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学心理学部心理健康与社会适应实验室,重庆北碚 400715)
(西南大学心理健康教育研究中心,重庆北碚 400715)
随着年龄的增长,个体的认知能力会不断地衰退,这不仅会削弱老年人的生活独立性,还常伴随着身体疾病和心理痛苦,进而导致死亡率的增高,因此保护认知功能对于提升老年人的生活质量有着重要的作用。近年来的研究发现,认知老化并非绝对的、不可逆转的,在认知能力的发展变化中交叠着各种不同的过程,认知老化可以部分地通过某些干预方法加以延缓。
社会交往是老年人寻求心理沟通和获得社会支持的重要途径,其对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研究发现,参与的社会交往越多,老年人的健康状况越好,同时社会交往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大于对身体健康的影响,社会交往满意度的提高还会加强社会交往的功能性,对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具有重要的意义(王硕,2011)。由于社会交往涉及多种人际关系和支持的交换,能够带来丰富的认知刺激和积极的情绪状态,从而使得其在研究老年人认知功能的老化中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和应用价值。
简单来说,交往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研究者们多是从广泛意义上对社会交往进行定义,包括物质方面的交换和精神方面的交流,或是将参与社会活动看作是进行了社会交往(王硕, 2011)。此外,社会交往必然是在个体所处的社会关系网络中进行的。所以,我们认为社会交往主要包括社会网络、社会支持和社会参与等三方面。下面分别探讨社会交往各方面对老年人认知功能的影响。
社会网络是指个体所保持的社会关系结构,包括与家人和朋友的亲密关系,以及与其他个人和团体的正式关系(Seeman,1996)。现有社会网络的研究主要从“量”和“质”两个方面探讨了其与老年人认知功能的关系。
一般来说,个体拥有的社会关系越多,其社会网络规模越大。许多纵向研究发现,社会网络规模对老年人的认知功能起着保护作用,拥有较大社会网络规模的个体能够保持良好的认知功能,他们不太可能经历有害的认知变化(Crooks, Lubben,Petitti,Little,&Chiu,2008;Holtzman et al.,2004),而那些拥有特定的、有限的社会网络的个体的认知功能则较差 (Alpass,Long,Blakey,& Pachana,2004)。此外,社会网络的规模与老年人的认知障碍也密切相关。Fratiglioni,Wang,Ericsson, Maytan和Winblad(2000)的研究显示,独居或者没有任何亲密社会关系的老年个体在3年观察期内患老年痴呆的几率是正常老年人的1.5倍。李峰等(2011)也发现,独居、与朋友和邻居交流不频繁以及没有可信赖朋友的老年人,其痴呆患病率显著高于其他老年人。
虽然许多研究表明社会网络规模与老年人的认知能力密切相关,但也有研究对此提出质疑。如Green,Rebok和Lyketsos(2008)指出,尽管存在着社会网络规模与认知功能的横向相关,但历时10.9年的纵向研究却表明社会网络并不能阻止认知功能随年龄而衰退。甚至Krueger等(2009)的横向研究也没有发现社会网络规模与总体认知状况密切相关的证据。随着研究的深入,研究者们发现个体并非与每一位网络成员都进行经常性的互动,因而这些成员也很少为个体提供功能支持,所以并非社会网络规模越大越会产生有益作用。对此,有研究者认为,社会网络规模可能存在一个阈值,在达到阈值之前,网络规模越大越好;而一旦超过阈值,更多的网络成员则不一定会带来更好的结果(Keller-Cohen,Fiori,Toler,&Bybee, 2006)。近期有研究发现,社会网络的复杂性以及个体社会关系的质量似乎更能揭示社会网络与认知功能的关系。例如,Ellwardt,van Tilburg和Aartsen(2015)指出,复杂的个体网络与老年人更高的认知功能显著相关,而且这种关系是独立于社会网络规模的。此外,还应该考虑个人对社会网络的投入程度,正如Green等人(2008)所强调的:不是社会关系的存在,而是对社会交往的参与保护着认知功能,如果一个人不积极参与到社会交往中来,那么即使他被再多人围绕也无法对他的认知功能产生益处。
