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宁
(广东海洋大学 寸金学院,广东 湛江 524000)
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的交锋
——《分居时期》的文学伦理学解读
黄 宁
(广东海洋大学 寸金学院,广东 湛江 524000)
摘 要:加拿大当代著名女作家卡罗尔·希尔兹的长篇小说《分居时期》讲述了中年夫妇查斯和乔克在分居十个月期间的生活。两人在分离期间产生了各种矛盾,乔克还发生了一次不忠于丈夫的外遇,但事后能理智对待,以家庭为重,重新回归昔日的美好生活。文章以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斯芬克斯因子”理论为基础,探究乔克在和查斯的感情关系中所做的伦理选择,阐释其身上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的不同组合和变化,从而突显小说的伦理教诲意义及其对现代婚姻伦理关系的启示。
关键词:《分居时期》;斯芬克斯因子;伦理选择;人性因子;兽性因子
卡罗尔·希尔兹(Carol Shields,1935-2003)是加拿大当代著名女作家,也是加拿大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获得国际声望的几位女作家之一。《分居时期》(A Celibate Season)于 1991年出版,是希尔兹和女剧作家布兰奇·霍华德(Blanche Howard)合著,以新颖的书信体形式记述一对分离十个月的夫妻之间的思念和矛盾。创新的写作技巧和细致入微的心理描写令该小说甫一问世便好评如潮。著名的加拿大书评杂志《纸与笔》(Quill & Quire)(1992)曾经这样评价该小说:“睿智,精美,结构工整,就像我们所喜爱的季节,变幻无穷。”《蒙特利尔公报》(The Montreal Gazette)也赞赏这部小说“充满乐趣——这是两位严谨的作家所合奏的轻喜剧,光滑的表面下潜藏着一个不寻常的故事”。
《分居时期》用诙谐幽默的语言描写了查斯和乔克夫妇在长时间两地分居中各自的生活。查斯是英俊的工程师,有建筑设计的一技之长,但暂无工作在家待业。乔克是漂亮能干的法律专家,风韵犹存,事业有成。一双儿女天真活泼,各有个性。这个拥有自己房子和汽车的中产阶级家庭生活得很美满。乔克为了自身业务素质的提高,抛下家庭千里迢迢远赴渥太华参加法律专门委员会调研,而查斯则留守家中照顾孩子和料理家务。两人在分离期间产生了矛盾,还各有一次不忠于对方的外遇,但事后两人都能理智对待,以家庭为重,重新回归昔日的美好生活。整个故事中乔克是当之无愧的主导人物,天性传统率真又兼备现代知识和现代专业,是一个光芒四射的新时代女性角色。“希尔兹善写女性,善写女性的平凡生活,这一特点在这部作品中尤显突出。”[1]中外学者对这部小说进行了多种解读,这些研究视角多元,成果丰硕,但迄今为止,尚未有学者从文学伦理学的角度针对这部小说所蕴藏的伦理意义作出深入的探讨。本文将根据文学伦理学批评中的“斯芬克斯因子”理论,着重探究乔克在和查斯的感情关系中所做的伦理选择,阐释她身上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的不同组合和变化,从而突显小说的伦理教诲意义及其对现代婚姻伦理关系的启示。
