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功能的性质

司罗红

（郑州大学　文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句子功能的性质

司罗红

（郑州大学文学院，河南郑州450001）

句子功能是语言学界最重要的基本概念，在语言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但之前的研究多从语义和语用出发，是舍语法而就其他的思路，语法学意义下的句子功能应当是句法形式上得到体现的功能性特征。句子功能是句子区别于小句和短语的重要特征，是依附于句子的非线性句法功能特征，它们必须通过有限的句法操作手段改变句子的线性结构在句子的表层得到体现。

句子；小句；非线性；功能

前人研究句子功能通常指句子的功能分类，句子分类的依据和标准又常常是句子的语气和句子在交际中的作用，因此常常将句子功能这一语法问题同语音、语用、甚至是逻辑和修辞中的特征等同和联系起来，是一种舍语法而就其它的研究思路，因此对句子功能这一极其重要的语法概念没有准确地表达和概括，影响了对句子功能的深入研究。句子功能是一个典型的句法问题，句法学意义下的句子功能是一系列的功能特征，这些特征在句子中居于核心位置，决定了句子的性质；同时，这些特征要通过有限的句法操作手段（主要是添加、删除、移位和重叠等）在有限的句法位置得到线性实例化，从而在显性层面得到句法上的体现。

一、句子和句子功能

要对句子功能做深入的研究就必须对句子的内涵和外延作出明确判定。句子、小句和短语是语法学界最常用的术语之一，但是对三者的内涵和外延，特别是对句子的定义和定性由于学者的学术背景、观察角度等因素的不同而表现出一定的差异。为了更准确地讨论句子功能，我们必须对三者的含义和关系作一次梳理。句子是句子功能存在的基础和依托，只有在句子的基础上讨论句子功能才有意义，不然句子功能难免被扩大到“小句功能”或者是“短语功能”。

1.句子的定义

句子是语言交际的最基本单位，是语法研究的最主要对象。但是对句子的句法学定义好像并不十分容易，虽然语法学家对句子这一语法实体有很大的共识，但是对句子的外延仍有很大的区别。

1.1英语语法学界对句子的定义

英国著名语言学家（David Crystal）在《语音学、语言学词典》中说：“英语里的句子，特别是口语里的句子，不好定义。”纳斯菲尔德（Nesfied）在《英语语法概要》中将英语中所有的句子分为三类：简单句、多重句和复杂句，其中与我们讨论的句子相关的是简单句和复杂句。简单句是只使用了一个限定动词的句子或者只能作如此理解的句子；复杂句是由一个主要子句（包括了主要动词的句子）和一个或多个从属的子句组成，所谓的限定动词是指在人称、时态等方面可以发生屈折形态变化的动词。

叶斯丕森（Jespersen）指出，虽然在实际操作中语法学家往往趋同，在判断句子时几乎毫不费力，但他指出“我决不仿效那些把包含一个主语和一个限定动词的句子叫作正常句的学者，这样的句子在平稳、顺畅、不带感情的文章中可能是正常的；而一旦话语受到强烈感情的影响，句子成分及语序的变化幅度就很会很大，从而跨出这个正常模式所设定的范围。”［1］他认为句子是一个（相对）完整的独立的人类话段，其完整性和独立性是独立成句的形式。

英语中句子的确定主要是通过限定动词，有限定动词和名词短语组成的一般是句子，而汉语中动词的限定与否很难确定，所以汉语句子的定义更难确定。

1.2现代汉语中的句子定义也不是十分清晰

虽然大多数的教材和学者都认可“句子是最基本的语言交际单位”这一概念，并且指出表达一个意思至少是一个句子。也可以说句子是最小的言语单位。这种定义虽然能大概明确句子的研究对象，但完全从功能和意义的角度对句子进行定义在现在的语法研究中难免受到置疑。

早期的语言学受到西方语言学理论模式的影响，语法模式几乎以印欧语建立的模式相一致，因此早期学者给句子的定义也自然与西方语言学的定义极其相似，但作为形式变化缺乏的语言，西方的定义不一定适用。

黎锦熙在《新著国语文法》中建立了以句子为中心的句本位语法系统，将句子作为语法分析的基点和检验场。但在《新著国语文法》中并没有给句子一个清晰、可操作的定义，同时他也认为能够表示思想中一个完全意思的，叫做句子［2］。黎锦熙这一定义完全从意义出发，没有形式上的标准，对于判别句子并无实质性的帮助。

赵元任在《汉语口语语法》中专门设立了一章讨论句子的概念，他明确指出“句子是最大的语法分析上最重要的语言单位。”在形式上，他认为句子是由停顿划定其界限的言语片段［3］。赵元任有创意地将句子分为整句和零句，认为整句有主谓两部分组成，在连续话语中最为常见，而零句没有主谓结构，零句常出现在口语中，在口语中零句占有更重要的地位。

