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变革文献综述

作者简介：镜镜（1991-），男，蒙古族，内蒙古通辽，学生，企业管理硕士，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企业管理专业，研究方向：财务、营销。

摘要：本文梳理了国外管理学主流期刊有关战略变革的文献，首先按照时间序列总结了过去研究者使用的战略变革的内涵并给出了本文的概念；接着基于资源基础观、生命周期理论和组织学习理论分析了战略变革相关问题，然后梳理了影响战略变革实施的组织内、外因素；从理性视角、学习视角和认知视角总结了战略变革与组织绩效之间的关系，最后指出了目前研究中的不足并对未来战略变革方向进行了展望。

关键词：战略变革；组织内因素；组织外因素；组织绩效

1.引言

战略变革（strategy change）是战略管理研究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西方国家学者对战略变革的研究已取得丰硕成果，从目前文献来看，学者多采用大量实践数据和样本作为基础，进行实证研究并提炼观点和结论，也有学者通过具体案例来研究战略变革研究。战略变革的影响因素以及战略变革与组织绩效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学术界最关心的话题。我国也出现了很多研究战略变革的文章和学者（陈传明，2005；刘鑫，2013；孙慧，2014等）；在新一届国家领导班子履职后，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阶段，行业发展趋势不明朗，企业发展影响因素增多，企业为适应环境变化新常态和谋取长期发展，必须进行战略变革。

本文将收集到的国外管理学主流杂志有关战略变革的研究文献进行整理后，大体上按照时间顺序进行了梳理，以期对我国战略变革领域的研究和实践有所应用和帮助。本文针对战略变革的内涵通过对相关文献按照时间顺序进行了总结，接着分析了与研究战略变革有关的理论基础；然后系统总结了组织实施战略变革的影响因素（促进与阻碍、组织内与组织外），进一步探讨了战略变革与组织绩效之间的关系，最后分析了目前研究存在的部分问题，并对战略变革的未来研究方向进行了展望。

2.战略变革的内涵及其理论基础

2.1战略变革的内涵

1965年，美国战略管理学家安索夫（Ansoff）首次提出战略变革概念，在其著作《公司战略》中，他将战略变革定义为：企业对产品、市场领域的再选择和对其组合的重新安排。Rumelt（1974）研究了企业多元化战略和专业化战略之间的转换问题，在其著作《战略、结构与绩效》中，他并没有提及“战略变革”的具体概念，但认为战略变革是基于业务层面的，是企业对特定产品或市场层面竞争决策的变更或调整。Minzberg（1987）将战略分为战略内容和战略过程两个方面，他并没有给出战略变革的明确定义，但提出了战略变革的概念框架。Rajagopalan和Spreitzer（1997）等学者在Minzberg（1987）基础上进一步细化战略变革概念，从组织战略内容的改变即战略变革是组织战略从一种类型转变为另一种类型、战略变革发生可能性的变化即当组织内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战略变革发生的概率、战略变革力度的变化即组织不同时期对战略的重视程度的差异和战略变革持续的时间即战略变革所需的时间长短等四个方面对战略变革进行了定义，形成内容学派和过程学派两大学派。近年，Katalin Takacs Haynes（2010）在研究董事会资本时把战略变革分解成了战略偏离和战略偏差两个维度。John（2011）在对高层管理者的更替、CEO继任类型和战略变革关系的研究中把战略变革定义为组织经营业务的变化；还有很多研究对战略变革的定义与这一观点相符（Mantere，2012）。战略变革是指企业为适应环境的变化，谋求组织的长远发展而对组织结构和组织文化的变革。Thomas Hutzschenreute（2012）就使用这一定义，他通过系统的分析和总结把战略变革定义为，随着时间变化，一个组织实体与环境相适应的形式、性质或状态的差异。最近的Alain和Koen（2013）认为，战略变革是指一个组织为了应对环境中的机会和威胁及时地对战略进行调整，从而导致组织成员认知的重新定位。

本文认为战略变革是一个组织为解决组织内外阻碍组织发展的问题和组织主动谋求更好发展而对组织拥有的包括人员在内的资源的重新分配。

2.2理论基础

一般而言，战略变革对内可以帮助公司建立并保持竞争优势，同时也能激发组织活力；对外可以帮助公司应对复杂的、变幻莫测的环境。

2.2.1资源基础观。组织是资源的集合体，资源基础观秉持的理念是：特异的资源和能力是组织竞争优势的来源。对于包括企业在内的几乎所有组织，人是最重要的资源，而人既可能促进战略变革的实施，也可能会阻碍战略变革的发生；人所掌握的知识和经验，是最有价值、难以模仿的特殊资源，不论是促进还是阻碍战略变革，人都能够通过影响战略变革来影响企业的竞争优势。Kraatz和Zajac（2001）利用资源异质性研究了战略变革问题，并得出四方面因素决定了资源对战略变革的影响：（1）资源作为学习的壁垒。（2）资源作为环境的缓冲（3）资源的独特性（4）资源作为促进。CEO作为资源提供者对企业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董事会是企业最高机构，（Dalton和Kesner，1987）研究了权力大的CEO对战略变革的影响。

