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测字术的诡谲与玄机

2016-02-04 03:18本刊编辑部
新传奇 2016年19期
关键词:汉字文字



神秘测字术的诡谲与玄机

在丰富的文化内涵背后,汉字总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因此,测字诞生了。测字,又称拆字、相字,是一种通过拆拼、移动汉字的偏旁部首或笔画等并以比附生发等手段解释其意义,猜度他人现时生活有关情况或预测未来吉凶祸福的一种迷信活动。由于测字对字的拆拼处理及其解释有着种种诡秘的方法技巧,所以一向被看作是一种“术”。

测字术与汉字特性密切相关

测字术的出现,与汉字的特性密切相关。何九盈先生在《汉字文化学》中说,汉字有一种不同于其他文字的特殊功能,这种特殊功能“来源于汉字的特殊结构。汉字作为被感知的对象,它的构造机制、表达系统、表达方式,对认识论上的主体所产生的作用与流线型的拼音文字大不一样”。

首先,测字与汉字的造字用字法相关。汉字的造字有“六书”之说,清人程省所编《测字秘牒》中的“心易六法”也列有象形、会意、指事、假借、转注等法。但测字所用的“六法”并非“六书”之法,如“六书”中的“象形”指的是字与物的相似,而测字用为字与字的相似;“六书”的“指事”指的是在象形字上作某种标记,以“察而见意”,而测字用为对求测者“审其情性,察其动静,兼明其踪迹”;“六书”的“会意”指的是合两字以成一义(如人言为信),“会意”之“会”用的是“会合”义,而测字则常反其道而行之,将字拆开以解其意(如“烟”字拆开后解释为“因风吹火之象,事必借力方成”),“会意”之“会”用的是“体会”义,如此等等。测字“六法”虽非“六书”之法,但显然是受“六书”启示而来,这是一种“创造性”的借用,这种借用虽与“六书”鲁鱼亥豕本不相同,但对测字者来说却能“为我所用”,具有“实用价值”。

其次,测字与汉字的形态特性相关。汉字大多由构件组成,先由笔画组成部件,再由部件构成整字;反之,整字可以拆解为部件,部件又进而可拆解为笔画。拆解后,有的能单独成字(单独表义),有的则作为形符具有一定的含义。同时,汉字的结构机制又具有开放性,一个汉字既是字,又可以作为部件进入组合场,尤其是字的二维方块形有极强的再生能力,是古往今来汉字系统中最基本的造字方式。古代的文人术士对这种方式很熟悉,并极善于在文学创作和其他活动中加以利用。

测字术所用方法五花八门,不胜枚举。但其基本步骤是两个,其一是对字进行拆拼等处理,其二是对之作出解释。这两个步骤都存在着多种可能性。第一步,如“春”字,可拆成上下两部分,又可拆成“一夫日、二大日、三人日”等等,上下两部分拆后可以与许多字或部首进行组合,如“秦、泰、凑”、“晖、旧、早”等,其他拆法则可以与更多的字或偏旁部首组合。这就为第二步的解说创造了极大的空间,甚至可以依据第二步的需要来决定第一步的操作。第二步的解释同样存在着多种可能性。如“子”字,可以解释为“地支之初(具‘起初、第一、新始’义)”、“好的一边”、“好一半”、“腹中儿(孕)”等等。此外,测字术还注意充分利用各种相关的因素,如书体写法、偏旁部首的位置以及在整个字中所占的比例、拆拼法本身等等,做到能用尽用。这样,测字术士在解释时可供选择、发挥的空间就相当大,几至于可以“为所欲为”。

测字术对汉字字形字义的处理并不局限在文字学的范围之内,而是仅仅将它作为一个“起点”,常常对之作越出范围之外的操作。譬如,从文字学的角度说,字的拆解应保持拆解部分的相对完整性,而测字术对字的拆解完全以术者的需要为转移,因此往往随心所欲,无理性可言,即使是对最小单位的笔画,也可以进行再截分;再譬如,对字义包括偏旁部首以及笔画的解释,按说应有语言学上的依据,但测字术却常常对之作牵类比附,相似连及式的解释,这样,解释的可能性便被大大“扩容”。从义理角度看,测字术不免生拉硬扯,胡搭乱配,但测字者却常常能信口雌黄,自圆其说,文字学意义上的种种规则对测字者只有启示作用,而无约束作用。类似这样的方法看来很可笑,但在一般人听来却又觉得颇为在理。清人刘廷玑在《在园杂志》中说:“测字须矢口而出,得先天之气,稍加转念,即落后天,便不准矣。”似乎测字的灵验来自一种神悟天机。

