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教育游戏的生态属性与危机消解

陈中

（湖南科技学院 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湖南 永州，425199）

论教育游戏的生态属性与危机消解

陈中

（湖南科技学院 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湖南 永州，425199）

从生态学的视角来看，教育游戏是由游戏创作人员、游戏测试人员、游戏维护人员、游戏玩家等生物成分和非生物的虚拟游戏环境组成的生态系统。针对当前存在的教育游戏生态失衡现象，可以从保持教育游戏产品的物种多样性、确保教育的内隐性和游戏的娱乐性、保证游戏难度在学习者的耐受范围内、改善学习者在游戏环境中的实际生态位等四个方面进行改进。

生态学；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生态危机

生态学主要研究生物的生存条件、生物及其群体与环境相互作用的过程及其规律[1]，目前已经成为连通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桥梁。教育游戏作为一种全新的数字娱乐方式，有利于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和学习兴趣，培养学习者的探索精神和合作能力，这是对当前教育改革的有益补充。但是，如何在教育游戏中实现教育性与游戏性的平衡，如何在确保不偏离教育目标的前提下保持学习者的游戏兴趣，就成了教育游戏设计工作者面临的一大难题。基于这样的前提，笔者尝试着借助生态学的视角来考察和研究教育游戏中的生态平衡策略。

一、教育游戏的生态学界定

教育游戏诞生于美国，近些年来逐渐受到国内学者的普遍关注。目前，国内学者对教育游戏的认识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教育游戏是兼具一定教育功能的游戏娱乐软件，重点强调教育游戏是一种游戏软件；另一种观点认为教育游戏是兼具娱乐功能的教育学习软件，强调教育游戏是一种教育软件[2]。不论教育游戏是一款游戏软件还是一款教育软件，从生态

学的视角来看，教育游戏就是一个虚拟的生态系统[3]。具体来说，如果从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外部环境来看，教育游戏是以教育游戏产品的生产、传播、消费为核心，由教育游戏赖以生存、发展的利益相关群体与外部环境所构成的生态系统[4]；如果从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内部结构来看，教育游戏则是由游戏创作者、游戏玩家、虚拟的游戏环境三者之间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具有游戏功能、教育功能的有机生态系统。本文主要是从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内部结构来进行分析研究的。

二、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组分

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是由生物和非生物环境组成的，其中的生物组分包括生产者、消费者和分解者三大功能类群；非生物环境则是指生态系统的物质和能量来源[5]。从教育游戏的内部结构来看，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生物组分是指游戏创作人员、游戏测试人员、游戏维护人员和游戏玩家，环境指的是由游戏设计和制作人员呈现出的一种虚拟游戏情境。同时，教育游戏自身的虚拟特性决定了其系统内的组分关系比较复杂，除了游戏玩家与游戏环境之间的显性关系，还有作为生物主体存在的游戏创作者与游戏玩家之间的隐性关系。

（一）生物组分

1.生产者

在自然界中，生产者是指能够将环境中的无机物合成为有机物的自养生物[6]，以绿色植物为主。在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生产者是教育游戏产品的创作者，主要负责设计游戏环境、制定游戏机制、提供游戏帮助等。对于一款成功的教育游戏来说，游戏的玩法应该多样化，但是面向用户的游戏操作规则必须尽量简单化，同时，还需要将教育内容融入到游戏过程中，并为既定的游戏规则持续不断地提供激励措施。

2.消费者

在生态系统中，消费者指的是依赖于生产者为其提供食物来源而生存的异养生物，主要是指动物。在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作为消费者的游戏玩家直接或间接地使用游戏创作者所设计出的游戏产品，获得精神愉悦感，同时达到在游戏中学习的教育目标。在整个过程中，消费者只是关注从教育游戏中获取自己想要的资源，其不会去考虑教育游戏的后续性发展，也不会去重视教育游戏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3.分解者

分解者又被称为还原者，它是以有机物质作为维持生命活动的食物源，并把消费者使用后的废弃物进行生物分解，还原成简单的无机物的形式归还给环境，为生态系统的再一次循环做好物质和能量供应。在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分解者主要是指游戏测试人员和游戏维护人员。分解者通过分析消费者的使用反馈，查找存在的游戏漏洞或可能的机制漏洞，采取积极措施完善游戏机制，并把改进后的教育游戏产品提供给作为消费者的游戏玩家，供玩家娱乐和学习。