2.2.2生命周期理论。有学者运用生命周期理论研究战略变革问题；过程学派的学者把生命周期理论作为其研究战略变革的一个视角，着重研究战略变革过程。Miller和Friesen（1983）运用生命周期理论开展其研究，得出战略变革动力倾向于缓慢地适应环境的变化的结论。Van de Ven和Poole（1995）认为战略变革是组织和环境的整体性匹配模式随着时间在形式、性质和状态上的变化；从组织生命周期来看，战略变革从开始到结束是沿着单一的结果来发展的。变革成为组织发展中的常态来应对外界环境变化。

2.2.3组织学习理论。有学者从心理学角度研究组织战略变革，他们认为组织（公司）同人一样具有学习行为。Levinthal（1991）组织学习在其战略变革中有着无可比拟的作用。Barr、Stimpert和Huff（1992）认为组织战略变革的关键之处在于学习。Lau和Woodman（1995）认为战略变革计划对于组织个体态度和行为具有显著的影响。一些实证结果表明个体对于变革的态度是由个体变革计划指导的有意识地理解变革的结果。异质性的董事会拥有具有不同学习能力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凭借这些能力他们不仅可以设计出丰富的企业战略变革方案，还能提升战略变革发生的概率（Hillman和Dalziel，2003）。

3.实施战略变革的影响因素

3.1组织外因素与战略变革之间的关系

我们从管理实践中可以知道，组织外因素一定会对组织战略变革产生某种影响。组织外因素由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和外部环境复杂性构成；环境复杂性与战略变革的关系是不确定的。

Adamides、Stamboulis和Kanellopoulos（2003）等人的研究表明外界环境会影响、保护和破坏心智模式，心智模式会对决策者的环境感知进行过滤，而被心智模式扭曲的环境感知必然会导致战略变革。Grinyer与McKierman（1990）、Ginsberg与Abrahamson（1991）等人则采用了大样本研究的方法，他们得出相似的外界环境条件会导致决策层认知发生重大变化。

从组织学习角度开展研究的学者则对于组织外因素对战略决策层行为的影响关系得出以下结论，（Schendel、Patton和Riggs，1976）从产品需求角度出发，认为市场需求降低会影响企业管理层的行为；Huff和Thomas（1992）认为出现行业中新竞争者会影响管理者行为；Yetton（1994）发现特殊环境条件的变化，比如新技术会影响管理者行为；外界环境变化的时机能够解释变革导向型管理行为的发生。而我们在现实中可以看到，当面临相同的环境条件时，部分企业会改变其战略，部分企业不会改变其战略。多数学者对外界环境和决策层行为都进行了特殊的界定。而且这方面的研究文章多数是案例分析，不同研究结论不可比。

3.2组织内因素与战略变革之间的关系

Zajac和Kraatz（1993）认为企业规模会对公司业务战略变革产生正面影响；McCutchen（1993）则认为企业规模不会对企业或业务层面的战略产生影响。也有学者认为企业规模会对战略变革产生负面影响。关于企业规模与战略变革之间的关系研究并未得出一致结论，本文认为学者可能采用了不同的企业规模测量指标或者未区分行业属性。本文认同企业年龄对战略变革的影响取决于战略变革的具体类型这一观点，同时，结论不一致可能同企业规模研究的原因类似，不同的研究者采用了不同的测量指标。Grimm、Corsi和Smith（1993）通过总结发现历史绩效不会对业务战略变革的可能性和方向产生影响，历史绩效较差与更大规模的业务战略变革相关。形成多种研究结论甚至是矛盾的结论的原因是由于学者们均采用自己的而不是统一的战略变革测度指标，这也是战略变革领域研究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未来研究应该着眼于此。当然，也有一致的结论，（Grimm和Smith，1991；Wiersema/Bantel，1992）就得出高管人员的年龄和任期与企业战略变革的可能性呈反向关系但是，高管团队构成的变化却会提高战略变革的可能性（Graham和Richards，1979）。

从现有文献来看，管理者行为与企业战略变革的关系研究大多采用案例分析法，这些研究的最大贡献在于：发现管理层行为与战略变革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单向的，即管理层能够通过正在进行的战略变革来进行学习，并运用学到的知识来修正或加强其以后的行为。

4.战略变革对组织绩效的影响

Rajagopalan和Spreitzer（1997）并不赞同将战略变革从内容和过程两个方面分开研究，他们认为这种对战略变革研究人为的分割会导致无法针对战略变革进行完整的解释。Rajagopalan（2010）的研究得出战略变革程度与企业绩效有一个倒U型关系的结论