研究者试图从社会网络的质、特别是社会网络的类型出发解决早期研究中的一些矛盾现象。Litwin对老年人的社会网络类型进行了长期的研究,其结果显示老年人的社会网络类型包括多样化(diverse)、朋友(friends)、邻居(neighbors)、家人(family)和受限制的(restricted)五类(Litwin, 2001)。随后的跨文化研究则发现,多样化、朋友、家人和受限制的网络类型是各国老年人所共有的。Park,Smith和Dunkle(2014)认为共同的生命历程和群体相关因素造就了网络类型的相似性,然而特定的社会历史因素却使得各国拥有独特的类型。Litwin和Shiovitz-Ezra(2011)发现,相较于邻居,美国人的社会网络中拥有更多的宗教团体成员(congregant)。在韩国,更明确的夫妻(couplefocused)类型代替了家人类型,与多样化、朋友和受限制的网络类型共同形成了韩国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四类型(Park et al.,2014)。而在中国,由于亲属关系的性质,远亲(distant family)成为了一个独特的类型,这强调了大家庭为中国老年人提供支持的重要性,尤其是在缺乏直系亲属和朋友的情况下(Cheng,Lee,Chan,Leung,&Lee,2009)。
研究发现,社会网络各类型对健康结果的作用存在差异,多样化的、以朋友为主的网络类型与良好的生理和情绪健康相关,然而受限制的、以家人为主的网络类型与较差的生理和情绪健康相关(Litwin,2011;Litwin&Shiovitz-Ezra,2006)。需要注意的是,上述研究结论来源于西方文化背景,而在亚洲文化中以家庭为主的社会网络占主要地位,处于家人网络类型的老年人通常表现出较好的健康状况(Cheng et al.,2009;Park et al., 2014)。此外,研究者对社会网络类型与认知的相互作用进行了探讨。Giles,Anstey,Walker和Luszcz(2012)在一项纵向研究中考察了社会网络各类型与记忆的关系,结果表明,朋友网络类型对记忆丧失起着最大的保护作用。Aartsen,van Tilburg,Smits和Knipscheer(2004)调查了认知和身体的衰退对6年后个体网络规模和类型构成的影响,他们的研究显示,在较大的个体网络中,身体衰退会导致朋友被家庭成员和邻居所替代,在较小的网络中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然而认知能力的衰退会直接造成友谊和邻居关系的丧失,而不是由家庭成员所替代。这提示我们社会网络类型与健康可能是相互作用的关系,近期的一项研究证实它们之间确实存在强烈的相互关系(Li &Zhang,2015)。
社会支持是指来自重要他人如家人、朋友等给予个体精神和物质资源上的帮助和支持(Barrera, 1986),通常代表的是个体社会关系的功能或行为内容(House,1987)。对社会支持的研究包括工具性支持、情感支持、觉察到的社会支持和对支持的满意度等方面。许多研究者探讨了上述各方面与老年人认知功能的关系。
早期考察工具性支持与认知功能关系的研究并没有发现二者相关的证据(Hughes,Andel,Small, Borenstein,&Mortimer,2008;Seeman,Lusignolo, Albert,&Berkman,2001),但是这些研究测量的是一般认知能力而非特定认知任务中的表现。后来的研究发现,工具性支持与一些特定认知能力有关。Dickinson,Potter,Hybels,McQuoid和Steffens(2011)发现,工具性支持的减少能够预测1年后的认知衰退,而这种衰退主要体现在言语工作记忆和执行功能上。Sims,Levy,Mwendwa, Callender和Campbell(2011)的研究也发现,实际支持(tangible support)与执行功能中的抑制和转换能力显著相关,他们认为这可能是因为工具性支持对于其接受者来说依然具有情感意义,正是这种情感成分使得其能够影响个体的生理和心理健康(Semmer et al.,2008)。
