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成(安徽工程大学艺术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近代中国民间美术发展态势思考
张慎成
(安徽工程大学艺术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近代民间美术的发展存在两种基本态势,一种是与农耕文明的生产方式和价值观念相匹配的原生形态的衰落,另一种是适应当代工业文明进程,并随着社会主流价值的变更而呈现的蜕变形态的产生。从社会文化发展的层面来看,两种态势呈现的仅仅是传统农耕文明与工业文明之间的阶段性对立,而并非文化价值取向的完全终结。放眼当下,工业文明“高科技”的背后,同样需要“高情感”的文化价值补充。在此种趋势下,“手工定制文化”建设将被提升为涉及社会生产及文化结构合理性方面重大社会实践课题。这也预示了“民间美术”发展的新的生机。
民间美术;衰落;蜕变;态势;手工定制
DOI:10.15958/j.cnki.gdxbysb.2016.03.014
工业文明进程的快速发展,促使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在内的社会结构全面转型。在现代化的转型浪潮中,作为代表着传统文化形态之一的民间美术,不可避免地遭遇着严峻的挑战。而纵观近代社会发展的历史沿革,无论是民间美术原生形态的衰落,或是其蜕变形态的萌发,都代表了在近代社会变革中民间美术所呈现的基本态势。
从衰落的角度来看,民间美术原生形态的衰落是综合性的,并随着近百年来社会的变革不断加剧。可以说,不断深入的社会变革,以及在此过程中对“原始生态环境”日益加深的改造,严重瓦解了民间美术存在的基础。近百年来的工业、现代化革命使传统生产方式及所构筑的价值体系产生了分崩离析的改变,在此基础上产生的社会文化变革亦内涵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规律。于是,基于此种变革所产生的生产方式和科学世界观得到了社会的普遍认可。虽然美好生活的承诺还有待实现,但此种生产方式确是从一开始就被贴上了“文明”、“进步”的标签,被视为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民众在这场现代化运动中的参与态度亦发生了转折性改变,从一开始的被动无奈到充满激情的主动加入,民间美术的创作者们当然也不可避免的卷入其中。在对生活满怀幸福憧憬的理想和信念的驱动下趋之若鹜。在痛苦无奈中逐渐放弃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传统艺术与审美,被迫去追随和适应这一现代化、社会化运动浪潮。因此,就民间美术衰落的整体性而言,创作主体的丢失是造成衰落的决定性因素。
20世纪初兴起的资本主义工业热潮初步奠定了近代中国工业文明的基础,随着政府对工业社会发展的逐步重视,以机械化、工业化、科技化等先进生产方式代表的现代工业逐步占据社会生产主导地位。生产方式由农耕转向农工并存。经济结构的二元化,使工业生产产生的工业文明从社会基础层面进入社会生活,并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强大动力。但作为二元结构的一端,他们却逐渐远离了本乡本土的传统文化,转而融入到陌生的城市生活中,而新的生存方法和城市文明要求,又迫使他们逐渐改变原有的价值观念、审美意识。大量农村人口进城务工,对处于经济二元结构另一面的农民群体产生了深刻影响,此种现象不仅导致农业人口的大量减少,更体现在社会价值观的逐步改变,即对工业文化价值的日趋认同,从而使该群体愈发意识到城乡间的巨大差距,对比之下的自卑心态不断滋生。中国艺术研究院方李莉博士在中国西北农村考察后总结到:“在陕西洛川县栖风镇谷咀村里,我们再也看不到一幅完整的中国西北传统乡村图画了……窑洞里不再有人贴剪纸,为了洁净和便于打扫,人们在炕围上铺满了瓷砖,……”[3]曾经引以为豪的民俗风气,现今却因“土的掉渣”而羞于示人。这种创作主体心理结构的改变,使得民间美术的衰落变得不可逆转。