测字术怎样做到“应验”

史料笔记中记述的测字术的“应验”,从根本上说不是所测文字含义的应验,而是测字术士解释的应验。而这种所谓的“应验”,大体上有这样一些原因,一是事先已经掌握了一定的信息,二是测字时通过当面交谈与察言观色获得了信息,三是一时的巧合即俗话所说的“蒙对了”。

此外还有如下两点也与测字的“应验”有着重要的关系:一是对预测性测字来说,测字结果的心理暗示作用往往会影响求测者的精神状态以及相关行为,由于求测者对测字者的崇信和测字结果的认同,这种影响会一定程度上引导他们的思虑和行动在有意无意间向测字结果靠拢;二是流传过程中“好事者”对测字故事的精心加工甚或以讹传讹,即使是亲身所历,也往往会对之加以润饰美化,剔除其破绽而保留其“神妙”。明人谢肇涮在《五杂俎》卷六说:“谢石之拆字,小数也。然拆‘杭’字知兀术之复来;拆‘春’字为秦头之蔽日,则事与机会隐讽存焉。”谢石是宋代一位很有名的测字术士,谢肇涮提到的这两则测字故事在宋明清笔记中多有载录。谢认为其应验,一是测字时本来就存在着兀术重来的可能性,二是为了隐刺秦桧的擅权乱国。后者可另备一说。

测字术是一种毫无科学根据可言的巫术,一时巧合或者有之,多有言中必藏瞒天过海之术。包括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得来的信息作出的判断,而事事皆然则绝无可能。但在古代,不仅平民百姓相信,士子官员相信,连至高无上的皇帝也常常深信不疑,如上文提到的谢石,就曾因测字术受到宋徽宗的青睐。测字术虽属无稽之谈,但在科学昌明的今天,对此深信不疑者依然大有人在。何九盈先生在《汉字文化学》中说:“这种以文字测吉凶祸福的文化心态,的确深入人心,彻底破除,很不容易。”

测字术的神奇故事

由于测字术士在测字时常常多种方法并用,且与情景人事结合密切,又机变百出,“灵活性”极大,较难对其进行分类分析。以下摘录古代笔记史料中几则测字故事作逐一简析。

宁波儒士胡弘善测字,有士人应试,书“串”字问之。弘云:“君不唯中举,兼擢进士。‘串’字者,二中也。”别一士闻其语,是亦书“串”字以问,弘云:“君且勿言科名,当忧疾病。”其后二人一连捷,一得重疾。弘云:“前问者出于偶尔,后问者从而效之,则有心矣。‘串’下加‘心’,故应得患也。”其术大抵如此。(明·陆粲《庚巳编》卷九)

这则故事前者用的是拆解法,后者用的是拼合法;前者围绕着文字本身做文章,而后者加进了情景因素,以指事法得一“心”字。有趣的是,对同一个“串”字,测字者有完全不同的两种解说。

有书“字”字请测者,一审视即拱让曰:“是一位现任宰官,在内则都察院,外则按察使。”盖上为宪字头也。“但下‘子’字,属地支之初,是新迁转耳。恭喜必得。”又问:“地方何如?”答曰:“总在好的一边。”以“子”字为“好”字之半也。临别,其亲私问曰:“亦有不利者乎?”答曰:“子为一了,只恐此任不能迁转。”既而信然。(清·刘廷玑《在园杂志》卷一)

这则故事,测字者先将“字”字拆解为上下两部分,而后分别对之进行解释。先用拆解法,根据“字”的部首“一”与“宰官”、“察院”、“按察”在字形上的关联性作出解释;后面三测分别用了三种方法,“地支之初”用的是释义比附法,“好的一边”用的是先拼后拆法,“子为一了”用的是拆解法。