许多研究发现,情感支持能够保护认知功能,延缓其衰退速度。Seeman等(2001)将情感支持定义为有亲人和朋友使自己感到爱和关心,以及有能倾诉烦恼的对象。他们通过横断分析和追踪调查发现,那些获得高频率情感支持的老年人表现出了更好的综合(overall)认知能力,而基线(baseline)情感支持是7.5年后保持良好认知功能的重要指标。Sims等(2011)的研究则进一步发现情感支持与执行功能中的抑制能力密切相关。Yeh和Liu (2003)对能够提供良好情感支持的婚姻状况和朋友的积极支持进行的研究发现,老年人的良好认知功能与高水平的社会支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说明亲密关系所提供的情感支持对个体认知功能有着重要的积极影响。
觉察到的社会支持也是老年人认知功能的重要保护因素。Zuelsdorff等(2013)的研究显示,高水平的觉察到的社会支持与速度和灵活性测验中良好的表现显著相关。相反,低水平的觉察到的社会支持则与老年人的认知损伤密切相关。Ficker, MacNeill,Bank和Lichtenberg(2002)的研究表明,与认知完好的老年人相比,认知损伤的老年人往往报告较低的整体觉察到的社会支持以及较低的朋友和重要他人的支持。不过研究者对哪种来源的觉察到的社会支持更重要存在争议。Ficker等指出,觉察到的社会支持水平的差异是由友伴支持而非家庭支持的差异造成的,即友伴支持对老年人的认知能力产生最重要的影响。Brown等(2009)也发现,拥有来自于朋友而非家人提供的社会支持的老年人往往保持更好的认知功能。然而在中国样本中,相较于友伴支持和重要他人支持,家庭支持才是认知功能最重要的预测指标,拥有更多家庭支持和更高教育水平的老年人会保持更好的认知功能(Zhu,Hu,&Efird,2012)。Zhu等人认为这是中西方的文化差异所导致的,由于中国的孝道文化,老年人会期望其家庭成员成为主要的支持提供者,加之中国缺乏完善的正式社会支持系统,许多老年人不得不依靠其子女或配偶以获得各种支持。
对支持的满意度也同样影响老年人的认知老化。Hughes等(2008)的研究表明,对社会支持较高的满意度与更好的一般认知能力、知觉速度和注意,以及较少的情景记忆衰退有关,并且这些关系受到年龄的调节。相反,对社会支持的不满会增加抑郁和认知损伤并发的风险。Millán-Calenti, Sánchez,Lorenzo-López,Cao和Maseda(2013)发现,较低程度的社会接触与认知损伤相关,而对接触的较低满意度是抑郁和认知损伤并发的重要预测指标。他们还指出,相较于数量方面,社会支持的质量与抑郁症状的相关更大,而对支持的满意度正是社会支持质量的重要指标。
最近有研究者对社会支持的保护性作用提出了质疑。Sims等(2014)声称,接受社会支持对一些老年人来说可能是一个负担,他们的研究得到了一个不同的结果:更多的领悟社会支持与更差的非言语记忆和反应抑制有关。他们认为,这可能是社会支持的互惠性(reciprocity)造成的。接受社会支持而不能做出回报,对于接受者来说是特别痛苦的,还会伴随着一种让自身排斥的依赖感(Uehara,1995),社会支持带来的负担可能就是通过增加这些负性情绪和压力从而对认知功能产生有害的影响。不过Sims等人表示,尽管接受社会支持会产生不同的影响,但是接受到的社会支持的类别可以决定这种影响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相较于获得工具性支持,获得情感支持会产生更积极的影响,因为它与社会支持的提供者之间的依赖感有更密切的关系(Reinhardt,Boerner,& Horowitz,2006)。
