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锋
(福建对外经济贸易职业技术学院,福建 福州 350016)
【文化产业研究】
“讲好中国故事”思想观照下中国文化外译研究
吴思锋
(福建对外经济贸易职业技术学院,福建 福州 350016)
翻译是国际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中国文化“走出去”离不开翻译。当前,翻译如何适应新时期的要求,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增大中国文化的吸引力,从而提升中国软实力,是翻译界新的课题。通过构建中国翻译话语体系,提高中国翻译话语在世界文化话语体系中的影响力和感召力,是中国文化通过翻译这一途径“走向世界”的重要办法,也是提高中国软实力的必经之路,而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思想恰好为这提供了价值指导和方法指导。
讲好中国故事;话语体系;文化;翻译
经过近4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在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都取得巨大的成就,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硬实力迅速增强,为发展中国家迅速崛起的树立了典型,但在软实力方面依旧相当薄弱,尤其是中国的对外文化传播力相较于西方依然处于弱势地位。文化是一个国家软实力的主要资源之一,国与国间的文化交流能促进各国对彼此文化的认同,世界各国无不在全力构筑包括文化在内的国家软实力,以增强在国际上的吸引力、影响力和感召力。因此,提高文化软实力成为我国一项迫在眉睫的工作。习近平总书记根据当前的国内和国际背景,提出了“讲好中国故事”思想,为中国文化对外传播指明了道路。
(一)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思想的提出
2013年8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要精心做好对外宣传工作,创新对外宣传方式,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对外宣传工作的重要论述,蕴含着“讲好中国故事”重要思想。他指出,“讲好中国故事”首先要讲清楚中国特色,即讲清楚每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传统、文化积淀、基本国情等的不同,因为每个国家的发展道路必然有自己的特色;讲清楚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这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丰厚滋养;讲清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突出优势,是我们最深厚的文化软实力;讲清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植根于中华文化沃土、反映中国人民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其有深厚的历史渊源和广泛现实的基础。在此次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首次详细阐述了“讲好中国故事”应讲什么、怎么讲、谁来讲等方面的问题。
(二)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思想的完善
8·19讲话之后,习近平总书记又在多个讲话和批示中对“讲好中国故事”思想进行补充与完善。
2014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访问比利时,在布鲁日欧洲学院发表重要演讲。演讲中指出介绍中国是一个很大的课题,并选择中国五个最显著的特点进行介绍,即中国是有着悠久文明的国家、中国是经历了深重苦难的国家、中国是实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国家、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是正在发生深刻变革的国家。他的演讲进一步丰富了“讲好中国故事”的思想内涵:讲好中国故事,就要讲明白中国的文化、中国的历史、中国道路及中国的现在,讲清楚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2015年2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他指出,随着形势发展,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必须创新理念、内容、体裁、形式、方法、手段、业态、体制和机制,增强针对性和实效性;要抓住时机、把握节奏、讲究策略,从时度效着力,体现时度效要求;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增强国际话语权,集中讲好中国故事,同时优化战略布局,着力打造具有较强国际影响的外宣旗舰媒体。[1]习近平总书记的这一演讲对“讲好中国故事”思想做了进一步阐述和补充:讲好中国故事,要创新理念和方式,要有针对性、时效性和现实性,要提高讲故事能力,要提高中国国际话语权。