文学伦理学认为人作为个体的存在,等同于一个完整的斯芬克斯因子。“斯芬克斯因子”由人性因子(human factor)和兽性因子(animal factor)组成。“这两种因子有机地组合在一起,其中人性因子是高级因子,兽性因子是低级因子,因此前者能够控制后者,从而使人成为有伦理意识的人。在这两种因子中,人性因子是主导因子,其核心是理性意志。人性因子借助理性意志指导、约束和控制兽性因子中的自由意志,让人弃恶从善,避免兽性因子违背伦理。兽性因子与人性因子相对,是人的动物性本能。动物性本能完全凭借本能选择,原欲是动物进行选择的决定因素。兽性因子是人在进化过程中的动物本能的残留,是人身上存在的非理性因素。”“斯芬克斯因子是理解文学作品的核心。斯芬克斯因子的不同组合和变化,将导致文学作品中人物的不同行为特征和性格表现。形成不同的伦理冲突,表现出不同的道德教诲价值。”[2]在《分居时期》中,乔克由起初的离家发展,到产生矛盾,再到主动出轨,最后到回归家庭,正是其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交锋下的不同组合结果。
小说开始时,乔克一家正处于“严酷的经济现状”中,一家人仅靠微薄的积蓄贴补日常开销,家庭生活捉襟见肘,连锅炉修理费也差点付不起,丈夫查斯失业多时,只能在家做家庭主妇,儿子格雷格桀骜不驯,女儿玛亚面临青春期的困扰。其实查斯本身拥有出色的建筑设计天赋,加之“对城市码头的建设有不同寻常的热心”[1]17(引文均出自逢珍译《分居时期》,以下只标页码),连他本人也自认为“是个了不起的设计师,又能干又有创新精神”(17)。因此,乔克作为妻子,应该尽最大能力帮助查斯实现他雄伟的事业愿望,让他找到薪水满意的工作养家糊口。对乔克来说,正确的伦理选择无疑是承担家务,让丈夫有更多的空余时间去寻找一家“朝气蓬勃、富有进取心和现代意识”的建筑公司以发挥才能。但在逐渐显露的兽性因子的驱使下,为了让自己的专业才能得到更充分的发展,她决绝地把乱成一团的家撇给丈夫一个人,怀揣着满腔羡慕独自到渥太华参加为妇女权益进行调研的专门委员会。她并没有抽空和丈夫讨论这件事,征求他的意见,更没有考虑一下十个月的分居生活会带来什么问题。不过这时的乔克还是被人性因子所主导,在她身上更多体现出的是理性意志的作用。因此,在渥太华安顿好住所后,她便对陌生的异乡生活感到不适和寂寞,刚和丈夫通完电话就马上提笔给他写信一诉相思之苦,热切地渴求丈夫对自己的鼓励,还陷入了对丈夫和孩子深深的思念中,为儿子在冰场上的自信表现而自豪,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两个孩子深切的疼爱,也为把家丢给丈夫一个人深感内疚,称赞自愿操持家务的查斯是天下少有的模范丈夫。
但兽性因子很快又在个性要强的乔克身上占据上风。受调研结果的影响,她忘记了自己的事业野心,一扫之前的愧疚,偏激地把查斯为了支持自己的事业,甘愿在家照看孩子和两位母亲的无私行为看成是颠倒性别角色的懦弱行为。她甚至为此“怒火攻心……像是一种轻微的心理病态……有时正在专心听汇报,措词偶有变化,就会引发心中怒火。接着就觉得中了魔一般,引动四肢发抖,眼前一阵黑,四周什么也看不见”(43)。这段乔克对自己心理活动的如实描写反映了她对男女性别本色问题的固执己见,她认为虽然男女应该平等,但在经济角色上,男主女次天经地义,男人更当顶天立地,担当养家活口的重任,做家庭的顶梁柱。乔克的这种主观感受显然是其身上兽自由意志的彰显,属于动物性本能的范畴,是兽性因子膨胀的表现。
但另一方面,乔克的人性因子也在与兽性因子作激烈的角逐,不肯轻易言败。查斯和孩子们因为吃了过期的感恩节火鸡引起沙门氏菌感染,接连三天腹中绞痛,不停地拉肚子。乔克闻讯无比牵挂,因为还没有领到工资,她差点当掉家传的珠宝去买回家的机票。想到家人全都病倒卧床,没有人抚摸他们灼热的额头,她感到“异乎寻常的凄凉和无法言传的悲哀”,自己呆立在窗边失声痛哭,心里充满绝望孤独的情绪。这些行为说明乔克在伦理意识里还是非常热爱自己的家庭,身上的人性因子表现为对家人自觉,强烈的伦理责任感。
查斯在一次来信中提到玛亚初潮,自己和儿子没经验帮不上忙,令乔克陷入了对往事的伤心回忆中。这时乔克的兽性因子还没有完全失控,尚处正常状况的人性因子唤醒了她对孩子的疼爱。她回想起女儿小时候的快乐日子,感叹时光流逝,物是人非。除此之外,她还为女儿因来月经而烦恼感到难过,为自己当时不能在她身边陪伴她解决问题觉得有负罪感。但很快她的兽性因子就摆脱了人性因子的控制。她抱着“有必要找个人说说心事”的理由为借口,揪住“碰巧”在阅览室遇到的同事奥斯丁,一起去了咖啡厅喝咖啡。她向奥斯丁坦承心事,把积压于心中的烦恼和盘托出,并毫不掩饰地在给查斯的回信中对奥斯丁洋溢赞美之词。乔克对奥斯丁的仰慕更多的是原始欲望和兽性因子的影响。独自在异乡打拼事业的她内心渴望温暖,依靠和久违的激情,但丈夫又远在天边,当被压抑的兽性因子遇到奥斯丁时,便在双方的相互欣赏中得到全面释放。