戊子秋,余以漏言获遣,狱颇急。日以一军官伴守,一董姓军官云能拆字,余书“董”字使拆,董曰:“公远戍矣。是千里万里也。余又书‘名’字”,董曰:“下为口字,上为‘外’字偏旁,是口外矣;日在西为夕,其西域乎?”问将来得归否,曰:“字形类‘君’,亦类‘召’,必赐还也。”问在何年,曰:“口为‘四’字之外围,而中缺两笔,其不足四年乎?今年戊子,至四年为辛卯。‘夕’字‘卯、之偏旁,亦相合也。”果从军乌鲁木齐,以辛卯六月还京,盖精神所动,鬼神通之;气机所萌,形象兆之。(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七)

这则故事第一问的“董”字,用的是拆解拼合法:“重”拆开为“千里”,“艹”与“禺”拼合为“萬”字。第二、三问“名”字用了拆解拼合和象形两法:先将“名”字拆解为上下两部分,再将上部“夕”与“卜”组合,合成“口外”两字,再对“夕”作附会式的释义,便有了“西域”;次将“名”字象形为“君”、“召”两字,意为“君主召还”;最后对“名”字再进行拼合拆解,于是便有了“不足四年”和“辛卯还京”之说。

乾隆丁卯,孟瓶庵师于榜前请人测字,以余茶书一因字于桌上,其人曰:“此为国中一人之象,君必为此科解首矣。”旁一友跃然曰:“我亦就此因字烦君一测。”其人曰:“君此科恐无分,或后此有恩科,亦必中。盖彼因字系无心,君因字系有心,以因加心,有恩字象也。”旁又有一友,以所执折扇拍桌曰:“我亦以此因字烦君一测。”其人敛眉蹙然曰:“君之扇,适加因字正中,有困之象,其终于一衿乎?”后三君皆如其言。(清·梁章钜《归田琐记》卷三)

这则故事三人均以“因”字请测。对第一人,测字者用了拆解法与象形法,先将“因”字拆分为“囗、一、人”三字,又将“囗”象形为“国”字;对第二人用的是指事法和拼合法,先用指事法得一“心”字,再将“心”与“因”拼合成“恩”字;对第三人用的是指事法与假借法,先以指事法借执扇拍在“因”字正中的情景因素,再以假借法将它与“因”字拼合成“困”。

繁简之争:简约与厚重之间的文明两难

从前面汉字发展的历史上来看,繁化简乃至简化繁就一直没有中断过,期间也产生过多次激烈的争论。

汉字简化的曲折漫长之路

从甲骨文开始,汉字的字形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行着漫长复杂的演化。如同其他文明古国的文字一样,早期的汉字笔画简洁、结构简单、涵盖的内容较少。当发现这些文字不足以描述更多事物的时候,不同时代的人们开始为汉字添加更多的修饰、补充、偏旁、部首,并更为注重文字的美感,形成一定的造字规律。文化的繁荣让汉字的数量越来越多、笔画越来越庞杂,在传播上多有不便。而古代的书写、临摹条件又不是很好,汉字在繁化到一定程度时,就开始了简化之路。

从秦到汉,小篆到隶书的转变就是一次化繁为简的过程。晋书记载“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书难成,即令隶人(笔吏)佐书,曰隶书……隶书者,篆之捷也。”同小篆相比,隶书是为了书写简便而进行改造的字体,并在汉代得以推广,奠定了方块汉字的基础。

到了楷书,汉字已经演变成一种十分规范成熟的文字样式。台湾文化学者林谷芳认为,中国字由繁至简,到楷书已经定型了。而书法中更为简化的草书,“实际上是就书写的流畅度而言,它并没有所谓的标准字形”。

“新文化运动”找错了敌人

1935年,蔡元培、邵力子、陶行知、郁达夫、郭沫若等200多名文化教育界名人联合发起了手头字运动,呼吁将“手头字”(实际书写中已经习惯性简化的字)当作正式的规范汉字推广。学界的推动让当时的国民政府也不得不有所表态,国民政府教育部委托北京大学教授、著名语言文字学家黎锦熙主持制订了第一批《简体字表》,公布了324个简化汉字,这是政府第一次大规模推行简化汉字。当时的简化汉字还有三条原则:以述而不作之原则;择社会上比较通行之简体字,最先采用;原字笔画甚简者,不再求简。但此次简化文字遭到了很大的阻力,以国民党元老戴季陶为代表的反对派坚决阻止简化字的推行,这使得这次由政府主导的汉字简化最终流产。

