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族房屋花窗文化内涵及其艺术美——以沿河土家族自治县为例

（ 沿河土家族自治县 民族宗教局，贵州 沿河 565300 ）

花窗，又名漏窗或花窗洞，是一种不封闭的空窗，是有装饰花纹图案的精美窗棂①。这种以古代汉族园林建筑文化逐步融入土家族等少数民族文化的一种装饰和美化形式的雕花窗子，是窗户从简单的实用功能发展到实用与审美功能完美结合的建筑艺术，具有实用功能、装饰效应和艺术价值。

相关研究成果表明，西安秦始皇兵马坑内出土的铜车马就有刻有斜网格纹图案的窗棂，这可能是迄今发现的最早有图案的窗棂实物，但构图非常简单。这说明窗棂式样经过了长期的发展，经历了一个由简单、简朴逐步发展到纹样多种、图案丰富的漫长过程。由于花窗的窗棂上雕刻有线槽和各种花纹，并以各种样式单独或相互交叉组合，造型多样，种类繁多，图案优美，因此花窗充分出房屋建筑的艺术特征。

在历史长河中，吊脚楼逐步发展成为土家族主要房屋建筑形式。而最具代表性的土家族房屋建筑是井院式木构吊脚楼，这种被土家人称为“封火桶子”的建筑将四合院及防火墙等建筑形式与吊脚楼形式紧密结合起来[1]414，既沿袭了西南各民族干栏建筑形式，又吸取了中原井院式建筑优点，构成井院式吊脚楼的独特体系，并一直为经济条件较好、生活富裕的人家所青睐。因此，大多数“封火桶子”雕梁画栋，翘角飞檐，精致美观，恢宏大气[2]125。

作为吊脚楼房屋的构成部分，花窗是建筑与雕刻艺术巧妙结合的产物，集中了房屋雕刻、美术等艺术，是一座房屋最吸引人们眼球之所在。花窗多以小木条拼出各种各样的几何、花格装饰图案，以浮雕、镂雕刻画人物、花卉、鸟兽等纹饰，还镶嵌有历史神话与传说故事等吉祥图案，构图巧妙，技艺精湛，线条流畅，形象逼真[1]415，处处表现土家文化之源，反映了巴人历史源头、自然环境、生产生活和宗教信仰文化与长江文化等干流江域文化的结合情况，形式丰富，底蕴深厚，是人文与自然思想的巧妙结合[2]225。

土家族的建筑艺人们就地取材。雕刻花窗的原料以土家族地区常见的优质木材梨木、柳木、白杨、黄杨、红椿为主②。其中，最为考究的是那些以优质的楠木、梨树雕刻成的花窗。由于这些花窗青苍浑穆，光滑细腻，坚固耐久，工精富丽，典雅大方，情韵足、格调高，堪称花窗上乘精品。无论是方、长、圆、六角、八角等窗框外形，还是树木花卉、动物瑞兽、山水风景、传说故事的图景③，或者几何纹、花鸟纹、走兽纹、山水纹及人物纹等图案，都是与典故、神话传说、佛经故事紧密相关的，并带有一定的寓意，真切地反映了土家人民的生活条件、艺术水平、审美情趣、宗教信仰等，被人们喻为装修在房屋上的土家历史书。

一、土家族地区房屋花窗的造型与格式丰富

从沿河各地房屋窗户可以看出，花窗图案丰富多样。有梅花、荷花、葵花、树叶、海棠、卧蚕、龟背锦、蝴蝶及鱼鳞等动植物图案；有变形十字、工字、井字、万字、亚字、回字、团寿等造型；有以花边、花结和轱辘线、冰裂纹、绳纹等装饰纹。当然，还有各种几何图案，如三角、四方、六角、八角、套方、半圆、镜圆、椭圆、套环、瓶型、直棂、菱形、方格、斜纹、毯纹、风车纹、回云纹、如意纹等。而祥云、回纹、龙凤纹、如意纹、万字纹、团寿纹等雕纹，以珍禽瑞兽、仙花芝草题材的如梅兰松竹、牡丹月季、狮子绣球等雕刻，皆是土家房屋花窗上是最为常见的图案。

土家族地区的建筑造型，特别讲究规则对称、寓意吉利的成双成对、规矩相融、方圆搭配、花草媲美等格式，反映出土家族特别的审美观，融入了土家族朴素唯物观念及一切美好愿望和向往。土家族的这种朴素的审美观，也许来源于“天圆地方”的原始观念和“绵长不断”的朴素心理。土家人认为：圆形之物象征“天”，代表繁衍、团圆、美满、吉祥；方形之物代表“地”，是人们赖以生存的衣食和精神皈依之所在。例如，淇滩古镇肖氏和大溪田氏房屋的窗户上，窗棂就是一个大大的圆形内套方形，形成一个古钱状④，形式非常美观、精致。

