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增湘与《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

2016-02-12 22:08尧育飞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长沙410012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 2016年3期
关键词:题跋藏书长沙

尧育飞(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湖南长沙 410012)

傅增湘与《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

尧育飞
(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长沙410012)

北大藏《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为湖南著名藏书家叶启勋藏书题跋集,详细记录18部珍贵古籍情况,可作《拾经楼书录》校勘材料。书中存叶德辉两条题跋,可补《郋园读书志》之未备,并揭示叶德辉曾有意刊刻《鹤溪文稿》等情况。此外,此书为傅增湘旧藏,为揭示叶启勋与傅增湘的学术交往提供了重要的佐证。

傅增湘;叶启勋;叶德辉;藏书

长沙叶氏为湖南近现代著名藏书世家,自叶德辉后,有叶启勋、叶启发、叶启藩等人继其事业,在藏书和文献目录、版本等方面都有卓著成绩。其中尤以叶启勋之著述引人关注,《中国古籍总目》著录有《拾经楼书录》及《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其中《拾经楼书录》于2008年列入“湖湘文库”《湖南近现代藏书家题跋选》一书中出版。2014年,该书与叶启发《华鄂堂读书小识》并称《二叶书录》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应该说,《拾经楼书录》的一再出版为学界了解20世纪二三十年代湖南古籍递藏提供了宝贵的文献资料。但《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这一藏书目录向不为人注意,笔者于2015年12月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古籍部抄录此书,发现此书曾是江安傅增湘旧藏,内中颇多资料为学界研究所未及,颇有加以介绍之必要,故不吝略陈管见,以俟方家教正。需要指明的是,为行文简洁起见,下文稿抄本《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省称作《叶藏》。

1 抄本《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介绍

抄本《叶藏》向来少为人注意,《中国古籍总目》著录为“史81765950 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不分卷叶启勋等撰长沙叶氏抄本北大图书馆”[1]。此书在北大图书馆书目检索典藏号为X/012.7/4432,书高27.5厘米,宽17.0厘米,框高17.7厘米,宽13.0厘米。是书首尾页上均有“北京大学藏书”六字朱文方印。册中内页为红色套格纸,每半叶十一行,每行二十二字,为叶启勋等人手抄本,纸张左下部有“长沙叶氏拾经楼样纸”一行红字,知为叶启勋专门用纸。考叶启勋(1900—1972),字定侯,号更生,别署叶八、更生居士等,因其“喜蓄书,多秘本,拾经眼之书,因以名其藏书之所曰‘拾经楼’”[2]。故又号拾经楼主人,其常用字号尚有“玉磵后人”等。他是叶德辉侄儿,学问得其真传,精于版本目录学,著有《拾经楼书目》《四库全书目录版本考》等。

此书前页有“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其中颇有孤本秘籍异时当撮其崖略为长沙叶氏访书记丙子冬至藏园老人识”几行大字。据其意,当为1936年冬至藏园老人傅增湘题记。另外,傅增湘并有意据此书作《长沙叶氏访书记》,但也许因不久之后抗战爆发,故《长沙叶氏访书记》并未完成。此页之后,另有一页写有傅增湘手书简明目录,姑抄录如下:

韵补宋本广川书跋雁里草堂钞本

重续千字文 影宋本春渚纪闻 校宋本

叶石君校旧唐书简斋诗集日本本

古史宋本自堂存稿影钞明刊本

两汉纪明本石门集钞本

宣和书谱宋本古廉先生集明刻本

宝刻丛编钞本东里诗集明刻本

猗觉寮杂记 明钞本牡丹百咏集 抄本

才调集何校本鹤溪文稿稿本

除《才调集》实际在此册最末外,傅增湘所写目录与《叶藏》中抄录的18篇题跋次序一致。内中18篇题跋,主要为叶启勋题跋语,但《重续千字文》有叶启藩跋语,《才调集》有叶启发跋语,《宣和书谱》为叶启发(字东明)跋语,书中还抄录各书中所载之黄丕烈、叶德辉等人跋语。涉及的18部古籍,除《牡丹百咏集》仅收录在叶启发《华鄂堂读书小识》中,其余均出现在《拾经楼书录》中。考其字迹,除少部分为叶启勋手迹外,余下字迹多稚嫩,有潦草不堪处。与叶启勋传世墨宝相比照,可以判定两者非出一手,或者叶启勋之子叶运闿等人也参与了此稿的抄录工作。