（二）环境组分

在生态系统中，环境是生物赖以生存和活动的场所，各种环境因子是潜在的生产力。对于教育游戏生态系统来说，可以分为外部环境和内部环境。外部环境指的是与教育游戏产品生产、传播、消费等相关的社会生态环境，社会生态环境中的社会阶级、行政制度、种族差异、资金分配、政治经济、生活方式等都会影响到教育游戏的生存和发展；内部环境指的是游戏创作者营造出的基于一定电子平台的开放的虚拟环境，这种虚拟环境往往由虚拟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制度环境所构成，并由游戏规则来负责环境与主体之间的沟通协调。本文主要探讨的是教育游戏的内部环境。

三、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结构

陕西师范大学张文兰等认为，教育游戏是游戏形式和教育内容的结合，它吸取了游戏的形式自由性和教育的内容不独立性，因而同时具有教育和游戏两种活动的特征[7]。从生态系统的视角来看，形式主要体现在形态结构，内容主要体现在营养结构。因此，需要从形态结构和营养结构两个方面对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结构进行分析。

（一） 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形态结构

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形态结构是指教育游戏的产品类型、数量、市场份额和社会认可度等。教育游戏作为一种兼具教育和游戏功能的多媒体产品，其保留着商业游戏产品的基本属性。其旨在通过游戏中的虚拟生活体验，使青少年体会到艰苦朴素和帮助别人带来的快乐感。可以看出，教育游戏实质上是借用了商业游戏的外在娱乐形式，通过一定的游戏机制从而达到预设的教育目的。目前，教育游戏的类型分布广泛，尤其是角色扮演类游戏受到广大青少年的欢迎。但是，我们还应该看到，作为一种融合了教育内容且具有娱乐性的多媒体软件，教育游戏具有教育性和娱乐性并重的特点[8]，它自诞生之日起就与教育软件、游戏软件结下了不解之缘，多年来众多学者围绕着教育性和游戏性如何平衡的问题展开一系列的争论，直到现在这种争论还在继续。

（二）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营养结构

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营养结构是指游戏创作者、游戏玩家、游戏测试人员、游戏维护人员和虚拟的游戏环境之间建立起来的营养供求关系，如图1所示。在自然界中，食物链的初级消费者是食草性动物，次级消费者以初级消费者为主要的食物来源。在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这种营养结构主要表现为游戏创作人员与游戏玩家之间形成的供需产业链；初级消费者指的是对教育游戏时间、精力和物质投入比较少的初级玩家，但是随着游戏内容的不断深入，学习兴趣的不断提升，其从中获得更多的教育回报和情感满足，游戏初级玩家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和物质，即转变为游戏高级玩家，完成了从初级消费者向次级消费者的进化过程。

图1 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营养结构

四、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功能

从生态学的视角来看，系统是事物存在的普遍形式，人类就是处于社会生态系统之中的，教育生态系统是社会生态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而教育游戏生态系统又是教育生态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教育游戏生态系统是一个开放的系统，为了保持自身的平衡状态，它需要从社会生态系统引入能量和资源（如人力、物质、各种价值规范等），进行其内部环境的改造与更新，以此进行自我调节，达到一种动态的平衡；教育游戏生态系统对外输出的是学习者的学习收获、态度变化、行为变化和情感变化等[9]。同时，教育游戏生态系统还受到各种外部环境要素的影响。在教育游戏生态系统内部，游戏创作者、游戏玩家与虚拟的游戏环境三者之间相互作用，并不断地进行能量转换、物质循环和信息传递。

（一）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信息传递是开展学习活动的首要前提

信息传递指的是信息通过一定媒介从某一时间或空间向另一时间或空间移动的行为[10]。信息传递实现了信息的交流，并完成了一个个完整的信息传递过程。教育游戏是一个虚拟的生态系统，其中的生态主体是游戏玩家。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信息传递不仅实现了完整的信息传递过程，还在传递过程中加入了适当的反馈机制，形成了交互性。交互的实现，可以促进信息、知识的新一轮交流，而且信息也会在交互的过程中持续增值。学习者在教育游戏软件提供的虚拟环境中，与其他学习者、虚拟游戏环境持续不断地进行信息传递，在信息沟通的过程中获取新知，并在一轮一轮的游戏进程中进行学习的强化和升级，开展积极的学习与情感体验，最终达到“在游戏中学习”的教育目的，这也是教育游戏的终极目标。