按照“新文化运动”的先驱和领军人物胡适、钱玄同以及周作人、鲁迅兄弟等人的说法,文言文是一种早已“死了的语言”,是与鲜活的社会生活脱节的无源之水,严重阻碍了中国一般社会大众的沟通交流。在胡、周诸先生看来,以文言和儒家经典(“孔家店”)为代表的“封闭守旧”的中国传统文化是造成中国不能顺利实现现代化和贫穷落后的渊薮。这种论调后来日益成为官方确认的正统学说。

然而,100年后回头再来看这个当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结论,我们会发现,它实在是太粗糙、太含混不清了。儒家文化是否阻碍了中国的发展不在本文讨论的核心范围内,这里仅看文言文,它真的“严重阻碍”了中国人的沟通和理解吗?

首先,文言文在很大程度上并非许多人不假思索地想像的那样,是一种上古口语。大量研究表明,中国语言文字的“文白分离”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而这又是因为一个纯粹偶然的原因:中国上古文字记载事物的方式是用刀将文字刻在竹简(更早的是牛骨、龟背等动物骨片)上,而不是像两河流域那样用颜料书写在莎草纸上。这就使得中国古代的文字记录和传播非常累人——首先,刻竹简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工作;其次,竹简体积庞大、份量沉重,使用和运送起来都极为不便。

所有这一切,迫使古人在写文章时不得不简而又简,这就好比今天必须在微博140个字的限制内表达尽可能多的信息。这就是文言这种书面语言诞生的真相,当然,它与上古口语显然也是有很大关联的。但不管怎么说,若按胡适们的定义,我们几乎可以断言,文言从来就是一种没有现实生活源头的“死语言”。那为何在唐宋时代,这种死语言非但没有窒息中国文化的发展,反而催生出人类历史上罕见的璀璨夺目的文化盛况呢?

这里可能还需要做点常识普及,唐朝韩愈等人发起的“古文运动”并不是要复兴古代语言,而是要用流行于先秦和两汉的散文体取代南北朝以后日益风靡的骈文,作为文学创作的主流。因为他们认为,骈体文发展到当时,重视形式远远超过内容,违背了文学创作的根本。所谓“古文”,并不是“古代语文”的意思。

杰出历史学家唐德刚先生认为,胡适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问题的方向,找错了敌人——就文化发展而言,真正本质的“中国问题”不是什么文言白话孰优孰劣,而是当时中国教育的普及程度太低,文盲太多。唐德刚一针见血地指出,对于那些从小就受过良好教育的传统精英士大夫(包括胡适和鲁迅本人),文言文没有造成任何障碍。相反,胡、周诸先生最初写的那些白话诗文反而显得那么吃力、僵硬。唐德刚还曾略带尖刻地举例说,一本书的书名如果叫“胡适传”,十分的典雅、简明、自然、流畅,而如果胡适先生硬要按白话的规范把它写成“胡适的传记”,则反而既啰嗦,又令人费解。

白话文不是“设计发明”出来的

但文言和白话的关系与繁体字和简体字的关系在性质还是很不同的。正如唐德刚先生所言,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固然看不懂文言,但你搞了“新文化运动”,写了白话,他们照样还是看不懂。然而,这里面毕竟还是有重要区别的,若是只听朗读,恐怕饱读诗书的人也不能很好地理解一篇文言文章,而文盲倒能够大致理解一篇意思不太复杂的白话文章。

这就引出了文化演变发展中的另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为什么说文言和白话的关系不同于繁体字和简体字的关系的原因。

胡适和鲁迅们做的工作,其实千百年来一直有人在做,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做得比胡、周他们可能更出色。以《三国演义》、《水浒》和《西游记》为代表的古典小说现在已经被公认为是中国古代文学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众所周知,它们都是文人们在民间说书的基础上加工而成的。再往前推,我们还可以看到,元代戏曲里的“说白”部分用的也都是白话。这就清楚地表明,为了适应教育水平不高的市井平民,中国古代从没有停止过将白话入文的实践。到清末民初的鸳鸯蝴蝶派小说,这种书面白话文已经非常纯熟——几乎堪称典雅。就连鲁迅们自己也承认,他们的书面白话文从以鸳鸯蝴蝶派为代表的白话小说那里吸收了许多重要的养分。

