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产到阐释:伊格尔顿理论的后现代转向

2016-03-07 16:26陈飞
河北开放大学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伊格尔顿后现代美学

陈飞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5)



从生产到阐释:伊格尔顿理论的后现代转向

陈飞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5)

伊格尔顿2012年出版的《文学事件》显示了其从《文学理论导论》以来的理论重心由文化生产维度到读者阐释维度的转向。在审美意识形态生产理论的基础上,伊格尔顿以“阐释策略”为批评视角,以“意义/力量”和“文本/身体政治”为主要范畴,融合了精神分析与政治批评,认为这两种批评理论都是同样地寻找无意识的祛伪式批评。同时,伊格尔顿立足于后现代语境,以美学与身体的双重矛盾为解剖对象,提出了建立一种后现代新身体学的马克思主义构想。

伊格尔顿;《文学事件》;阐释策略;精神分析;新身体学

伊格尔顿近年来广泛关注文化理论,但其2012年出版的《文学事件》(The Event of Literature)似乎提醒我们,在后现代快感与多元的市场逻辑下,他并未忽视经典文学艺术所表征的价值意义,只不过其理论重心由审美意识形态的文化生产转向了以读者阐释为主的文本解读。他以“阐释策略”为批评视角,以“意义/力量”和“文本/身体政治”为主要范畴来综合精神分析与政治批评,认为这两种批评理论都同样是寻找无意识的祛伪式批评,同时立足于后现代语境,以美学与身体的双重矛盾为解剖对象,提出了建立一种后现代新身体学的马克思主义构想。

一、从“审美意识形态”到“阐释策略”:伊格尔顿进入文本的两种方式

“审美意识形态”是伊格尔顿最为人熟知的文学理论概念,在其1990年出版的《审美意识形态》中,他以康德的认识论和审美判断的二元理论为跳板,分析了“审美”和“意识形态”在马克思主义理论视阈下的特征。审美作为人类经验对更高级的世界的反映,为“个别的主体和社会秩序提供了一个意识形态范式”[1](P90-91),审美“表面上是对世界的描述,但实际上是情感的隐秘的表达方式”[1](P85)。在这个意义上,意识形态就意味着其所指是对某些必要的情感内容的遮蔽,也就表征着言说者与他者社会的互动关系,因此“审美等于意识形态”[1](P91)。只是与特拉西对观念知识的研究有所不同,意识形态经由审美而成为一种有关实践的理论。

审美意识形态理论是研究伊格尔顿的一个基本出发点,贯穿了伊格尔顿从1976年的《批评与意识形态》到2012年的《文学事件》前后近四十年的思想历程。在《批评与意识形态》中,他分析了爱略特的小说《米德尔马奇》中的蛛网意象,认为小说内部的意识形态问题被巧妙地移置为美学形式本身的问题,其形式与意识形态的结合“既避开了关于文学作品的单纯形式主义,又避开了庸俗社会学”[2](P114)。同样的,伊格尔顿在《文学事件》中强烈谴责了庸俗马克思主义:“庸俗马克思主义批评未能把握住形式本身就是意识形态的一种主要媒介,所以它就更不能理解形式何以能在文学想象的建构中成为意识形态的帮凶的。”[3](P220-221)

与审美意识形态理论密切相关的是他的文化生产理论,即文学艺术是对审美意识形态的生产。在1976年出版的《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批评》这本小册子中,他继承了马克思的观点,认为“作家不只是超个人思想结构的调遣者,而且是出版公司雇佣的工人,去生产能卖钱的商品”[4],艺术生产就相应地成为一种社会生产形式和实践活动,间接地构成了经济基础的一部分。这并非作为意识形态的艺术同作为生产的艺术之间的牵强联系,而是着重突出了艺术对科学的、理解社会的经验和意义的传达。此后,伊格尔顿相继出版了《瓦尔特·本雅明,或走向革命批评》《批评的功能:从观察家到后结构主义》和《文学理论导论》等著作,在保持对文化生产问题的关注中,将批评的重心从作者转向了读者,这种理论重心的转向相继表现在《文学理论导论》和《文学事件》中。