这给了我们新的启示,即尽管高水平的社会支持与老年人良好的认知能力密切相关,但是对于一些易感性人群来说,比如患有慢性疾病或残疾的老年人,获得过多的社会支持可能会对他们造成负担或形成压力。这就要求社会支持的提供者要注意提供适当的与接受者需求相对应的社会支持,以避免加剧接受者的压力从而造成认知功能的损害。
社会参与是指个体参与广泛社会角色和关系的程度(Avison,McLeod,&Pescosolido,2007)。大量研究表明,晚年期的社会参与与老年人的身体和认知健康密切相关,具体表现为高水平的社会参与不仅是老年人维持正常身体功能、减少死亡率的重要因素(Bath&Deeg,2005),还能够延缓记忆丧失(Ertel,Glymour,&Berkman,2008)和知觉速度的下降(Lövdén,Ghisletta,&Lindenberger,2005),并降低痴呆患病风险(Paillard-Borg,Fratiglioni, Winblad,&Wang,2009)。
毋庸置疑的是积极的社会参与和人际互动能够提高个体的生活质量,但是现有研究还不清楚这种促进效应的普遍性,即社会参与只有经过较长的时间,如几年、几十年后,才会产生认知上的益处,还是其对认知的积极影响是即时性的。探究社会参与与认知功能的长期纵向研究显示,中年期积极活跃的生活方式有助于维持良好认知功能,减少老年期的痴呆患病风险(Chang et al.,2010; Rovio et al.,2005),这说明社会参与对认知功能会产生累积性的影响,它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种计量-效应关系。不过,也有研究报告了社会互动的即时性效应。Ybarra等(2008)的研究表明,不仅长期社会互动可以促进认知功能,短期社会互动(比如进行10分钟的主题讨论)也能够提高个体在加工速度和工作记忆等认知任务中的表现。他们认为,社会互动对认知的这种即时作用可能是由“资源启动”或者社会互动和认知任务都涉及的一般心理操作的预激活所带来的。
除此之外,研究者认为不同社会参与的类别对老年人认知健康的作用也可能不同。Haslam, Cruwys和Haslam(2014)将个体的社会参与分为团体参与(即参与文化活动、社区活动和团体组织)和个体参与(即与配偶、子女、朋友或亲属的交往),研究显示,团体参与能够对认知功能产生显著的、持续的、独特的保护作用,而且这种作用随年龄的增长而更加明显。他们认为,共同的社会认同感会让个体产生一种与未知他人(例如,同一个社区的人)的心理联系感,这将使得个体与他人的社会交往变得更安全、更有益。而且,个体参与多个社会团体会使得这种作用最大化。Glei等(2005)对2387名台湾老年人的纵向研究发现,与没有参与任何群体活动的个体相比,参与一个或两个活动的个体3年后认知功能缺陷的发生率降低了13%,参与3个或更多活动的个体其认知功能缺陷降低了33%。
由于团体参与对认知功能的显著作用,加之有研究发现不同活动类型对认知起着不同的作用(Hsu,2007),这使得对老年人的活动参与进行研究变得必要且有意义。老年人的活动参与主要包括认知活动、身体活动、社会活动三种类型,前两类属于非社会性活动。经常参与认知活动和身体活动能够提高老年人的认知功能(Kamegaya,Araki, Kigure,&Yamaguchi,2014;Suzuki et al.,2014),且该结论在观察研究和干预研究的结果之间具有较高的一致性(Wang,Xu,&Pei,2012);有较多的观察研究报告了社会活动对认知功能和认知损伤的保护性作用(Hughes,Flatt,Fu,Chang,&Ganguli, 2013;Soubelet,2013),但相关干预研究缺乏。
