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态话语学位论文研究：空间结构特征及其形成原因

程瑞兰

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250010

多模态话语学位论文研究：空间结构特征及其形成原因

程瑞兰

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250010

以博/硕士学位论文为数据源，并利用Ucinet软件绘制博/硕士学位论文学位授予单位的拓扑图，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法梳理中国多模态话语博/硕士学位论文研究的总体特征以及以“多模态话语”为主题的博/硕士学位论文学位授予单位所呈现的空间结构特征及原因。结果表明：现阶段中国多模态话语博/硕士学位论文研究具有网络日趋规模化，主体间联系日益紧密化，交流愈发通畅化等特征；学位授予单位所呈现的空间结构特征为地理邻近性与区域不均衡，且研究主体逐渐全国化。

多模态话语;学位论文;拓扑网络结构

1 问题的提出

随着国内多模态话语研究的深入，许多学者及时对中国多模态话语研究的发展脉络如缘起、研究方法、研究领域等进行了梳理[1-4]，但以往的研究统计仅限于期刊成果，均未涉及到公开发表的学位论文。据笔者统计，从2008年起至2015年底，短短8年间国内以“多模态/式”为主题的博/硕士学位论文分别是35篇和431篇，且数量尤其是硕士论文呈激速上升趋势。其次，不久的将来这些博士、硕士毕业生将成为多模态话语研究的中坚力量，因此笔者认为需要把他们的研究成果纳入研究中。通过对国内多模态话语的总体研究脉络进行完整细致的梳理，以期发现：(1)中国多模态话语学位论文研究的总体特征；(2)以“多模态”为主题的博/硕士学位授予单位所呈现的空间结构特征及原因。

2 研究设计

本文旨在揭示多模态话语学位论文研究在国内发展的总体特征、各研究主体间的关系以及多模态话语研究变化的动力机制。

2.1 研究问题

本文重点回答如下几个问题：(1)以多模态话语分析为主题的学位论文的总体发展状况如何？(2)上述学位论文在空间层面上呈现何种特征？原因是什么？

2.2 研究文献

2008年才开始出现以多模态为主题的博/硕士学位论文，因此本文把时间跨度设置为2008-2015年， 以“中国知网”中“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学科下的博/硕士学位论文为数据源，将主题“多模态”导入检索，通过检索、阅读和人工筛选，得到博士学位论文35篇、硕士学位论文431篇。

2.3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统计、定量研究与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博/硕士学位论文研究采用被广泛应用于经济地理学、企业管理等领域的社会网络分析法，将选定的学位论文信息录入，即标题、关键词、学位授予单位等，生成多模态话语研究的拓扑网络结构。具体如下：首先，检索中国知网中“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学科下所有截至2015年底的以“多模态”为主题的博/硕士学位论文。其次，记录并统计论文学位授予单位信息。再次，对论文研究主题和引用两个维度作归一化处理。归一化处理具体方法如下：论文研究主题相同如都以“隐喻”“多模态听力”或“多模态广告”等为主题即视论文学位授予院校之间有联系；一篇论文如引用了另一篇论文的观点也视为这两院校之间发生了联系。最后借助统计软件 Ucinet绘制出中国多模态话语类博/硕士论文的网络拓扑结构，从空间层面探讨该网络所呈现的空间结构和特征。

3 多模态话语研究现状

3.1 基本情况

对2.2中的文献逐一进行阅读、分析与筛选，并参照张德禄等[5]20对多模态话语在语言学领域的研究视角，把研究对象分为四个类别：认知视角(包含隐喻、转喻、认知诗学等)、功能视角(包含多模态话语应用分析、理论探索等)、认知与功能的对接(两种理论的融合)以及其他(包含书评、访谈、会议综述、研究综述等)。基本情况如表1和表2所示。

表1 多模态话语类博士论文主体及类别分布情况

表2 多模态话语类硕士学位论文类别分布情况

硕士学位论文研究经历了“初始期”(2008-2009年)、“快速增长期”(2009-2011年)和“井喷期”(2012-2015年)。理论取向由“初始期”基于系统功能理论的研究一统天下，转向到以系统功能理论为基础的多模态话语研究继续蓬勃发展的同时，以认知语言学理论为基础的多模态话语研究出现并慢速稳步递增，逐渐到两类研究并向繁荣的同时出现两种理论融合的多模态话语研究(表1和表2)。

