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妮 韦冬余
艾伟汉字问题研究及对当代识字教学启示
○余安妮 韦冬余
摘 要:艾伟是近现代著名的教育心理学家,《阅读心理:汉字问题》是他对汉字教学研究的成果。本文主要对艾伟的汉字成分、字形和识字量进行研究,从而得出对当代汉字教学的启示:有效利用“‘形声义’结合的集中识字教学方法”和“在环境中识字的分散识字教学方法”的识字教学方式;采用“自主制作识字积累本”和“在‘玩’中快乐识字”的两种趣味识字教学的措施。
关键词:艾伟 汉字 识字教学方法 识字教学启示
中国是一个崇尚文字的文明古国,我国汉字是世界上生命力最强的一种文字,从殷商时代的甲骨文到秦代的小篆这类具有象形特点的古文字,再到隶书、草书、楷书和行书等现今使用的不完全具有象形特点的今文字。正因为对汉字的不断继承与发展,我国古代优秀的传统、文化精髓才得以传承。汉字的一步步发展演变,有其优点,也有一定的局限性。20世纪20年代艾伟以科学实验的方式使汉字更科学化,并出版了专著《阅读心理:汉字问题》,在中国语文教育史上,对汉字的变革与教学起到重要的推广作用。
艾伟(1890—1955),原名华泳,字险舟,湖北江陵市人(今荆州市),我国现代著名心理学家。艾伟毕生致力于学科心理的研究,首开学科心理学的先河,构建与发展了中国科学教育心理学的体系,并且为语文教育的科学化、中国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堪称“语文教育科学研究中国化的典范”。[1]
艾伟一生著述颇丰,主要著作有《初级教育心理学》《师范科教育心理学(上下册)》《教育心理学》《教育心理学大观》等。关于国文教学的有《阅读心理:汉字问题》《阅读心理:国语问题》《中学国文教学心理学》以及相关的论文。其中《阅读心理:汉字问题》和《阅读心理:国语问题》是艾伟研究中国语文学科心理的代表性著作。
劳乃宣说过:“今日欲救中国。非普及教育不可;欲教育普及,非有易识之字不可;欲为易识之字,非用拼音不可。”由此看出劳乃宣十分肯定拼音的首要地位。[2]而章炳麟却与其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文化发不发达与文字拼音不拼音没有关系;教育普及不普及与文字拼音不拼音没有关系;汉字与拼音文字各有各的优势;汉语是单音节语,只能使用汉字;汉语方言分歧,要用拼音文字不可能。”[3]章炳麟认为汉字与拼音的地位是平分秋色,各有各的优势。
艾伟认为文字是获得知识的工具,在一定的教育年限内,对文字这一工具的掌握程度与所获得的知识成正比。而拼音可以辅助识字,一定程度上降低识字的难度,所以拼音在当时的国情下确实有推行的必要。拼音符号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简便可行的社会效用,但是汉字是中国特有的文化符号,不能因拼音符号的推广使用而废弃。
《阅读心理:汉字问题》是艾伟从心理学角度研究汉字学习的重要著作,他对汉字问题的研究从1923年开始,25年的研究成果都集中于《阅读心理:汉字问题》一书中。本文主要从以下三方面进行研究。
(一)汉字成分
何为识字,艾伟提出一个观点:汉字分为形、声、义这三个部分,识字者须见形而知声、义,闻声而知义、形也。即以形为刺激,必须能引起声、义二反应;以声为刺激必须能引起形、义二反应。这是对识字的经典解释,也是科学界定“识字”的开端。鲁迅、陈黎明等人对“识字”的见解亦有异曲同工之妙。鲁迅认为:“诵习一字,当识形音义三:口诵耳闻其音,目察其形,心通其义,三识并用,一字之功乃全。”[4]陈黎明认为:“识字在本质上就是要通过建立汉字形、音、义之间的整体联系以建构识字者与汉语书面语之间的联系。通俗的讲,所谓识字,表层上要掌握有关汉字的音、形、义三要素本身,并建立三者之间的整体联系;深层上要‘能言’,要掌握汉字在语言中的实际应用,力求会读、会写、会讲、会用。”[5]
(二)字形
艾伟在汉字的音、形、义中尤其重视字形,从最原始的甲骨文开始就是以字形为主。所以艾伟对字形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他的第一种测验:观察测验。这是测验应试者对字形的观察能力,即在数秒之内观察一字后,能否默写或默写一部分还是全部。由此测验,艾伟得出:1.容易观察的字,笔画在一与十之间。2.笔画从十一画到十五画之间的字,有容易观察的,也有不易观察的,根据字形的组织来定。3.若一个字的笔画在十画以上,而分为三四部,由斜线、曲线所组织而成(例如疑,杀等字),对这种字的观察也会稍有困难等。
艾伟先生还对释形与同音的绾结(绾结:原意指系结;打结。现指二者的连结)进行测验即第二种测验,所谓释形即对字形进行最简单的解释;所谓同音即不同两字同一音(例如“东”和“冬”等)。
艾伟的实验表明,在我们学习汉字的过程中,不能单靠死记硬背,而是应该根据汉字中形声字占有绝大多数的特点,同时抓住表意文字的特点,结合在字形的偏旁部首、基本结构能够显示汉字字义信息这一特点,进行释字学习,提高学习效率,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识字量