当然,在一些地域偏远或交通通信不发达的地区,仍有一部分农民在相对闭塞的环境中,继续怡然自得进行着手工创作,这种实际情况即使到了今天也依然存在。那些虔诚的“敬天法祖”,迎新纳福、祭祀迎拜等民俗景观依然成为乡间里闾的重要民俗。诸如尊神事鬼、明孝义忠、勤劳仁义等传统思想依然影响着民众对生活的态度与作为。不过,即使是这一小部分封闭的民众群体,也在20世纪下半叶遭到了现代文明的冲击。在政府和地方部门强有力的社会化改造过程中,无论是偏远地区中小学教育的大力普及,还是直达村一级的公路建设,有线电视、网络电话的全面覆盖,以及大规模农民工在城乡之间的往返交流,都对这些地区的传统文明构成了强有力的冲击。并引发当地的文化价值观念日益城市化、社会化。
可以看到,近百年来的中国社会变革所围绕的中心都是基于现代化这个社会发展主题。而其中所内涵的原则和要旨,是整个现代社会概莫能外的科学主义的大行其道。近代社会以来,建立在科学技术基础上的西方工业文明快速发展,所展现的物质优势诱发了国人的无限向往。在近一个世纪的时间跨度下,由政务力量大力推动的科学社会改造,教育力量积极倡导的科学教育发展,以及整个工业社会进步所带来的巨大物质利益,都在积极推动着工业文明中的唯科学主义价值取向,潜移默化中,民众已经愈发深入地沉浸在科学世界观的“西洋景”中而不能自拔。在此种价值判断中,人们不再尊崇于古代圣贤的生存智慧,重义薄利的价值观在当代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被视而不见;人们不再顺从听命于祖辈圣贤的谆谆教诲,经验与智慧被当做毫无科学佐证的唠唠叨叨。人们不再倾听内心的呼声与渴望,满怀深情的家园梦被科学规律碾压粉碎。科学一元论、物质决定论等工业文明的唯科学主义思想正在逐步侵蚀着当代农民的头脑深处。农民精神世界的“科学化”,如同最后一根稻草,使得民间美术的原生创作主体不可避免的丧失殆尽。虽然形式还没发展到山穷水尽的程度,还能遗传几分古韵,保留些许纯粹的传人,但相对来说,已经是凤毛麟角。曾经具有着庞大创作队伍的民间群体,正在边缘化、老龄化的现实趋势中走向黑暗。而那些与他们价值观念、精神信仰、社会风俗、文化生活方式息息相关的东西,诸如祭祀、家居、服饰、器用、装饰、游艺的一系列品物,自然而然的随着此种趋势的转化而逐渐失去继续存在的支点。
一个世纪以来的民间美术所展现的另一种姿态,却又如雨后春笋,不乏生机涌现。此种生机由民间美术在现代化浪潮中所发生的一系列蜕变形态构成。从某种程度上看,它们依然保留着原生形态的形式或气韵,但却能够适应现代化主题下的社会需要,诸如那些以当代社会为表现主题的新式年画;或仅为节庆娱乐或某公司的广告策划而进行的龙舞灯会;或被广场舞或健身操所取代的秧歌花鼓等等。相对于原生形态的衰落,这些经过脱变的民间美术在城市或深受城市影响的乡镇,被快速的普及和推广。而后续的社会变革、经济建设和市场操作等一系列社会运动,从不同的角度加速了这一蜕变的进行。从民间美术发生演变的整体分析,其蜕变形态主要呈现以下两种态势:
(一)生态脱俗化
可以看到,以往的民间美术创作,包括造型、工艺或者某项民艺活动的展开,不仅包含外在的艺术形态,亦能够反映出超脱于审美之外民俗文化。可以说,原始民俗孕育了民间美术,“人们通过传统的民俗活动,年复一年的反复体验与先祖的情感联系,对自己族类的历史怀念,并表达对美好幸福生活的祝愿,民间美术以视觉的审美形式,凝聚着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深层情愫”。[4]譬如传统民间灯彩的制作和迎送,即源自于特定的“祈雨”这一社会民俗,并依据其特定的仪式和风俗进行,仪式举行的时间地点;过程中的程序环节,仪式中人与物的造型、服装处理,以及人们在仪式中的互动反应等,都必须符合“祈雨”这一中心主题,并形成约定成俗的仪式规范以便在以后的此类仪式中遵循。即遵循这种如同律法条文的俗规是达到活动目的的前提,而通过此种民俗活动中所展现出的民间美术,则构成了此种民俗活动所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从此意义上看,它从来都不具备游离在此类民俗其外的文化独立性,也不会接受那些脱离于此类民俗的个性化创作动机。这才是原生民间美术最为根本的属性。
在蓬勃开展的现代化浪潮中,民间美术的此种属性日益湮灭,跳出了传统民俗的动机要求。成就它的动机就变得不拘一格,愈发广泛。例如,某项政策法令的传播说教,某个公司的年度广告促销都有可能成就一项活动或成为创作一件作品的动机。动机的发起者,可以依据自身所需自由安排活动的时间、地点、程序,亦可以自由的决定某个民俗样式、掌控每个造型细节。而基于此种新形势下的创作动机,脱离了原本所依据的风俗人事,这也使那些原本风俗约定性很强的品物与创作,如“年画画纸”、“门神纸马睛娘”、“雕刻彩绘”、“编结扎制”等等,均获得最大程度的市场解放,可以不受条件限制的融入现代生活潮流。