尽管活动参与有利于认知功能的保持或提高(何承林,陈传峰,2013),但不同活动类型作用于不同的认知领域。为数不多考察社会活动与认知关系的研究结果显示,高水平的社会活动有利于总体认知功能和记忆的保持(James,Wilson,Barnes, &Bennett,2011;Mousavi-Nasab,Kormi-Nouri,& Nilsson,2014;Wang et al.,2013);而非社会性活动,不仅作用于总体认知功能和记忆,还能够预防执行功能和语言功能的衰退、降低痴呆转换率(Blasko et al.,2014;Chang et al.,2010;Small, Dixon,McArdle,&Grimm,2012;Wang et al.,2013)。同样,李旭、杜新和陈天勇(2014)也发现,非社会性活动对于认知功能的影响具有选择性。认知训练不仅对于核心能力的提高作用显著,而且在执行功能的训练上还能产生迁移效应,此外,有氧锻炼对执行控制类的能力改善最大,并且短期的锻炼也有效。虽然非社会性活动总体上有利于认知功能的保持,但也有例外。研究发现,观看电视能显著预测5年后较差的执行功能表现,所以研究者将其视为消极休闲活动(Blasko et al.,2014)。老年人比年轻人花更多的时间观看电视,但从中获得的乐趣却比从其他活动中得到的少(Depp, Schkade,Thompson,&Jeste,2010),将大量时间用于看电视不仅会降低生活满意度还会造成社会交往的减少,进而对老年人的身体和认知健康产生较大的损害。尽管休闲活动各类型之间是互斥的,但每一种活动所涉及的成分往往有重叠,例如社会活动通常涉及认知和身体活动成分,因为社会活动会为个体提供处理复杂社会问题和信息加工的机会,同时还伴随着必要的身体运动。即使社会活动包含认知和身体活动成分,但是与非社会性活动相比,社会活动对认知的作用却不够显著,其原因除了相关研究较少使得结论可能存在偏差外,还可能是因为认知参与和活动强度不足所造成的。与朋友和亲属聊天这项活动较少需要复杂认知资源的参与,根据“Use It or Lose It”假说,较少使用的认知能力更有可能随着年龄而衰退,而且拜访朋友和参与集会只能带来适量的身体活动,更多地是带来情感上的慰藉,所以社会活动多是间接作用于认知功能,当然这一说法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验证。
当前社会交往对认知功能的影响机制主要有3种看法。
该假设认为丰富的社会环境不仅使得大脑的精神刺激增加,同时也增加了成年期的突触发生,因此大脑的损伤区域(比如阿尔兹海默的病变)能得到高效运转的细胞或者是相邻区域的代替,以保证受影响区域的功能正常运行(Eisele et al., 2012)。也就是说社会参与通过提供精神或认知刺激增加了突触和神经元发生,当大脑一旦出现因痴呆或阿尔兹海默症而引起的损伤区域时,这些增加的突触和神经元就能够发挥补偿作用,以维持正常的认知能力。老年个体的社会参与越多、社会网络越大、质量越好,获得突触和神经元的补偿作用就越大。认知储备假说得到了许多研究的支持。Churchill等(2002)研究发现,精神刺激会选择性地增加成年期的突触发生,而身体活动则可以提高大脑的非神经组件功能,如血管。还有研究显示,成年大脑的一些区域会通过增加新的神经元对环境刺激做出反应,而这种反应可以持续到老年期(Pham,Winblad,Granholm,&Mohammed, 2002)。对人类的大脑成像研究也支持这样一种观点:拥有越多认知储备的个体越能够承受病理变化(Scarmeas&Stern,2003)。
该假设关注的是心理作用途径。活跃型的个体通过频繁的社会交往和高质量的社会关系使得自身保持积极的情绪状态,比如更高的自尊、良好的社交能力和积极的自我印象(Fratiglioni, Paillard-Borg,&Winblad,2004),这能够缓解焦虑唤起情境中产生的与阿尔兹海默症相关的压力(Wilson et al.,2003)。也就是说,社会关系和社会活动通过影响认知功能的近端包括应激反应和抑郁而起作用。压力适应失败已被证明与痴呆的发病机制相关,对压力的不适应反应会增加糖皮质激素水平,而糖皮质激素的增加会导致海马损伤,从而使得学习和记忆功能受损(Belanoff,Gross, Yager,&Schatzberg,2001)。Zuelsdorff等(2013)的研究也证实觉察到的社会支持通过调节压力以消除应激事件带来的消极影响,从而对认知功能产生保护作用。此种假设能够解释为什么觉察到的社会支持对认知衰退所起的保护作用不受社会活动水平的影响(Eisele et al.,2012)。