2 抄本《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的文献价值

抄本《叶藏》的一大价值,在于这是叶氏兄弟对自己藏书精品的首次集中著录。在此之前,叶启勋已经陆续在《图书馆学季刊》《金陵学报》《世界日报》等报刊上发表“拾经楼群籍题识”的系列文章,文章主要为其对自家所藏珍贵图书的题跋,包括收藏经过、版本考证等内容。但其首次集于一册,却正是这册《叶藏》,由此可说,这册稿本代表了叶启勋对自家藏书精华的选择。这与1937年长沙叶氏拾经楼刊刻的《拾经楼书录》收题跋111则,涉及图书近100种相比,确实是优中选优。研究表明,叶启勋与叶启发兄弟藏书楼各名拾经楼、华鄂堂,实际则是共同藏书。在叶德辉之后,兄弟二人藏书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稳居湖南首位。据《长沙市志》记载:“(叶启勋)经30余年之努力,得善本300种、10余万卷。1951年,其子叶运闿代表父亲将拾经楼珍善本书100余种、3000多册、2.3万余卷,悉数捐赠给湖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现绝大部分珍藏于湖南图书馆善本书库。”[3]如今要初步了解叶启勋的藏书及其去向,并非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检阅其藏书目录尤其是《叶藏》,可以最便捷地了解其藏书大略,并知悉其精华藏书绝大部分仍藏于湖南图书馆。

《叶藏》的最大价值,则在于因为是抄录给文献学大家傅增湘的,故而抄录得极为详细,最大限度地记录了古籍的本来面目,其中不少内容更是后来刊刻的《拾经楼书录》和《华鄂堂读书小识》所不曾收录的,因而此书足可以为《二叶书录》作校勘和补充,并从中可见《二叶书录》的删改情况。下面从两方面展开分析:

旧抄本桓字减半,盖从宋本出也,每半叶十行行二十字,大兴翁氏归安丁氏海昌钱氏歙县程氏批校,原装六册,每册书面均有覃谿题字。

宝刻丛编第一册卷一卷二 覃谿楷书

……宝刻丛编第六卷 卷十九卷二十楷书

巴古盆铭斗字 但此条末有阙文 草书

现湖南图书馆藏《宝刻丛编》正如《叶藏》所记载,足见《叶藏》记载之详尽。

在抄本《叶藏》中,还有叶德辉为《鹤溪先生文稿》所作的题跋,其中一条:“此王鹤溪先生手书文稿四册,凡一百九十二篇……从子启藩两次获此稿本,重装为四册,异日拟分类编次,付之手民,庶几与光禄之书联珠竞美矣。”[5]与《郋园读书志》所载内容同,但《叶藏》并在此后记载了“壬戌闰端午识于观古堂德辉”,则明白点出这条题记的写作时间是1922年闰五月端午日。此外,在这条题记之后,尚有叶德辉一条题记云:

启勋两次从书估手中购出,始成双璧,因命依其兄《西庄先生文稿》按月编次,分二十四类。余为手书,期以俟异日梓行云。壬戌展,重九日叶德辉写记。

这条题跋此前各家书目题跋书均未见收,有很高的文献价值。因叶德辉这条记录可以证明,叶启勋与其兄叶启藩(字康侯)早年购书、藏书是共通的,无怪乎其兄弟三人有一方藏书印为“中吴叶启藩启勋启发兄弟珍藏书籍”,他们的藏书本来就是一道共用的。据《书录》记载叶启勋于丙辰(1916)夏、己未(1919)冬分两次得此本。其第一次获此书年仅16岁,可见叶启勋藏书事业起步之早。又,王鹤溪为王鸣盛(西庄先生)之弟。则这条题跋还表明,叶德辉曾命叶启勋仿照王鸣盛《西庄先生文稿》体例重装此书,有意刊刻《鹤溪先生文稿》,但不知何故,此计划并未付诸实施。

(2)即使是题跋内容大体相同的文字,在落款处,《叶藏》也与《二叶书录》有所区别。如《叶藏》在《韵补》五卷后末题“拾经主人定侯跋尾”,而《二叶书录》为“拾经楼主人跋尾”[4]31。《前汉纪》一书,《叶藏》云:“辛未冬月得于长沙肆中,手装并记拾经主人叶启勋。”《二叶书录》则为“辛未冬十月,叶定侯得于长沙肆中,手装并记。”[4]46《宣和画谱》,《叶藏》云:“辛未清和东明漫誌”,《书录》作“东明叶启发”[4]75,《华鄂堂读书小识》作“辛未十月,东明呵冻记。”[4]254这些差异表明《叶藏》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校勘材料。然而,目前湖南图书馆善本书正在修补,笔者无缘查阅原书进行校勘,姑且存录,以待研究者进一步考核。

