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瑜洋 张宗希
针对节庆,不管是注重“吃喝”的中国人,还是注重“玩乐”的西方人,吃与喝都是逃不开的话题。中国有饺子,年糕、元宵,西方有火鸡、南瓜。中西方对比起来,中国人比西方人在吃上可是下足了功夫。但中国的文人似乎并不热衷将“吃”的文化带入绘画艺术的领域,而西方艺术家则似乎更热衷于将“食物”带入艺术领域。
吃喝作为一种过节的仪式,其背后有着东西方各自的民族传统和文化背景。 本文即以艺术的名义,带你走入和吃喝相关的艺术史,以及他们各自背后的图景。
厨房篇—食物的精神“领地”
尽管厨房有着重要的地位,然而它并不是艺术家笔下的宠儿,无论是中国的艺术家,或者西方的艺术家,“高大上”的人文精神或许才是这些“劳动者”的耕地。
委拉斯贵兹作曾被人讽刺为“就只会画个人头什么的”,《煎蛋的老妇人》则是他对此回应的“炫耀之作”;老妇人、小男孩、水罐、盘子、小水桶等厨具,活脱脱组成了一幅市井民俗的厨房图。
艺术家颜文樑在他27岁时绘制的《厨房》,充满中国韵味,展现平常中国江南市民生活小景。现在细细品来,除了岁月所带来的“距离感”,更多了一份亲切。
佣人篇—罂粟花般的爱情
生活在这个拼爹的年代,没有富豪爹可拼,有一个可以照顾饮食的保姆也是不错的。不过在选择佣人上还是要注意,最好不要太帅,或者太漂亮,要不然那或许就是给自己埋下的定时炸弹。
约翰尼斯·维米尔《倒牛奶的女仆》、保罗·西涅克的《用餐室》、毕沙罗的《乡下小女佣》中,温馨的画面里,勤劳的仆人都在辛勤地工作,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非分之想。或许维米尔早已把自己那份多出的感情赠送给了《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里的女孩,从而被严苛的夫人管束得更加严格。
而在米莱斯《劳伦佐和伊莎贝拉》即是一个悲剧,故事取材于卜迦丘的《十日谈》和诗人济慈(1795—1821)的长诗《伊莎贝拉》,讲述了善良温柔的伊莎贝拉爱上了家里的青年雇工劳伦佐,她的哥哥们得知此事后将劳伦佐害死的故事。
爱情就像罂粟花,虽然很美,但太容易上瘾。身份的悬殊,家人的反对最后导致了悲剧的产生,可见中国那句古训“门当户对”还是不无道理的。
早餐篇—“精装修”的浪漫
快节奏的生活,正在一天天地消退“精致”的早晨,如今的早餐俨然已变成了“行走中的食物”。然而在十七世纪的荷兰却十分重视早餐(圣餐),他们非常注意美化圣餐环境,讲究器具的精美和品味。
威廉·克莱兹·海达作画的主题通常是食物加杯盘,以至于人们称他的静物为“早餐画”。从作品中出现的黑莓与螃蟹足可见荷兰人对于圣餐的重视。
而夏加尔的《生日》则要用“浪漫”来形容了。饭桌上的早餐尽管简单,但是在爱情的衬托下,也变得尤为精美。
午餐篇—郊游、野餐、耕种、小憩来自生活最真实的幸福
野餐郊游活动以前就是文人雅士偏好的休闲活动,中外皆然。因此野餐活动也变成了艺术家笔下经常描绘的题材。最著名的画作当属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据说当时的执政者拿破仑三世想用皮鞭抽打马奈的这幅作品,但此画对莫奈、雷诺瓦等印象派大将影响很大。莫奈仿制了两幅《草地上的午餐》,而雷诺阿则把午餐搬到了船上,百年后的毕加索也仿作了系列作品。
米莱斯的《苹果花盛开》也以郊游为题材,但是这幅作品却并非在表现野餐的愉悦。一把镰刀,既暗示了收获,也暗指生命被流逝时光和必然的死亡威胁。
小资的生活会让人向往,但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也是一种现实,还记得罗中立笔下爬满皱纹的老《父亲》吗?刀刀岁月的痕迹都在他的脸颊上清晰可辨。而在委拉斯贵兹的《农民午餐,1618》与米勒《收获者的午餐》中,似乎对生活都充满希望。尽管委拉斯贵兹作品中的农民有酒喝,而米勒作品里的农民却只能靠水简单充饥。
辛苦的劳作之后,费尔南多·博特罗《午后小憩》也成为了一种最简单的幸福……