该假设认为积极的社会参与所带来的身体活动,会引起激素水平和脑血流量的改变,从而降低患心血管疾病的风险(Fratiglioni et al.,2004),而血管风险因素与阿尔兹海默症的发病和进程密切相关(Kivipelto et al.,2001)。Fratiglioni等还指出,来自实验,病理和流行病学研究的证据支持严重的动脉粥样硬化对痴呆和阿尔兹海默存在直接和间接的影响。经常出门与朋友见面或参加集会不仅会带来适量的身体活动,而且这些老年人通常也会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和健康的生活方式,这些都有利于预防血管疾病,进而保护认知功能。
以上3种假设分别从精神刺激、情绪缓冲和身体活动三个方面解释了社会关系对认知功能的作用途径,尽管有研究者认为这3种途径不是互斥的,它们可能彼此相关并同时起作用,但是以上每一种假设都有其最适用的范围。比如,社会网络类型对认知功能产生的影响可以用认知储备假设解释,因为类型的多样性往往涉及个体社会关系的复杂性,这能提供较多的神经刺激,认知活动也多通过同样的途径对认知功能起作用;社会支持和社会活动对认知功能的影响多采用压力假设进行解释;而身体活动对认知功能的影响用血管假设进行解释则最为恰当,也最为研究者所接受。
现有研究虽然逐步得出社会交往对老年人认知功能的保护作用,但仍然存在较多争议,同时还存在一些问题亟待解决。
社会网络类型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考察其对老年人身体和情绪的影响,对健康的其他方面关注较少,比如认知。最近有研究显示,社会网络各类型对不同的健康方面起着不同作用(Li&Zhang, 2015),这提示我们,对不同网络类型的作用比较,以及这种差异是否由不同作用途径所造成值得进一步探讨。其次,对特定网络类型的深入分析也应该得到关注。Miche,Huxhold和Stevens(2013)将朋友网络类型细分为挑剔型、独立型和贪婪型,不同的类型对认知功能的影响也会不同。家庭关系也还可以细分,里面既包括配偶和子女,还包括兄弟姐妹和远亲,这使得笼统的家人网络类型不足以揭示个体的完整家庭状况,因此对家人网络类型的细分也是有必要的。最后,未来研究还应该考虑社会网络的主观感知方面,比如关系的质量及其满意度。
现有研究绝大多数都只是单纯地探讨社会交往和认知功能两者之间的关系,而这还主要集中在社会支持领域,对于第三方变量的研究还太少。有研究表明社会支持对老年人认知功能的作用受到了第三方变量的影响。首先,性别差异的调节作用,Béland,Zunzunegui,Alvarado,Otero和Del Ser(2005)的研究显示与朋友交往只能预防老年女性认知能力的下降而没有对老年男性的认知衰退产生有益影响,即只有老年女性的友伴支持与认知功能显著相关。当然,这一结果与所使用的被试群体的社会背景有关,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证据才能将这一结论推广到其他老年群体。其次,Gow,Corley,Starr和Deary(2013)发现抑郁症状可以部分地解释社会支持与老年人认知功能的关系,这说明抑郁症状等心理健康变量可能在其中起中介或者调节作用。还有研究者认为人格和智力在社会支持与认知能力的关系中的作用也应该获得研究的重视(Fratiglioni et al., 2004)。对第三方变量的考察既有利于揭示社会支持与认知功能的关系,也有利于对影响机制的探究,因此,其应该成为未来的研究趋势。
越来越多的观察性研究报告了社会活动对认知功能的保护性作用,但是缺少来自干预研究的证据,这使得我们不能得出社会活动对认知起作用的确切结论。未来研究应该设计系统完善的社会活动干预方法,考察其对老年个体认知功能和痴呆患病风险的作用,以丰富现有研究结果,同时也可以为认知老化的干预训练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如何有效地利用社会活动与认知功能之间关系的研究结论指导干预训练的实践工作,将会是研究者们面临的一个长远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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