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歧范
【摘要】对书法线条美的把握重点在三个方面:线条的力量感,线条的立体感,线条的节奏感。缺乏这三者中的任何一者,线条的完美性格即会遭到损害。
【关键词】书法;线条美;构成
书法之美,是无声而具有音乐的和谐,无色而具有画的灿烂。艺术是百花之园,对于花的形体、颜色、香味,不管它是什么样,不同人有不同人的看法和感受,有人爱这,有人爱那。爱梅花的说它铁骨精神,香自苦寒:爱石榴花的说它热情愉友,火烈浓艳;爱荷花的说它洁清不骄,香远益清;爱兰花的说它清秀寂闲,馨馥幽静;还有山涧路边的野草花。
书法是由线条组成的,在竹木简、纸帛上留下线条墨痕的工具,是毛笔。它由动物毛制作,柔软而富有弹性,有吸墨多和吐墨自由的特色,东汉的蔡邕在《九势》中说:“惟笔软则奇怪生焉”。正因为毛笔是软的,才能写出抑扬顿挫、变化莫测的线条来。
一、书法的力量感
大家可能都知道这样一个故事:“羲之为会稽,子敬七八岁学书,羲之从后掣其笔而不脱,叹曰:‘此儿书,会当有大名。”在这个故事中,似乎可以确定这样一个定式:作品线条的力=握笔时所用的力,书法家卫夫人的笔阵图有云:“下笔点画,波撇屈曲,皆须尽一身之力而送之。”王羲之的《笔书论》则云:“每作一点画,皆悬管掉之,令其锋开,自然劲健矣。”从这些理论中,可以看到古代大师对“力”的赞颂。线条的力感美有三个主要的表现特征:
(一)逆锋入笔,正则反之
线条中如果有“逆”的追求,则其力度与厚度明显增强,沉着雄浑,不可仿佛。无论形状的是粗是细,墨的是枯是湿,顺势飘忽,粗者亦疲软,逆势涩行,随细亦劲健。学书法在练点画时,“欲横先竖,欲竖先横”的口诀是人人都会背诵的。
(二)蓄力待势,实者虚之
蓄是力感构成的潜在技巧。蓄,不仅仅是指线条的收尾而言。栉目孤露、剑拔弩张的力虽然也能给人强烈的感觉,但那是一种了无含蓄、一览无遗的效果。
(三)留得笔住,行则驻之
关于“留”的注释,大书法家蔡襄如是说:涩势,在于紧驮战行之法。“紧驮”是指策马前行时必须扣紧马缰,不使其过于放纵,是“蓄”的方法。它可以保证毛笔在向前运行时对线条的每一部分都倾注全部之力,而不至于忽而沉实忽而滑易,造成线条分布的不平均,从而影响对力的整体把握。
留的反面则是滑。书法线条最忌讳的是一笔飘过,轻浮华俏,因为它绝对缺乏力度。对此,前人总结出许多方法。“凡横直平过之处,行处也。古人必逐步顿挫,不使率然径去,是行处皆留也。”写一横要逐步顿挫,不使直走,这与写字的快捷便利的目的是截然相反。
二、书法的立体感
书法线条的立体感是书法艺术的生命。“入木三分,力透纸背”是力感中的“力”,是欣赏书法时的一种感受,是观念中的“力”,属于心理学范畴。中锋线条有坚实圆润的美感,偏锋线条有浮躁薄削感,藏锋的线条有含蓄感,露锋的线条有生辣感,如竖画,当悬针而写成垂露则无力,当垂露而写成悬针则无韵。”线条本身的厚度,以及这种厚度的构成技巧,是个复杂的课题。在此中长期存在的悬而未决的课题,是中锋与侧锋之争。
同时,宣纸的渗化给书法带来美妙的效果。笔触的痕迹、力量的倾注,水分的运用,枯湿浓淡的变化都必须依靠渗化。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效,就是渗化可以使笔画圆浑而不抛筋露骨、剑拔弩张。这一点与书法线条立体感有直接的关系。
三、书法的节奏感
只要有人的节奏在,书法就不会缺乏节奏。宋人姜夔《续书谱》有“一点一画,皆有三转:一波一拂,又有三折”之说,“一波三折”的实际意义即是在一个波折动作,这个曲线的起伏还不只是平面上下的“序”,它还有毛笔弹性所导致的轻重的序,即称为“顿挫”,这也是体悟到了书法线条节奏起伏的重要性。
中国古代书法又有“意到笔不到”之说,笔之到(实际笔画)与意之到(没有实际笔画),这就造成:笔到是实,意到是空,构成线条的节奏性。从起笔的“重”——“轻”——“停顿”——“轻”——“重”的整个时间推移过程中,我们看到一种有斜坡度的上下滑动,渐进渐退。
力量感、立体感、节奏感三者基本上囊括了线条审美意识的主要内容。节奏感的构成是依靠速度的控制,断续连贯,轻重疾徐;力量感的构成是依靠提按顿挫、转折方圆:立体感的构成,则依靠中锋为主的用笔法则。
当然,这三者并非是那么绝对的泾渭分明的。实际上还是彼此互相提携互相渗透。用笔的平面与上下动作中都含有节奏因素,即使是在立体交叉后的平面与上下两组动作中,它们也是密不可分的:中锋用笔不但保证线条的厚度,同时也显示出一种坚硬的力度:提按顿挫也往往在产生节奏的同时还对立体效果的构成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