图1 我国多模态话语硕士学位论文研究图拓扑结构

3.2 多模态话语类博/硕士学位论文的整体发展特征

按照2.3中的方法绘制出我国多模态话语类博士、硕士学位论文研究的网络结构(图1和图2)。多模态话语研究已超越个人行为，社会网络分析法正是对拓扑结构中主体间关系化、情境化和系统化的静态特写。以下以图1和图2为基础，结合博/硕士学位论文研究内容、方法和时间等演变轨迹，呈现中国多模态类博/硕士学位论文网络的动、静态特征。

图2 我国多模态话语博士学位论文研究拓扑网络结构

3.2.1 多模态话语类硕士学位论文拓扑网络的特征及其形成的原因

多模态话语硕士学位论文拓扑网络的结构特征及其形成的原因归纳如下：山东大学是该网络的极点，其节点中心度、标准化中介度远大于其他核心节点。与山东大学发生联系的节点数目最多，即自我网络规模最大。其限制度数值非常小，说明山东大学获取多模态话语资源的限制较少，能较顺利地吸收多模态话语知识并逐步向山东省乃至全国进行辐射。山东大学的节点中心度数最高，说明它的多模态话语资源较多，学术声望高。限制度最低，表明其活跃程度最高，获取多模态话语信息的阻碍最小。但该校的硕士学位论文数量却不是最高，这是因为山东大学自我网络中研究的主题如“大学课堂教学”“平面广告”“电影语篇”比较常规，而常规中往往蕴含更大的研究空间，所以会带动更多其他节点(高校)的学者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因此其被引用的机率也会非常大，从而山东大学与其他节点间的联系密切，网络规模和集中度都最大。相反，中国海洋大学以“多模态”为主题的硕士学位论文数量最多，但由于其研究主题如“黑天鹅电影语篇”“仙剑奇侠传网络游戏”等比较具体，衍生出更多新研究的潜力小，因此，被引次数也会较少，也就决定其节点中心势较低。但由于其研究主题广泛，所以中国海洋大学是促使该拓扑网络由目前的“一核”(山东大学)向“双核”或“多核”演化的潜在动力。

3.2.2 多模态话语类博士学位论文拓扑网络的特征及原因

笔者从如下几方面呈现多模态话语类博士学位论文拓扑网络发展演化的动、静态特征：

(1)演化过程。 我国多模态话语类博士学位论文拓扑网络的形成、发展与演化呈现出首次出现、初步发展向快速发展阶段过渡的趋势；该网络规模逐渐扩大，核心节点逐步涌现，中介节点越来越多，边缘节点快速减少且无孤立节点；节点间的联系日益紧密，节点之间的知识辐射与资源分享的限制度数越来越低。 该拓扑结构的动态演化经历了“两极”(上海外国语大学和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到2010年“一核”(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出现，再到2011年“两核”(上海外国语大学和山东大学)的形成到2012年“两核多极”的状态最后过渡到现在的“四核”(上海外国语大学、山东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和浙江大学)状态(表3与图2)。

表3 多模态话语硕士学位论文研究拓扑网络中心度前五名的节点指数

指标学校节点中心度数标准化中介度限制度山东大学4367.810.07中国海洋大学2118.980.16山东师范大学103.080.3西南大学104.50.28重庆师范大学125.730.29

多模态话语博士、硕士学位论文拓扑网络的节点数为60 个和9个，博士学位论文网络呈现“四核”状并逐渐向其他节点辐射；“四核”即第一核心节点上海外国语大学，其次为山东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和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网络核心节点及节点主体的学位论文数量如图3所示。两个网络核心节点间都呈现出如下特征：地理临近性；边缘节点较多，无孤立节点。硕士网络密度偏低，即网络主体间联系稀疏；节点间程度中心性差异较大，说明网络内各主体间的学术声望、学术辐射力以及获取资源的能力差别较大；网络中心势较低，网络集中度较高，表示该网络围绕网络中某一核心节点来组织联系关系的程度较强。这几方面博士、硕士网络正好相反。博士网络规模小，但网络密度较高；节点间的程度中心性差异较小且网络中心势较低，这与各学校的实际情况相符。博士网络集中度较低，表示该网络围绕网络中某一核心节点来组织联系关系的程度不强，这与网络整体中心性差异小有直接关系。