在土家族地区，一般以鸟、桃和圆形来表达主人的团圆美满、多子多孙的良好愿望。以万字格、凤头万字格和风车组成的图案，表达土家人万事如意、盘盘进财、时来运转的吉祥愿望。花窗上的常青藤花纹等，如淇滩杨氏房屋上的龙头藤蔓构成的窗户图案，即象征着“脉”，表达人丁兴旺的祈愿。而规则对称的几何造型，如板场曾氏房屋上的圆窗、六角窗、矩型窗等，也体现土家族的美术观念和浓厚文化气息。对于有些日常生活中对事物仿形的书卷空窗、花瓶形等形式的窗户，则是对土家族地区自然界拟象，体现了土家族美好寓意和追求。常见的有五瓣梅花，桃心形，葫芦等，但多为窗棂的其中一部分图案；如牛寨牛氏房屋上的盘子、花卉等图案的组合，有十个形态各异的花朵空窗造型，无不比例合度、摹仿生动、富有美感。所以说，花窗是土家族地区人们经济状况和生活环境决定的产物，不仅是土家族发展历史和精神世界的直观反映，同时凝聚了人们的审美情趣、艺术追求。窗棂的造型、图案和格式集中体现了花窗的内容和含义。

二、花窗的内涵与寓意吉祥

花窗不仅仅是一种主要的装饰手段，同时还有深刻的寓意和象征。无论三角、四方、六方等几何图形，还是星光、风车等具有文学含义的形式；无论拐弯处具有扯不断寓意的藤纹，还是外方内圆、外圆内方等不同格式的组合，其核心含义都是与民间传统文化中的吉祥观念相关的，都具有一定的寓意。例如，桃心形寓福寿，葫芦寓子孙连绵，灯笼寓光明永照，书卷窗寓诗书传家，花瓶状寓平安，六角瓶形寓“平安大顺”，六角寓“六六大顺”，方圆搭配寓“方正圆融”，正方形配八角形寓“四通八达”，什锦窗“十全十美”。因而，一孑窗棂上的图案共同地表达了土家人对吉祥、美满、幸福、安康的心意和感情，具有特殊的内涵和寓意⑤。

一是表现树木花卉典雅姿态的窗棂。树木花卉典雅姿态是窗棂吉祥图案的表现形式。如岁寒三友和四君子“松竹梅”“梅兰竹菊”等是常见的入诗入画的题材，也是窗棂上的主要图案。这些图案赋予了植物文学生命，升华了植物内在品质，用在窗棂上，既具有装饰美，又倡扬了所蕴含的精神和品质。不难理解，人们之所以热衷于在窗棂上雕刻植物图案，是因为这些植物的典雅姿态、美好形象和吉祥寓意，如牡丹代表富贵，岁寒三友象征着人品的高洁，桃花象征美丽，桃子象征着长寿，石榴、葫芦和葡萄象征多子多孙。爬山虎、常青藤等各种藤萝，则有着生生不息、千古不绝、万代绵长的美好寓意。例如，淇滩古镇杨家桶子窗户上的向日葵花、兰花图案，新景镇牯牛寨牛家木房上的花开富贵图案等，就是以植物作为窗棂造型的代表。

二是雕刻动物和瑞兽寓示美好的窗棂。笔者发现，沿河土家房屋的窗棂上，往往镶嵌有翎毛、走兽⑥多种图案。这些龙、凤、麒麟等神兽，鱼、龟、蛙及昆虫等等，都是人们耳熟能详、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又具有特定的象征和含义。所以，逢雕花窗必雕其形。比如，因狮子是百兽之王，象征威武与力量、权势与富贵。将这些图案雕刻在花窗上，可以辟邪护福⑦，或配以钱纹⑧，寓“财事”多多。还如蝙蝠谐音“福”，有多福之意，五只蝙蝠寓“五福捧寿”。螃蟹的甲（壳）寓登科，鹿谐音“禄”，寓意“禄位”和官运亨通。于是，人们多以瑞兽形象作为图案。尤其不厌其烦使用龙图案，有窗格雕成龙头藤格的，有装饰图案雕龙头鱼身的，也有雕龙纹线的，等等。龙代表权力至高无上，征兆着“天下太平”；麒麟代表祥瑞吉祥，白虎代表祖先神圣；凤凰象征五德，代表品德高贵，表示“富贵吉祥”；仙鹤象征长寿，喜鹊象征喜庆。家养的马、牛、羊等，则表达的是土家族对六畜兴旺、物阜民丰的祈盼；野生动物虎蛇猴等，寄托着土家人对生活的美好愿望和人生信仰。还有那些生肖图案，在土家族门窗纹饰中也时有表现。生肖文化作为一种计年文化，在花窗上出现，则反映人们对安吉祥瑞的期望、信仰和尊崇。