圣诞节期间,乔克用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她激动无比,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然而当她发现熟悉的家完全变了样,墙壁被敲掉,不顶用的壁炉在和穿堂而过的海风相抗衡,“日思夜想的地方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塑料挡板盖住”(106),这一切都是因为被丈夫修建太阳房而改造得面目全非时,她身上的兽性因子再次彰显,为查斯没有跟自己事先商量大动肝火,为自己视作私人领地的房子被破坏践踏在查斯和孩子们面前足足尖叫了十分钟,声音大到“吓得可怜的猫儿仓惶逃命”。面对丈夫的妥协道歉,她的兽性因子不仅毫不妥协,反而得寸进尺,继续步步紧逼取得进一步胜利。她无动于衷并指责丈夫由于过度紧张而在性爱之事上的失败是因为私底下对自己不忠。忠厚的查斯默默忍受因为太阳房挨批引起的极度失落感,其实他本想改造家中房屋布局献给妻子意外惊喜,怎料在女权意识强烈的妻子眼里成了侵犯她私人物品的罪过。对于自己远离家庭到首都工作使家里“少了半边天”,乔克没有丝毫后悔之意,反而认为这份工作是她一生中最为光彩的经历,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所学使她自信大增,学到很多未曾了解的知识。而在查斯看来,“完好无损”的家庭和为家人营造一个“来了不想走的安乐窝”才是女人最重要的伦理责任。乔克认为工作高于家庭,没有正视自己在家庭中的伦理责任表现了她的兽性因子在与人性因子的对决中逐渐占据上风,这也是导致她后来发生不伦之爱的根源。
如果说圣诞相聚后,乔克的兽性因子还只是崭露头角,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则表明她的兽性因子在始料不及的迅猛发展中,大有压倒人性因子之势。一个多月后,夫妇俩再次爆发隔空争执。这次是因为查斯辞掉薪水稳定的工作,决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专门从事太阳房设计,还收留了因为土地征用命令被撵出公寓的清洁女工休。被兽性因子冲昏了头脑的乔克对此大发雷霆,认为丈夫不该一声不吭就辞了高薪的工作,况且“在一个经济面临衰退的省,像太阳房这类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也许没有多大市场”(162)。当得知查斯要自己为他的工作室管账兼处理信函时,兽性因子更是把她刺激得要被这种“傲慢的设想”气疯了。在她看来,自己被同行认为是法律界的专家人物,事业正在如日中天之际,居然被丈夫要求干管账或文秘这样“低下”的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侮辱了她的聪明才智。
接下来,两人为了消除误会和改善夫妻关系,相约到温尼伯共度周末。但当查斯满心欢喜地到了约定地点时,乔克却因为总理大选临时改途返回渥太华,丢下丈夫自己在气温零下四十度的温尼伯独自度过两天。突如其来的改变不仅导致丈夫的“性饥荒”,更使他受伤的心灵感觉蒙受了极大欺骗。查斯对妻子的失约愤怒至极,但乔克非但没有顾及他的感受给予诚恳道歉,反而在给丈夫的信中振振有词地把自己的不守诺言行解释为是受紧张繁忙的工作影响,还兴高采烈、喋喋不休地大谈自己的事业野心,希望跻身委员会继续在渥太华呆上一年,丝毫不考虑丈夫强烈要求结束两地分居的要求,反倒希望他能立即理解自己“毫无办法的感觉”。这时的乔克几乎完全被兽性因子所主导,听凭内心的冲动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逐渐迷失自己的理性意志和伦理意识。