（二）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是进行学习体验的重要基础

物质循环是不同于能量流动的，最初的能量最终会转化为其他形式的能量并离开生态系统，而物质是循环往复的，它可以被反复多次地重复利用，并能够在生态系统中永恒地循环。教育游戏生态系统要想保持其自身的正常运转，需要从外界获取物质支持，这些物质资源主要包括人力资本、物质资金和各种价值规范等，如游戏设计人员、游戏维护人员、资金投入、游戏规则、游戏道具以及游戏机制等都是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不可或缺的物质资源。在这些物质资源的支持下，玩家才可以在教育游戏中进行“寓教于乐”的学习体验，并从中获得学习能量。教育游戏生态系统内部的能量流动也需要系统外部的各种资源支持，以保证教育游戏的教育价值的有效体现。在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虚拟现实技术、动画技术、多媒体技术等对于创设生动逼真的教育游戏环境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持，也是基于教育游戏的学习活动顺利开展的基础保障。

（三）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能量流动是提升学习质量的必要途径

生态系统中的能量流动，主要是借助于食物链和食物网来实现的，所以食物链和食物网就是生态系统中能量流动的渠道。教育游戏生态系统具有着不同于其他生态系统的独特的能量特征。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的能量流动，主要是借助于游戏规则和游戏激励机制来实现的。学习者首先要遵守游戏规则，在进行游戏体验的过程中，通过完成游戏任务潜移默化地学习新知识，个人原有的知识体系再对这些新知识进行多次建构，将其转化为个人的隐性知识。游戏结束之后，学习者还可以将这些隐性知识经过大脑的进一步加工处理，转化为能够被其他人理解与接受的显性知识。和其他生态系统一样，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的能量流动是动态的、单向的，学习者在每次体验游戏过程中就完成了一次能量的流动，能量在流动的过程中不断减少，但是学习者的学习质量在不断提高。

五、教育游戏的生态危机与消解措施

平衡与失衡是生态系统的两种表现形式。当生态结构或功能遭到破坏时，生态系统就会对外表现出失衡状态，甚至导致生态危机。在生物界存在着一种生态位现象，即不存在生态位完全相同的两个物种。如果两个物种的食物来源相似而导致出现生态位重叠，那就会出现激烈的生存竞争[11]。所以在探讨教育游戏的生态危机问题时，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教育游戏与教育软件、游戏软件的生态位重叠现象。这种生态位重叠导致教育游戏的教育性本质和娱乐性载体没有得到充分的认识与平衡，使教育游戏没有得到教师、家长和学生的广泛认可，因此，如何把握教育游戏的教育性与娱乐性之间的平衡依然是解决教育游戏生态危机的关键之处[12]。实际上，一款理想的平衡的教育游戏应该是经过一系列有趣的愉悦选择，最后以达到期望的教育效果而收场。基于生态学相关的原理与规律，笔者认为可以从下述几个方面来尝试改善教育游戏的尴尬处境。

（一）保持教育游戏产品的物种多样性

理想状态下的教育游戏应该是使学习者自始至终都感觉是在进行纯粹的娱乐，而在身心娱乐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掌握了某些教育性的知识或技能。在自然界的生态群落里，物种多样性越高，该群落的生命力越旺盛；生态系统的结构越复杂，其自我修复能力越强，在恶劣环境中存活的概率也越大。因此，物种多样性是决定生态系统稳定性和可持续性的重要因素。同样地，在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保持教育游戏产品品种的多样性将有利于增加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结构的复杂性，有利于增强教育游戏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有利于其在教育软件和游戏软件的夹缝里不断开拓自身的实际生态位。令人欣喜的是，我们已经看到教育游戏在产品类型多样性方面做出的一系列努力，如角色扮演类教育游戏开始受到广大青少年的喜爱。但是，我们还应该看到当前的角色扮演类教育游戏还停留在对商业游戏的简单模仿，还没有找到适合自身的发展模式,这应该成为教育游戏未来发展的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二）确保教育的内隐性和游戏的娱乐性

