芬在一起时,一切社会和习俗的束缚都远离他们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斯蒂芬让里基“跟他一起走掉”,不是“作为兄长”,而是“作为一个男人”,[5]318笼罩在他心头的迷雾散去了,里基决定离开阿格尼丝,迈出了忠实于自己内心的重要的一步。“今后我们要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谁都别想分开。”[5]326里基最终为了斯蒂芬而离开阿格尼丝和索斯顿,是因为“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兄弟”。小说的最后,当里基发现斯蒂芬有生命危险时,为了救他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通过上述论述可得出,福斯特对同性恋取向持有困惑和焦虑的态度。小说中里基徘徊于同性恋欲望和异性恋之间,并且以婚姻为保护伞来掩蔽自己的同性恋欲望。而当里基决定作为男人和斯蒂芬在一起时,福斯特却安排里基死亡的结局,折射出在当时社会语境下福斯特对同性恋欲望的克制。然而福斯特同时却极其巧妙地表达了对同性恋恋情的渴望。里基的死亡并没有使他和斯蒂芬之间的关系终结。斯蒂芬先前并不打算结婚,在里基因他而死后,他结婚并有一女。而评论家雷·斯托尔认为斯蒂芬的英文名Wonham从语音上更接近于“womb”(子宫),所以他更应该是一位男性母亲。[11]从这个角度来讲,斯蒂芬的孩子更应该是福斯特给里基与斯蒂芬这对同性恋恋人所安排的一种美满的结局,由此可见福斯特对同性恋欲望的态度是矛盾、犹豫的。
福斯特本人的同性恋倾向使他在作品中很少描写女性身体。相反他常常在小说中展现男性身体的魁梧和健美。“一副希腊运动员的身材,一张英国人的脸。他肤色白净,头脸刮得很干净,一头单色的头发剪得很短。”[5]43而福斯特对男性的欣赏使他作品中的女性常常是具有某种性格上或者是人格上的缺陷。伊莱恩·肖瓦尔特曾指出,我们必须承认福斯特将女性视为“敌对阵营,尽管没有明确地反对她们,但他认为女性则代表着暴力和压制制度”。[12]此外,弗里达·劳伦斯曾质问福斯特:“你笔下的女性角色令我纳闷,你似乎相当地厌恶她们!”[10]7
在《最漫长的旅程》这部小说中,福斯特对女性的“厌恶”体现在对里基产生很大影响的两位女性身上。正是在阿格尼丝的引导下,里基才步步丧失了自我。阿格尼丝作为一个男性主体的闯入者角色进入读者的视野。当里基与其他几个剑桥学子们讨论有关哲学问题时,他们被敲门声所打断。而当大家发现进来的是一位女士时,却大感意外。而且当阿格尼丝进入房间时,里基打开了电灯开关。“哲学家们一下子暴露在灯光下,颇感不快”。[5]7此时阿格尼丝更像是一个位于男性主体社会的边缘人。
当里基得知斯蒂芬是自己的兄弟时,面对社会传统的道德压力,里基“依然接受它了”。正当他打算写信告诉安塞尔这个事实时,阿格尼丝却“带了好消息”闯了进来。她的“好消息”是斯蒂芬很快会被打发到遥远的海外去,并让里基对此事保持沉默。而此时里基在阿格尼丝危险而又错误的引导下,听从了她的意见,并撕了写给安塞尔的信。此后为了菲林太太的遗产,阿格尼丝虽然不喜欢她,依然跟她来往密切。而且在菲林太太面前列举了斯蒂芬的一些恶习,怂恿菲林太太把他打发到遥远的殖民地。里基最终离开了阿格尼丝,离开她的原因在于:“她撒谎,还教他撒谎;她不让他干适合他的工作,不让他和朋友来往,不让他和弟弟来往——一句话,她就是一心想把他捏在手心,这可是男人最受不了的。”[5]321
小说中的另一位女性,里基的母亲亦是如此。当里基的父亲病逝时,里基母亲的表现令人“匪夷所思”。她表现得“比平时高兴”,而且“看上去也年轻很多”。并且身上穿的丧服也似乎“越来越像在逢场作戏”。在里基的心中,她的母亲是高大、圣洁的。所以当菲林太太告诉里基他还有一个私生子弟弟时,里基自然地认为这是父亲做的孽。而最后却得知斯蒂芬却是他母亲的私生子,可怕的事实让里基昏厥了。母亲之前美好的形象轰然倒塌了。福斯特作品中对婚姻以及女性的否定消极描写,不仅能看出一个男同性恋作家对女性的态度,同时也更好地凸显了其作品中所蕴含的隐性同性恋主题。
作为爱德华时期最杰出的小说家之一,福斯特并不属于多产的作家,一生共完成了六部长篇小说。1953年福斯特在接受采访时曾说:“我后悔没再多写一点。”①参见E·K·Sedgwick: Between Men: English Literature and male Homosocial Desire,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5年第78页。福斯特之所以“没有多写一些”与他的“同性恋取向有一定的关系”。福斯特本人也曾说:“我应该成为更加出名的作家,如果我能写得更多,发表得更多,但是性这一问题妨碍了后者。”②参见E·K·Sedgwick: Between Men: English Literature and male Homosocial Desire,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5年第78页。