朱德熙在《语法讲义》中给句子的定义是“前后有停顿并且带有一定的句调表示相对完整意义的语言形式”［4］，并认为句子在结构上和词组具有一致性。句子只是词组的运用，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词组本位，认为通过词组的分析可以兼顾句子。

邢福义在《汉语语法学》中指出小句和复句都是句，句子这个概念在广义用法上表示所有的句，在狭义用法上表示小句；又指出小句是最小的具有表述性和独立性的语法单位；在外延上主要指单句，也包括结构上相当于或大体相当于单句的分句，并且将充当句子成分的主谓结构排除在小句之外［5］。

2.句子与短语的区别

虽然学者们对句子的定义并不一致，但是对句子的外延大部分的理解是相互重合的，所以可以通过直接举例的方式表示句子的外延。这一基础是建立在句子和短语（主要是主谓结构）之间有明显的差别这一语法事实之上的。

2.1汉语句子和短语的区别

朱德熙认为，英语的句子和短语之间的区别很大，而汉语的句子和短语之间具有一致性［6］，汉语的句子不过是短语的运用，并将这一特点认定为汉语区别于印欧语的攸关全局的两个重大特征之一。朱先生认为由词到短语是一种组合关系，而短语到句子是一种实现关系。他在词组的基础上研究句子，并建立了著名的词组本位理论。但朱先生也指出，句子不是短语，两者之间有区别。

句子和短语的最大的区别在于句子的表述动态性和短语的构件静态性。句子是语言交际最基本的语言单位，一方面与语法相联系，另一层面为语用、语义等外部语言环境所制约，因此句子是动态的、具有表述性的语法单位。邢公畹先生就打过一个很好的比方，认为词和词组好比是零件、部件、机器，句子的使用好比机器的运转［7］。机器的正常运转要有合格的零件和部件，同时也少不了润湿油和理想的工作环境。因此，句子常出现短语所没有的成分，例如提示成分、独立性成分等等。

在形式上，汉语的句子和短语最大的区别是有无句子语气，有的学者称之为语调。一个句子的表达必须包含句子语气。口语中的句子自然也必须通过一定的语调表达出来。可成句的词和短语加上句子语气就构成了句子（小句），句子减去句子语气等句子所特有的成分就是一个短语。邢福义明确指出现代汉语的语法实体有七种，其中就包含句子语气，并且指出句子语气是一种与其它语法实体不同的非音节实体。“句子语气反映了说话人的主观态度和主观情绪，跟特定的句调相联系”。语气是致句实体，它使得小句得以成立。同时他还指出“小句是句，每个小句都带有特定的语气。”“句子语气不包含词和短语，词和短语都不带句子语气。”“词和短语之间没有直接联系，词或短语，一旦带上语气，便成了小句。”“句子语气粘着于小句直接构件从而形成小句。”例如：

（1）他回家了吗？

（2）他回家了。

（3）他回家的消息

（4）我知道他回家了

例（1）和例（2）中的“他回家”带有了不同的语气分别成为疑问句和陈述句，而例（3）中的“他回家”被包含于短语之中没有句子语气，只能是短语，例（4）中的“他回家”充当动词“知道”的补足成分，不能独立使用，没有句子语气；例（1）和例（2）可以独立运用，而例（3）和例（4）中的“他回家”只是一个构成短语的构件成分，不能独立运用。

申小龙认为“句子在词和词组的基础上附加了语气词、语调等有交际意义的表达手段。任何语言的句子都有语调，语调的不同类型常常表示不同的交际意义［8］。

停顿也是区别句子和短语的重要标准，一般说来句子的两端都带有语音上的停顿。朱德熙就指出句子是前后都有停顿，并且带着一定的句调表示相对完整的意义的语言形式。可见两端的停顿在区别句子和短语时也有重要作用。

句子语气和停顿都要求句子的独立性。所谓独立性是指一个句子不能被包含于其它句子中充当其它句子的某种成分。当句子被包含于其它句子作句法成分时就失去了独立性，也就不是句子了，也就不能再有停顿和句子语气。例如：

（5）他去北京了。

（6）我知道他去北京了。

例（5）中的“他去北京了”能独立运用，不包含于其它句子，因此两端有停顿，附着有句子语气，是典型的句子；而例（6）中“他去北京了”充当“知道”的补足语成分，因此它两端没有停顿，不包含句子语气，因此也不是句子。除了句子语气和停顿，句子还包含有许多短语没有的成分。这方面描述最详尽的是邢福义，他在《小句中枢说》中指出小句除了包容短语所具备的种种结构外，还有句子特有因素，除了语气还有复句关系词语以及与语用有关的独立成分和外位成分、成分逆置现象和成分共用现象。这些因素虽然是句子特有的，但在判断句子的外延时作用不大［9］。

2.2英语句子和短语的区别

英语中句子同短语之间的区别主要体现在动词的形式上。英语句子的谓语动词要采用有曲折变化的定式结构，动词要随人称、时态的不同发生曲折形态变化。英语短语中的动词只能采用不定式动词形态，不发生人称时体的变化。例如：

（7）He comes from China.