在《文学事件》一书的序言中,他袒露了其写作目的并非大言不惭地“为文学到底是什么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是“为了讨论所有的文学理论的共同点而故意招徕关注”[3](Pxii)。基于审美意识形态生产理论,他在该书第五章集中阐发了他提出的“策略”(strategy)概念。由于中英文思维的巨大差异,中国文学理论界很少有人使用“策略”这一抽象的批评术语。不巧的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给“策略”下过清晰的定义,只是认为“没有一个单一的特性可供所有的文学理论共享,但是却有一个专门的概念可以说明一系列文学理论的特性”,这个概念就是“文学作品作为一种策略”,它是万能的,几乎适用于一切文学理论。[3](P169)在伊瑟尔的接受理论的影响下,他认为“策略将作品与读者联系起来,这才使得文学作品得以存在”[3](P186),是读者在解读文本的过程中对文本提供的各种信息进行的加工和重组。因此,策略在伊格尔顿那里就成为一种批评视角,它不是某一个固定的、放之四海皆准的理论,而是读者以某种视角来进入文本的方式,采用这种批评方法就意味着读者在阅读过程中需要“用一套策略去解释另一套策略”[3](P185)。

虽然这种阐释策略是以接受理论为基础的,却与伊瑟尔有很大不同。伊格尔顿认为“没有一套概念能向我们展示作品的全部意义,解释艺术作品只有一种正确方法这种想法是错误的”。[5](P92)作品的真正含义并不是不能解读出来,也不是可以任意解读的,我们的解读需要找出支持我们对作品的解释的某些特征,“这类特征有很多而且不同,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解读”[5](P93)。从某种程度上说,伊格尔顿的阐释策略带有方法论的意味,而伊瑟尔的接受理论则偏重于对读者作用的认识。

这种策略更进一步地在他对本雅明的革命式批评的解读中得到娴熟的使用。他将读者的阐释策略扩展到了作为生产者的作者那里,认为在移情作用中阐释具有一种策略性的力量。他以布莱希特为例,认为剧作家可以根据观众的反应来改写自己的剧本。因此,作品本身作为一种“策略性的劳动”,在他看来就“不是对外在于它的历史的一成不变的反映”[3](P170),而是在同外在现实的忽远忽近的游离关系中建构了自身。这一看法沟通了文学与世界、内部与外部两个时空。作为一种象征行为的叙事,马克思主义代表了这种阐释策略的希望:“作为策略,艺术作品属于必然王国,或者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受较少限制的象征王国。作为运动,艺术作品预示着自由王国的到来。”[3](P179)

阐释策略以读者的阅读体验和批评视角为主,同时连接了作品和作者,最终指向现实政治。在《文学事件》的最后,他以阐释策略为切入点,从两个方面回答了一个困扰理论家很久的问题:艺术是自律自足的,还是对外在于它的世界的某种指涉?首先,他声明“文学作品是作为对其自身问题的一种解释而被掌握的”[3](P223)。其次,他认为回答这个问题只关涉到一系列的阐释策略而不关涉作者的意图,“艺术作品是否以压抑的形式达成的意识形态的合谋无关紧要,它是人类实践的范例,因而也是使人类怎样才能生活得更好的一种探索”[3](P224)。阐释策略的提出,或许更加确定地表明了伊格尔顿的理论重心朝向读者对文本解读的转移,而从审美意识形态到阐释策略的理论历程也显示了伊格尔顿对待文学批评的一贯立场:“所有的批评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政治的。”[6](P213)

