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珑珠
(德州市庆云一中,山东 德州 453000)
关于王实甫《西厢记》中红娘这一人物形象,前人今贤已多有论述。但多是着眼于红娘的泼辣、机智、热情等显而易见的层面上。其实,红娘的魅力远不只这些,在她身上还有些潜在的美,有待我们进一步挖掘和研讨。
“天下夺魁”的《王西厢》,其思想和艺术高度成就经历了继承前人成就和作者创新的发展过程。早在现代杨振雄演出本的《西厢记》中就有这样话:“《王西厢》不仅堵塞了董著情节中的漏洞,删减了蔓生的枝干,而且使人物性格的发展合情合理,形象更鲜明。”这几句话概括得好,但《王西厢》的成功不是这几句话所能完全概括的。人物形象的深层魅力和创新性是《王西厢》成功的重要支撑,红娘这一形象就是其成功的显著标志之一。并且红娘形象也有一个不断发展演进的过程,从唐传奇元稹《莺莺传》中对她的简略描写到金代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中成为崔张爱情故事的关键人物,再到元杂剧《王西厢》中成为“书中之胆”[1]与张生、崔莺莺“三足鼎立”,其地位越来越重要,其形象更栩栩如生,充满魅力,但这种重要地位的提高还不是红娘形象最闪亮之处。
列宁曾经说过:“判断历史的功绩不是根据历史活动家没有提供现代要求的东西,而是根据他们比他们的前辈提供了新的东西。”[2]这种新的东西,我认为应该是体现在人物形象的潜在美上,而红娘身上的潜在美尤为突出,也正是她的闪亮点。《王西厢》中红娘的潜在美,不是虚无飘渺,空穴来风,而是作品中实实在在地表现出来的。我们应当认真地研读作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深入挖掘《王西厢》中红娘的潜在美。
每次提起《王西厢》中的红娘,出现在脑海中的字眼往往是:正义、勇敢、聪明、泼辣、热情,而在阅读过的文献资料中并不曾见“温柔”一词与之结合。这或许是红娘的温柔表现得不够明朗,被以上所说的特征所遮掩,也或许是在司空见惯的现象中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伟大的雕塑家罗丹在他的“遗嘱”中要人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见过的东西,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上能够发现出美来。”[3]我们重新审视红娘的举止言行,就会发现,说她温柔也是合情合理的。说她泼辣,又论她温柔,看上去是矛盾的,其实不然。自古至今女人本身就是复杂的难以琢磨的矛盾体。红娘自然也不例外,不信?则有事实为证。在《王西厢》第二本第一折《白马解围》中有:
(红)姐姐情思不快,我将这个被儿熏得香香的,睡些儿。这句话应是红娘私下里的想法。从这一句,不但见红娘对主子的忠心,更觉她本身确有温柔之处,这句话前莺莺有这样的话:
(莺)自见了张生,神魂荡漾,情思不快,菜饭少进,早是离人伤感。
“情思不快”一样的话从两人口中说出,说明红娘对莺莺的了解程度已不言而喻了,此话之后又有:(红)姐姐往常不曾如此无情无绪,只自从见了那生,便觉心事不宁,却是如何?
红娘的这句话更印证了上述的观点,红娘从小是莺莺的贴身丫环,当然是细心伺候,想得周全,并且这也是温柔的一种表现。
但红娘的“温柔”并不只这一处,第二本第三折《把盏停婚》中写老夫人赖婚,张生佯醉:
(红)张先生,少吃一盏却不是好!
当张生跪在她面前吵闹着要自尽时:
(红)你且休慌,妾当与君谋之。
当张生被骗,在最痛苦最无助之时,对她进行安慰的是红娘,而不是莺莺。这让身处异乡的张生觉得自己不是孤立无援,走投无路,红娘成了他的救命绳索。尽管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张先生,少吃一盏却不是好!”但我们可以在不改变原意的前提下,适当的加上两句:“事已如此,何苦与身子过意不去,折磨自己。”红娘在看到张生醉态时,是心酸、气愤,还是同情,我们难以琢磨,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这里都能体现红娘性格温柔的一面。
此外还有,第四本第三折《长亭送别》中,张生赴京取应,老夫人设宴送别,看老夫人、莺莺、红娘三人对张生的嘱咐:
(夫)别无他嘱,愿以功名为念,疾早回者。
(莺)行生此行,得官不得官,疾便回来!