2015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就人民日报海外版创刊30年作出重要批示,希望人民日报海外版以创刊30年为起点,总结经验、发挥优势、锐意创新,用海外读者乐于接受的方式、易于理解的语言,讲述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努力成为增信释疑、凝心聚力的桥梁纽带。[2]习近平总书记的这一希望对“讲好中国故事”思想进行了有力补充:讲好中国故事要注意方式和效果,要用国际性思维和国际性语言来讲,要让海外听众“乐听”“想听”,以达到增信释疑、凝心聚力的功效。
(三)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的思想概括
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思想内容极为丰富,概括起来包括以下几方面。“讲好中国故事”不仅仅关系到中国自身的发展,也关系到如何构建中国与世界的新型合作共赢关系,关系到中国如何与世界各国做好跨文化沟通交流以及如何树立中国的良好形象,非常有必要。中国的道路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使“讲好中国故事”成为可能。“讲好中国故事”要清楚中国特色,内容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中国优秀传统历史文化的对外传播,一是中国国情和特色社会文化的对外翻译。“讲好中国故事”包含两层含义:一是讲“好的故事”,这就要求在故事的选择上要遵循一定的原则,坚持立足基层,寻找与海外受众情感相通、价值相近的故事去讲述;二是把故事讲好,不仅要将中国的历史底蕴、发展之道阐释清楚,还要注重讲述的方式方法。[3]
对外阐释好中国文化特色,对增强中华文化的吸引力和影响力,提升国家软实力,增强国际话语权,具有重要而迫切的现实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讲好中国故事”思想的重要论述,包含着做好对外宣传工作独到的见解及方法,对中国文化外译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
首先,“讲好中国故事”,故事本身很重要,“讲好”也很重要。这对我们的启示是,中国文化对外翻译,翻译内容的选择很重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讲好中国故事”内容主要包括中国优秀传统历史文化的对外传播以及中国国情和特色社会文化的对外翻译。可见,中国文化是“中国故事”的主要来源,中国文化对外翻译是讲好中国故事的重中之重。因此,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肩负着重大责任。对中国文化来说,“好的故事”即“中国优秀文化”。根据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思想,在讲述“中国故事”时要更多地讲述与外国人利益相关的“中国故事”,要选取能“展现中国精神的故事”。然而,就像周明伟在《以国际眼光讲好中国故事》一文中指出的:“当下我国在很多时候仍然惯于用我们自己的眼光,从我们自身的角度出发,用我们自身所认同的论断和价值观来衡量甚至强加于他人。”因此,在中国文化对外翻译中,我们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首先,选择能“展现中国精神的”或外国人感兴趣的、与其利益、生活相关的中国优秀文化作为“好的故事”向外国人讲述,唯有如此,才能增强中华文化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世界各国文化背景各异,一个“好的故事”对于世界其他国家而言并不一定是好故事,“好的故事”也应根据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进行选择。“译是为了不译”,只有译作让受众看懂,感兴趣,继而使受众对中国文化产生兴趣,并由此开始学中文阅读原著,翻译才会起到“抛砖引玉”作用,这才是翻译的终极目标,这才是中国文化真正产生吸引力的时候,才是中国软实力真正提高的时候。
