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其松
摘要 阿兰·雷伊是法国著名的词典学家、词汇学家和术语学家。文章对阿兰·雷伊的术语观进行梳理,将其主要概括为以下六个方面:从术语到术语学,对客体领域、概念体系和术语体系的类别划分,术语的本质特性与功能,新词与术语学,术语编纂和标准化。
关键词 术语 术语学 概念体系 新词 术语编纂 标准化
对阿兰·雷伊(Alain Rey)这个名字国内辞书学界应该不会感到陌生。他是法国当代著名的词典编纂家和词典理论家,参与了《小罗贝尔》、《微型罗贝尔》、《大罗贝尔》、《罗贝尔法语历史词典》等一系列法语词典的编纂工作,撰写了《百科全书和词典》等理论著作。正如很多词典学家一样,阿兰·雷伊对词汇学很感兴趣,他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包括《词汇学文集》、《词汇:形象和模型》等。
词典学和词汇学研究中遇到的大量术语问题使得阿兰·雷伊转入术语学研究。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他陆续撰写了几十篇术语学方面的学术论文。英国著名术语学家萨格(Juan C.Sager)将部分论文从法语译成英语,加以编辑、整理并最终形成《术语论》一书,并于1995年由John Benjamins公司出版。
由于整部著述是由若干篇译文组合而成的,章节安排自然不如其他专著那么紧凑,但这并不影响其学术性;而且,顺着译者提供的线索,我们还是得到了不少启示。我们试着从一些重要的理论观点出发,将阿兰·雷伊的术语观概括为以下六个方面:从术语到术语学,对客体领域、概念体系和术语体系的类别划分,术语的本质特性与功能,新词与术语学,术语编纂和标准化。以下围绕这些方面展开论述。
一、从术语到术语学
在现有的很多学科领域中,实践活动的出现比基础理论要更早一些,比如在几何学出现以前人类已经学会丈量土地,翻译活动的出现也比翻译学理论要早,术语活动和术语学理论之间的情况也大致如此。不过,从人类最初的术语活动到术语学的产生,其间所经历的时间跨度比很多学科领域都要长得多。阿兰·雷伊对这一发展历程进行了概述。在他看来,术语的产生与命名(naming)、语言和概念活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克拉底鲁篇》(Cratylus)是西方最早系统论述名称问题的著作,因此也算是最早讨论术语问题的著述。柏拉图后的希腊哲学家、中世纪神学家及经院哲学家也大多关注名称问题,不过这一时期的讨论基本没有超出哲学的范围。
文艺复兴以后,随着近代科学的产生与发展,学科客体命名的原则和方法开始引起学科专家的注意。1735年,瑞典植物学家林奈(C.von Linne)的《自然系统》一书出版,他根据花及花蕊的特征,开创了拉丁文双名分类法并建立了植物分类和命名体系。1787年,法国法学家拉瓦锡(Antoine-Laurent de Lavoisier)、贝尔托莱(Claude Louis Berthollet)和富尔克罗(Antoine Francois comte de Fourcroy)在巴黎联名发表了《化学命名方法》,对原有的化学名称命名体系进行了改造。在他们看来,命名要考虑三个对象,即“构成这门学科的事实系列、回忆这些事实的观念和表达它们的语词”(亚·沃尔夫1997:439)。几乎同一时期,洛克、莱布尼茨等一批哲学家开始讨论思想、知识和语言之间的关系,他们认为自然语言中的表达不够准确,为了精确表达人类的思想和知识,莱布尼茨等提出必须建立可形式化的人工语言。这些研究无疑为术语学的产生奠定了科学和哲学基础。