乔克的兽性因子急剧膨胀,进而失控,是在她工作合同即将到期,准备离开渥太华返回家乡时。离别之前,同事们邀请她去参观渥太华赫赫有名的郁金香花坛。面对美丽的鲜花,乔克却情绪低落,“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绚丽的风景在她眼里成了“一幅阴郁呆板、毫无动人之处的灰色画面”(209)。她不停地向自己,也向同事们重复着说,她很快就要回家了。和初来乍到时的心情一样难受,但此刻她恋恋不舍的不是熟悉的家庭,而是渥太华和委员会。在温尼伯经历了那个和丈夫的灾难性夜晚之后,她对回归往常的生活不由自主地害怕绝望。但她没有把心事向丈夫诉说,而是强烈渴望自己倾慕已久,“善于洞察人的内心”的奥斯丁陪伴自己,标志着她的兽性因子完全失控。几天后,出差归来的奥斯丁邀请乔克吃饭。在用餐时,闷闷不乐的乔克向他诉说了自己和丈夫已有裂痕的婚姻,告诉他自己不愿回家,害怕回家。在奥斯丁的提议下,他们一起回了他的寓所喝酒。至此,他们在性方面的自由意志彻底战胜了理性意志,像野兽一样放肆的纵欲。他们深情拥抱,尽兴性交,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本能的肉欲。从乔克在餐桌上向奥斯丁坦白倾诉心中委屈起,到在奥斯丁的住处与其发生激情的肉体关系,她的人性因子一步步沦陷,兽性因子全面攻占,从而由人堕落成了兽。
乔克先是在精神上背叛丈夫,暗暗倾心高冷的诗人奥斯丁,继而又在肉体上真正出轨,她的行为是违背传统伦理道德,为社会所唾弃谴责的。然而乔克完全沉浸在偷情的快感中,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懊悔愧疚,而是“觉得受到了保护,有了安全感,仿佛劫后余生一般”(215)。在和奥斯丁发生关系时,她甚至产生“整个世界就像一朵硕大的鲜花一样在体内和周围开放,树木在阳光照耀下生机勃勃,那只雌鹿、太阳,还有拍打着岩石的朵朵小浪花”的美妙感觉(215)。这些心理描写说明此时的乔克在激情与欲望的驱动下,完全被兽性因子所主导,迷失了理性意志和伦理意识,丧失了受人性因子所影响的愧疚和羞耻,完全忘却自己已为人妻的伦理身份,从而突破伦理禁忌作了出轨的错误伦理选择。
乔克的婚外情是因为和丈夫长期分开,兽性因子被严重压抑,正常的生理欲望得不到满足,加之在内心极度空虚孤寂的敏感时候遭遇奥斯丁的挑逗刺激,其之前已经急速膨胀的兽性因子便马上长驱直入,挣脱伦理束缚,进而把人性因子彻底击垮,最后导致背叛伦理道德的错误伦理选择。所幸乔克尽管在行为上有所失足,但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事业型女性,骨子里有着天生的务实性格,因此她在内心深处还是遵循传统婚姻伦理道德责任的。和奥斯丁一夜之欢后,激情渐渐褪去,自由意志的力量减弱,人性因子的回归就成为必然。她理智地认识到自己与孤云野鹤般的奥斯丁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会产生精神上的交集,他“来去自由无牵挂”,而自己和丈夫有着二十四年的婚姻历史,其中蕴含太多令她难以割舍的甜蜜回忆。乔克的浪漫重新被理智所驾驭,标志着她的伦理意识得以回归,兽性因子逐步隐退。
