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帅成这样

2016-01-30 20:09入钧
家庭生活指南 2016年3期
关键词:泡面阿姨

文◎入钧



姑娘帅成这样

文◎入钧

有一种姑娘,得用“帅”来形容她的可爱,你身边有这样的她吗?

阿姨们总是为年轻人的终身大事着想

王小姐和周悦谈合同的时候,一直在瞄唐少,临走的时候,不忘了和她说:“你哪儿找来的小鲜肉当助理,长的真帅啊。”

周悦回头看了一眼,说:“你哪看出是小鲜肉了?”

王小姐一愣说:“不是吧。姑娘家帅成这样,还要不要找男朋友了。”

唐少在心里冒一串“呵呵呵”。阿姨们总是为年轻人的终身大事着想,这传统算是千古不破了。其实周悦也不大,年方二十八。可唐少在心里,一直叫她周阿姨。回公司的路上,堵在双井桥下,车窗外是京城蔚为壮观的雾霾,车子里的净化器,拼命吐散着清新的负离子。

周阿姨闲着也是闲着,问:“Hey,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你看,又来。

唐少摇摇头。

“那你喜欢男人吗?”

唐少忽然好想上知乎发个自问自答的帖子,有个八卦的领导什么体验?

她说:“我喜欢比我还帅的男人。”周阿姨问:“有吗?”

唐少打开手机,找出一张照片晃了晃。她和一个男生,并肩笑在镜头前。

周悦扫了一眼,说:“你男神啊?没你帅嘛。”

唐少没说话。车流开始缓缓前行了,这大雾天的,周阿姨的车技跟本支撑不了她边开车,边八卦。

唐少终于感到了内心的平静,像许多年前,坐在某人身边的波澜不惊。

此喜欢不是彼喜欢

不是所有男神都让人小鹿乱撞的。有一款男神,会给你安宁。

给唐少安宁的人,叫俞青。

作为一个帅过男生的女生,从高中起,唐少就被同学叫唐少了。到了大学,更是一群女粉追着她喊“老公”。她习惯了对男生不屑一顾,直到她遇到了俞青。

是大一的下半年,唐少入了街舞社团。其实,她跳得不行,但女粉儿实在多,随便抱肩扎个台型,就可以赚尖叫。社里的男生纷纷抱怨,跳街舞是为了泡妹子的,结果妹子都给她泡了。

但俞青喜欢她。当然,此喜欢不是彼喜欢。俞青说:“每个组合里,都得有个靠脸的。你们脸不行就别争。”

俞青是副社长,但不会跳舞,主要负责招人和联系商演。像唐少这样走到哪儿都自带粉丝团的人,他哪能不喜欢呢。

是大二那年的国庆,社团去参加商业中心的路演,遇到了意外。一个熊孩子忽然爬到台上,刚好被唐少一脚帅帅地踢到。其实,只是擦到胳膊,但惊天的哭声和熊妈的尖叫简直是宇宙第一大杀器。

唐少一言不发,看起来很酷,其实她是不知所措。俞青飞快地跑过来,拦在唐少身前,抱起孩子,带走熊妈,道歉说理,软硬兼施。

那天唐少一直跟在俞青身后。他的背影稳健地挡着她。大盾牌一只,真好。那是唐少第一次对一个男生产生了依靠的心,好像只要他在,世界爆乱都与她无关,只要酷酷地站着就好。

什么都不用说但什么都会懂的朋友

回想起来,唐少和俞青之间的相处,就是一个默默做事,一个默默接受。比如吃盒饭,俞青总是拿起一个塞给唐少,里面一定不会有青椒。或者分钱的时候,留下最后一份给她,不用看也不会少5毛。他们就是那种“她什么都不用说但他什么都会懂”的朋友。

是的,朋友。

2013年的寒假,开放二胎的小道消息已经飞遍全中国。唐少从没想过这种阿姨新闻会和自己沾边,但某个周末的午后,爸妈坐在客厅里聊天,说的就是这个事。爸说政策一下来就要一胎,希望是个男的。妈说她现在就得调养身体,别到时候没力气生。

唐少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百香果,扒开,像异形的卵囊,一堆的受精卵安静躺在黄绿色的粘液里。唐少挖了一勺,忽然恶心的吃不下去。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爱自己的父亲也患有直男癌呢。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母亲那么热衷给父亲生个男孩。45岁了好吗?是要一命换一命么。

后来,唐少听不下去了,出门闲逛。先去打电玩,又去看了场电影,散场出来,遇见了打工归来的俞青。相见不如偶遇。两个人就在离电影院不远的番屋吃了饭。俞青帮唐少点了奶香鸡肉咖喱蛋包饭加南瓜汤,自己要了炸猪排咖喱饭配玉米汤。

饭上来的时候,唐少说:“你帮我点,不怕我不爱吃啊?”

俞青反问:“你不喜欢吃吗?”

