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0米的坚守

文、图/郑永波

4650米的坚守

文、图/郑永波

西藏公安边防总队阿里边防支队霍尔边防派出所所在地海拔4650米，坐落在神山（冈底斯山脉主峰岗仁波齐峰）脚下、圣湖（玛旁雍措）边上。派出所所在地霍尔乡常年平均气温不足十摄氏度，空气含氧量不足内地的40%，一年之中难以见到一个月的绿色，就连树木都难以生长，被人们称为“生命的禁区”。这里曾以民风彪悍著称，加之霍尔乡地处中国与尼泊尔边境一线，也曾是走私、偷渡等不法分子眼中的“风水宝地”。

自1996年霍尔边防派出所组建以来，霍尔乡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群众打架的少了，想着致富的多了；走私、偷渡在被派出所严厉打击之后，已经多年没有再出现。由于工作绩效突出，霍尔边防派出所也成了阿里边防支队第一个被评为“一级边防派出所”的单位。

2015年的秋末，我来到霍尔。此时，这里已然一片枯黄，大片的积雪和刺骨的寒风昭示着冬季已经来临。此次，我要跟随来到所里七个年头的警长索朗群培，亲身体验这里民警一天的生活。

群培算是老霍尔了，自打从廊坊武警学院毕业后，他就被分配到霍尔边防派出所当上了一名民警。一晃几年过去，霍尔乡的情形他已了如指掌。

群培与战友一起赤脚趟过冰冷刺骨的小溪

清晨7点50分，天刚蒙蒙亮，一声清脆的起床哨声叫醒了酣睡着的派出所民警。半小时的早操拉开了民警们一天工作与生活的序幕。由于派出所正在新建营房，现在是在临时租住的藏式民房内生活、工作、训练。民警们都是五六个人挤在一个不足15平方米、不到两米高的房间里，出操之后，他们都喜欢端着脸盆打上热水在宿舍门口洗漱。

群培说道：“虽然现在住宿和工作的条件很艰苦，但是，我们大家在一起也很开心。大家在一起睡大通铺，工作之余聊聊天、吹吹牛，感情在无形之中增进了许多。以后要是分开住了，这也将成为很难忘记的一段时光。”

上午，简单处理完派出所的日常业务，群培和战友们开始准备前往辖区寺庙和牧区走访巡查。

作为基层边防民警，走访应该是最基本的工作了。可是在西藏，走访却有着内地民警想象不到的困难。

霍尔乡全乡常住人口仅有1983人，面积却是5095平方公里——这相当于七个新加坡那么大！这里的常住人口是牧民，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一年中随着季节的不同在夏季牧场和冬季牧场中不停搬迁。每天走访牧民，车辆跑一天可能也就能走访不到十户牧民，因为很多地方车辆根本行驶不过去，远远地看到牧民的帐篷，只能徒步走过去。

还有，对辖区寺庙的走访意义也不一般。西藏边防辖区有近200座寺庙，边防民警通过走访了解寺庙的情况，在僧尼中开展爱国主义教育。

走访途中遇见牧民

一辆摩托车与皮卡车发生剐蹭，接到报警后，群培（左二）与战友立刻赶到现场进行调解

在西藏这个缺医少药的地方，霍尔边防派出所的官兵想方设法为驻地群众提供医疗服务。每次走访，带上“爱民诊所”的医生为群众送医送药也是必不可少的。自2003年起，派出所就在乡政府驻地开设“爱民诊所”免费为牧民看病，且义务送医、送药。诊所医生也会定期随同警长走访群众。边防派出所的民警为了让驻地群众得到更多的实惠，还在网上成立了“爱心QQ群”，依托“百度爱心吧”等平台为辖区困难群众募集爱心衣物。如今，通过“爱心QQ群”，霍尔边防派出所募捐的衣物已经多达2000余件，价值十余万元。走访的时候，带上一些“爱心衣物”发放也成了群培一项必做的工作。

下午，群培带着医生和业务士官，顺着圣湖玛旁雍措的边上一路前行，来到辖区的色拉龙寺。了解寺庙僧尼情况，为僧尼们进行常规身体检查，送上他们需要的药品。之后，群培一行又继续前往冬季牧场查看情况。一路上，每逢看到有放牧的牧民，群培都要上前询问在放牧时有没有发现陌生人和可疑情况。一路跋山涉水，每遇牧民和帐篷，群培和战友们都在重复着走访、送医送药和赠送爱心衣物的工作。

在群培的眼里，自己所做的工作意义重大。在霍尔乡，通过边防派出所民警的努力，早已经形成了“放牧是站哨、帐篷是堡垒”的群防群治格局。放牧的群众只要发现什么异常情况都会及时向派出所报告。他认为，这应该算是边防民警坚持在走访中开展爱民固边工作所取得的最大实效了。否则，如此长的边境线，估计再多的边防民警也守不过来。在边防民警的努力下，通过走访，通过实实在在的爱民举措，警民关系更加和谐了。在此基础上也真正实现了“警力有限，民力无穷”的目标。如今，在边境地区游牧的牧民个个都成了守卫边境安全的主力军。

清晨，群培与战友们一起在临时租住的营区内洗漱

群培在派出所临时租借的办公室中为群众办理业务

晚上回到所里，简单地吃过晚饭后，群培又与战友一起到乡上巡逻，查看旅馆登记是否规范、劝导小商店规范经营等。

“群培，来家里坐坐喝口茶吧。辛苦一天了，你们也歇歇脚！”在群培巡逻快结束时，经过一户安居房，一个50多岁的藏族大妈叫住了他。来到大妈家里，燃烧着的牛粪炉上一壶水正扑扑地冒着热气，这白腾腾的暖流将我们身上的寒气一扫而光。是的，太阳一落山，屋外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四五摄氏度，加上寒风一吹，真是让人冷得直打哆嗦。

接过热情的大妈端来的酥油茶碗，群培塞进我的手里：“来，尝尝老乡自己做的酥油茶，又香又暖和！”

“在西藏，一定要多喝酥油茶。西藏的天气太干，很多人的嘴唇会干裂，酥油茶里的酥油可以让嘴唇随时保温，比任何唇膏都管用，哈哈！” 群培向我介绍身边的一位大叔，“这位大叔叫仁青，是我们辖区邦仁村的村支书，对我们边防工作特别支持。他还兼任辖区摩托车巡逻队队长呢！我们派出所的边境线啊，有一半是他在帮我们守护！”

在返回派出所的路上，群培的手机响了。

每天晚上临睡前，群培都会到各个宿舍检查炉火

“在哪儿呢？”对方问。

“在路上呢！”群培应答。

群培说，“在路上”都快成为他的口头禅了，因为每次接电话，他基本都是在走访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