二、两套批评范畴的提出:意义与力量,文本与身体政治

伊格尔顿以阐释策略为批评视角,力图在《文学事件》一书中用无意识理论综合精神分析与政治批评。首先,精神分析被弗洛伊德认为最初是作为一种阐释的技术而诞生的,它脱胎于从病人身上发现其所不自觉的无意识的东西。伊格尔顿糅合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和伽达默尔的阐释学,认为精神分析作为一种阐释学,是一种“对人文科学不满的话语”[3](P210),更是一种倾向于分析病人的莫名的无休止的欲望的阐释策略。精神分析所要研究的正是“欲望被言说进而成为言语时所发生的一切”[1](P265)。在谈到移情作用的时候,他又认为精神分析在提供对某些问题的解决方案上接近于詹姆逊的“政治无意识”理论,即“梦文本类似于意识形态:二者都是象征行为,这种象征行为代替了一种与心理的或政治真实之间的‘不可能的’冲突”[3](P218)。无意识的愿望就是一个潜文本,它处于一种被遮蔽的状态,解释就是对文本的重写进而达到对潜文本的重写,甚至是揭示其背后隐藏的外在历史和意识形态。[7](P71)。从詹姆逊《政治无意识》的阐释策略来看,精神分析可以解释政治行为,政治批评也可以引入心理学维度。

伊格尔顿又从现象学那里借来一对概念以表达言说与被言说、未言说之间的矛盾,这对概念就是“意义/物质”(meaning and materiality),而“意义与物质是绝不可能没有矛盾地并置在一起的”[3](P214),于是他改造了这对概念,用“意义/力量”(meaning and force)来表达精神分析的话语所具有的力量,这种话语又被同时看作语义领域(semantic field)和权力争夺的场所(cockpit of contending powers)。[3](P210)如此一来,精神分析的话语便可以相应地分为“语言/身体”,这种供精神分析研究的身体布满了能指。因此,精神分析就将身体当作文本,认为身体本身就是一种脚本,其症候或能指之半显露半隐藏的意义需要被破译出来,但是,文学批评却反过来将文本视作身体一样去解剖,揭示出其中的意识形态主题。在精神分析看来,无意识或欲望“是对真实的歪曲,是对叙述连贯性的破坏,是对一个能指与另一个能指的混淆”,以至于“为了其不正当的目的而挟持了言语”。[3](P210)这样的真实说到底只是一种虚构的陈述,真实并不在场,它仅仅作为一种述行话语而存在,这类话语充斥着权力和欲望,需要我们运用阐释策略对其运作程式进行修辞学式的细致分析。精神分析和文学艺术在本质上都是一种叙述,前者的“精神分析治疗室”和“谈话疗法”洞悉了经验背后的真实,由于自我扮演着力求道德的角色,超我既是超道德的更是残酷的,梦文本经过润饰作用就已经被梦者修改过了,后者也通过诗或戏剧等形式与真实间接联系着。所以无论是精神分析还是文学批评,文本都是“生产伪陈述的一部机器”[8]。

其次,政治无意识则是一种关于将历史文本化的叙事范畴,“正是在查找那种未受干扰的叙事的踪迹的过程中,在把这个基本历史的被压抑和被淹没的现实重现于文本表面的过程中,一种政治无意识的学说才找到了它的功能和必然性”。[7](P10)詹姆逊从社会阐述欲望又从美学阐述政治,辩证地分析了历史与真实的关系,他用渐近线图式形象地表达了历史无限逼近却永远无法抵达真实的矛盾。他认为,真实“是对抗欲望的东西,是欲望的主体了解希望破灭所依赖的基石”[7](P176),而这种欲望的替代性满足主要是依靠无意识的叙事或幻觉,它是“一种不稳定的或矛盾的结构”[7](P172)。伊格尔顿以弗洛伊德的释梦为例,在对梦文本的解读中,发现了无意识力量与身体的冲突,梦文本实际上是扭曲的、有所遮蔽的、经过了置换的,这种无意识力量导致了对真实的严重歪曲。弗洛伊德认为梦是一种伪装的愿望实现,它同时包含了真实的愿望和对这种愿望的想象性实现。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伊格尔顿类比了精神分析和政治批评,认为精神分析和政治批评都是对无意识的寻找,旨在对文本表面的真实祛伪。