由此我们应该得出结论,不管以白话取代文言究竟是功还是过,后人都既不能将功劳全部记在百年前那些“新文化运动”领袖们的账上,也没有理由将责任全部归咎于他们。书面白话文不是胡适、鲁迅们凭空“发明设计”出来的,而是文化随社会需求自然演变的结果,它已经在各朝各代政府的放任自流下演变了好几个世纪。胡适们的最大贡献,是使已经相当成熟的书面白话文从几百年来一直“不登大雅之堂”的社会底层地位获得政治上的正式认可。

唐德刚在自己的书中打趣说,胡适肯定自认为自己才是最有资格担任汉字简化工程“总工程师”的不二人选。

然而,每当胡适对某一个具体的简化字提出尖锐批评而唐德刚询问他“按您的意思应当如何简化”时,适之先生总是一脸严肃地回答:“兹事体大!兹事体大!来不得半点随意。”可见,彼时的胡适已经隐然认识到,人的有限理性在文化变迁的过程中很难承担起推倒重来、全盘设计的重大使命,只是自己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使胡适养成了某种路径依赖,很难从迷途中走出来,遑论自我否定了。

世界文字史上独一无二的奇迹

汉字作为汉文化最基本的细胞,有着悠久辉煌的历史和民族特色,在漫长的岁月中,汉字伴随着灿烂的中国文化向四方传播,逐渐形成了“汉字文化圈”。

越南:从汉字到沿用千年的正式官方文字

汉字在越南的历史与传播要追溯到秦始皇三十三年设立象郡时期。象郡是秦朝的郡级行政区,管辖范围包括今广西西部、越南中部和北部。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平定南越国,在今越南的北部和中部设交趾、九真和日南三郡,汉字随行政的需要南行至岭南直到现在的越南。据史书记载,大约在公元前40年左右,汉字经广西传入越南,越南把汉字称为“儒字”,意思是儒家的文字。其后,在长达一千多年的时期里,越南上层社会把汉语文字视为高贵的语言文字。朝廷的谕旨、公文、科举考试,以至经营贸易的账单、货单都用汉字书写。小孩读书也像当时中国一样,一直到公元13世纪,“喃”字的出现。

据介绍,“喃”字是以汉字为基础,运用形声、会意、假借等造字方法,创造出的一种新型文字。往往用两个汉字拼成一个新字,即借用一个同越南语音相近的汉字和一个同越南语义相近的汉字,把二者结合起来成为一个新字。

1945年,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后,拉丁化新文字成为越南的法定文字,称为“国语字”,但汉字对越南各方面的影响至今仍然存在。在当今越南语中,汉语借词占越南词汇的70%左右。这些汉语借词绝大多数保持了汉语词的原意,如“人民”、“欢迎”等等。正是基于这种历史和文化上的原因,现在越南的名胜古迹、寺庙的横匾、对联、家庭的祠堂都是沿用汉字。民间举办婚礼用双“喜喜”,过春节贴倒“福”表示福临门,为老人祝寿时也用“寿”字等。

新加坡、马来西亚掀起汉语热

汉字通过海上丝绸之路传入新加坡、马来西亚。由于新加坡70%是华人移民,因此汉语在新加坡的使用频率相当高。据介绍,新加坡的母语是马来语,汉语和英语为该国的两大官方语言。1968年新加坡教育部成立简化汉字委员会,1976年发布的修订本《简化字总表》所收简化字与我国的简化字完全相同,书写上也采用横排方式,并且采用与我国一致的汉语拼音。2007年,李光耀在一次公开活动中曾说,“在中国崛起的态势未明朗化之前,许多家长都埋怨子女花太多时间学习汉语,然而随着中国的国力日益强大。家长们都逐渐意识到如果子女没好好掌握两种语文,或对中国的文化和国情不甚了解,将错失很多机会”。

马来西亚有中国血统的马来人和华侨占全部人口的76%,学校推行双语教育。马来西亚教育部于1973年成立简化汉字委员会,1981年正式颁布《简化汉字总表》,所收简化汉字与我国也完全相同。

泰国目前已经建了12所孔子学院,在很多泰国图书馆、泰国人的家里都有中国文化典籍。泰国当地的居民在日常生活当中都会经常使用汉语。

古代朝鲜将汉字誉为“苏合之香”

朝鲜半岛很早就诞生了高度的文明,却长期没有自己的文字。公元3世纪左右,汉字传入朝鲜,此后的1000多年,汉字一直是朝鲜半岛唯一的书写文字。在唐朝“开元盛世”时期,为了学习到中国的先进文化与技术,从而强大自己,朝鲜半岛君王世宗在执政期间多次派出使者来到中国学习和交流。