(红)解元,只怕你途路上,水土不服,须要仔细保重,早些安歇。
细分析三人宾白,老夫人担心的是张生取应失败,莺莺担心的是张生抛弃她,只有红娘担心的是张生的身体。哪…个说得更让人感动,想得更周到、更细心呢?在这里红娘表现出的温柔,似乎莺莺略逊一筹吧!
在前人的分析中,往往用“泼辣”这一标签来固定红娘。我并不否定红娘这一特点,但应该指出红娘的泼辣与温柔是因人而异的。红娘对郑恒、老夫人当然是泼辣,而对莺莺和张生却是温柔有加,即使有时红娘说话不免带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张生和莺莺是《西厢记》所写爱情故事的男女主角,红娘是玉成其事的军事、参谋,这是人们所公认的。红娘对张生有无爱意?人们的关注却较少。如果我们仔细阅读《西厢记》原作,挖掘一下红娘的内心世界和思想情感,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却可以发现:红娘对张生心有爱意,其言行举止又善于把握分寸。这是红娘身上潜在美的又一方面。
董每戡在《五大戏剧论》中曾指出:“红娘对张生极有好感,这可作为今后他出力的基础。要不然,她至多帮一点儿小忙,冒风险的大卖力恐怕是不会愿意干的。”[4]我很同意前辈的观点,因为这才真正走进了红娘的内心世界,挖掘到了她的思想情感。
红娘不只是相府丫环,她还是一个青春女子,当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出现她面前时,即使不能扰乱她的芳心,至少也能引起她的注意。在第一本第二折《僧房假寓》当张生见到红娘时,其中有一唱曲:
【小梁州】可喜娘庞儿浅谈,穿一套缟素衣裳,胡伶绿老不寻常,偷睛望,眼挫里抹张郎。
很明显,红娘已经注意到张生,说明她也是性情中人。当张生自报家门时,“红娘在方丈门口曾给他钉子碰,从现象上看是不好,可是好正由此起,她嘴里责备他,心里却是喜爱张生有一股傻劲儿,又在园中听小姐赞佩他的聪明劲儿,在做道场时更亲眼欣赏过张生整整一夜的忙劲,兵围普救时,不用说五体投地钦佩他敢于救众人的干劲儿,自然也由于年青女子的天性生成羡慕他那副风流潇洒的漂亮劲儿。”[5]在第二本第二折《红娘请宴》中这种爱慕之情表达的更为明显了。
【小梁州】(红)则见他叉手忙将礼数迎,我这里“万福先生”。乌纱小帽耀人明,白亲净,角带傲黄程。
【[幺】衣冠济楚庞儿整,可知道引勒俺莺莺。据相貌凭才性,我从来心硬,一见了也留情。
在古典戏曲中人物表达自己内心的思想感情几乎全靠唱的曲词,至于宾白的用处,主要是用于交代情节和串联曲词。所以从这两首唱曲,我们不但从红娘的眼里看到张生此时等待来请的情态和打扮,同时也透露了红娘本人从思想感情上对张生的看法,特别是【幺】曲中最后两句:“我从来心硬,一见了也留情”这是红娘潜在内心深处的话,对张生的爱意是藏而不露。
红娘对张生的爱意,在第五本第二折她与郑恒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时,表现得尤为明显。郑恒认为崔张之事都在红娘身上,首先找到红娘问个究竟并把“灭冠功,举将能”的张生说成是“穷酸饿醋”,红娘气愤至极,借“拆字”之法痛骂郑恒:
(红)君瑞是肖字这边加上个“立人”(意为“俏”美),你是“木寸、马户、尸巾”,骂郑恒是“村驴尸下巾”,正面是驳斥郑恒,却从侧面维护了张生,容不得别人如此诬蔑他,也反映出红娘对张生的爱慕。在这一本中,爆发强烈感情的红娘与一直保持沉默的莺莺相比,内心对张生的爱和维护,就心照不宣了。
