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晖 卢志珍
(江西省赣州三中)
“诗家语”之反常美
黄晖卢志珍
(江西省赣州三中)
古代诗歌是中国文化中的一颗璀璨明珠,也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文学形式。它用丰富的想象、富有节奏感、韵律美的语言和分行排列的形式抒发思想情感。对于中学生而言,要想读懂诗歌,首先须明“诗家语”。
何谓“诗家语”?“诗家语”是对诗歌语言特征的高度概括。它高度简约却能包涵巨大内蕴,超强缩浓却又不失透剔晶莹,是语言的艺术。所以,诗歌语言更具有抒情性、含蓄型、凝练性和跳跃性。特别是中国古典诗歌多半是抒情小诗,一方面诗歌的词语数量并不多,蕴含的意象却非常丰富;另一方面要借助极节省的语言外壳表达极隽永的思想情感,且要符合音韵的需求,这就需要诗歌作者必须对诗歌语言进行特殊处理,由此产生独具魅力的中国古典诗歌语言之“变形”。“诗家语”一般具有反常、精警、含蓄三大特征。我在这里仅就“反常”这一特征谈谈我的看法:
“诗家语”由于不受逻辑和语法的约束,常常有悖于常规常理,因而具有反常的特征。反常又包括语序的倒装和无理而妙、无理而趣两种。
我们先来谈谈什么是语序的倒装:古人在写作时为了表意的需要和音律的限制,会特意将某个词、某个句子语序颠倒。一般分为三种形式——倒词、倒句、倒叙。倒词主要指古诗词中的词语因作者表达需要出现颠倒的现象。如“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王之涣《登鹳雀楼》)“欲穷千里目”是“目欲穷千里”的倒装,这是为了与下句“更上一层楼”形成对仗和适应诗歌平仄要求而改变了语序。倒句是指诗人因表达的需要而改变诗歌句子的关系,一般是倒置诗歌中相临两句的顺序。如,李白词《忆秦娥》“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其正确语序应为:“秦娥梦断秦楼月,箫声咽。”这里出现了因果倒装,作者为了与下句“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形成对仗和韵律上与后句“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形成顶真修辞的需要而改变语序。倒叙主要指诗人因诗词结构的需要而改变常见的表达方式。这种情况在叙事抒情类诗歌中常用,如,唐刘禹锡的《柳枝词》:“清江一曲柳千条,二十年前旧板桥。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此诗由清江碧柳忆“二十年前”之事,这样开篇就能引人入胜。该诗采用“今—昔—今”相对比的方式可以更突出今日的遗憾情感,章法上回环婉曲,收到了曲尽其妙的表达效果。
“诗家语”不仅常以违背法理,不讲文法为能事,而且也常常违背事理,以无理而妙,无理而趣显能耐。所谓“无理”,乃是指违反一般的生活情况以及思维逻辑而言;所谓“妙”,则是指其通过这种似乎无理的描写,反而更深刻地表现了人的各种复杂感情以及因这种逆常悖理而带来的鉴赏者所意想不到的诗美、诗味。
如,王维的《杂诗》:“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一个羁旅异乡的人对故乡的思念,可以包括种种万千。而这首诗却独问对方:寒梅著花未?这就很有些反常。但仔细一想,又最有意趣。因为我们对故乡对亲人思念得越是深切,回忆的事情便也越细琐;而忆念越细琐,思念也便越深,连窗前的这枝很平常的最不起眼的寒梅都在游子的深深忆念之中,其他的人和事还须多说吗?这就是无理而妙。
再如,李益《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诗人以白描的手法模仿一位商人妇的口吻传达出心声。诗的前两句用语平淡、朴实,没有作任何刻画和烘染。后两句“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则突然从平地翻起波澜,以空际运转之笔,曲折而传神地表达了这位少妇的闺怨。少妇因盼夫婿情切而突然异想天开,想到潮水有信,而怨夫婿无信,进而还想到弄潮之人,后悔自己没早嫁给他,这闺阁之想,端的是“无理”之极。其实,这正是从一个不同寻常的角度展示了闺中少妇由盼生怨、由怨而悔的内心活动,更深刻地展示了她的苦闷和怨恨心情。从道理上讲,潮有信,弄潮之人未必有信,少妇宁愿“嫁与弄潮儿”,既是痴语、天真语,也是苦语、无奈语。这位少妇也不是真想改嫁,这里用了“早知”二字,只是在极度苦闷之中自伤身世,思前想后,悔不当初罢了。这首诗的妙处正在其看似无理,看似荒唐,却真实、直率地表达了一位独守空闺的少妇的怨情,与其说它是无理、荒唐之想,不如说它是真切、情至之语。
中国古代诗歌博大而精深,“状物如在眼前,写人则跃然纸上,读之则令人过目不忘,吟之,则余音绕梁,视之,则韵味无穷”。无论是语序的倒装还是语言的无理,都需要我们在此后的品读鉴赏中不断体会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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