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真的“无”锡吗？

刘振修

“太湖佳绝处，毕竟在鼋头”，这是诗人郭沫若形容太湖美丽风景的名句。诗中的“鼋头渚”就位于江苏南部的历史文化名城无锡。无锡自古就是鱼米之乡，素有布码头、钱码头、丝都、米市之称，虽然物产丰富，却“无”锡。无锡之名是怎么来的，无锡真的“无”锡吗？

据《锡金县志》记载：周秦时代，无锡西郊的锡山发现铅锡，附近居民，竞相开采，故此地原名“有锡”。但到了西汉初年，锡矿就采掘殆尽，结果“有锡”变成“无锡”。这一传说在《东周列国志》中被加工成一则动人的故事：战国末年，秦王嬴政命大将王翦率军讨伐楚国，驻军锡山，士兵在埋锅造饭时，突然掘出一块石碑，碑上刻着12个字：“有锡兵，天下争；无锡宁，天下清。”当地老百姓告诉王翦，此地盛产铅锡，但近年来已经逐渐减少。王翦听了，说道：“此碑露出，天下由此渐宁矣。今后当名此地为无锡。”这一故事，反映了人民厌弃战乱，渴求安定的愿望。

无锡历史悠久，早在3100年前，周太王的长子秦伯就在梅里建立了“勾吴”国。春秋时期，吴越两国曾在太湖一带交战。越国灭了吴国后，越国大夫范蠡功成身退，曾泛舟于五里湖，并隐居民间。至战国时，越国又被楚国灭亡，楚王封春申君黄歇于此。

无锡又称梁溪，因流经该城的一条主要溪流而得名。但为何称“梁溪”？相传，东汉时的著名学者梁鸿，修身而不仕，偕“举案齐眉”的妻子孟光隐居于这条溪边。他们帮助当地居民兴修水利，种植稻麦，后人为了纪念梁鸿，就把流经他们居住地的溪流定名为“梁溪”，从此梁溪也成为无锡的别名。历史上第一次提到无锡这一名称的，是汉代班固的《汉书·地理志》：“无锡，有历山，春申君岁祠以牛。莽曰有锡。”也真怪了，王莽篡位改建新朝后，因锡矿复出，改无锡县名为“有锡”，而刘秀推翻新莽后，又改回无锡。这一说法见于唐朝陆羽《惠山寺记》，谓：“山东峰（指惠山东峰，即锡山），当周秦间大产铅锡，至汉方殚，故创无锡县，属会稽。自光武至孝顺之世，锡果竭，顺帝更为无锡县，属吴郡。”这一说法，历代无锡地方志都相沿记载。但清光绪《无锡县金匮县志》认为：王莽迷信谶纬神学，其时“大改郡县之名往往与旧名相反”，所谓“锡出而更名，孝顺时锡竭而复旧，殆不足据”。

近来也有学者认为“无锡”是古越语地名。“无”是词首发语词，无实义，“锡”的原义因古越语佚亡已久，无从考证。他们认为，“无锡”和江浙地区其他许多地名，如夫椒、余杭、句容、姑苏等一样，都是属于齐头式地名，冠首字虽然写法不同，但古音相近，都是古越语的发语词，并无实义。这一说法是当今一些地名学者、语言学者和历史地理学者经过对江浙地区大量地名的调查研究而得出的结论。随着古代吴越地区的氏族迁徙、流散和与华夏族的融合，这些地名原义渐至湮没，但一部分却因用汉字记录同样的音而保存下来。

由此看来，无锡历史太过悠久，到底“有”锡抑或“无”锡？竟成了千古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