福斯特曾就读于剑桥大学的国王学院,习读古典文学和历史,这段经历对其创作以及同性恋倾向的形成有深远的影响。“希腊人的生活观,以及对柏拉图的《会饮篇》中对男性友谊的认可,在国王学院这个男性社会中产生了很多拥护者,也对福斯特本人产生了强烈的影响。”[4]7“福斯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同性恋取向时,正是在王尔德同性恋事件后笼罩英国的压制同性恋的极端时期和其自我意识觉醒时期。”道德禁锢十分严酷的爱德华时期,同性恋“不仅仅是犯罪”,而且“作为继1895年王尔德案件之后的创伤,同性恋已成为一种耻辱,法律使福斯特不能描写更接近于他心智的经验和渴望”。[13]
在同性恋属于禁忌的爱德华时期,同性恋者无法获得社会的认同。迫于主流社会的法律制裁和道德规范,福斯特笔下的同性恋几乎都处于隐秘的状态。除《莫瑞斯》外,福斯特的其它五部小说表面上都在描写男女异性恋和婚姻,然而这几乎都涉及到“男男联结”的主题。表面上这种联结是实现福斯特所提出的“唯有联结”,即通过不同民族、种族和阶层之间的男性联结,从而治愈英国中产阶级男性那颗“发育不良的心”。而细读文本,结合作者创作的社会文化历史语境以及作者本人的经历,可以看出这种“联结”的背后,则是福斯特对同性恋欲望的隐匿描写。而作为一名自由人文主义作家,通过自己的作品,福斯特希冀主流社会能够宽容和理解同性恋这个边缘群体,显现出对人性的理解和尊重。
弗吉尼亚·伍尔夫认为福斯特的作品中具有某种“令人迷惑的、躲闪的东西。”[14]这种“令人迷惑的、躲闪的东西”源于福斯特作品中隐匿的同性恋主题的描写,同性恋主题几乎是贯穿福斯特一生创作的主题。福斯特本人也曾言,他的小说为读者展现的是一个“新奇的、却又充满苦痛的世界”,由此可读出这位同性恋作家内心的焦虑和困惑。因此从同性恋角度对福斯特的作品进行分析,对于更好地诠释作者的创作思想以及更加全面地解读其人其作,是一条极其重要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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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弗吉尼亚·伍尔夫.伍尔夫随笔全集:III[M].王斌,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1314.
责任编辑温优华
On the Homosexual Theme in Forster’s TheLongestJourney
WEN R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Jiaying College, Meizhou, Guangdong, 514015)
Abstract:E. M. Forster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novelists in the Edwardian era. The Longest Jour⁃ney was published in 1907 and it is regarded as the most auto-biographical work of Forster. By analyzing the protagonist Rickie’s homosexual relationships of the novel,this paper intends to display Forster’s anxious as well as ambivalant attitude to homosexuality and his negative stance to marrige and females. The paper further tries to expound that the reason of homosexual subtext throughout his writing was due to the legal sanction and moral norm of the Edwardian society. The intention of Forster’s homosexual subtext is that he hopes people of the mainstream heterosexuality can show their compassion and understanding to homosexuality,which reveals Forster’s respect to humanity.
Key words:Forster;The Longest Journey;homosexual theme
作者简介:文蓉(1982-),女,青海乐都人,嘉应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
收稿日期:2015-09-14
中图分类号:I 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6883(2016)01-001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