该实验始于1931年。他指导研究生周祖训对当时流行的“新时代”“新主义”“新中华”“新课程”和“基本”等5种初小国文课本,合计20余万字的资料进行详细的统计分析。在系统研究之后,他们发现这5种课本因识字量的安排不够科学,并不适合于初小学生学习。艰难指数偏低是当时出版的几种国语教科书存在的共同问题。艾伟根据自己的实验研究提出生字量的分配和进程的设想。我国语文教育研究专家顾黄初先生根据艾伟的设想,提出两点:(1)这种小学国语课本识字量的安排,由于其艰难指数均超过20,因而其难度比流行各种课本的低,可以保证教学任务的完成而不挤占儿童课余的必要游戏及休息时间。(2)由于每册生字数增加量小,因而艰难指数逐年级而增,这样使学生在辨认、记忆生字上的负担减轻,有利于高年级学生识记方面从生字转向生词。这对我们当今编写中小学语文课本也不乏借鉴意义。
艾伟的语文学科教学心理实验不仅取得了丰富的成果,而且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研究成果不仅对于当时语文教育教学质量的提高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也对于当今的语文识字教学也有很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新型两种识字教学的方式
1.“形声义”结合的集中识字教学方法
汉字由形、声、义三部分组合而成,它是表意体系的文字,表意体系的文字最大的特点就是字形与意义的相结合,通过字形就可以大概知道字义。而根据艾伟的观点,要达到识字的标准,必须是“见形而知声、义,闻声而知义、形也”。这给教师在识字教学时提出建议,在教学生识字时,只关注学生是否认识这个字的字形、是否能读出正确的读音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关注学生是否了解这个字的意义,这三者能否形成绾结。例如:在教“江、河、海”等字的时,可以指导学生观察这些字有何共同点,它们都有“三点水”这个部首,也就是说这些字都是与水有关,从而得出一般性的规律,带“三点水”部首的字基本与水有关。从而可以拓展学生的思维,让学生举一反三,还有哪些字是和水有关的。同时还可以引导学生用同样的方法,拓展去学习其他部首的字,例如:“足字旁”“米字旁”等等。
2.在环境中识字的分散识字教学方法
在人的一生中,识字的黄金时期是在儿童到青少年时期,即所谓的小学时期。在小学语文新课标中,对小学生的识字量的要求是累计到达3000个常用汉字,其中有2500个会读会写。在语文教材中,除了有需要掌握的教学计划内的生字,还有一些在课文中出现的生僻字,但不要求掌握,这些字也可以作为识字的材料,学生自主学习积累。
除了学生在课堂上的集中识字的学得的字,还有一部分识字量是孩童在日常生活中习得的字。在这种习得识字的情况下,孩子识字往往需要一个环境,而且对生字的认识也是一种整体认读。例如:孩童经常去“麦当劳”,父母经常跟他说这三个字就是“麦当劳”,孩童会认得这三个字整体是“麦当劳”,但当把这三个字拆开的,分别指其中任何一个字,也许孩子就不认识了,所以孩童识字也是需要一定的环境的。这给父母和教师一定的启示,在识字教学时,孩子们可以先整体认读,再拆分认读,最后单字学得。既然在一定的环境中能够促进孩童的识字,那也可以采用在游戏中渗透认读识字,在乐趣中识字,而不是在课堂上的应试僵化的识字。这一点也体现了陶行知的观点:“生活即教育”,在生活中渗透教育,避免学习的僵化,体会学习的快乐。
(1)趣味识字教学的措施
俗话说“寓教于乐”,语文学习在自主的学习的过程中才能感受到乐趣,学生在感受到了学习的乐趣,要真正做到趣味识字教学。
(2)自主制作识字积累本
在学生日常生活中,会通过各种方式看到很多的生字词,例如:广告牌上的生字词、路标上的生字词、书刊及报纸上的生字词、看电视时字幕中出现的生字词等等,学生会经常遇到生活中类似的场景,这些是学生在日常生活中遇到并习得的生字词。教师可以充分利用这些场景中出现的生字词,让学生把自己遇到的生字词,通过一个小本子收集整理,可以采用摘抄法、剪贴法等。教师可以每隔一周,让大家交流各自收集的生字词,并自主向同学们进行讲解,如何得到这个字,如何认识这个字,这个字有什么含义,如何使用这个字。在交流中,教师可以做适当的补充和强调。
(3)在“玩”中快乐识字
孩童的有意注意比较短,无意注意占优势,根据这一特点,教师应不断地改变教学方式,满足学生的好奇心,从而持续地吸引学生的注意力。教师可以改变原来的单一的教学形式,如:看挂图识字。教师可以在课堂上找准契机开展游戏,如:可以让同学们扮演不同的部首,然后让其自由组合,看能组合到哪些新的字词,学生在愉快的氛围中,正真“动”起来,快乐的学习。教师应有效地将教学内容和游戏结合,做到在玩中学习,玩中思考,玩中创新。
总之,艾伟对汉字问题的研究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汉字问题是整个教育的前提的观念引领下,他立足科学实验研究,深入广泛地探索汉字心理问题,为汉字改革提供了科学依据,也为汉字教学提供了借鉴。
注释:
[1]陈黎明主编:《陈黎明研读艾伟<国语问题><汉字问题>》,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年1月版,第1页。
[2]劳乃宣:《进呈简字谱录折》,文字改革出版社编:《清末文字改革之集》,文字改革出版社,1958年版,第80页。
[3]章炳麟:《驳中国改用万国新语说》,国粹学报,1908年,第41,42期。
[4]鲁迅:《汉文学史纲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3页。
[5]陈黎明,邵怀领:《中国当代识字教学法研究》,中国社会出版社,2011年版,第3页。
(余安妮,韦冬余 江苏扬州 扬州大学文学院225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