在离开渥太华前,乔克和母亲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其人性因子再次被唤醒。母亲无意中讲起自己年轻时的风流韵事,教育乔克要坚定地履行面对家庭时所应该承担的伦理责任,过于自我放纵和满足自我则无法享受到践行伦理义务之后的幸福感和荣誉感。乔克一直以为父母的婚姻是和睦协调的,岂料母亲年轻时居然也曾有过和自己相似的越轨经历,她无比惊讶,继而感激母亲自始至终坚定不移地遵守道德良知。母亲灌输的传统家庭伦理观念进一步帮助乔克制止了和奥斯丁的不伦爱恋。在伦理责任的约束下,她的内心终于受到了伦理道德的拷问,面对背叛与忠诚,她意志坚定地选择了后者,并对自己离家给孩子们带来的伤害心怀懊悔。这表明乔克恢复了正确的伦理意识,清楚地认识到婚外情是不符合伦理道德规范的,它只会对自己的家庭带来严重的伤害。“自由意志和理性意志是相互对立的两种力量。文学作品常常描写这两种力量怎样影响人的道德行为,并通过这两种力量的不同变化描写形形色色的人……文学作品中描写人的理性意志和自由意志的交锋与转换,其目的都是为了突出理性意志怎样抑制和引导自由意志,让人做一个有道德的人。”[2]作者虽然在情节上安排乔克出轨,但又不忘使她回归人性因子,自由意志在理性意志的引导下得到控制,做出归家的正确伦理选择,重新成为有道德的人,避免了家离子散的伦理悲剧。乔克的归家是其人性因子全面回归的标志,理性意志终究抑制和引导了自由意志,让她做回一个有伦理道德的人。
《分居时期》出版于1991年,正值西方社会中有关婚姻自由和性爱解放的伦理观念逐渐淡薄之际,当代法国著名的哲学家吉尔·利波维茨基(Gilles Lipovetsky)指出“人们开始提倡不再是要享乐而是要节制,不再是要艳遇频频而是要健康生活,不再是要性解放而是要‘平静的’性爱,不再是要流水账般的放纵而是要温馨的爱情”。“人们只以家庭和共同生活的名义而起誓,注重对于家庭的负责感,维持婚姻的稳定,婚外性行为成为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3]因此,在社会伦理环境和自身所拥有的伦理观念之双重影响下,乔克的人性因子得以重新回归,战胜邪恶的兽性因子使她重回伦理轨道,在追求个人自由与信守道德婚约之间选择了后者。希尔兹秉持“对人的弱点和过失永远持温和善意的态度”[1]译序的一贯风格,用美好的故事结局告诉我们,人作为斯芬克斯因子存在于社会中,身上存在组合平衡的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前者应该主导控制后者。一旦听凭兽性因子的支配,在理性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各种伦理道德规范就会被摧毁,导致人性的迷失和伦理悲剧的发生。在当代生活中,面对婚姻和家庭,每个人都应该恪守伦理规范,遵守伦理道德,履行伦理责任,当道德和诱惑发生冲突时,始终牢牢把握自己的人性因子,用理性意志控制和约束自由意志,夫妻之间做到互敬互爱,宽容体谅,才能避免传统婚姻受到背叛行为的冲击而瓦解,从而维持和谐融洽的夫妻关系和建立健康持久的伦理家庭。
参考文献:
[1]卡罗尔·希尔兹(逢珍,译).分居时期[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
[3]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伦理选择与斯芬克斯因子[J].外国文学研究,2011,(6).
[2]刘红卫.自由意志、理性意志与“激情之爱”——《背叛》中“婚外情”的伦理解读[J].外国文学,2013,(6).
(责任编校:张京华)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219(2016)07-0034-04
收稿日期:2016-04-11
基金项目:2015年度广东高校省级重点平台和重大科研项目(项目编号2015WQNCX207);2015年度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项目(项目编号GD15WZ14);2014 年度广东省高等教育教学研究和改革项目(项目编号GDJG201 42568)。
作者简介:黄宁(1982-),女,广东湛江人,广东海洋大学寸金学院外语系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