为什么说红娘对张生心藏爱意,言行举止又善于把握分寸呢?这要从红娘的阶级性和封建意识来分析了。
红娘之所以没有大胆地表露自己对张生的爱意是因为她明确知道自己和张生是属于不同的阶级,而张生和莺莺的阶级性是比较接近的。红娘是个明白人,聪明人,她知道张生和莺莺才是“才子佳人,良缘般配”,自己和张生的爱情是无法实现的,所以只有把美好的愿望寄托在促成张生和莺莺的良缘上来解脱自己,使自己的心灵得到慰藉。所以在她的言行举止上就得注意,把握分寸。
如在第三本第三折《乘夜逾墙〉当张生跳墙而过,未看清楚人时,一把搂住了红娘:
(红)是我,你看得仔细些儿,若是夫人怎了。
(生)小生搂得慌了些儿。
(红)便做道你搂慌索觑咱,多管是饿的你个穷神眼花。
在这里红娘对于张生虽有指责,但对那个时代懂得“男女授受不亲”道理的红娘来说,不应该只有这样的反应吧?即使有指责的语言,但语气也不强烈,就是现代社会出现这样状况,女子的反应也会比这个强烈,原文在此没有心理描写,所以对红娘内心难以把握,但想象的空间就大了。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红娘把握分寸真是恰到好处,这就是从红娘对张生称呼的变换上。全作品大变换了四次,从第一本的“张先生”,到第三本第四折中的“哥哥”,又到第四本第三折中“解元”再到第五本第四折中“姐夫”。从中可以看出,红娘对张生的称呼是随着情节发展和张生身份的变换而定的,红娘的确是“有心之人”,我还要指出一点,红娘直呼“张生”这是贯穿始终的,这说明红娘对张生并没有因为阶级的隔膜而产生距离、陌生感与自卑感。反而显示了她和张生之间关系的微妙,既让人看不出破绽,又有情愫穿插其中。
所以,我们说红娘身上有潜在的美:内心藏有爱意,而言行善于把握分寸。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只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红娘是个不识字的丫环,怎么会‘掉文’呢?我们可以想见,这一套全是从伴随莺莺时学来的,一个相府的丫环,耳内经常灌些对圣人的大道理,她记得一句半句,不足为奇。她学说起来就愈显出一片天真聪慧的模样。”[6]我同意沈达人、颜长珂前辈说她不识字,会掉文的观点,但对于后半部分说她“记得一句半句,不足为奇”却有些异议,假如红娘“掉文”一次两次,这样的评价也不过分。但深入研究红娘这方面的功底,应该从“掉文”上升到“文化修养”这个层次,这样对红娘会有一个重新的认识。
红娘确实不识字,作品中也有宾白为证,但一个人不识字并不代表她内在的文化修养低。红娘身上的独特之处就是有力的反驳,古人云“学以致用”才是真正的才学之人。空有满腹经纶,只会纸上谈兵,一旦困难挫折来临时,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都是“白瞎”。红娘不识文墨,但有一两拨千斤的能耐,能把泰山压顶的老夫人和相国之子游刃有余地玩弄于手掌之中。
首先来第一本第二折《僧房假寓》中红娘一出场就吸引了读者的眼球,让人刮目相看。当张生自报家门时,红娘怒责:
(红)噫!先生是读书君子,岂不闻男女授受不亲。礼也,瓜田李下道不得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几句掉文,干净利落,把张生噎得哑口无言,这进京取应之人也是不懂礼啊!要不是后文红娘自己说不识字,我想千万个读者也不会想到吧!