3 由《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看叶启勋与傅增湘的交往

叶启勋深得叶德辉真传,也为叶德辉所器重。因而叶启勋年纪轻轻便得以结识叶德辉的知交好友。如1921年,叶启勋因事奔赴上海,就在叶德辉引荐下,得以拜访张元济,获观涵芬楼藏书,并促成《四部丛刊》中的《说文解字》的大徐本和小徐本的合印。关于此事,《拾经楼书录》记载如下:

十余年前,先世父考功君与海盐张菊生侍郎元济、江安傅沅叔学使增湘倡印《四部丛刊》,集南北收藏家之秘籍以供采择。时先世父正居苏城,书首例言皆力任之,于时四部皆备,惟大小二徐《说文》尚待搜访……会余因事道经沪上,先世父亦由苏来申,侍郎以地主之谊并欲商借余家藏书,招宴于其家。

叶启勋与傅增湘此时有没有会面不得而知,但两人的学术交往当不迟于1928年,是年叶启勋在《图书馆学季刊》第二卷第四期上讨论朱刻本《权载之集》不足为据,而傅增湘在第五期上撰文予以订正,叶启勋复在1929年该刊第三卷第三期上撰文予以辩驳。信中叶启勋称傅增湘为“年伯”,并告知其《四库全书目录版本考》已经完成,恳请傅增湘指正并惠赐《藏书经研录》(按:当为《藏园经眼录》)[6]。这表明,此时两人已经有书函来往,并开始切实讨论学术问题了。

不过,有记载的两人确切的会面时间当在1934 年4月。这一年傅增湘与邢冕之、徐森玉游南岳,傅、叶二人在长沙拾经楼会面。考《藏园游记》中记载1934年4月履迹的《衡庐日录》有云:“(初十日)夜叶定侯来,奂彬同年之侄,富藏书,精鉴别,于目录版本考订颇勤,约游南岳回时观所藏善本。是夕雨作,檐溜长喧,闻之闷损。”[7]又云:“(十六日)同森玉诣苏家巷访叶定侯,兼晤其弟东明,皆奂彬同年之侄。定侯昆仲出藏书见示,琳琅溢目,美不胜收。元本有《韵补》《古史》《宣和书谱》,影宋本有《重续千字文》,校本有叶石君《旧唐书》,毛斧季之《春渚纪闻》,钞本有小草斋之《猗觉寮杂记》、雁里草堂之《广川书跋》、旧钞《自堂存稿》,稿本有王鸣韶之《鹤溪文稿》。其他旧椠名钞,盈箱溢笥。余自入室,略话寒暄,即抽笔展卷,撮其大要,记於册中,凡兀坐三小时,卷不辍览,笔不停挥,仅阅五六十帙,然已烛屡见跋,目眵腕脱,疲不可支矣。其中最铭心绝品如《宣和书谱》、《重续千文》、《自堂存稿》当推为海内孤本,雁里草堂秦氏钞书尤生平所未见。惜为时苦短,不及从容校录,尽抉其佳胜以归,良用惘然。……今睹定侯插架,则精本秘籍犹能世守勿失,若芙川之于月霄然。余以诸书题识不及遍录,定侯允于异时汇写相寄,兹择其罕秘者胪于后幅,亦此行之眼福也。”[7]在这则日记中,傅增湘盛赞叶启勋的藏书,以为他能继承叶德辉(字奂彬)的学术和藏书事业。1935年,傅增湘更是欣然为叶启勋《拾经楼群经题识》(即后来的《拾经楼书录》)作序,云:“长沙叶君定侯余同年生奂彬,吏部之犹子也。吏部君硕学通才……与余契合无间。尝数数为余称道定侯之贤,谓其劬学嗜古,克绍家风,余固已心识之……方惧学术之衰微,怅知交之寥落。今定侯乃能衍其世父之绪业,且骎骎光显昌大之,窃幸清芬之世守,更私喜吾道之不孤矣。”[8]