用系统论的观点和方法分析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会发现游戏只是其外在表现形式，教育才是其真正的目的，但这种教育目的必须以隐形的形式存在于游戏的娱乐外衣之下才能实现。考虑到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整体效应，为了实现终极的教育目的，游戏的规则应尽可能简洁。如果游戏规则过于复杂，游戏功能盲目蔓延，游戏特征得不到良好的控制，则会导致大量的潜在的游戏性问题，更会分散学习者对于核心游戏玩法的注意力，甚至会在一定程度上损坏游戏的核心特征。面对同一款教育游戏，学习者之间有着各自不同的知识准备，对于游戏过程的情感期待和渴望获得的回报也是不同的。因此，游戏创作人员应该在教育工作者的协同支持之下，保证学习者在游戏体验的过程中，能够获得与之相匹配的回报，而且所获得的知识、经验或者回报在后续的游戏中应该是有用的。当学习者学会一些新的知识技能时，应及时获得一定的回报；当学习者赢得游戏或者通关后，应当获得更多的回报。即使没有获得回报，也一定要确保游戏可以继续玩下去，而且，不同的回报结构能够导致不同的游戏玩法。不要在没有逻辑原因的情况下扣除回报，例如在临死前失去补充能量的机会等[13]。

（三）保证教育游戏难度在学习者的耐受范围内

依据生态学的耐性定律，学习者对教育内容的承受力和耐受度是很明显的，达不到或超过“度”，就会产生不利的或相反的影响[14]。对教育游戏的难度进行动态调整，就是为了避免由于游戏内置的教育内容太简单而使学习者感到厌烦，或者由于游戏内置的教育内容太难而使学习者感到沮丧，其目的是长期保持学习者的游戏兴趣，以及为学习者提供良好的游戏挑战。一般情况下，游戏系统可以通过实时监控来统计游戏过程中的相关信息，包括学习者在游戏过程中的反应速度、行为模式、交互方式等，然后再结合学习者自身的实际情况自动调整游戏设置中的参数、关卡和行为，以实现游戏难度的平衡。

（四）改善学习者在游戏环境中的实际生态位

生态位是生态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指的是生物个体或种群在生态系统中的时空位置及功能关系。在教育游戏生态系统中，众多的玩家个体构成一个个的玩家种群，每个玩家个体都想提升自身在这个种群中的实际生态位。目前，教育游戏主要是采用奖励装备等物质形式来使玩家获得自我认同，从生态学视角看，其实就是改善学习者在游戏环境中的实际生态位。相比于商业游戏，教育游戏的“教育”特质促使其不能过多使用外在物质奖励的方式来促进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因此，在教育游戏中究竟怎样做才能不违背教育本义，并满足学习者的游戏心理需求，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问题。

六、结束语

长期以来，教育游戏一直是教育技术学界的热点研究领域。游戏化学习是基于人本主义思想的一种学习方式，教育游戏不仅使学习者在身心放松的游戏过程中达到学习目的，也有利于学习者在紧张繁忙的学习过程中实现精神愉悦。从生态学的视角审视教育游戏，有助于我们认清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组分和结构，理解教育游戏生态系统的功能缺失会导致教育性与游戏性之间的失衡，甚至使教育游戏难以发挥其预设的教育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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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乔磊）

On Ecological Attributes and Crisis Resolution of Educational Games

CHEN Zhong
(School of Electronics and Information Engineering,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Yongzhou,Hunan,China 425199)

From the ecological perspective,educational game is an ecosystem composed by biotic components like the game creators,game testers,game maintenance personnel,game players,etc.,and abiotic virtual game environment.In view of the present ecological imbalance phenomenon of educational game,four aspects should be improved,namely,maintaining the species diversity of the educational game product,making sure the unification of education and game,ensuring the game difficulty within the learner’s tolerance range,improving learners’ actual ecological niche in the game environment.

ecology;educational game;ecosystem;ecological crisis

G434

A

2096-0069（2016）04-0023-05

2016-05-22

湖南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6年度学前教育研究专项课题“失衡与重构：教育信息化背景下的幼儿园课堂生态研究”；湖南省永州市科技计划项目“地方高校产学研合作驱动永州生态创新的激励机制研究”(永科发〔2015〕9号)。

陈中（1982— ），女，河南正阳人，湖南农业大学教育学院教育生态学专业博士研究生，湖南科技学院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教育技术学系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生态、教育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