(2)空间层面。 区域发展不均衡，此类学位论文主要集中在上海地区；但区域跨度比较大，浙江、东北、东南和西南地区也参与其中。机构层面(院校之间)既呈现地域临近性特征(如上海外国语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和浙江大学)，又呈现出地域分布广泛的特点，这表明多模态类博士论文知识交流通道越来越通畅，知识辐射的阻碍越来越小。

图3 五所大学的该类硕士学位论文分布情况

(3)节点中心度。 上海外国语大学、山东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和浙江大学的节点中心度位居该拓扑网络前四位，且中心度数依次递减。节点中心度决定该节点在整个拓扑结构中的地位、权力、声望、影响力以及获取信息资源的能力。节点中心度数越高，该节点在网络中的活跃程度就越高，就越具有信息广泛的优势，也就越容易实现知识和信息的获取。这一点基本与各节点博士学位论文数量一致。上海外国语大学多模态话语类博士学位论文占整个多模态博士学位论文(共34篇)的55.88%，内容涵盖外语教学类(听力、口语、写作、翻译、词汇、教学法等)、语言文化类、旅游产品类等；研究方法既涉及实证研究又有非材料性研究；理论取向涉及功能语言学和认知语言学。基于上述分析，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多模态类博士论文研究无论从研究内容、研究方法还是理论取向都比较广泛，因此，其获取多模态话语知识的通道会比较通畅、被引用的机率较大、学术声望较高，向周围进行学术辐射的潜力也就越大。

(4)节点中介度和限制度。 这两个指标是一致的，中介度(betweeness)数越高，其桥梁作用就越强，控制资源的权力也就越大，该节点自身获取资源的通道就会越多，获得资源的能力也就越强，因此该节点限制度数也就越低。复旦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浙江大学和山东大学节点中介度数位居前四名，这四个节点间的限制度数也相应地依次升高，这与他们学位论文数量不符(表3)。之所以出现偏离是因为数量的多少并非衡量网络主体重要性的唯一指标， 有时其在网络中所处的位置如桥梁位置更为重要。中介度指标就是描述这种桥梁性位置的指标。它是衡量一个主体作为中介者控制其他行为主体的潜在能力，同时也能测量一个主体的权力。网络主体U4(复旦大学)就处在这样的位置，它是西南大学和浙江大学之间的唯一桥梁，其他节点如U1(山东大学)、U3(华中师范大学)以及U5(上海外国语大学)也都起着桥梁的作用，但它们都不是唯一桥梁，所以它们的中介性就远不如复旦大学高。

表4 多模态话语类博/硕士学位论文拓扑网络主要指标

网络最大值最小值平均值网络密度网络集中度标准化中介差硕士拓扑网络1114.90.611124.55%2.9博士拓扑网络4314.30.367.74%8.97

总的来说，我国多模态话语类学位论文研究拓扑网络是一个规模迅速扩大、层次不断攀升、核心节点不断涌现、边缘节点慢慢减少、核心节点在地理层面与其周围及边缘节点的联系日益紧密。多模态话语交流的知识通道不断增加、知识传播的限制度逐渐减少。硕博士学位论文拓扑结构都呈现出向多个核心转变的趋势，空间层面都呈现出发展不均衡的状态，发展集中的同时又有向周围乃至全国辐射的趋势。 一句话，多模态话语类硕博士学位论文网络日趋规模化，主体间联系日益紧密化，交流愈发通畅化；研究内容日趋多元化，研究方法日益多样化，理论基础愈发全面化；研究主体逐渐全国化。

3.3 研究方法

外语研究方法方面国内学者间没有一致的看法，公认的有桂诗春[6]15的五分法、高一虹等[7]9的二分法等。因为二分法“非此即彼”，对研究对象分类时不容易混淆，所以本研究采用高一虹等的分类法。