三是讲述人物神仙故事的窗棂。许多窗棂上的图案，就是一个个历史事件、神怪杜撰、民间传说的表达和展现。例如，板场曾家房屋花窗上反映桃园结义、岳母刺字、二十四孝、风尘三侠的，还有表现嫦娥奔月、游园惊梦、打渔杀家、钟馗捉鬼等传说历史故事的，不一而足。这些代代相传、妇孺皆知的渔樵耕读故事中的人物神仙等形象皆可作花窗图案。例如，将文学人物《三国演义》中的刘、关、张等，历史人物孔子、老子以及古代诗词名人李白、苏轼等，神仙人物弥勒八仙，吉祥人物寿星、财神等雕刻成花窗。把故事和人物镶嵌在一扇扇窗门上，反映土家族社会心态，真实写照土家人民的生活，成为一代代土家人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

四是山水寓情和变形美字的窗棂。在土家族房屋窗户浮雕板上，远山近水或一水两山的布局，均可寻到踪迹，似乎人们的生活富足，政治失意，皆可寄情和寄托窗户上的山水构图。当然，一扇窗户，往往不是一种单一的图案，而是将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图像互相组合在一起，表现了更多更丰富思想内涵。例如，要表达“富贵长寿”或“松鹤延龄”寓意主题，人们就将松树和仙鹤组合在一起，或将牡丹和桃子放在一起，或将龟鹤、寿桃、寿星、猫和蝴蝶⑨以及团寿等组合在一幅窗子上。鱼是象征富足有余、鱼龙变化、鱼跃龙门、年年有余的意象，莲花是佛教圣花和君子之花。因此，常与鱼组合成喻意“连年有余”的图案。喜鹊和梅花组合图，寓意喜上眉梢；鸳鸯图案寓意夫妻恩爱。燕子因筑巢恋家、哺育后代，所以被作为夫妻恩爱的寓意；古钱象征财富，而古钱称“泉”“泉、全”音同，两枚古钱寓“双全”，十枚寓“十全”，与梅花组合，即为“十全十美”之意。还有如“松鹿图”“福寿双全”“五福祝寿”“八仙过海”等象征“长寿康宁”意义；“狮子滚绣球”“喜上眉梢”等组合图案象征“征世代相传”；“天马行空”“如意绶带”“祥龙献瑞”“鲤鱼跃龙门”“麒麟送子”等图案都共同象征着“吉祥如意”；“五谷丰登”“年年有余”“八宝花瓶”等象征“鸿福吉相”。而剑（戟）谐音“吉”，祈求吉祥如意。那些瓶中插三戟的组合图案，寓意平升三级；瓶中插月季或四季花的，寓意四季平安。芦草和二只螃蟹组合寓“二甲传胪”。因而，人们常会看见土家族房屋窗户上普遍雕刻有松鹤延年、牡丹、桃子、乌龟以及团寿等山水与花鸟图画的。总之，物必饰图，图必有意。无论家禽野鸟、奇花异草也好，还是神兽瑞鸟、团寿太极也罢，窗棂图案都是取其吉、纳其祥，是土家族意识形态的显现和文化灵魂的流露，承载着特别的象征意义。

三、花窗的艺术与趣味

（一）花窗的艺术性

花窗是实用的、美的、艺术的物质文化。其艺术之美，首先在其美观，在于其具有的特别寓意和生动形象。例如，板场曾家房屋窗棂上的一对野鹿，脚踩祥云、屈身提后腿，转头向后舌舔脚蹄，神态逼真，形象生动，让人遐想。这种经过艺人们艺术提炼，以流动连续的曲线加以表现，使其图案如流水行云，委婉多姿、优美生动的图案，或以植物、动物、字形、几何图案等数十种为基础，相互交错组成的寓意吉祥如意的图案样式，构思格外新颖，造型尤为别致，可谓平凡中见匠心，细小处藏深意，充满了奇情逸趣。譬如黑獭大溪田氏房屋的藤窗，以爬山虎、常青藤等藤萝原型作为纹样，因其藤蔓绵长、缠绕不绝，故而有着生生不息、千古不绝、万代绵长的喻美。板场曾氏房屋花窗上的龙纹，抽象地表现卷草纹样，简洁清新，妙趣天成。而那些来源于传统民间故事和神话传说的寓言、仙人道士、珍禽瑞兽、仙花芝草、几何纹饰等纹样，承载了土家民众祈福纳瑞、如意吉祥的美好愿望。淇滩古镇、板场洋溪宋家的房屋上多圆窗，是因为圆既是日月盈蓄之象，又是天穹覆盖之形，更代表着一种圆融宽满的理想人生，具有吉祥美好的属性。因此，在以安身立命、寄性遣怀为目的土家宅房之上，精心设置这样一道乃至数道融合自然人生大好境界为一的圆窗，不但赏心悦目，而且意味深长。