(二)结构零散化
民间美术虽由个体的劳动者所创造,但作为集体群落中的一员,那些创作主体从来没有也不能离开劳动群众的集体生活,因此,民间美术个体的创造和集体生活是一个统一体。[2]在工业社会前期,这种集体和个体思想的统一对民间美术活动产生主要影响,而作为传统势力的集体思想,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不断作用于创作主体,使众多的民间美术创作被赋予了包括情感、意愿、知识、理想在内的丰厚精神元素,并以风俗为载体而使之延续。而在此基础上的民间美术行为,则不可不免的遵循此风俗,使用此套公用的艺术词汇。虽然遣词造句的风格因人而异,但其文章深处却始终贯穿着这一条亘古不变的思想主线。社会思想上的精神链条,将民间个体进行的美术创造,以及此类创造的各个组成部分,维系成为统一的、浸淫着集体思想的有机整体,即俗称的“说头”。内在的对民间美术从创作形式到思想表达进行着定式的要求。同时亦为人们对其阅读和评价提供了普遍依据。
当前社会中,民间美术原有的社会化内涵随着创作主体的衰落而分崩离析,其维系功能已难以为继。现代化思想所歌颂的个人主义、个性化便乘虚而入,将非集体思想的个人观点灌输至民间美术原生形态的思想深处,从大厦的底层瓦解了统一形式元素的精神链条。由此引发的形态蜕变,即通过造型结构的碎片化得以显示。而与民间美术原有的由“链条”链接的有机整体相比,此种蜕变后的形态结构更多是拼凑式、支离状的,很难保持传统形态的完整与统一感。人们从祭祀案头的造型中挑出面花、在遵循营造法式的建构中卸下雕饰,从社火傩戏上摘走面具脸谱,从传统衣着服饰中截取图案纹样,或者将多种支离下的元素形态、零件断片冠以现代名义上的混搭,强行错接、杂拼。使之完全丧失原有的功利性而片面追求其审美情趣。而经济社会的发展需要又进一步加快了此种支离性、分裂性的蜕变产生。
显然,市场经济发展的逐利本性是形成此种虚假繁荣的原动力,它煽动起各种方式或思潮,批量化的复制或重新生产民间美术的形态碎片,将其修葺整合成看似具有古风之美的传统元素。受此逐利活动的驱使,一些已然销声匿迹的民俗民艺或相关的民间工艺品,仿佛雨中春笋般一夜复苏。一些号称“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灯会、庙会就是事例的典型。多姿多彩的游艺娱乐、五光十色的电光花灯、玲琅满目的挂件把玩,以及喧嚣热烈的声光刺激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来客,在愉悦与消费中给主办方带来数目可观的票房收入与产品订单。但所有的之一切都止于审美层面、艺术的形式层面。“适用”、“功能”的历史背景和人文内涵已随着市场化的运作开发而烟消云散。因此,一种放弃民俗文化深度去推崇的浅表感,一种重视经济效益实现的实际感,一种热衷于犬马声色的浮夸感以及一种追求自我价值的个性感,可谓在蜕变形态中的民间美术的一些品格呈现。
在衰落或演变的并存进化中,原生形态的民间美术以其迥然不同的两种发展姿态,明朗的验证着正在进行中的社会变革。而出于对民间美术的民族情怀,无疑会促使国人集结到保护和传承民俗民艺的社会主题下,为其探寻存在和发展的生命之门。而实际上,百年民间美术的现代遭遇,仅仅标示着人类文明在某一发展阶段的状态。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在文化价值变迁中的存在过程,只不过此种过程中的文化价值已随着社会的文明背景和主流价值的变化而改变。因此,对民间美术的保护与传承,就不可能以培育菌种似的封闭方法来保护它的原风原貌。此种意义上的保护与传承,毫无疑问的把民间美术视为没有丝毫生命力的博物馆里的历史文物。匈牙利学者阿诺德·豪泽尔有过这样的尖锐批评:“博物馆也被称为陵墓,在这个陵墓中,艺术作品过着一种抽象的、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已经与产生他们的生活,与它们曾在这种生活中完成的实际任务隔断了联系。[4]