表5 多模态话语研究采用的研究方法

在本研究的431篇硕士学位论文中，实证研究为22篇，仅占总数的5.1%。总之，国内多模态话语类硕士论文研究以实证研究为辅，非材料性研究为主，或者说非材料性研究方法是此类学位论文研究绝对的主流范式，这个发现与罗永胜[8]和秦永丽[9]的研究结果相一致。但博士学位论文的研究范式与之截然不同，采用实证性研究的成果达到55.88%(表7)，这与西方学术成果的研究范式接近(西方学术成果中实证性研究约占57%[7]11)。

4 多模态话语研究中的不足和亟待拓宽的空间

虽然以多模态为主题的学位论文涵盖内容广泛，但是研究深度还有待提升，研究类型还需转变，博士学位论文探究型、实证型研究所占比例较高。而硕士学位论文中上述两种类型的研究比例失调，拿2015年为例，实证研究和探究型研究分别为7篇和23篇(总数是137篇)，仅占总量的5.11%和16.79%。应用分析型研究占主导地位。研究内容缺乏深度且缺少与艺术设计、计算机信息科学等学科的融合。基于认知语言学的多模态话语研究出现时间较晚且研究成果较少，认知语言学与功能语言学对接方面的研究更是凤毛麟角。

基于上述分析，笔者认为未来对多模态话语的研究可在以下几个方面开展：(1)理论上，将认知语言学与功能语言学相结合，优势互补，进行理论思辨与探索，摸索出一条多模态话语研究的新路径。从目前应用性为主导的研究转向思辨批判性以及理论探讨性为主导的研究。(2)方法上，采用实证研究和微观的、历时的以及个案研究相结合的方式，延长研究周期，在对实证材料和数据进行分析的基础上，以期发现现行多模态话语研究方法的可行性以及待改善的地方。同时笔者认为采用长期跟踪法对多模态话语进行研究非常必要，如长期跟踪幼儿，依据收集的语料，探索儿童多模态话语习得趋势以及习得的自然顺序。也可以跟踪语言学专业本科生，探索其四年之间多模态识读能力提升的趋势等。

5 结 语

多模态话语学位论文研究在中国历经八年的发展，在理论探索和应用拓展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突破。本文通过对“我国多模态话语博/硕士学位论文研究的拓扑网络结构图”中的节点中心度、中介度、限制度以及网络密度等指标的分析，尝试从空间层面呈现多模态话语学位论文研究的总体特征。本文还分析了中国多模态话语研究迅速崛起的原因，并且指出地理临近性在多模态网络的形成与发展初期发挥重要作用。最后，指出现行多模态话语研究的不足之处，并提出了今后的努力方向。

[1]李战子,陆丹云.多模态符号学:理论基础、研究途径与发展前景[J].外语研究,2012(2):1-8

[2]李华兵.多模态研究方法和研究领域[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3(3):21-25

[3]代树兰.多模态话语研究的缘起与进展[J].外语学刊,2013(2):17-23

[4]冯德正,张德禄,Kay O’ Halloran.多模态语篇分析的进展与前沿[J].当代语言学，2014(1):88-99

[5]张德禄,郭恩华.多模态话语分析的双重视角：社会符号观与概念隐喻观的连接与互补[J].外国语,2013(3):20-21

[6]桂诗春,宁春岩.语言学方法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

[7]高一虹,李莉春,吕王君.中、西应用语言学研究方法发展趋势[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9(2):8-16

[8]罗永胜.近十年来中国多模态话语及其应用研究述评[J].现代教育技术，2012(4):62-67

[9]秦永丽.我国近十年多模态话语研究综述[J].榆林学院学报，2012(5):117-122

(责任编辑：胡永近)

10.3969/j.issn.1673-2006.2016.12.018

2016-10-01

安徽省质量工程教学研究项目“多模态外语教学质量有效监控与处理反馈机制研究”(2015jyxm373)；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后期资助项目“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及其在外语教学中的应用”(AHSKHQD07)；宿州学院博士科研启动基金项目“概要写作和语类交互视角下的阅读模式构建及其实证研究”(2015jb13)。

程瑞兰(1978-)，女，河南兰考人，博士研究生，讲师，主要研究方向：系统功能语言学。

H03

A

1673-2006(2016)12-006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