应该肯定，由于土家族房屋上的这种传统花窗艺术中包含有微妙、丰富的象征意义，又充分融进了吉利祥和的主观情境，并以独特的意象，传递着天人之际的祝福与祈盼、希冀与慰藉。所以，花窗是一种能通过雕刻形象充分表达人们心灵、感情的艺术品，其艺术价值显而易见。

（二）花窗的趣味性

花窗的趣味在于奇巧意境。花窗的窗心部分以及透雕、圆雕、浮雕等图纹，纹样大小、高低、粗细、疏密、虚实、动静、对称、呼应，对比与组合的艺术极其讲究，并与自然摹象环环相扣，层层相套，交错穿插，意态缤纷，变化无穷，气象万千。尤其当建筑者炉火纯青的艺术在花窗上得以充分展现后，在月亮光影里或太阳照射下，花窗的图案被投影在墙壁或地上，一种趣味自然而生。在板场熊家沟熊氏房屋上有一幅“鸟语花香福禄康宁”窗棂图，画面以龙头藤蔓曲折有致组合成万字和回字等几何窗格，窗格之间镶嵌花朵、蝙蝠、对鸟和麒麟等，窗心是鸟语花香图。龙头简笔抽象，圆睁双目、大嘴张开、龙须缠绕，刻画细腻，线条有力，表现了龙的威武昂扬，龙头、麒麟、对鸟的构图详略得当、顾盼呼应，富于动感，整个窗棂装饰意味很强。这些窗棂图案形象被抽象化，表现的形态和结构更为简化，不仅是一种艺术形象，更是一种思想的体现、情感的表达和文化的沉淀，具有意境美和趣味性。可以想象，当月光照在窗棂上，或太阳光将图案投影到堂屋地上时，那是一种多么美丽的图景，会有多么美妙的趣味。从漏窗观景，景物透过窗心花格时滤掉了细节，变得含混朦胧，颇似悬挂于墙上的一幅幅图画。人处其间，或朦胧迷离，或鲜明定格，皆呈现流动、变化的形态，不断衍生出变幻的复合意象，给人以意想不到的全新的审美感受，成为光与景的杰作，将阳光月色筛作一地碎金乱银，形成明暗和谐交织、虚实奇异变幻，如诗如梦，妙不可言的美境。还场洋溪宋氏房屋的窗户用木条组合成四喜、长发其祥、积善家等字样。淇滩古镇、黑獭大溪、后坪葫芦湾、板场曾家等地房屋花窗上的团寿、八卦、太极等变形图，反映装饰文字吉祥，家训守则厚重的传统观念。这些都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土家族房屋花窗装饰题材多样、纷繁丰富，与土家人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和崇尚中庸、权变的人生哲学又十分吻合。有的房屋上或许就是一两扇花窗，但对装饰房屋的美，提升文化层次，活跃房院气氛，调动人们观览兴致等，都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花窗与房屋、庭院、家庭背景高度和谐，相得益彰。

总之，在土家建筑上，花窗如同一首好诗中的佳词警句，不仅透射光线、装饰墙面，同时扮演着极其独特而重要的角色。这对于我们了解、品赏传统花窗艺术，掘汲美的精华，提供了很好的素材，为我们艺术创作提供了重要的借鉴，尤其值得我们善加保护和珍惜。

注释：

① 窗棂即窗格，是窗户的建筑格式和艺术的核心所在，窗棂与窗框组合成建筑的窗户。参见张晓君，崔津津著：《中国古建筑之窗棂艺术》，载《现代装饰·理论》2016年第9期。

② 在其它地方，常见的材质有雕木、砖瓦、陶瓷、石材、金属及水泥等。

③ 板场大松村曾家房屋花窗上的姜太公钓鱼、喜鹊迎梅、白鹤青松、岁寒三友、八仙图等。

④ 最早说方孔圆钱象征天圆地方的是西晋的鲁褒。他在《钱神论》中谈说：“上智先觉者乃掘铜山，俯视仰观，铸而为钱。故使内方象地，外员（圆）象天，大矣哉。”但鲁褒意在讥刺钱能通神的社会现象，象征天圆地方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⑤ 要是以图案背后的寓言、寓意及谐音组合成象征美好的意思。如蝴蝶在牡丹花上翩翩起舞，寓意为“捷报富贵”；兰花喻示“同心”；石榴寓意“多子多孙”等。

⑥ 在绘画中凡禽鸟统称翎毛，凡兽统称走兽。

⑦ 狮谐音“事”，两只狮子表示“事事如意”，四只狮子表示“四时如意”。

⑧ 西晋鲁褒在《钱神论》中说方孔圆钱象征天圆地方。

⑨ 猫和蝴蝶谐音“耄耋”，是长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