汉字最初传入朝鲜半岛时,由于当时汉文化作为一种优秀文化为东亚地区周边民族所仰慕,所以在吸收各方面的汉文化时,对承载汉文化的工具——汉字全面接收,朝鲜半岛的人民学习用汉字书写经典文献,也用汉字记写自己的历史,用汉字创作本民族文学作品,记录本民族语言。李氏王朝的第四代君主世宗于公元1444年,颁布了朝鲜半岛最早的表音文字—“训民正音”,即教百姓以正确字音。不过由于当时中国文化的绝对优势以及在朝鲜半岛的深远影响,作为新文字的“训民正音”并没有得到及时推广。据史料记载,就在“训民正音”颁布后不久,一些士大夫们便上书反对。他们认为,汉字不仅是世界上最高雅的文字,而且也是世界上最普遍使用的文字。他们甚至偏激地把“训民正音”贬斥为“螗螂之丸”,而把汉字誉为“苏合之香”。

朝鲜从1948年开始废止了汉字,要求除涉及古文以外的文章一律都用朝鲜字母书写。尽管汉字被废止,就国家而言,汉字的教学活动仍在进行。1968年恢复了汉字教学,同年发行的汉字教科书使用汉字1500个。

时至今日,朝鲜各类全日制中学从初中开始就教学生学习汉字,一直到高中毕业,要求学生能掌握2000个左右的汉字,少数大学还开设了古汉语课。

汉字在韩国的命运一波三折。1948年,韩国政府制订法律,规定公文全部使用表音字,只有公文的附加条款允许汉字与表音字并用。1968年,韩国总统朴正熙下令在公文中禁止使用汉字,强行废除教科书中使用的汉字。从1970年起,韩国小学、中学教科书中的汉字被取消,完全使用表音字。这些政策最终造成韩国20到40岁的人几乎完全不懂汉字,因而被称为“表音字的一代”。然而历史影响并不能被轻易抹掉,2005年,韩国政府宣布:所有公务文件和交通标志等领域,全面恢复使用已经消失多年的中国汉字和汉字标记,以适应世界化的时代潮流。

如今,汉字在韩国随处可见。路牌、广告牌、地铁站牌都以汉字标记。绝大部分韩国人都有汉字姓名,一般都是由爷爷或算命先生先取好汉字名,再对应以韩文。在韩国人的身份证上,也同时标记韩文名和汉字名。在日常生活中,文化水平较高的知识分子也愿意更多地使用“四字箴言”或“谚语”,这些来自中国成语的词,发音、含义都与中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日本:汉字全面渗透日本文化政治与经济

汉文化在其形成、发展过程中,以强大的辐射力影响了东亚国家特别是日本的文化发展和社会进步。晋朝时,汉字传入日本,成为古代日本的官方文字。据介绍,日本民族借用汉字大约经过了三个阶段:学习阶段、借用阶段、仿造国字和创造字母阶段。《日本书记》明确记载中国学者王仁携带《论语》、《千字文》到日本做皇太子老师的历史事情,日本和中国的“同文时期”长达500年。由于日语和汉语的结构不同,日本人学习和使用汉字有许多困难。汉字知识传开后,日本开始借用汉字作为音符,书写日语,形成日语音节字母。

日本借用汉字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是音读,另一种是训读。音读即利用汉字的字形和读音来记写日语中读音相同或相近的词语,训读是指借用汉字的字形和字义,不借汉字的字音,而用日语解释汉字意义,这是一种用日语词义解读汉字的方法。为了记录日语,日本仿造了个日本专用汉字,被称为“倭字”或“国字”,如:“笹”“雫”等。公元7世纪时,日本出现了汉字夹用“假名”的日文。现在汉字在日文中只当作“定型字”来使用,如果有写不出的汉字,也可以直接写假名。据记载,从汉字传入日本到假名成熟,经过了一千年,一开始假名只是汉字的注音符号,不是正式文字,后来也是汉字为主,假名为副。如今,汉字在日本每个地方都随处可见。路牌、广告牌、地铁站牌都以汉字标记。

(《成都晚报》2014.11.2、《西安晚报》2012.11.19、《文史天地》2009年第4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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