（8）come from China

例（7）中的动词“come”发生了时体和主谓一致的变化，由“come”变为现在时态和单数第三人称形式“comes”附着了曲折形态“-es”，因此（7）是一个典型的句子。例（8）中的动词“come”没有发生时体和一致的变化，因此这个结构只能是一个短语。

在英语等印欧语中动词是否采用有曲折变化的定式动词是判断句子和短语的最重要标准。具有曲折变化的定式动词就是句子，反之动词不能发生曲折变化就是充当句法成分的短语。

3.小句

从上面的论述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英语中句子和短语的区别主要表现在谓语动词是否发生了曲折形态变化。而汉语中的句子和短语的区别则最主要表现在是否有独立性；能够独立运用，前后有停顿并且附带有句子语气的是句子，反之，不能独立运用，包含于其他句子之中充当句法成分没有句子语气的结构是短语，不是句子。例如：

（9）我知道［他去了］。

（10）I know［that he goes］

（11）［他去北京］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12）The news［that he went to Beijing］was known by us.

按照汉语句子和短语的区别标准，括号中的成分“他去了”和“他去北京”不具有独立性，包含于其它句子和结构之中，因此没有句子语气，不可能是句子。邢福义先生在《汉语语法学》中特别指出作动词宾语的主谓结构，由于是句法成分，因此失去了独立性，缺乏句子语气，因此不能是句，只能是短语，句子和主谓短语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与汉语相对应的英语的从句中的动词却发生了时态和一致形态变化，例（10）中的动词由“go”附着了一般时态单数第三人称的屈折语素“-es”变为“goes”，例（12）中的动词“go”由于时态的原因变为“went”，因此在英语等印欧语中普遍认为括号中的部分“that he goes”和“that he went to Beijing”都是一个句子。

仔细分析我们不难发现，虽然作宾语的结构“他去了”不是独立的句子，但是它与完整的句子在结构上并无太大区别；与一般的主谓短语相比，它的动词附加了表示时体的“了”①陆镜光、邓思颖等认为独立是一个连续体，因此将这些也看作句子。。英语中的“that he comes”虽然动词发生了屈折的形态变化，可以分析为句子，但是与普通的句子相比，“that”为首的句子只能出现在从句中，从来不出现在主句中。不然句子就不合法，例如：

（13）*that he comes

（14）*that he went to Beijing

例（13）和例（14）都是不合法的句子，原因就在于句首出现了标句词“that”，或者说“that”出现了在了主句中。根据结构主义对英语句子的定义“在英语以及许多别的语言里，句子凭籍语调来区分”，这个句子“that he comes”没有明显的语调因此也不能算作非常标准的句子。

这种充当句子成分的句子，没有独立成句，但又比短语多出许多诸如时体等内容，我们可称之为小句。小句的概念许多语言学家都运用过，但表达的内涵并不完全相同。吕叔湘先生对小句和句子有专门的说明，认为小句是基本单位，几个小句组成一个大的单位即句子。小句包括不包括有的书上叫做子句、有的书上叫做主谓短语的那种组合，权衡得失似乎还是叫做主谓短语从而排除在小句之外好［10］。可见吕叔湘先生认为小句是语言的基本单位，相当于独立运用的句子。但是在翻译赵元任的《汉语口语语法》时，吕叔湘先生将赵元任先生称之为clause的结构，包括直接充当句子成分的主谓短语、复句中的小句、从属小句以及单句都称之为小句。

邢福义提出的小句中枢说，在开始就指出，“小句”这个现成的术语有特定的内涵和外延。邢先生说的小句在内涵上是指最小的具有表述性和独立性的语法单位；在外延上是指单句和相当于或大于单句的结构，将充当句法结构的主谓短语排除在小句之外。

小句主要是指一种介于句子和短语之间，具有表述性但不具有独立性的语法单位；在外延上主要是充当句法成分的主谓结构，相当于英语句法中充当分句的子句。小句与短语相比，具有短语所不具有的时体成分等内容，通常是主谓结构，具有表述性；与句子相比，小句不具有独立性，不能独立运用，缺少句子所特有的成句因素和语用因素。