这一次在拾经楼观书,傅增湘收获颇丰,且颇为得意。1934年四月二十四日夜晚在给张元济的书信中,傅增湘写道:“前日在长沙访叶定侯。看所藏书。其钞校本颇有秘笈。略记数十品于册。供备丛刊之选录也。”[9]320对傅增湘为《四部丛刊》选择底本所作的努力,张元济在七月四日的回信中云:“长沙叶氏有抄校本数十种。公认为可以印行者敬乞开示。邺架弆藏有可许其流通者。亦祈录示一目。应如何酬报并乞裁酌见告为荷。”[9]321张元济给了傅增湘很大权限,授权他直接拣选叶启勋藏书中可以列入《四部丛刊》印刷的名单,但最终也许因为抗战迫近,这个计划似乎并没有实现。而叶启勋尤其珍爱自己的图书,因而,张元济希望收藏部分叶启勋可流通藏书的愿望想必也一并落空了。但长沙观书的见闻,已经为傅增湘所吸纳。在《藏园群书经眼录》中记载有:“古史六十卷 宋苏辙撰宋衢州小字本,十四行二十四字,黑口,四周双阑。与余藏同,何子贞绍基手书雁湖李氏跋一则。叶定侯启勋撰题识,考订甚详。(甲戌四月十六日观于长沙叶定侯家)。”[10]179又有“牡丹百咏集 明吴郡张淮豫源撰 明弘治写本,九行十五字。前有弘治癸亥都穆序,后有弘治癸亥姪玮跋。钤有朱竹垞、黄荛圃藏印(叶定侯藏书,甲戌四月观于长沙。)”[10]1405这两部书正在《叶藏》所收之列,而这些记录也当为傅增湘在长沙拾经楼“抽笔展卷,撮其大要,记于册中”的成果。那么有没有可能《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都是傅增湘手抄的呢?上文说过笔记稚嫩潦草,不太可能是傅增湘作品。另外傅增湘仅仅抄录3个小时,是不可能抄录完那18部古籍的题跋的,笔者在北大图书馆手抄是书前后费时近20小时。此外信中也明言“余以诸书题识不及遍录,定侯允于异时汇写相寄。”则傅增湘的确连精华的题识部分都没有抄录完,但叶启勋答应以后汇写寄送给他,则《叶藏》当为傅增湘返回北平之后,叶启勋等人抄录而成寄送给他的。至于这18部古籍,则应该是傅增湘自己指定的。另外,从傅增湘对叶氏珍藏的喜爱来看,一旦获得此抄本,他当会立即检阅。而题识为“丙子冬至藏园老人识”,也就是说傅增湘应该是1936年冬至获得此书,则其成于叶启勋等人之手,或即在此前不久。

抗战爆发以后,叶启勋在湖南等地颠沛流离,足迹并未踏出湖南半步,而傅增湘也未再南游,但两人还是有书信往来的,考《书录》中叶启勋云:“甲戌夏五日,江安傅沅叔学使增湘因游南岳之便,道经长沙……归京后,驰书来告,云……己亥冬再笔。”[4]73-74己亥为1935年,可见两人在长沙一别之后,还有书信往来,但会面是绝无可能的。据《长沙市志》记载:“(叶启勋)新中国成立后在中央建工部情报研究所搞文物考古工作。”又据新近发现的叶启勋与李小缘书信可知,1949年12月13日,叶启勋尚在湖南[11]。而傅增湘先生1949年10月20日便去世了。这就意味着,叶启勋和傅增湘的生平唯一一次可考的会面便是1934年的4月的那两回会面。仅有的两次见面,便促成这册《长沙叶定侯家藏书纪略》,前辈文献学家的学谊,的确令人感佩。

[1]中国古籍总目编纂委员会.中国古籍总目·史部:第8册[M].北京:中华书局,2009:4963.

[2]本刊著者略历[J].图书馆学季刊,1933(7-3):564.

[3]长沙市地方志办公室.长沙市志:第十六卷[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578.

[4]叶启勋,叶启发.二叶书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5]叶德辉,等.湖南近现代藏书家题跋选[M].长沙:岳麓书社,2011:522.

[6]叶启勋.复傅沅叔年伯论《权文公集》书[J].图书馆学季刊,1929(3-3):455.

[7]傅增湘.藏园游记[M].北京:印刷工业出版社,1995:299.

[8]叶启勋,叶启发.二叶书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3.

[9]张元济,傅增湘.张元济、傅增湘论书尺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10]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3.

[11]姜庆刚.叶启勋先生书信考释[J].湘学研究,2015(5):175.

A Study on Fu Zengxiang and the Changsha Ye Dinghou Jia Cang Shu Ji Lue

The Changsha Ye dinghou Jia Cang Shu Ji Lue,which collected in Peking University,is about the writings on books′prefaces and postscriptsset by the Hunan′s famous bibliophile Ye Qixun.It contains detailed record of 18 ancient books,which can be used as textual material for the editor on Shi Jing Lou Chou Shu Lu,Two inscriptions in the book written by Ye Dehui can be useful to Xi Yuan Du Shu Zhi,and it revealed Ye Dehui′s attention on publishing the manuscripts of He Xi Wen Gao.In addition,the book were once collected by Fu Zengxiang,and this provides valuable materials which reveal academic exchanges between Ye Qixun and Fu Zengxiang.

Fu Zengxiang;Ye Qixun;Ye Dehui;a collection of books

·会议采风·

G256

A

尧育飞,男,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2016-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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