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鼎
(中央财经大学保险学院/中国精算研究院,北京100081)
农村养老保险、不定寿命与消费需求
许鼎
(中央财经大学保险学院/中国精算研究院,北京100081)
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参数中的个人缴费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基础养老金率变化对农民消费、农村资本形成和退休后养老金待遇是决定农村养老保险发展的关键性因素。通过数值试验,发现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提高资本劳动比和人均消费,提高基础养老金率会降低资本劳动比和人均消费但会增加养老金,提高个人缴费率只能增加养老金,上述制度参数对资本劳动比和人均消费的影响强度由高至低依次为基础养老金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和个人缴费率;对养老金待遇的影响强度由高至低依次为个人缴费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基础养老金率。综合考虑上述影响效果和强度,为进一步拉动农村消费需求,提高农民的养老金待遇水平,政府应提高个人缴费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调整财政支出结构以维持现有的基础养老金率水平。
农村养老保险;世代交叠模型;基础养老金率;不定寿命
《国务院关于建立统一的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意见》(国发〔2014〕8号)按照党的十八大精神和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整合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要求,决定整合原有的城居保和新农保两项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在全国范围内建立统一的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无论从实际的参保人群规模还是养老保险保费收入缴费总量看,农村居民是该制度覆盖的主要对象,农村基本养老保险为并轨后中国城乡基本养老保险的主体。故本文以农民群体参与的农村养老保险制度作为研究对象,考虑农民预期寿命延长的情况下,考察农村养老保险政策变量和农民平均寿命延长等因素的变化对农村消费、资本形成、农民养老金待遇和家庭内部养老物质支持的影响,定量测算其影响强度,从而为农保制度和农村社会福利政策的改进提出建议。
今后的农村养老保险制度将沿用社会统筹和个人账户相结合的部分积累制。其中,个人账户部分由个人缴费、集体补助、地方政府补贴构成。个人缴费标准由原来的5档增设为每年100元至2000元不等的12个档次。村集体的补助由村委会协商确定。地方政府对参保人的补贴标准较新农保也更为明确:对选择最低缴费档次的参保人补贴标准不低于每年每人30元;对选择500元及以上档次标准缴费的参保人补贴标准不低于每年每人60元。参保人退休后所获养老金由个人账户养老金和政府提供的基础养老金构成,中西部地区的基础养老金部分由中央财政全额提供,而东部地区的基础养老金部分则由中央和地方两级财政各出资50%,地方政府还可根据当地实际情况酌情加发基础养老金。
农村养老保险制度的设计旨在减少农村贫困、缩小城乡差距、刺激国内消费。但目前该制度还存在如下问题:养老金待遇水平明显偏低,几乎没有参保人选择较高的缴费档次;制度的设计缺乏激励机制,表现在对选择较高档次缴费的农民补贴额偏低;尽管政府对于基础养老金部分有一些额外的补贴,但这些政策的强度依然较弱。为了进一步提高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吸引力,增强制度激励机制,逐步提高筹资水平和待遇水平刻不容缓。
对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研究要结合我国的具体实际。首先,近年随着农村生活和医疗卫生条件的改善,农民的预期寿命显著提高。其次,制度提供的基础养老金标准为每人每年660元,显著低于农民的年人均纯收入,以此标准计算的基础养老金替代率远低于国际劳工组织建议的基本养老金替代率水平(40%~70%)。再次,虽然我国正实施一项名为“单独二孩”的新型人口政策(夫妻双方在婚前至少一方为独生子女的婚后可生育两个孩子),但该政策在短期内不可能导致农村人口增长率的显著提高[1]。最为重要的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为了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的冲击,使国民经济继续保持较快的增长势头,关键是要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进一步降低对外需的依赖,变外需导向型为内需拉动型,进一步扩大国内需求,尤其是扩大农村的消费需求和投资需求。
关于社会养老保险与消费和资本积累的关系,国外很多研究都是在交叠世代模型(简称OLG模型)的框架下进行的。Feldstein(1974)分析了社会保障对个人退休和储蓄决策的影响,在不考虑遗产动机的情况下,得到了社会保障会降低资本劳动比的结论。Sheshinski和Weiss(1981)用考虑不定寿命的OLG模型分别考察了在完全积累制和现收现付制养老保险条件下社会保障的年金特性。Abel(1987)基于各种事后估计的死亡率情景,解决了一个代表性消费者的消费和组合决策问题,该代表性消费者只能生存一期或两期,并以无风险债券和精算公平年金的形式持有其财产[2]。Pecchenino和Pollard(1997)将一个政府主办的精算公平的年金市场引入一个带有外部性和增长的OLG经济并考察其影响效果,发现动态最优年金化程度非单调地取决于预计的退休期长度和现收现付社会保障税率。Zhang等人(2001)研究了人口死亡率下降如何影响经济的长期稳定增长,该经济中具有社会保障制度和精算公平的年金市场。Pecchenino和Pollard(2002)考察了税收政策对老龄化经济的影响。在上述研究中,养老金的筹资都采用工薪税,通常为一次总付。但在建立了社会保障制度的国家,政府通常以比例税形式基于企业工资总额和雇员个人工资征收社会保障税。