从19世纪开始,术语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因为在此之前,印欧诸语言中还没有一个专门的词来称谓某一学科的术语集合,当时更多用“nomenclature”和“technology”表示“名称集”和“词表”。直到1786年,“terminologie”一词才首次出现在德国学者舒茨(C.G.Schutz)的著作之中。该词于19世纪初传人法语、英语、俄语等其他印欧语中,但最初的意思与现在并不相符,当时法语用“terminologie”一词来表示“难以理解且毫无用处的一组词”,或视其为“行话”(jargon)的同义词。直到1837年,英国哲学家惠威尔(W.Whewell)才第一次赋予“terminology”科学的定义,他将该词的使用限于几个科学领域之中,并将之定义为“对自然发展史中的客体加以描写的术语系统”。19世纪下半叶出版的一些英法词典开始采用这一定义,“terminology”的意义被确定下来。不过,这时的术语研究还不能算作一门科学,因为当时没有一部词典用它表示对术语系统和专业领域理论的科学研究。
直到20世纪30年代,术语学才作为一门科学被提出来,其创始人是奥地利学者欧根·维斯特(E.Wuster)和苏联学者洛特。对于当今的术语学研究,阿兰·雷伊认为有两个不同的方向:一是以奥地利、苏联学者为代表的,他们设想纯粹意义上的、独立于语言和历史现状之外的术语。从事这一方面研究的主要是注重标准化的术语学家。二是以加拿大,尤其是魁北克的英法术语学活动为代表的。这一方向的研究受社会语言学的影响,其中占主导的是语言学家和政治活动家。
由于研究传统及关注视角的不同,各国的术语学研究往往各有其侧重点,术语学家对此似乎已有共识。不论此前广为流传的“学派说”,即区分出若干术语学派,其中最有影响的是奥地利一德国、俄罗斯、捷克、加拿大等四个学派(隆多1985:38-44);还是国内学者最近提出的“地域说”,即根据地域和语种区分出日耳曼语区、罗曼语区、英语地区、北欧地区等(郑述谱2008:10),都试图要对当今世界的术语学研究格局进行划分。阿兰·雷伊提出两个不同的术语学研究方向也意在做类似的划分,并且把加拿大作为一个单独的研究方向是很有说服力的,而奥地利和苏联的术语学研究虽有共同之处,但关注的问题并不相同,归人同一方向似有不妥。
二、对客体领域、概念体系和术语体系的类别划分
在术语学看来,任何一个术语及其指称的概念都属于特定的领域,该领域客体的特性及其相互联系决定了概念体系和术语体系的结构特点。为此,阿兰·雷伊认为客体领域、概念体系和术语体系都可分为若干类别。
他首先将客体领域分成科学领域和技术领域,而前者分成逻辑学和数学等“纯”科学领域、科学领域(包括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及人文科学领域。
概念体系可分为以下四类:第一类是数学和逻辑学的假想-演绎式概念体系。它源于某种“纯”的理论,概念特征是可形式化的;第二类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概念体系,它是通过对所观察材料的系统分类和归纳或对某一假象-演绎理论体系结构的形式化而建立起来的。第三类是技术领域的概念体系,其建立是通过对技能的组织和规范或对以上两类科学知识的实际应用;第四类是人文科学中通过连贯语篇的语义建立起来的概念体系。
术语体系被分成以下三类:其一是“纯”科学和自然科学中的术语体系。前者用于产生概念的定义,后者用于确定现实客体的相关特性。这部分术语来自英语、法语、德语等被广泛使用的几种语言及希腊语和拉丁语,因此大多是跨语言和跨文化的,具有国际化的趋势。其二是专门技术领域的术语体系。它们与技术的运用有关,起初依附于一种语言或同一语系的几种语言。其三是人文科学的术语体系。它们不仅是某一语言,甚至是某一集体所特有的。
如此一来,阿兰·雷伊在客体领域、概念体系和术语体系之间建立了某种对应关系,无论是术语学理论研究,还是术语编纂都要考虑到该领域概念体系及术语体系的特点。
三、术语的本质特性与功能