曾几何时,民间美术还拥有这这样一种功能:即当民众面对无法用劳动实践来改变某种消极的生活状况时,民间美术会帮助人们从另一个角度,即可以自我掌控的精神领域来追求某种替代的满足。使自身的精神世界在严重的现实压力面前保持相对乐观,从而建立生活的勇气和信心。虽然从创作主体的角度来说,是一种“阿Q”式的自我麻醉,但对于其衍生物民间美术,则是对农民的精神世界的一种慰藉。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种建立在审美层面以外的精神慰藉,造就了民家美术存在的根本原因。也是它能够长久不息的原动力。当代社会,已经不需要依靠民间美术的“精神慰藉”价值功能来获取那种“阿Q”式生活满足,因为此种慰藉所针对的是物质和生存条件都相对匮乏的社会年代。其价值实现的基础在于民众对美好生活的精神向往。事实上,当代伟大的工业技术和社会制度已能够帮助人们脱离对民间美术的精神慰藉需求,人们已经发现且正在实践着改善生活,追求幸福的生存手段。这也是工业文明带给我们最骄傲的成就。但它恰恰有助于我们确立和研究涵盖民间美术形态等当代文化建设的针对性。问题的提出的原意,恰恰在于与工业文明成就所并存的反方向,即当代文明同样令民众产生独立于物质层面的情感“匮乏”。工业文明所创造的巨大物质财富并不能使我们忽略其精神满足方面的残缺。体现科学、技术等理性精神的当代文明,日趋技术化、科学化,一切与生产创造相关的技能均被制度化、秩序化。此种极端的生产方式,清晰的曝露出工业文明所产生的严重缺陷。因此,同样需要人们在当代生产和生活中,转移到另一个角度来把握和追求“精神的温情”以驱赶机器的冰冷。由此,民间美术亦获得新生的可能。
随着社会现代化进程的加快,一股文化反省运动也在全球范围内以披靡之势蓬勃展开,对于当代社会的价值标准与生活模式,现代人报以批判并力图通过各种途径进行改变。然而,此种努力在当前社会状态下毕竟难以为继,毕竟现代科学和生产方式在物质层面给民众带来了巨大财富。人们不得不承认社会生产生活中科学技术的统治地位。类似于“电能”、“核能”、“计算机”等科技产物,已是掌控社会创造和经济发展的君主,失去他们,我们的生活简直不可想象。无可改变的现实,使得反省运动也只能将改变寄托于人类自身的调整与把握。以感性体验去平衡理性社会的现实,并期待建立一套有可能实现的文化调节和补偿机制。而民间美术的原生形态则恰恰具备这种匹配的价值形态,能够和此种社会需要保持同构。这也正是民间美术在当代社会继续存在发展的缘由,即作为一种文化补偿来参与当代文明的建设。
此种潜力的实现,依赖于社会实践针对性的调整和价值支撑点的转移。应该引起充分重视的是,工业文明日益显现的负面影响,已经告知出人们应从何种方向来做出努力。这个实践目标便是“手工文化”建设。当前的现实是,工业文明所产生的巨大生产效率,是在否定“拖泥带水”的手工生产方式为前提的。它不仅禁止人们“抽着草烟”、“寻思着做”或“独运匠心”,也不允许“质则人身,文象阴阳”、“错彩镂金”、“气象万千”。而它所不允许的这一切,莫不关联着人的丰富情感和创造思想的展现,表露着人类手眼协调运作的和谐创作状态,通过手和手工,人自身所蕴含的包括理性和感性的交织而丰富的心灵图式,自然而然的印刻入创作物的深层,形成体现人类创作灵魂的“手工艺”品。世俗的轻视不但不能降低它的作用和削弱它的功能,相反,从现代生活和生产的趋势看,精神的和物质的文化又在走向新的综合。[5]而唤醒手和手工的当代活力,在需要感性和理性平衡发展的工业文明中,迅速转化为社会建设问题。它事关当代文化结构的合理性,当代手工粉墨登场,已不仅仅是普通物质生产的开发或利用,它会被作为一种社会文化补偿机制,向广大民众提供宽泛的精神关怀。
事实上,此种改变已然发生,且有潮起之势,有必要明确的是,在“手工文化”的建设过程中,“手”和“手工”的含义将发生重大的改变,它们将从混合着功利价值的生产形态转变为着重于审美价值的创造形态。在民众的主动掌控中,势必与工业化生产的理性趋势产生互补。它们会充分的展现人类的自由思想和丰富情感,将审美的眼光和情感的温情投注到工业文明的阴影面。在美学或者文化哲学的书案上面,审美与宗教、美学与神学、艺术与上帝,几乎均会被放在同等地位中加以思考。定论暂且不存在,但审美的艺术会被赋予“神性”而直冲云霄却是当代世界不争的事实。中国民间美术亦借此机遇,在历史的蜕变中实现自身价值支点的转变——全面审美化。目前中国社会中兴起的一些文化浪潮,如旅游热、气功热、游艺热、足球热、收藏热、节庆热、家庭装饰热等等,均已表明当代民众已经下意识的通过适当的生活或艺术形式,来调节生活和心灵,这些来自于社会基层,为了追求美好生活和高尚情感的自发要求,将会汇聚成一种共时性的社会呼唤,将“手工文化”建设提升为20世纪重大的社会实践课题。这也预示了以“手工文化”为载体的“民间美术”的灿烂前景。