“和你一起真省心,什么都不用管。”

“扮酷的女生都有社恐症,我帮你管,省得你麻烦。”

他这是说自己有病吧,但唐少却不讨厌。也许是因为店里鹅黄色的咖喱温度驱散了一天的郁结,一口咖喱饭吞下去,心就暖了。

为谁勉为其难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一句话的事。在某场景的某个瞬间,心里骤然被戳开了一个透明窟窿。

那一段时间,唐少常常和俞青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排练厅、自习室、图书馆、食堂……他们没有太多的对话。因为俞青这种人,随时随地都在忙。有论文要写,有社团的宣传要做,打工那边的老板,也不放过他。他总是把自己搞成万能的。

不过唐少很爱这样的相处,符合她时时发作的社恐症。她安安静静地玩手机,听他在身旁“啪啪啪”地敲键盘。或是两个人一起到室外,抽一根烟。

那时候的天空,也像现在这样天天霾着,只不过离爆表还有一点距离。唐少半隐在雾气里吸烟的画风,帅破苍穹。

有一次,俞青心血来潮,拿出手机说:“来,跳一段,放在咱们的宣传片上。”

“这里啊?”

“对啊。”

唐少不想,但没拒绝,就在图书馆门前的空地上,比划了一套还算拿手的动作。

后来,俞青配了音乐,剪了镜头,发在微博上。这一段视频就红了。

有人说:“太帅了吧,亮瞎我钛合金狗眼。”

有人说:“我老公啊,谁也别和我抢。”

有人说:“衣服好赞,哪买的啊。”

有人说:“裤子什么牌子啊,我给男朋友也买一条。”

有人说:“鞋子好漂亮哦。”

所谓“粉丝经济”就是这个意思吧。只是万能的俞青,嗅到了商机,却没嗅出唐少为谁才会勉为其难,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这段舞。

泡面头的隐喻

周悦问唐少:“你没微博吗?”

唐少答:“有啊。”

“加我啊。”

“还是算了吧。发微博的人,都不是我。”

其实,唐少不只有微博,还有公众号。只是上面所有的段子和文章,都不是她在发。她有一小团队,有文案,有造型,有采购,有发货,他们是某宝上的双冠卖家。

俞青说:“粉丝就是钱。咱们合作,你帮我赚粉,我帮你赚钱。”那是2014年,发誓做一辈子朋友的一群人要作鸟兽散。有人哭,有人笑,只有唐少的心是笃定的。因为俞青不会离她太远。他要操办她的形象,打理她的微博。为她编故事,写段子。他还会要她跳街舞,但更多的是在镜头前扎台型。她穿过的每一款衣服,都卖的很好。三个月后,月销售额就破了百万。

有一天,俞青喊唐少来拍照。那已是2015年的春天,俞青宛若新生般换了泡面头。唐少看见的第一眼,就“噗”地笑出来。

俞青的脸当即红了。他说:“我换个发型不行吗?”

唐少说:“行。”

那天拍完所有的衣服,唐少和俞青在路边抽了根烟。北京的春风暖暖的,就是有点急,吹得俞青的头发,劲道十足。

唐少抽完最后一口说:“交女朋友了吧?”

“嗯。”俞青点了点头。

唐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泡面”说:“你也算是混时尚圈的人,要注意品位呢。”

唐少就是从那天起,决定找一份工作了。

终是要娶位庸脂俗粉过生活

公司里,唐少叫Sam。没有人认出她是网红唐少。因为照片里,她有种亦正亦邪的妖气。但现实里,她只是很帅的女孩,每天跟着周阿姨进进出出,不急,不躁,不求升迁,不求涨薪。她只是要个不专心做网红的理由。

她想尝试一下新环境,认识一些不喜欢的人,来填补心脏被戳穿的透明窟窿。

那时候,唐少在家里,开始边缘化了。谁让政策这事儿,说来就来了呢。母亲每天一碗乌鸡汤,养身养性,修炼第二春。偶尔想起唐少,也是说:“你天天穿成这样,哪个男的会要你。”

唐少对着镜子,一边吹着口哨整理衣服,一边琢磨着想要搬出去。

她和俞青说:“我想在外面租个房子。”

俞青说:“我那个房子还有半年租金呢,你想住,就过去住吧。”

唐少说:“你们住一起了?”

“算是吧。”

俞青忽然就揽过她的肩头,拍了拍,像拍一个即将远行的小兄弟。

有些人了解你,理解你,但不一定会喜欢你。他们欣赏你,赞美你,却终是要娶位庸脂俗粉过生活。

唐少在俞青的臂弯里,笔直地挺了一会儿说:“答应我,结婚那天千万别梳泡面头。”

别叫我Sam,叫我唐少

12月7日18时,北京市应急办发布,空气重污染预警等级由“橙色”提升为“红色”。可是第二天,唐少依然跟着周悦跑客户,困死在德胜门外的车河里。

唐少看着窗外说:“雾霾不好吗?多漂亮。”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在车子和车子之间,跳了段爆帅的街舞。这个好事年代,多浓的污染都挡不住探出车窗的镜头。

唐少坐回车子的时候,周悦都看呆了。她说:“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其实,能有什么意思呢?唐少只是忽然想起了某一天,想起图书馆门前滚动着雾霾的空地,想起他要她跳的那段舞。

如果她做不成他的新娘,那就干脆做一个敬业的网红。

周悦说:“喂,Sam,人家都拍咱们呢。”

唐少的脸,忽然就有了亦正亦邪的妖气,她说:“别叫我Sam,叫我唐少。”

编辑/徐金皓张德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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