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含章
由于战乱,我带着一群逃难者来到偏僻的荒岭。在那里我发现一座地下避难所的废墟。我们用几块大石头砸开了门锁,欢呼着冲了进去。我看见里面有发电室和净水室,那里的铁墙锈迹斑斑,但墙上红红绿绿的控制按钮格外显眼。我们没日没夜地一个一个试着按钮,把油抹在手摇柄上,以此润滑机器。借着之前在工厂里的经验,我们终于听见了机器启动的声音,迟钝而缓慢。接下来,我带领大家去打扫各个房间,我们把一桶桶沉重的水泼在地上,用手掸去房间角落的蛛网和灰尘。望着这个清洁而亮堂的避难所,我想:我将在这个地方一展宏图。
我成了地下避难所的首领,我用半个月的时间观察了所有手下的性格与特长。我站在地下室的高台上望着人群,抬头挺胸地宣读他们各自的工作地。我一遍又一遍不停歇地在整个避难所中巡视着,记录下资源的数量。在这个昏暗而破旧的地下室里,我的手下脸上仍洋溢着笑容,这让我连做梦都会傻笑。
人口在不断增加,我带着一批勇士,手持探照灯,肩负钢材,在阴暗的地下拓展空间。经过两个月,我们终于造出了两间房间。在这期间,几名勇士因为过度劳累停止了呼吸,我怀着沉痛的心情为他们举行了葬礼。
之后,我带着几个部下冲出避难所,顶着炮火外出寻找建筑材料。我的地下世界一点一点地扩展着,我望着遥远的地下依稀可见的灯火,看着电梯间来来往往的部下,露出了一丝笑容。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一股白烟飘了过来,助手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我,23层的发电室起火了。我皱紧眉头,控制住紧张的心情,用广播通知,将所有人调至23层,只留下20名下属维持避难所的秩序。我的心几乎要随报警声和人们匆忙的步伐声一起跳动,我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不断安慰自己,火会灭的。
此时避难所1层的大门响起了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剧烈响声,没过多久,一群强盗闯了进来。他们枪支部件的碰撞声和鞋底触碰倒下的门板声格外刺耳,让我浑身发颤。他们跳进电梯,很快就找到了我的属下们。我听见一连串的枪支扫射声和惨叫声,我的部下在子弹的穿击下一个个倒下。我看见那个强盗头子,他穿着一件带破洞的皮衣,两腰的兜里插着两把枪,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两眼透着贪婪的光芒。
我看见一个强盗举起枪,扣动扳机……花费了我无数心血的地下帝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我觉得眼睛很酸,揉揉浑浊的双眼,活动活动疼痛的脊背,我睁眼,看见了妈妈。她正围着一条花格子围裙,手里端着一杯水,她低下头来,眼里满是慈祥。她弯下身子,把水递给我:“别玩手机游戏啦,对眼睛不好!快,喝杯水。”
我愤愤地按下了锁屏键,一把将手机丢到桌子上,嘴里碎碎地念道:“什么破游戏,还不如我妈的一杯水,让我舒服畅快!”
指导教师 黄忠
(图/黄文红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