三、句子功能的内涵

短语、小句、句子是不同的句法单位，短语由词组成，是一种静态的备用单位。短语没有表述性；在英语等具有曲折变化的语言中，短语通常没有时态和人称的曲折变化，采用不定式形式出现。小句是充当句子某种句法成分的主谓结构，从形式上看，小句和句子没有太多的不同，小句的动词能够发生时态、一致性等曲折变化，与静态的短语相比小句具有表述性。但是小句只能充当句法成分，不能独立运用，因此不是句子。我们可以用下面的公式表示短语和小句之间的关系：

短语+表述性=小句

句子是最小的具有独立性和表述性的句法单位，要表示一个意思最少是一个句子。与具有表述性的小句相比，句子能够自由地表达思想，句子独立运用是句子所特有的句法特征决定的。具有表述性的句法结构与能够促使其独立运用的句法特征相结合，独立运用便形成了具有独立性的句子。我们可以用下面的公式表示：

小句+功能性特征=句子（功能性特征促使小句独立）

句子的特有功能应当是句子所特有的，是能决定句子性质的语法特征；正是句子和小句之间的差异，由上面的公式我们不难得出：

功能特征=句子-小句

从小句到句子不是简单的独立性的转化，不是一种实现关系，而是由某些句法特征作用的结果，这些特征在深层结构中没有语音形式，但是它们可以在句子的线性层面得到体现，可以借助语音、词汇、句法等手段实例化。这些功能性特征促使小句独立运用为句子，决定了句子的性质，应当就是句子所特有的句子功能，我们可以用下面的公式表示：

句子功能=句子-小句

小句=短语+表述性

所以我们还可以推知：

句子功能=句子-表述性-短语

我们可以以疑问特征来说明句子功能的性质。疑问特征是语法学界所普遍认可的典型的句子功能。它可以通过疑问句减去小句的方式得到，也可以用疑问句减去短语和表述性的手段得到。我们以疑问句“你回过家吗？”为例进行说明。“你回过家吗”只能是独立的句子，不能是充当句法成分的小句。“你回过家”可以充当句法成分，不独立运用。疑问句“你回过家吗”与小句“你回过家”之间的差异是句尾的“吗”。“吗”促使小句转化为独立运用的疑问句，而“吗”的出现是疑问特征实例化的结果，“你回过家吗？”可以表示为“［+Q］你回过家”。与小句“你回过家”相比，疑问句所特有的因素就是疑问特征［+Q］，这一特征就应当是句子所特有的句子功能。

英语中的疑问句是通过助动词移位的手段得到体现的，形成助动词在前、主语在后的倒装语序，移位产生的疑问句只能是独立运用的主句，不能是充当句子成分的小句。例如：

（15）a：Will you come tomorrow？

b：*I want to know will you come tomorrow.

充当句子成分的疑问句只能使用标句词“if”或者“whether”引导的正常语序。例如：

c：I want to know if you will come tomorrow.

独立运用的疑问句和充当句法成分的小句之间的差异是助动词的移位，助动词移位的根本原因是句子所具有的疑问特征实例化。句子“［+ Q］you will come tomorrow”与小句“you will come tomorrow.”之间的差异［+Q］应当是句子所特有的因素，也就是我们要研究的句子功能。

三、结论

句子和句子功能一直是句法学界研究的重点，虽然国内外对句子的定义都不十分明确，但句子和短语之间的差异已经得到了关注。句法学意义下的句子功能是句子与小句之间的区别，是作用于全句的非线性句法特征，这一特征决定句子的性质，必须通过有限的句法手段实例化在句子的表层结构得到体现。没有通过句法操作在显性层面得以体现的句法特征不是句法意义下的句子功能。通过句法操作手段来表达，但不处于句子的核心位置，不决定句子性质的特征也不是句子功能。处于核心位置决定句子性质和通过句法操作手段实例化是判断句子功能的标准和依据。

［1］叶斯丕森.语法哲学［M］.北京：语文出版社，1988：305-308.

［2］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1924：1-3.

［3］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42.

［4］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21.

［5］邢福义.汉语语法学［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1996：13-15.

［6］朱德熙.语法答问［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6.

［7］邢公畹.语法与语法学［J］.中国语文，1979，（2）.

［8］申小龙.普通语言学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151-156.

［9］邢福义.小句中枢说［J］.中国语文，1995，（6）.

［10］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23.

［责任编辑：康邦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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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1-0238（2016）02-0096-05

2016-03-20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语用特征对句子生成机制的影响”（12CYY051）。

司罗红（1981—），男，河南新密人，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语言理论、对外汉语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