任何一门学科都要有自己的研究对象,术语学的研究对象是术语,对术语本质特性的研究一直都是术语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阿兰·雷伊将术语视为三方面本质特征组成的统一体:其一是对现实客体的组织和分类特性。术语可用于理解科学,掌握技能,规范法律、宗教、道德等。其二是语言特性。术语,同其他词汇单位一样,都是由一定的语言形式,即词或词组构成的。其三是社会特性,即在不同类型的语篇中对交流进行管理。基于上述特性,术语体现以下三方面功能:认知和分类功能、社会功能、语言学功能。
术语的认知和分类功能在不同的学科领域有不同的体现:在很多科学领域体现为认知和理论功能,术语是概念化(conceptualization)和抽象化不可缺少的手段,知识体系的变化要求术语体系也要随之变化;在技术领域体现为实用和使用功能;在法律、宗教等人文科学领域体现为规范功能,术语主要用于组织社会,保持社会规范的稳定而不是增加知识。
对于学科专家来说,语言功能是术语功能中最明显的一个方面。面向语言学的术语与词汇学、特定语言的语法、词典学、翻译等有关。
术语的社会功能表明,术语学不是仅限在术语卡片和数据库中所做的概念分析和语言学分析。它可用于公共机构之中,为政治、经济等服务。术语信息数据库和术语数据库就是很好的例证,它们用于国家或国际的政治、行政机构,用于工业或为工业服务的。现有的术语产品中绝大多数用来支持国家的语言政策,比如法国、阿拉伯国家,或双语政策,比如加拿大和瑞士;用于维持国际组织交流渠道的畅通,甚至保证技术发展、贸易和出口等经济政策的实施。
随着数据库、机器辅助翻译的发展,术语被赋予了新的功能——技术功能。术语对新技术的传播和发展,如计算机技术有显著贡献。
以上功能应统一于术语之中,但不同学科的专家看待术语的角度是不同的、互补的,有时甚至是矛盾的,因此他们往往只看重其中一种功能。科学家、技术专家、认知论专家、哲学家更注重术语的认知功能,而语言学家、教师、翻译工作者则注重语言学功能。同样,术语学在不同国家、不同语种的发展往往会使某一功能超过其他功能。维斯特创立的奥地利学派为强调术语的认知和分类功能而把其语言学功能最小化;加拿大学派则更强调社会语言学方面和标准化。
应该承认,从某一方面入手研究复杂对象在学科发展的初期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这样有助于积累经验,加深认识。但要抓住对象的本质,仅靠单方面的研究是远远不够的,整体不是部分的简单相加。作为术语学研究对象的术语就十分复杂。因此,今后的术语学研究最好不再是单方面的,而是多维的;要把术语看成一个复杂的统一体,既是思维单元、认知单元,也是语言单元、符号单元。
四、新词(neologism)与术语学
“新词”作为一个语言学术语最早出现于法国语言学家马丁内(Andre Martinet)的著述《语言学》(La Linguistique)中。尽管后来不少词典学家都试图对其加以界定,但至今没有一个定义是被普遍接受的。
从术语学角度研究新词最初与双语地区的语言保护有关,加拿大魁北克就属于这种情况。该地区一直是英法双语区,法语在当地属于官方语言,但科技发展使得英语词汇大量涌入。为了维护法语的地位,当地政府成立了专门机构创造法语新词。术语新词(neoterm)也因此成为法语术语学研究的重要内容。
阿兰·雷伊首先分析了新词的语言学特征。他指出:新词是语言单位而非言语单位,个人创造只有被社会接受才能成为新词。从词源上看,“neologism”同“terminology”一样,都包含着“logos”。“罗各斯”(logos)是哲学上的一个术语,可以表示以下几方面内容:任何讲的或写的东西、言词;所提到和价值有关的东西;与感觉对立的思想或推理;原因、理性或论证等。(冯契2001:925)因此,“neologism”在语言学上恐怕并不单单指“词”,它甚至不能与任何一级的语言单位相对应。阿兰·雷伊把新词看成介于词素和短语之间的语言单位,它可以是一个简单形式,即一个词;也可以是一个复杂形式,即短语。
