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再寻薇薇安·迈尔

杨东 曾毅

T：曾毅老师您好，众所周知您的身份是一位摄影家，近三十年来，您却以策展人的身份组织策划了一系列非常有影响力的摄影及艺术类展览，能跟我们谈谈您是在怎样的一个机缘下开始从事策展工作的吗？

Z：这要追溯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1979年初我被借调到山东省影展办公室工作。为迎接建国30周年，影展办公室组织了山东省首届摄影艺术展览，期间我还有幸参与了美国摄影师路易斯·海因（Lewis Wickes Hine）摄影展的组织布展工作，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世界顶尖大师的摄影原作。大家知道海因是美国十九世纪纪实摄影的先驱，正是他拍摄的大量表现美国19世纪初童工生活的纪实照片，迫使美国国会颁布了《童工法》。一幅幅感人至深的纪实照片，使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摄影的力量，这对我之后的摄影创作和策展工作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1986年山东省青年摄影家协会成立，我被推选为主席，那年恰逢联合国命名1986年为国际和平年，于是我就借助这个契机，组织策划了“国际和平年全国青年摄影大奖赛”。活动得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中国代表处、中国摄影家协会、中央电视台、中国新闻摄影学会等机构的大力支持，在全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还被《人民日报》评为国际和平年中国十大事件之一。由此我便对策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之前有不少媒体发表了一些关于我“由摄影家向策展人转身”的报道，更确切的说，三十年来我一直是摄影创作和组织策展集于一身，相辅相成又相得益彰，只是阶段性的有所侧重而已。由于我长期在摄影家协会工作，我日常的工作重点是以组织摄影创作、展览和交流为主，这对我的策展实际上提供了更多的实践经历和学习机会，从而促使我在策展的道路上一直义无反顾地前行。

T：近期您策展的《薇薇安·迈尔的瞬间》摄影原作展引起很大的关注，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您策划薇薇安的展览、薇薇安的研究？

Z：其实策划这个展览、包括对薇薇安的研究既是一种现实的巧合，又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因为薇薇安·迈尔是历史和当下最具神秘色彩的摄影师，她始终以保姆为职业，直到6年前她去世后，她的作品才因偶然的机遇而被发现，并迅速从美国传遍世界各地。薇薇安身为保姆这样一种特殊的身份，却是一个特立独行、才华横溢，又刻意隐藏的天才摄影师。她的家庭以及她所经历的一切造就了她这种独立的性格、独有的思想、独特的视角和独到的表达方式。对于薇薇安，我们不单单需要研究她的影像，更重要的是研究她对文化的认知、对生命的认知，她生前40年如一日奔走在芝加哥、纽约的街头巷尾。悄悄地捕捉美国普通人的生活瞬间，一直坚持这种拍摄风格，没有任何功利需求，这其中有太多我们需要揭秘的，薇薇安在世界摄影史上属于一个特例，对于她的研究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T：是什么原因使得薇薇安·迈尔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Z：薇薇安生前无人问津，逝后却震惊世界。一部获得美国第87届奥斯卡纪录片最佳提名奖的《发现薇薇安·迈尔》，再次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不但美国各大影院频频放映而一票难求，而且世界各国的网络传播，更是“火”上浇“油”，顿时间这位保姆摄影师成了当下人们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

T：您对于在中国举办《薇薇安·迈尔的瞬间》摄影原作展的初衷是什么？

Z：2015年初，山东工艺美术学院墨子国际影像研究院将薇薇安·迈尔及其影像作为今年国际影像研究课题正式立项，准备组织一些国内外专家学者对“薇薇安现象”及其影像做一个全面梳理和深入研究。也就是说想通过对薇薇安·迈尔这一个案的多方位、多视角的阐释和探讨，来进一步丰富人们的影像认知、文化认知和心灵认知。我反复考虑：国内各地的摄影节都曾做过不少大师的展览，如果今年举办薇薇安的展览及进行学术研讨活动正恰逢其时；尤其是在当下“图像泛滥”的“全民摄影”时代，把薇薇安的原作展览引进来，让中国更多的摄影师和爱好者进一步了解和认识薇薇安，应该是最好的一个时间节点，是很有社会现实意义的。

于是，2015年12月10日在山东工艺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薇薇安·迈尔的瞬间——原底作品展》。同时，在山东工艺美术学院墨子影像研究院展览期间邀请到了美国最权威的薇薇安·迈尔研究学者、美国伊利诺伊州西北大学教授帕米拉和当年薇薇安·迈尔当保姆时曾照看过的孩子以及中美两国知名的影像研究学者，以及全国理论界、摄影界和有关院校的20多位专家、学者出席这次论坛活动，在学校召开学术研讨会并编辑出版薇薇安·迈尔学术研究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