作为文化生产理论的倡导者,伊格尔顿受到马歇雷《论作为一种观念形式的文学》一文关于“文学作品是对不可解决的矛盾的想象性解决”[9]的启发,认为“与其说文学作品‘想象性地置换了’真实,不如说文学作品是一种生产,它把某些已经生产出来的关于真实的再现形式生产成想象的客体”[10]。这种再现形式的生产源自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人们借以意识到这个冲突并力求把它克服”[11],这种克服表现为法律、政治、宗教、艺术或哲学。这个思想被马歇雷、詹姆逊和伊格尔顿继承下来,而怎样克服就牵扯到了精神分析的程式。但是,伊格尔顿认为文学无法为现实提供实际的解决方案,它只是将问题表现出来,为实现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提供一种途径,因为“一旦人类冲突都没有了,那么文学也会随之消亡”[3](P217)。基于这样的阐释策略,他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就精神分析和政治批评的实践功能得出如下结论:“获得更加互惠的和平等的爱的方式是精神分析的目标之一,也是革命政治的目标之一”[1](P287),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构成了一种友爱政治学。尽管伊格尔顿不断强调读者的解释作用,但是他从未放弃从文本到文化的理论探索,在后现代革命热情衰退的语境下依然流露出一种政治关怀。

三、建立后现代“新身体学”的马克思主义构想

关于建立一种“新身体学”的构想早在伊格尔顿的《审美意识形态》一书中就有所流露。他在该书的开篇就声明“美学是作为有关身体的话语而诞生的”,审美构成了“朴素唯物主义的首次冲动”,这种冲动是长期以来身体对理论专制的某种无言的反抗。[1](P1)他坚持美学的政治功能,认为美学是矛盾的混合体,一方面它是一种真正的解放力量,主体通过内在感性的自律重建了个人与他者社会的关系。另一方面它又把权力置入每一个主体的内部,从而实现了资产阶级的政治领导权。这意味着对美学的执着探索既可以从自律性的维度对自我进行一种深度的调整,有利于对社会生活的异化的有效预防,又可以从他律性的维度对资产阶级或者任何一个制度体系保持必要的清醒。也就是说,伊格尔顿通过对资产阶级美学及其政治领导权的解构,激活了作为理论话语的美学,赋予了美学以政治实践的功能。既然实践是人类与世界发生关系的主要方式,那么身体自然而然就成为“对世界发挥作用的途径,是进入世界的方式,是世界围绕其有条理地组织起来的中心点”[12](P17-18)。这种以身体为核心的美学阐释策略在后现代语境中已经成为一个刻不容缓的课题。

同美学一样,身体被伊格尔顿认为是充满矛盾的流动式能指链,这成为后现代身体的显著特征。首先,对身体的逐渐关注伴随着革命政治的衰退:“过去的列宁主义者现在是彻头彻尾的拉康主义者,每一个人都从生产转向性欲倒错。格瓦拉的社会主义让位于福柯和方达的身体学。”[12](P81)其次,后现代的主体是分裂的、松散的、杂乱的,是没有基础的,拥有着尚不成熟的能力,其从事重大实践改造的能力已经在对于确定的知识的信仰的破灭下一并退化。然而正是这种被后现代主义充分关注的身体,否定了企图均质化的等级制度,符合后现代对宏大叙事的怀疑。身体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比现在饱受嘲笑的启蒙主义理性更基本更内在的认识方式”,而且身体本身也是“一种被复杂地代码化的东西”。[12](P82)这就是说,身体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被后现代思潮同化并利用,对身体的关注本身就具有政治性。

基于美学的政治功能和身体的后现代遭遇,伊格尔顿呼吁我们有必要建立一种“新身体学”:在晚期资本主义才刚刚开始的这个阶段里——关于国家、阶级、生产方式、道德正义等问题被证明是此刻难以解决的,人们总是会将注意力转向一些“更私人、更接近、更感性、更个别的事物”[12](P22)。在这种新身体学说中,身体或将成为首要的阐释策略:“有了身体就有了准备影响世界而非与世界隔绝的方式。”[5](P160)正如上文所述,身体是对革命政治的某种替代,新身体学因而也就在语义层面上不说是替代了政治行动,至少是对政治失败的疗伤和补偿。

