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检察官》：法治中国的正义追求

文/蒋昕宇

《人民检察官》：法治中国的正义追求

文/蒋昕宇

2016年8月下旬，浙江永乐影视制作有限公司联合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中国检察出版社共同出品的电视剧《人民检察官》在央视播出，创造了全国第二的收视佳绩，赢得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和一致好评。

在“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我们的司法体制不断完善，对各类违法犯罪现象打击力度不断增强，对大案要案的公开程度不断加大，所以才有了这部以真实的法律案件为原型的、讲述人民检察官故事的电视剧。《人民检察官》全面反映了以燕都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反贪局副局长方大庆和公诉处处长夏静茹为代表的检察官为了揭露事实真相、维护法律尊严与违法犯罪分子斗争的故事。该剧立足于检察官这个连接公安与司法系统的角色特点，从日常的工作和生活展开，集中表现了当代法律工作者的勇气、担当和智慧。

一、全面性与多样性：揭露事实真相的责任担当

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检察官法》，检察官的职责包括依法进行法律监督工作，代表国家进行公诉，对法律规定由人民检察院直接受理的犯罪案件进行侦查等。检察官每日所面对的案件形形色色，涉及各类违反犯罪事件。从《人民检察官》这部电视剧来看，各类案件也就组成了这部剧叙述的主要内容，形成了以反贪局副局长方大庆为主导的调查取证金铭山等人的贪腐案件和公诉处处长夏静茹为王顺冤案平反昭雪两条线索。两条线索借助方、夏二人的关系而互相交错、不断发展，概括了检察机关中反贪和公诉两大职能部门的工作。

全剧首先以一个发生在监狱门口的家庭暴力事件发端，引发了检察官夏静茹等人对十八年前的所谓“奸杀幼女案”的怀疑，从而开始进行广泛深入的调查取证，确定其为冤案，最后进入法律纠错程序。其间发现该案让年仅九岁的未成年人在没有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单凭衣着指认嫌疑人，所谓的证词也是其班主任和校长捉刀代笔、添枝加叶形成的，证人将案发时间和作案时间混淆，公安机关在尸检、取证、定罪过程中各种“不作为”，因平时的怨恨竟然编造出案发时亲眼所见的证词等诸多疑点，而这一系列的失误则最终造成了王顺的“倒霉”。对这些现象的揭露也反映出人们法律意识淡薄，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顺应内心的一腔热血而罔顾事实真相的性格和心理缺陷。在一定意义上，这些情节是对长期以来我们国民中普遍存在的“差不多”心态的批判。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对“三严三实”的社会价值的呼唤。

电视剧的另一条线索从红旗路爆炸案，崔静走私毒品案，五联村原村长孙福受贿案，四季乡乡长崔鹏违法征地、侵吞拆迁补偿款等各类案件，串联出了从村主任、乡长的小官巨贪，到国资委主任、政府副秘书长、副市长，直至副部级领导干部等大贪巨恶的“窝案”。这个由利益串联起来的共同体，搜刮民脂民膏，大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利益输送、团团伙伙，贱卖和鲸吞国家资产，利用职务便利非法为亲属谋取不正当利益，甚至能够左右地方的人事任命和政治走向。他们为保护既得利益，以各种手段重金收买甚至派人加害知情人和检察人员，罗织罪名陷害监察人员亲属，并转移赃款，外逃海外。

该剧在两条线索之间，还镶嵌了张钊网络诈骗案、赵淼贪污案、田青泄密案、刘杰走私放私案等情节，这些案件涉及勾结海关内部人员走私、各级各类公司财务法律制度的不完善、家庭暴力、夫妻出轨、旅馆住宿和手机号实名制认证工作的不到位、偷渡出境、赌博、好心搀扶老人反被讹、医院号贩子、校园暴力、黑社会、农民工外出打工的相关问题、食品安全、社会援助和社会优抚不到位、单亲家庭孩子成长教育等诸多方面社会问题。全剧不回避、不掩饰，而是全面客观地进行大揭露。检察工作者面对如此复杂的各类案件，抽丝剥茧、层层深入，目的就是查清事实真相，这是法律与人民赋予他们的责任。

二、艰巨性与复杂性：维护法律尊严的神圣使命

面对复杂多样、牵涉众多的各类案件，检察工作者的调查和取证工作十分艰巨，除去案件本身的困难，还有利益被触及的多方力量的阻挠、压制，既得利益者为保证一己私利利用各种手段威胁办案人员生命安全，更有群众闹访、被依法处理的人员家属的打击报复等，这些现实中有所发生的事情，在剧中都有精彩展现。

检察人员依法调查案件的行为威胁了某些人的安全，触动了少数人的利益。犯罪分子狗急跳墙，采取各种不正当的手段威胁和迫害办案人员，使其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在逃嫌犯冒用邢志三的身份至今逍遥法外，还成了企业老板，如果出庭作证，便会使自己身份暴露，在收买王顺撤诉无果后，竟然雇凶试图谋害检察人员。方大庆在调查刘海泳、冯路、金雷等人的贪污腐败问题时，先后被流氓围堵殴打、被邮寄子弹和有毒物品、被破坏汽车制动系统以造成交通意外。首犯金铭山也多次谋害冯路和情人吴丽丽，案发之际居然下毒手企图撞死妻子和被当作干女儿的夏静茹。而他们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其背后的动机都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金铭山等人利用乡长崔鹏被抓捕时的意外死亡大做文章，借助媒体不断夸大事态，勾结政府官员，想把责任推给检察分院，以便打击公检法系统。嫌疑人试图逃逸意外坠楼的事实，被歪曲认定为暴力执法，侵犯嫌疑人的基本权利，还被闹访到北京。观众们从中看到了金钱和权利关系网的巨大能量，了解了检察机关职能的不可或缺，也为于跃龙、郭兆民、方大庆、赵军等人顾全大局的品质所感染。