产生新词的方法可分为形式创新(formal neology)、意义创新(semantic neology)和使用创新(pragmatic neology)三种。形式创新是运用语法规则的结果,这里主要包括用词缀法(前缀法和后缀法)、复合法和缩略法构成新词。借人法虽然不是形态创新,但却涉及词汇转移(lexical transfer),即从其他语言或领域借用一个完全现成的要素,这也算是一种形式创新。所有的新词中无一例外都存在意义创新,但强弱程度各有不同:借入法的意义创新可谓彻头彻尾,因为两种语言指称同一概念的词汇单位构成等值,而非同义关系;前缀法、复合法是部分意义创新,其意义部分来自于派生词的词根;缩略词中的语义创新程度最弱,缩略语与其全称形式之间的语义差别是非常小的。使用创新的确定与交流有关,当词汇单位从一个子系统进入另一个子系统中,就能成为新词。可见,这三种创新方法可统一于某一新词构成方法之中,借入法中既有形式创新也有意义创新和使用创新。
评价一个词汇单位能否成为新词主要有以下标准:一是系统一致性。新词的发音和书写要尽可能符合语言的结构。二是语义潜力。这与新词的任意性程度有关,理据性强的新词一般比不具有理据性或理据性较差的新词更常用。三是能产性。新词应具备构成派生词和复合词的能力。四是独特性。指称同一概念的语言单位可能只有一个,也可能有若干个。在后一种情况下,只有一个能最终脱颖而出,成为新词。比如,同“hardware”等值的法语词有“ordinateur”“calculateur”“calculatrice”“compteur”,但最终只有“ordinateur”成为新词。五是可接受度。从社会语言学角度对特定时期和交际模式中的新词进行评价,包括:使用频率、地理分布及文化分布、使用者的正面或负面反映、源学科领域外的使用情况等。
五、术语编纂(terminography)
阿兰·雷伊把术语编纂看成术语学在实践领域的延伸,术语编纂同实践术语学(practical terminology)或应用术语学(applied terminology)几乎是等同的。因此,术语编纂必须建立在术语学理论之上。但他同时指出:没有术语编纂就不可能有严格的术语学理论,这正如同理论语言学在历史上依赖有关语言的社会活动,如翻译、词典学和语言教学等一样。
术语编纂和词典学同属应用科学(applied science),但前者以某一知识或活动领域的称名系统(designatory system)及其指称的概念系统为专门研究对象,而后者感兴趣的是词在社会中的功能和使用。因此,术语词典与语文词典在释义标注、例证、对待多义性的态度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异。百科词典与术语词典更为相近,这体现在对学科领域的分析和概念的定义上,但百科词条是汇集各方面信息而成的连续语篇,其中术语相关的要素和其他次要的、描写性的、非系统性的要素都混杂在一起。因此,术语编纂的目标主要在于:一是以一组术语,即术语集,或某一学科领域中各术语和概念系统、各子系统构成的复杂整体为描写对象。二是建构按一定顺序排列的词条,它既便于查询,也能根据不同的要求系统地提供信息,而术语词典编纂的重点应放在术语集合所指称的概念集合上。
术语编纂部分借用了词典学、文献管理和翻译的步骤和方法,并最终形成了自己的步骤和方法,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确定要描写的学科领域并建立概念域(terminological field)。为此,术语学家需要首先系统收集学科领域的相关信息,形成文献或书目清单,其中包括词典、说明书、(专题)论文、专业期刊等。然后分析术语域,即以术语域的特性为前提,并根据使用者的需要区分出子领域(subfield),对该术语结构必要的领域和相邻领域(adjaeent field)。这里特别强调使用者类型对术语的影响,面向专业工程师、葡萄酒酿造者、饭店经营者的葡萄栽培术语要按照不同方式进行组织。再进行概念分析。并非所有的学科领域都能进行概念分析,只有那些由同质概念(homogeneous concept)组成的学科领域才能进行分析,其结果是建立学科的概念体系。接下来是对文献资料的语言学分析,从中提取可用作术语的语言学单位。最后是确定术语单位。