其次,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思想中包含的丰富的故事讲述技巧对中国文化对外翻译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同样的故事,讲述方式不同,效果也迥然不同。讲好中国故事应更多地了解海外读者赖以成长的社会环境、文化特点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价值观、表达方式、思维习惯,用世界各国易于理解的语言讲述具有中国特色的故事是讲好中国故事的关键。中国文化对外翻译也应以国际化的语言、国际性的表达来讲述“中国故事”,唯有如此,我们的故事才能被更多外部世界的民众听懂,并对其产生预期的效果。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强话语体系建设,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增强国际话语权,集中讲好中国故事,提升中国的软实力。
中国话语体系是世界话语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历史来看,中国话语在世界话语体系中的地位经历了四个阶段:一是远古时期到10世纪,中国与希腊、埃及、印度等人类文明古国并存,独立发展,形成一套完整、先进的话语体系;二是11-16世纪,中国吸收和引进了其他文明成果,丰富和扩大了自己的话语体系,并对世界话语体系产生深远影响;三是16-20世纪末,中国受制于西方列强,西学东渐,中国话语在西方强势话语的挤压下渐渐“失语”;四是21世纪以来,中国话语在反思和批判西方话语体系中开始重建自己的话语体系,走向复兴阶段。[4]目前,我国还处在大国失“语”状态,国际话语权还相当薄弱,西方发达国家仍掌握着全球文化领导权,“西强我弱”仍是世界话语体系的基本格局。因此,只有重建强大的中国话语体系,“中国故事”“中国声音”才能从“要我听”变成“我要听”“我乐听”,中国文化才能真正得到有效传播,得到认同和接受。
中国话语体系的重建离不开话语自信,中国的话语自信源自“三个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也就是说,中国话语自信是以这“三个自信”为基础。首先,中国实践在发展中国家的改革方式选择上建立了自己的话语权;其次,中国实践在探索市场经济体制运行规律上建立了自己的话语权;再次,中国实践在谋划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战略上建立了自己的话语权。[5]那么,如何重建中国话语体系?首先,要以中国特色为突破口。中国最大的特色就是道路特色、制度特色和文化特色,要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四个讲清楚”讲好中国特色,建立中国特色的道路话语权、制度话语权和文化话语权,消除国际杂音,增加国际社会对中国的信任感和认同感。其次,中国话语体系要融入世界话语体系,在竞争中夺取话语权和文化领导权。一是遵循国际语规则,以国际化的视角和国际性的语言对其中包含的意识形态、生活方式、文化底蕴等多方面内容进行转换,避免产生意识形态的冲突,通过“春风化雨”的方式,将自己的思维方式、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化作喜闻乐见的东西,促使受众认同与接受。二是积极参与制定新的话语规则,营造中国话语体系的良好环境,为中国话语扩大生存空间。三是加强话语生产,建立立体的传播体系,为中国话语对外传播提供有力支持。[6]文化话语权是中国话语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话语权的确立与提高离不开本土文化的输出,而本土文化的输出则离不开翻译。作为文化话语权之利器的中国翻译话语,唯有跻身于世界翻译话语体系之林,方能为世界打开一扇了解中国文化之窗,也才能为中国文化打开一扇通往世界之门。[7]然而,近代以来,由于中国文化话语权逐步丧失,中国在翻译话语权方面很大程度上沦为“西方译论的消费者”,中国传统译论研究始终处于“边缘化”状态[8],导致中国传统译学话语逐渐被西方学术话语取代,呈现出“西强我弱”局势。为提高我国的翻译话语权,提高文化对外翻译效果,中国的一些专家和学者在翻译话语体系构建方面也做了相关研究,有的是通过翻译理论创新来尝试重新构建中国的翻译话语体系,其中“生态翻译论”的提出与实践便是很好的尝试,有的是在方法论上提出相关的意见和建议,如潘文国提出通过从跳出西方框架、回归中国语境、寻找中国话语三个途径建设中国特色翻译学。[9]薄振杰、孙迎春指出,中国现代译论建设要取得更大的进展,尚需在两个方面做出更大努力:一是中国现代译论建设必须在方法论上更为完善和严谨;二是尽可能克服传统译论现代转化过程中可能存在的局限性。[10]杨柳认为,中国翻译理论话语体系重构必须打破西方中心主义观念,把研究视角指向包括中国文学在内的东方文学,以俄国形式主义式的“陌生化”和布莱希特式的“间离效果”获得世界文化生产场的普遍认同。[11]张宏雨针对中国外交翻译话语权的构建提出三种方法,认为中国外交翻译话语权构建要体现“中国话语”的本质特征,要揭示中国实践的文化基因,要创造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新境界。[12]总体来说,目前国内针对如何通过中国翻译话语体系来提高中国文化对外翻译效果这个问题的研究较少,也不够深入。那么,如何重新构建中国翻译话语体系?笔者认为,当中国翻译话语体系的重新构建离不开中国国情,离不开习近平总书记“讲好中国故事”的思想指导,离不理论创新,离不开实践。