再看第二本第二折《红娘请宴》中红唱:
【快活三】这一事精,百事精,一无成,百无成,世间草木本无情。自古云:“地生连理树,水出并头莲”。
第三本第二折《妆台窥简》
【小梁州】我为你梦里成双觉后单,废寝忘餐。罗衣不奈五更寒,愁无限寂寞阑干。
笫三本第三折《乘夜逾墙》
(红)她早则怒嗔卓文君,你早则与游学去波汉司马。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我想作者王实甫并不是只把丫环红娘塑造成一个崔张爱情的“红娘”,一个不识字的红娘,否则李煜的词、周公之礼、孔圣之道、卓文君、司马相如,不会从红娘的口中出现。作者的用意是为了突出红娘的独特形象、与众不同,比起冠冕堂皇的老夫人、郑恒之辈,红娘的思想觉悟、内心文化修养更高一筹。
红娘的文化修养集中表现在《堂前巧辩》《痛骂郑恒》二折,在《堂前巧辩》中树起了诚信的旗帜。老夫人是道,她就是魔,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把老夫人这块顽石化为柔水。
(红)“信者,人之根本,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轼,小车无轨;其问以行之哉?……”
“这段语言,红娘转守为攻,陈以大义,晓以利害,貌似威严的老夫人竟然败在卑微的小丫头手下,冷冷清清铩羽而归。”[7]
论受教育程度,老夫人、张生、莺莺哪一个不比红娘优越,反而是老夫人被红娘“拿下”,莺莺、张生的“才”也没有施展,平时“出口成诗”的人到了关键时刻却成了“无声雀”。有才而不懂得运用,不如无才。红娘的文化修养不高的话,怎么会“化险为夷”?我认为,把学习的知识应用出去,并且效果极佳,才能真正显示出一个人的文化修养,红娘恰好做到了这点。
在最后一本中,红娘痛骂郑恒的那个场面,令人神往。她的学问也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但用“拆字”之法巧妙反驳了郏恒,而且维护了张生的尊严。当郑恒夸耀自己富有而能干,骂张生是“穷酸饿醋”时,红娘语言犀利,指出郑恒根本比不上张生。
(红)他凭师友君子务本,你倚父兄仗势欺人,齑盐明不嫌贫,治百姓新民传闻,你值一分,他值百分,萤火焉能比月轮。
又有(红)发村,使狠,甚的是软款温存,硬打挨强为眷姻,不睹事强谐秦晋。
从这里可以看出,红娘对郑恒的嘲弄与鄙视,更看出红娘在衡量人的价值、判断善恶时,并不是以身份等级和官衔财产为标准,而是以品德这一更高的标准来衡量的。在这一点上,老夫人、郑恒更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汤显祖评王实甫笔下的红娘,有“二十分才,二十分识,二十分胆。有此军师,何攻不破,何攻不克。 ”[8]“才”应该是她“识”和“胆”的基础,是指地文化修养的程度。所以说她能“掉文”是不能全面概括她的这一特点的。文化修养水平高,才能真实地挖掘到她的潜在美。
说到《两厢记》人们会想到诸如“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这样的词,显然这里的“女貌、佳人”是莺莺无疑,单从张生这个傻角的痴相,我们就清楚得很。
前辈们在论“美貌”时,往往去套莺莺,而红娘却被划到圈外,落得个泼辣、机智,可能是时代背景的原故吧,大多数的人还是持这种观点。但处在当代社会的人却有了异议,因为美是内在美和外在美的结合,有时内在美还起主导作用。在董每戡《五大戏剧论》中,把红娘看作是牡丹花下的绿叶,这里虽然认识到红娘(绿叶)的作用,但我认为这种观点,并没有完全揭示出红娘的魅力。
美是固定不变的,要知那一代的美都为那一代而存在。过去时代有适应了当时所要求的美,现在一代必然有适应于现在所要求的美,今天比之往日有新的要求,将来比之今天也当有更新的要求,只有崭新的美才能充分满足人们的审美需求。所以要用新时代的眼光去探寻红娘身上未曾发现的美,呈现出崭新的美。
长期以来,美貌与红娘似乎是划不上等号的,但把二者联系起来,也有其合理性。“红娘”这一名字的由来,似乎无从考查,也没有人考查过,也不清楚作者的用意,但我知道“娘”这个字本义就有“美丽、青春少女”的意思,又如古典作品中的“杜十娘”、“杜丽娘”、“张倩娘”等等。古人命名,应该是名副其实的。即使不都是,但也有这种可能性。
在第一本第二折《僧房假寓》老夫人命红娘询问长老时:
(生背云)好个女子也呵!