二是制作文档。术语编纂者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为那些能充当词典条目的术语制作文档,其中包括该术语各方面的信息。这些信息可分成三个方面:一是语言学信息,包括术语的形态、句法特征及用法两个方面;二是概念信息,包括术语所属的学科领域、定义、对概念特征的分析、与同一领域其他术语的关系等。如果文档是用于编纂双语或多语术语词典的,还应包括外语等值术语。三是来源信息,包括术语的来源或包含该术语的上下文或例证、记录的作者或日期、对其他条目的参阅。
三是组织术语表。术语条目可按字母顺序或按系统进行排列。理论上说,按系统排列更为合适,但实际上便于使用者查询的排列方法才是可取的。
四是形成术语产品。除术语词典外,术语产品还包括术语数据库、软件和程序等。
学界对于术语编纂和词典编纂的关系问题一直持有争议:术语学界倾向于对二者加以严格区分,词典学界则认为二者的区分多是形式上的。阿兰·雷伊认为:术语编纂建立在术语学理论之上,因此在理论上应与基于词典学理论的词典编纂相区别;但术语词典在编纂方法、步骤上都与一般词典有关。因此,熟知词典学和术语学理论的他在这一问题上的看法是比较客观的。
六、标准化(standardization)
标准化只是国家语言规划(language planning)的一部分。整个国家层面的语言规划受到政治、社会、经济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其中政治因素占据主导地位。挪威的情况可以说明这一点:19世纪一二十年代,挪威国内有五种语言规范,它们分别被用于不同的领域和区域,这些规范经过演变,到了20世纪30年代逐步被两种语言取代。为了协调这两种语言,挪威政府于1934年和1951年分别成立了正字法委员会(Orthographic Commission)和语言理事会(Language Council),并于1956年制定了统一的语言规范。
语言标准化是标准化的一个方面,其实质是为了提高语言作为交流工具和手段的效率。在组成语言系统的各层级单位中,词汇的标准化无疑是重点,而术语的规范化更是重中之重。实际上,语言标准化通常也正是从术语开始的,先对公共行政中的术语用法加以管理,后将其作为规范推广到政府出版物、商品标签、广告语言等之中。
作为一名法语术语学家,阿兰·雷伊的术语观不可避免会受到社会语言学的影响。阿兰·雷伊认为:术语学的产生和发展是社会活动的需要,这种需要适用于所有社会,尤其适用于现代复杂社会。他把社会对于术语学的需要概括为三个方面:对术语进行系统描写的需要、传播知识的需要和标准化的需要。他还进一步把这些需要与不同的术语使用者,如学科专家、翻译工作者、文献工作者、标准化专家、词典编纂者、行政管理者、大学生和学习者等联系起来。这种社会术语观对后来的法国,甚至整个法语术语学研究都产生了深刻影响。
正如前文所说,词典学、词汇学和术语学是关系密切的学科领域,国内有学者甚至将它们视为亲缘学科。因此,对于具备深厚词典学和词汇学研究基础的阿兰·雷伊来说,术语学并非一个完全陌生的研究领域,而是之前研究的自然延伸。并且,与词典学和词汇学的比较使得阿兰·雷伊对术语学的独立学科地位有更加清醒的认识,使得他从一开始就非常关注术语学的基础理论。正如当代术语学家贝塞(Bruno de Besse)在该书前言中所提到的那样:“在法语术语学家和词典学家这个小圈子中,阿兰·雷伊是一种特殊声音”,“阿兰·雷伊属于极少数真正的术语学家”。
我国的术语学研究刚刚起步,研究力量还很薄弱,需要更多相关领域的学者加盟,词汇学家和词典学家无疑具有从事术语学研究的独特优势。如果这些学者能如同阿兰·雷伊那样横跨一步,加入术语学研究行列的话,定能在术语学领域大显身手。
(责任编辑 郎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