首先,构建中国翻译话语体系应建立在自己的理论基础上。“讲好中国故事”自信源自中国的文化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中国话语自信也源于此。这就告诉我们,中国自信应从自己内部寻找,从自身特色寻找。同理,中国翻译话语自信也应从自身特色寻找。中国翻译特色何在?那便是中国传统译论。近几十年来,由于中国学术话语在国际上“集体失声”,中国翻译界出现了一种简单搬运西方理论的倾向,不顾中国国情和时代条件,纷纷用自己的经验和研究来证明西方理论范式的“普适性”,有的甚至到了离开西方学术话语体系就不能正常表达自己学术思想的地步。要重构中国翻译话语体系,就应破除对西方的话语依赖与话语崇拜,树立中国翻译话语自信。从三国时期的佛经翻译家支谦的“文质并举”,到近现代严复的“信、达、雅”、茅盾的“神韵”、郭沫若“风韵”、朱生豪“神味”、傅雷的“神似”、钱钟书“化境”、鲁迅的“忠实通顺”、梁实秋的“宁错务顺”、瞿秋白的“信顺统一”,再到当代许渊冲的“音美、意美、形美”,等等,这些在世界译坛独树一帜的翻译理论无不是重构中国话语体系的基石。正如许渊冲在其著作《文学与翻译》说的那样:“比起信、达、雅来,西方用语言学来研究翻译的理论,目前只能说是还处在翻译研究的初级阶段。”[13]我们要有理论自信,要学会在丰富的传统译学理论中汲取营养,推陈出新,才能重构独立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翻译话语理论体系。
其次,构建中国翻译话语体系在理论创新上应注重实践。翻译话语体系的重构离不开翻译理论的创新。纵观我国翻译史,大凡大家提出的翻译理论或翻译思想,都是在大量的翻译实践的基础上产生的,并不断在实践中得到发展与完善,有的翻译理论则是通过几代人的实践才渐渐走向完善。而近几十年来,受西方翻译理论的影响,中国在翻译方面的研究多是“人云亦云”,或是西方的某种翻译理论在中国的应用研究,或是西方的某种翻译理论在中国的“普适性”研究,等等,且大部分的翻译研究不是建立在自己翻译实践的基础上,而是通过各种数据库(如知网、超星)来完成研究,甚至出现这样一种怪现象:大部分做翻译理论研究的不做翻译实践,大部分做翻译实践的不做翻译理论研究,而许多做理论研究的却看不起做翻译实践的。因此,中国鲜有原创性的学术概念和话语可供输出或在西方译界被普遍接受使用。实践出真知,不实践就没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在世界译坛上就发不出自己的声音,翻译话语就没有力量。只有在长期大量的翻译实践基础上,才有可能创立自己的翻译理论。
再次,构建中国翻译话语体系应具全球化视野,做到中外融通。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对我国传统文化,对国外的东西,要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经过科学的扬弃后使之为我所用。中国翻译话语体系构建离不了理论借鉴,而事实上,每一种理论都是在一定背景下产生的,因此都有其优点和局限性,西方翻译理论如此,中国翻译理论亦如此。近几十年来,西方翻译理论中,20世纪六七十年代“语言学派”翻译学重作者和原文,七八十年代“翻译的文化转向”重读者和译语社会,90年代重译者(如凡努蒂的“译者显身”),21世纪以来则重翻译过程。这些理论研究,如果用中国的“信、达、雅”来评判,都属于“达”的范围,但在“信”和“雅”方面的研究却很少,中国传统译论恰可补此不足。[14]对于西方的翻译理论,我们要以全球的视野,从中国实际出发,进行实事求是的辩证分析,批判性地吸收借鉴,要在海纳百川、兼收并蓄中学会融会贯通、推陈出新。[15]
“中国故事”要传播出去,要产生吸引力、影响力和感召力,要达到预期的效果,故事本身很重要,“讲好”很重要,“听故事”的氛围也很重要。氛围往往决定着“听故事的人”的“心情”,氛围好,讲的人轻松,听的人也“乐听”。话语体系就好比是“氛围”,构建包括中国翻译话语体系在内的中国文化话语体系其实就是营造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氛围。氛围好,故事本身就有价值,“讲故事”技巧高,“听故事的人”才会全神贯注,讲出的“故事”才会吸引人,才会“入脑入心”,唯有如此,中国的软实力才会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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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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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6)12-0118-06
2016-10-20
吴思锋(1971-),男,福建永泰人,讲师,主要从事英语教育、英汉笔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