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杰
(陕西省洋县中学 陕西汉中 723300)
简评“新生活运动”
周振杰
(陕西省洋县中学 陕西汉中 723300)
长期以来,学界对于新生活运动的评价有个基本观点,即认为长达15年之久的新生活运动其结果收效甚微,是场骗局,不得人心。本文对此提出不同看法,认为该运动在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新生活运动 蒋介石 抗日战争
1934年发端于江西的新生活运动,堪称南京国民政府时期最重要的历史事件之一,波及地域之广,持续时间之长,为民国史上所罕见。这也是近几年来新生活运动问题引起学者们关注的原因所在。但对当前新生活研究中的观点,笔者认为尚有商榷之必要。考察史学界对新生活运动的评价,大致有以下四种,反共论、复古论、法西斯运动论、国民精神动员论。反共论认为新运从南昌剿共行营发起,是配合蒋介石军事进攻的,欲从思想上瓦解共产主义存在的土壤。复古论认为新文化运动以“礼义廉耻”为核心欲恢复封建道德,是对“五四”新文化的一种反动,国时认为从新运期间出现全国性尊孔读经逆流来看,新运与封建道德之间确有密切联系。法西斯运动论认为新运最终目的是建立蒋介石的法西斯独裁统治,理由是新运要求的军事化和新运骨干均是力行社这一特务组织的成员。国民精神动员运动论认为新运是在日寇侵略日剧的情况下推行的,有动员民众抵御外侮的意图。特别是新运后期与国民政府国民精神动员运动相汇合,更可说明新运是国民政府的抗战动员之重要一环。
以上的四种评价都是从某一方面来评价新运的,且每一种都言之有据并有众多的附合者。这一现象说明新运自身纷繁复杂,单从某一方面研究,并不能将这一运动的貌展示于世人。
综合以上观点,我们试着给新生活运动定位:新运是蒋介石在内忧外患的形势下企图以中国固有的儒家文化掺和西方资本主义精神文明的某些内容和德意志法西斯精神从思想上完成统一的一次尝试。其主要目标是仿效“同治中兴”内除共忧,外除倭患,振兴儒学,提高国民素质。
显然,这些具体详尽的规定和做法,并不是为了装点门面,做为实施程序和步骤,实际上已构成新生活运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中不难看出,新运在优化社会环境、改良社会习俗、提倡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等方面确实具有不可否认的积极意义。不论蒋介石集团的真实用意是什么,这样一些社会改良措施的出台,于国家、于民族、于民众都是有利的。
当年曾有报刊对新运做了这样的报道,认为新运的成绩“……如各省之严禁烟、赌、嫖,颇著成效。其在人民渐具整齐、简洁、朴素之观。都市中奇装异服,逐渐减少,妇女装饰,日见朴素,……在习惯方面各地公墓逐渐增多,即以减少丧葬之奢侈;集体结婚,已见推行,即以减少婚嫁之靡费。凡此种种,皆新生活运动之效果也。”1937年2月5号的《每周评论》也曾提到,“新生活运动之伟大功能,在军政党方面,在工商学方面,无不显示出灿烂之异彩”,对新生活运动给予极高的评价。它在改造社会道德与国民精神,乃至推进社会生活现代化进程方面也有不可磨灭的作用。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为支持前方作战,在新运总会指导和组织下,新运系统内先后成立了许多抗战服务团体,如伤兵慰问组、医务委员会、战地服务团、伤兵之友社、新运服务所、战时服务委员会等。抗战中,这些服务团体在各级新运机构的领导下为抗战做了大量有益工作,摘要如下:
第一,为筹集抗战经费发起节约献金运动。据资料记载,抗战时期由新运总会发起或参与的献金活动比较大的有这样几次:1937年8月的“救国日运动”筹集款项7.6648万元;1938年“七七事变”周年纪念献金运动,各界献金总额超过100万元;1939年2月重庆献金竞赛,半月筹款200多万元;1942年节约献金运动,几天之内便筹集现金140多万元。节约献金运动的展开,不仅有力支持了前线抗战的进行,同时也激发了各阶层民众的爱国热情,成为动员广大群众投身抗战的主要途径。
第二,提供各种战时服务。随着前线受伤官兵的增多,如何使伤患人员得到及时救治,成为亟待解决的紧迫问题,而单靠医护人员和红会组织已很难满足战局的需要。
第三,开展各种形式的抗战宣传。在军力、财力均不如日本的情况下,充分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挥思想动员的作用,对中国来讲显得成尤为重要。抗战期间,新运总会利用各种机会进行抗战宣传工作。
第四,组织妇女新生活运动。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成立于1936年2月。成立这初侧重倡导妇女界的移风易俗工作,抗战开始后,则致力于各种方式支援前方抗战。1938年5月由宋美龄主持召开、有中共代表参加的庐山妇女界代表谈话会决定,抗战期间,把一切妇女工作放在新生活运动妇女指导委员会的领导之下,共同进行抗日救亡运动。
在民族危难之际,新生活运动通过它特有的内容和方式把民族利益放在首位,大量具体实在,有声有色的工作,起到了弘扬民族精神,动员全民族一致抵御外侮、捍卫国家独立尊严的作用,增强了民族凝聚力。不仅有益于移风易俗改造社会生活环境,而且为抗战的最后胜利做出了重大贡献。
新生活运动走向萧条,是在抗战结束之后。1946年2月,新运总会随国民政府从陪都重庆迁返南京,并着手各级组织机构的恢复、整顿和扩充。但在工作推行方面却是是每况愈下,难现往日的兴盛局面。
新运后期阶段,除在救济灾民、慰问抗战官兵等社会福利方面做了一些工作,已没有更多实质性内容。相反,配合蒋介石集团的独裁内战,成了这一阶段新运头等大事,各项新运工作直接纳入了勘乱总动员的轨道。
实际上,自宣布实施勘乱部动员后,蒋介石集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军事战场上,新生活运动备受冷落,新运总会同其它非军事部门一样,降到了从属地位。到后来,新运总会不仅无钱购买文具办公用品,连总会工作人员的薪酬也需从别处挪用来支付,包括总干事黄仁霖在内的一些新运总会高级职员,也在陪下野的蒋介石去了溪口。
至此,新生活运动已经名存实亡,1949年2月新运15周年纪念前夕,作为新生活运动的发起人和新运总会会长,蒋介石虽不甘心新生活运动就此结束,却不能不面对现实,无奈之下,只好同意暂停新生活运动的一切活动,新生活运动“已经走到尽头了”。历时15年之久的新生活运动就这样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