此外，周雯雯在接待信访群众时被泼水、夏静茹曾经被砸暖壶的事件，也突出反映了机关人员处理群众矛盾时所承受的巨大压力。方大庆因依法查处镇长姜扬，被其妻儿记恨，认定他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在交流和爱心的感染下最终化解了仇恨、打破了隔阂。其间，夏静茹与姜晓的倾心谈话更是让人动容，反映出犯罪分子给其家庭带来的巨大伤痛以及社会保障和社会优抚的缺位。

一些人走上违法犯罪道路，固然有如金铭山因儿时穿衣带补丁被人歧视等各种因素的触发，但其为了拥有“一呼百应的存在感，几代人衣食无忧”，满足自己和家人的私欲，却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损失，给他人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在权力和金钱的打造下，他们虽然一时得势，但正如赵军检察长所言：“一时强弱在于力，千秋胜负在于理”，违法犯罪分子终究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三、专业性与灵活性：法治的时代精神

记述法、检、公、司揭露腐败、维护社会正义的法治类电视剧已有多年的发展历史，如反映法院工作人员的《大法官》、讲述破获大案惊心动魄过程的《大雪无痕》，还有反映公安干警打黑除恶的《黑洞》等，已成为中国法治类电视剧发展史上的经典，深刻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现实问题。

《人民检察官》这部电视剧也同样如此，在内容编排上，特别注意真实反映社会现实和热点。刘海泳指使他人炸死情妇，不禁让人联想到发生于2007年山东济南的副省级高官炸死情妇的案件。从乡镇一级到副部级官员的贪腐“窝案”也正是近年来各级贪腐官员落马的一个缩影。该剧注意表现党的十八大以来严厉惩治腐败案件的决心和效果以及海外追逃追赃的“猎狐行动”、“天网行动”等行动，从而彰显了党和国家“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的重大战略。纠正冤假错案是法制进步的重要体现，贯穿全剧的王顺案也反映了近年来检察机关顶住各方面压力，勇于纠错，对错判人予以补偿，对错办人实施追责的实际情况。也正是在客观真实和立足现实的基础上，该剧才能引发收视热潮和良好的社会反响，甚至有一些贪腐人员在看过电视剧后向检察机关自首了贿赂他人的罪行。

该剧还充分展示了当代检察人员过硬的专业技能和科技进步引领下办案手段的不断升级进步。电视剧开篇第一集就展示了方大庆通过“读瞳”，识别犯罪嫌疑人的眼神、微表情、微动作，以初步判断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状态。追捕刘海泳时利用的人脸识别联网侦查和手机定位系统，反映了当下办案条件和技术的不断升级。检察院内部举办的模拟开庭、跟踪和蹲守技能培训，也是检察机关人员不断总结经验，向年轻一代新人传递优秀经验的良好举措。其中，方大庆的个性化办案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针对赵淼贪污案，他立足于其作家的身份特点与之交谈，还尽力满足其探望家人的要求，最终攻破了其心理防线，顺利拿下言辞证据；针对杜晓燕为刘海泳向香港转移赃款案件，他指导年轻检察官于跃龙利用“案卷效应”、掌握时机和说话方式等，表现了检察人员办案的灵活性。

还有，电视剧注重实现良好的法律效果。对于张俊杀害父亲张国良案件，考虑到被害人自身的过错、嫌疑人是家庭中的经济支柱及其悔罪态度，在案件量刑定罪时，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事后协调民政部门为罪犯家庭申请了低保和社会救济。这些做法注重了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既维护了法律的底线，又不丧失人性和良知，达到了宽严相济的办案效果，也体现了我国法律的人性关怀。检察官还身体力行开展法治宣传、接待上访人员，向民众传输了例如“互联网、移动终端上的聊天记录也可以作为证据提供”等法律新举措。

《人民检察官》这部电视剧也有诸如在角色体系设计上存在“检察光环”，对贪腐分子被惩处后其家属的“困境”同情成分过多以及对犯罪分子的性格刻画全面生动，对检察人员的性格弱点揭露过多，如首犯金铭山性格不急不躁、关心家人、胸有城府、有良好的艺术天赋，而方大庆有时办事急躁，夏静茹的性格过于冰冷等问题。这自然是对人性全面而本真的刻画，但有时却会让观众对贪腐分子产生更多同情。然而，瑕不掩瑜，也许正是在一批批有底线、有良知、有智慧也有很多缺点的检察人员的努力下，民众对法治中国的期盼，对公平正义的渴求才会越来越近。到那时，会有更多的人绽放出方大庆、夏静茹被授予“最美检察官”、“优秀检察官”时那般会心的笑容。

（本文作者单位：四川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