4.1理性视角下，战略变革对组织绩效的影响

Wiersema和Bantel（1993）考察了企业战略变革的非经济后果；理性视角下的研究者几乎全部将研究焦点放在了战略变革带来的财务绩效改变，其衡量指标财务倾向大。Hambrick和Schecter（1983）得出提升财务绩效的结论；同样，Haveman，（1992）也得出战略变革会提高企业生存下去的可能性。但是，（Kim和Intosh，1996）却得出：战略变革会降低财务绩效和企业生下去的可能性。也有战略变革与财务绩效之间不存在相关关系（Kelly和Amburgey，1991）或者关系模糊不清（Smith和Grimm，1987）。我比较认同Hambrick和Schecter（1983）的观点即企业战略变革与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取决于变革类型和行业环境因素。Ginsberg（1988）则觉得研究战略变革对组织绩效的影响应该观测更长期的数据。

理性视角下的研究提高了不同研究间的可比性。Kelly和Amburgey（1991）引入了更加动态的时间序列法分析战略变革可能性和方向影响，还解释了战略变革时机的重要性。理性视角下的学者们不仅注重对战略变革前因的把握，而且还关注其绩效后果。然而理性视角下的研究假设组织外因素和组织内因素都是客观确定的，这样的假设限制了研究结论的推广。

4.2组织学习视角下，组织战略变革对组织绩效的影响

基于学习视角对企业战略变革财务绩效的研究，得出的结论较统一。也有部分学者（Simons，1994）考虑了战略变革与管理效能、变革质量感知等非财务后果，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不同的研究者都采用了不同的非经济后果变量，所以无法得出一般性结论。Meyer（1982）和Barr（1992）关注了企业财务后果对管理者行为的反馈影响关系；管理者基于变革后果进行自身调整。

从这些文献可知，管理者的行为既可能成为战略变革的阻碍因素，也可能是促进因素。学习视角下研究的最大特点是，把战略变革作为一个演化和迭代的过程，管理者能够置身于战略变革之中，通过亲身经历来进行学习。组织和管理人员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进行战略变革的，可能会对组织的正常运营造成影响，战略变革还会改变员工的工作和生活方式，这可能造成组织的混乱，战略变革和组织的经营绩效是负相关的（Naranjo，2008）。

4.3认知视角下，组织战略变革对组织绩效的影响

从认知视角研究战略变革的学者较少，大多采用案例分析，他们并未区分企业财务与非财务绩效。Barr（1992）则研究了企业绩效影响管理层认知的机理。高管认知不同会对企业决策行为产生重大影响，CEO的来源和特性对战略变革和组织绩效之间的关系有调节作用（Zhang，2010；Herrmann，2013）

认知视角下的实证研究起步较晚，数量也少；Johnson（1992）给出了基于认知视角的企业战略变革研究的一个关键假设：外界环境无法客观确定，但受管理者的影响，并通过管理者认知得到反映。

5.研究不足与展望

鉴于战略变革及其对组织绩效的影响一直是理论界与实务界关注的重要方向，本文以战略变革为主线，依据资源基础观、生命周期理论和组织学习理论，按照实施战略变革影响因素、战略变革对组织绩效的影响的基本思路，对有关战略变革的文献进行了梳理和述评。战略变革研究已经经过很长时间，得出具有重要作用的研究结论，但仍有很多不足。现有关于战略变革的研究对于揭示战略变革如何影响企业绩效具有重要作用，其中很多文献已得出相关结论，但是还未得出一致的结论，研究过程中有关战略变革的测度指标还不统一，考虑的因素不是非常全面。到目前还没有权威的、统一的研究模型和战略变革衡量指标，对组织绩效的测量指标也是很多很乱。行业背景对战略变革会产生一定影响，特别是宏观经济政策和世界经济形势对各行各业的影响不同，在某个特定行业中，变革结果可能倾向于普遍成功（或失败），研究者在这方面较少。

战略变革在多大程度上受组织与环境变量的影响，又在多大程度上受管理认知和管理行为变量的影响；CEO与董事会关系、董事会资本对战略变革的影响机制以及最终如何影响企业绩效等都需要有实证研究结论；关于战略变革对组织的影响机制研究考核指标局限在组织绩效上，应该扩大战略变革对组织影响的测量范围；这些都是战略变革未来具体的研究方向。学科交叉研究发展迅速，研究者应更多采用心理学等相关学科领域内可借鉴的理论深入研究战略变革。所有这些都将是未来战略变革研究的很好的方向。（作者单位：中央财经大学）

参考文献：

[1]《公司战略》，Ansoff H I.Corporate management.New York：McGraw-Hill，1965.

[2]Boeker W.1989.Strategic change：the effects of founding and history[J].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3]Miller D，Friesen P H.Strategy-Making and Environment：The Third Link[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983.

[4]Mintzberg H，Westley F.Cycles of Organizational Change[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992.

[5]Stacey R D.The Science of Complexity：An Alternative Perspective for Strategic Change Processe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