后现代展演着身体的狂欢和轻浮,它迷恋无论是物质的还是意义的快感,与此同时,面对内在的力比多和外在的劳动实践的双重逼迫,身体也是严重压抑的。不过,伊格尔顿却认为这种压抑潜伏着巨大的政治力量。因此,他批驳了后现代身体的过度时髦,并义愤地评论道:“吸引人的是性……在某些文化圈里自慰的政治远远要比中东政治来得更令人着迷。社会主义已彻底输给了施虐受虐狂。在研读文化的学生中,人体是非常时髦的话题,不过通常是色情的肉体,而不是饥饿的身体。对交欢的人体兴趣盎然,对劳作的身体兴味索然。”[5](P4)他从后现代思潮中看不出积极的政治意义,对从事文化研究的学者的嘲讽只是为了表明他的义愤和担忧:后现代思潮容易让人们回归到琐屑的日常生活,进而有可能丧失批判资本主义的能力。

但如果对后现代的身体不屑一顾,则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因为这种异化的存在具有本质属性,是身体从自身的角度对后现代的否定。伊格尔顿抓住了后现代身体的这种矛盾从而对身体表示赞扬,他认为身体的独特性表现在“它是一个中心,从这个中心它们可以组织成为意义重大的构想”,身体是具有创造性的,具有改造自身的能力,同时“它能够从制造它的东西中制造出某种东西”,它的最高代表就是语言。[12](P84-85)可以看到,他对后现代新身体学的构想不仅仅是以美学和身体政治理论为基础的,还透露出语义学的哲学支点:首先,“语言是本质的”并且“同现实不可分割的联系着”[3](P10);其次,“人类意识乃主体与他者在行为上、物质上和语义上的交往”,语言是一种“物质生产手段”,同时也是“意识形态斗争的战场”。[6](P114-115)既然语言代表了身体的某种创造性,语言就理应成为新身体学的重要武器,话语的批判力量也就构成了对身体政治的影响,以种族、阶级和性别为焦点的身份认同问题或许也就能够得到更具有实践力量的解决而不是一味地纸上谈兵。

尽管伊格尔顿的理论重心已经向读者这一极转移,但他的立场从未发生根本的转变。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性及其现实政治的终极指向一直贯穿在伊格尔顿的批评理论中。他始终坚持一种文化生产的美学,在以一种独特的视角进入文本的阐释策略的指导下,高扬审美意识形态理论,弥合了形式主义和庸俗马克思主义的致命伤口,从语言到身体,从文本到政治,一种以审美解放为目标的后现代“新身体学”正在崛起。

[1]伊格尔顿.审美意识形态[M].王杰,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2]伊格尔顿.历史中的政治、哲学、爱欲[M].马海良,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3]Terry Eagleton, The Event of Literature[M].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12.

[4]伊格尔顿.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批评[M].文宝,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65.

[5]伊格尔顿.理论之后[M].商正,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6]伊格尔顿.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M].伍晓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7]詹姆逊.政治无意识[M].王逢振,陈永国,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8]伊格尔顿.沃尔特·本雅明,或走向革命批评[M].郭国良,陆汉臻,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5:165.

[9]马尔赫恩.当代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M].刘象愚,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49.

[10]塞尔登.文学批评理论:从柏拉图到现在[M].刘象愚,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506.

[11]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92.

[12]伊格尔顿.后现代主义的幻象[M].华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From Production to Interpretation: Postmodern Turn of Terry Eagleton’s Theory

CHEN Fei

(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65, China)

Terry Eagleton’sTheEventofLiteraturepublished in 2012 shows his focus turning from literary production theory towards hermeneutics since hisIntroductiontoLiteraryTheory. On the basis of the aesthetic ideology production theory, Eagleton takes the “interpretation strategy” as the critical perspective, the “meaning/force” and “text/body politics” as the main category to integrate psychoanalysis with political criticism, holding that both criticism theories are the same to find unconscious anti-pseudo type criticism. Based on the postmodern context, Eagleton puts forward a Marxist conception of postmodern and neo-body science with the dual contradiction of aesthetics and bodily as the anatomical objects.

Terry Eagleton;TheEventofLiterature; interpretation strategy; psychoanalysis; neo-body science

2016-07-12

陈飞(1991-),男,四川成都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文艺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艺理论与批评研究。

I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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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69X(2016)05-005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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