可以看到的是,中国民间美术并非某种审美形式,它是作为一种文化补偿实践和文化运作机制而存在的,它的存在势必快速适应当代社会文化背景和主流价值体系,并以相应的的姿态来继续在社会结构中有效的发挥其调节作用,即艺术的一般“文化”功能。因此,关于中国民间美术的价值判断和前景预测,不能仅仅看到其艺术形式表象的美学价值,更应该着眼于它对文化建设的重要作用,任何一种关乎于中国当代文明的战略意识,都不能被忽视。
[1] 丁文静.对当代中国民间美术的认识和思考[J].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08(01).
[2] 杨学芹,安琪.民间美术概论[M].北京: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1990:5.
[3] 王平.中国民间美术通论[M].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2007:5.
[4] [美]匈阿诺德·豪塞尔.艺术史的哲学[M].陈超南,刘天华,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67.
[5] 李砚祖.中国艺术学研究[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2:38.
An Investigation on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Chinese Folk Arts
ZHANG Shen-cheng
(School of Arts,Anhui Polytechnic University,Wuhu,Anhui 241000)
There are two main trends for modern Chinese folk arts:one is the decline of its primitive form that corresponded to the production mode and value concepts in agricultural civilization,and the other is transformation adapting to the industrial civilization with the changes in mainstream value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and cultural development,what these two trends display is not a definite termination of cultural value orientation but a temporary opposition.Behind the“high-tech”of industrial civilization,it also needs to be complemented with the“high-emotion”of cultural values.In this trend,the construction of“hand-made customized culture”will be promoted as an issue of important social practice related to social production and a rational cultural structure and it will also indicate a new life for “folk arts”.
folk arts;decline;transformation;trend;hand-made customization
J193
A
1671-444X(2016)03-0086-06
2016-05-11
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重点项目“民间手工艺品的当代价值研究”(项目编号:AHSK-08D104)。
张慎成(1978-),男,安徽芜湖人,安徽工程大学艺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民间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