【脱布衫】大人家举止端祥,全不见半点儿轻狂,大师行深深的拜,启朱唇语言得当。
【小梁州】可喜娘庞儿浅谈,穿一套缟素衣裳,胡伶绿老不寻常,偷睛望,眼挫里抹张郎。
【幺】若共她多情的小姐同鸳帐,怎教也叠被铺床,将小姐央,夫人央,她不令许放,我独自写与个从良。
一连三唱,写张生眼中的红娘,从举止、衣着到眼神。在张生见过观世音般的莺莺若对于其他女子还有如此评价,不难想象红娘的外貌确实吸引入。
德国诗人海涅说过:“……在一切大作家的作品里面,根本无所谓配角。每一个人在它的地位上都是主角。”[9]所以红娘的魅力并不逊于莺莺,在内在美的研究领域,可挖掘性要比莺莺开阔得多。毛主席对红娘也多次给予很高的评价。他曾况过;“红娘他演不了,周恩来可以演,他只能演夫人。红娘虽是侍候人的使女,却胜似身着官服的须眉,那权倾朝野的当朝一品宰相,那统领十万雄兵的元帅将军,那宰相的千金小姐,那满腹锦绣的著名才子,统统都是配角。若问中国自从有文艺作品以来,哪一个女角最出名?红娘!中国人谁不知道红娘。”[10]因此红娘的美是来自一上台的喧宾夺主,来自对整个事件的运作,来自社会下层百姓的善良天性,来自于不求回报的付出,来自对自由爱情婚姻的向往和不懈奋斗。而对阶级性的超越,是她美的集中表现。正如列宁指出的那样:“如果我们看到的是一位真正伟大的艺术家,那么他就一定会在自己的作品中至少反映出革命的某些方面。”[11]王实甫就在红娘身上寄托了这种反抗的力量,发出了时代的强音,所以红娘焕发着虽时代变迁而永不衰老的魅力。
维纳斯的美,最大的标志就是他的缺陷美。红娘也正是如此。有了缺陷,她才具有真实美,更接近她的原生态。
以往人们分析红娘时,把她看作反对封建礼教的典型,打击封建婚姻的模范,岂知她身上也留下了封建社会洗礼的痕迹。我想,经过封建礼教洗礼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在作品中红娘对张崔的爱情婚姻也有宿命论的观念,对张生也几次劝说以功名为念,这是她本身所固有的,所以对于红娘我们采取辩证的态度,对于她的美,加以肯定;对于她的缺限也不应否认。
通过以上几个方面的论述,红娘身上的潜在美现成已经浮出水面了,我们对戏娘的形象有了新的认识。但这没有结束,红娘身上的可挖掘性也不只这些,美是永恒的话题,红娘也是永恒的话题。
[1]杨振雄演出本.西厢记[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8,第50页.
[2]评经济浪漫主义.列宁全集[M].第 2 卷:第150页.
[3]罗丹艺术论[M].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第5页.
[4][5]董每戡.五大戏剧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第203页.
[6]沈达人,颜长珂.古典戏曲十讲[M],北京:中华书局,1986,第49页.
[7]元杂刷鉴赏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第 69 页.
[8]汤海若先生评批本[M].
[9]唐伯钧.(网络文艺小说一生必读60本书)第五部分西厢记[M].
[10]论浪漫派见海涅散文选[M].上海:新文艺出版社,第167页.
[11]列夫.托尔斯泰是俄国革命的镜子.列宁选集[M]第二卷:第369页.
[12]张新建评本.王西厢[M]
[13]叶桂刚,王贵元.中国古代十大喜剧赏析[M].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