晚餐篇—故事的演说者
夜晚,似乎很神秘。它像一位长者,总在语重心长的诉说着一个个有关黑夜的故事。
最经典的要数那个发生在圣经里的故事:《最后晚餐》,被达芬奇刻画的淋淋尽致。不知为何,此画成为了诸多艺术大师纷纷“仿制”的样本,据说,目前可以称其为《最后晚餐》的作品已经有一千多种。
还有众多热爱描绘夜晚“活动”的艺术家。例如梵高 《夜间咖啡馆》《夜晚的露天咖啡座》《吃土豆的人》,马奈的《福利斯-贝热尔酒吧间》, 雷诺阿的《红磨坊街的舞会》,霍伯的《夜鹰》以及费尔南多·博特罗的《晚宴》等等。
毕加索在以讲故事的方式,讲述着一位《盲人进餐》时的平静与坦然。
在众多有关“晚宴”的故事中,朱迪·芝加哥的《晚宴》或许最具颠覆性。她以象征女性生殖器的符号“三角形”为框架,将状如女性生殖器图案的盘子摆放在代表着西方历史上39位重要女性的位置上,中间地板上还书写着999个女性的名字。
谈及中国的晚宴,或许必然离不开的就是顾闳中笔下的《韩熙载夜宴图》,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韩熙载为了避免南唐后主李煜的猜疑,故意上演了一场以声色为韬晦之略、与宾客纵情嬉游的“情景剧”。可见夜晚是多么的重要:它是进退皆可的一种帷幔。
婚宴篇—缺席的新郎与新娘
提及艺术史中的婚宴,就不得不提“农民画家”勃鲁盖尔的作品《农民的婚礼》:一幅反映了农民平凡而温暖的生活的风俗画。
乔托作为文艺复兴时期的开创者和先驱者,他笔下《迦拿婚礼》,已经将宗教人物如圣母和耶稣变成有血有肉的人,还加强了人物画中的肌理和阴影感。
而委罗内塞的《伽纳的宴会》更具有突破性。他并没有完全遵照故事本身,而将英国女王、提香、丁托雷托和自己都画进画中,正因为他将现实的人物和世俗生活画进圣家族的宴会中而遭到教皇的指责和宗教法庭的审判,但他并未屈服于教廷。
也许你已经发现这三幅作品的共同点:都有举办喜筵时的热闹场面,另一个共同点即是似乎本应该出现的主角—新郎、新娘均未出现婚宴上。或许这是艺术家都在有意通过精妙热闹的婚宴,暗示和烘托出本不在场,其实亦“在场”的新郎与新娘。
喝酒篇—情感的催化剂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中国古人爱酒,酒似乎是他们情感的催化剂。宋朝梁楷的《泼墨仙人图》,有着酒后的洒脱。竹林七贤则是爱酒致胜,丁云鹏的《漉酒图》也表达了中国文人对于酒的热衷。
酒在西方同样受到追捧,艺术家笔下有关酒的刻画就很多。例如卡拉瓦乔的《少年酒神》(图-07),罗特列克的《宿醉》(图-01),玛格丽特的《魔术师》(图-02),维米尔《绅士和喝酒的女人》(图-05),委拉斯奎兹的酒神图《醉鬼,或是巴克斯的胜利》(图-03),巴勃罗·毕加索《四只猫小酒馆》(图-04),罗塞蒂《爱之杯》(图-09),窦加《苦艾酒》(图-08),雅各布·乔登斯《国王干杯》(图-06)。
雅各布·乔登斯《金苹果事件》则是将特洛伊战争的根源归咎于女神。而在宴席上奢华的酒杯里的酒则成为了这个纷争的一个“催化剂”。
孩童篇—那年我也曾少不更事
儿时特别渴望长大,渴望可以像成人一样“坐拥钱财”;儿时特别渴望过年,过年就会有新衣新装……如今长到了,反而开始怀念那个少不更事天真无邪的童年。
艺术家牟利罗擅长将宗教题材做世俗化描绘,但他对儿童日常生活情景而创作的绘画,也不得不让人感叹其对于孩童绘画的真诚。
在《吃葡萄和甜瓜的孩子》中,两个小孩形成一幅极富生命力的画面,似乎可以听到他们嘴里装满食物还一边说着话那含糊不清的口音。夏尔丹《餐前的祈祷者》与雅各布·乔登斯《萨蒂尔与农夫高》的孩童也很童真。在他们的世界里,似乎还不知道忧愁为何物。看着这些画面中的“童年”,你的思绪是否已经拉回到过往的岁月……
在此,借杜米埃《三等车厢》场景预告一下过年吃喝的来之不易。
篇外篇:
除了吃喝玩乐,不同形式的拜亲访友和风俗礼仪节日必备。而这些,大概和吃喝一样从不同侧面呈现着一种信息:东西方民族各自背后的生活传统和文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