本文用加入生存不确定性的OLG模型研究我国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考察个人缴费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基础养老金率这三个制度参数对农民消费、资本形成和养老金的影响。基于影响方向和影响强度,我们希望找到有效政策以提高养老金待遇水平,增强制度的吸引力,提高参保人的缴费水平,同时促进农村消费需求,实现中国经济长期平稳、健康、协调发展。
从基金筹集来源看,城乡社会养老保险基金由个人缴费、集体补助、政府补贴三块组成。具体来看:个人缴费标准由原来在新农保制度中的从100元到500元5个档次,增加了600元、700元、800元、900元、1000元、1500元和2000元7个档次[3]。省(区、市)人民政府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增设缴费档次。这使农民获得了更大的选择空间,同时集体补助增加了最高限额,体现出了制度间的平衡性和对过高缴费的限制。
城乡社会养老保险政府补贴明确了不同档次间的最低补贴标准差异,进一步体现出多缴多得激励机制的作用,鼓励城乡居民提高缴费档次标准。
城乡社会养老保险《建立意见》中,政府的“进口”补贴标准在不同缴费档次间已经有了差异。
在养老金待遇及领取参数方面,养老金待遇由基础养老金和个人账户养老金组成。其中基础养老金对于长期缴费的,可适当加发基础养老金;规定了个人账户养老金的月计发标准为个人账户全部储存除以139;领取条件也基本相似,规定了领取年龄为60周岁,缴费年限累计不少于15年。
从上述内容可以看到农村养老保险的制度参数包括来自基金筹集方面的个人缴费和集体补助、政府补贴部分,来自待遇领取方面的基础养老金两大块,为便于第三部分的制度参数的仿真模拟,我们不失一般性地将农民的个人缴费,集体补助、政府补贴和退休后领取的基础养老金转化为比率的形式,并给出如下表达式:
(一)个人缴费率与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变动的传导机制分析
由于个人账户属于完全积累制,遵循的是基金平衡法则,即个人账户在缴费期内的积累,包括个人缴费、政府补贴及相关利息等,需要能够支付个人退休后的养老金。这就意味着在一定时点上累计的社会保险费及其投资收益,能够以现值清偿未来的给付。简言之,根据精算平衡的思想,在农民年人均纯收入不变的情况下,增加入口处的个人缴费绝对额以及集体补助和地方政府补贴额会增加出口处的养老金领取绝对数额。农民领取的养老金构成了其退休后可支配收入的主要来源,领取的养老金增加意味着农民的可支配收入增加,根据消费理论,农民会将其增加的可支配收入的一部分用来消费。同时,由于穷人的边际消费倾向要高于富人,而绝大多数农民的收入水平都很低,所以与富人相比农民会拿出更多的钱用于消费,进而可以得出提高个人缴费率和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首先增加出口处的养老金领取额,进而增加可支配收入并最终传导到消费的增加。
(二)基础养老金率变动的传导机制分析
由于基础养老金率被定义为农民每年从政府手中领取的基础养老金与农民年人均纯收入之比,和上文的分析一样,在农民年人均纯收入不变的情况下,提高基础养老金率只能表现为分子上的基础养老金增加,但从长期来看,无论是集体补助、地方政府补贴以及中央和地方政府联合支付的基础养老金都取自农民的劳动成果,所以基础养老金增加也就意味着农民的劳动收入长期是减少的,从而使得农民的可支配收入减少,并最终传导到消费的减少。根据精算平衡的观点,这会导致出口处的个人账户养老金减少,但很明显由于直接效应大于间接效应,所以增加基础养老金率会导致养老金待遇水平提高。
(一)社会养老保险供给建模的理论基础
养老从本质上来讲是一种个人为规避年老时可能遭受的因丧失劳动能力从而丧失劳动收入等不确定因素提前作出的一种制度安排,将劳动收入在当前和未来消费之间进行分配,而社会养老保险制度正好提供了这样一种跨期消费的制度安排,强调个人权利和义务的对等,这就意味着个人缴费多寡决定了未来的待遇领取数额。从代内和不同代际之间来看,都存在了跨期消费问题。
从个人角度看,美国经济学家莫迪利亚尼以消费者行为理论为基础提出的生命周期假说论述了个人一生中的跨期收入再分配的问题,这是养老金个人账户制度产生和发展的理论支点。莫迪利亚尼认为一个理性消费者能够平滑其一生的消费从而实现一生效用的最大化,也就是说个人消费并非取决于现期收入,而是其一生的恒久收入。从个人生命的不同时期来看,消费与收入水平之间的关系是不同的。在工作期内,收入将大于消费,并有储蓄,而在退休之后,收入小于消费,消耗储蓄。以此,人们把当前和未来预期能得到的收入按比例分配到一生的各个时期,即平滑一生的收入做消费决策。但是从收入和消费看,往往不仅仅是涉及一个人的一生,还涉及工作期和退休期的两代之间的收入和消费问题。
从跨期的角度阐述养老保险的理论中最著名的包括由萨缪尔森提出,后经戴蒙德发展的世代交叠模型(Over Lapping Generation Model,OLG)。该模型解决的核心观点是如何在两代之间进行跨期消费和收入再分配。该模型假定在任何时刻都生活着两代人:年轻人和老年人。在同一时期存在着不同代人相互间的代际交易,同时不同代际间消费者的行为也存在差异,体现为年轻人获得劳动收入,进行消费和储蓄,老年人则只消费。在萨缪尔森研究的基础上,亨利·艾伦(H.J.Aaron)提出了艾伦条件(Aaron Condition),证明当缴费率不提高的情况下,如果一国的劳动人口增长率与实际工资增长率之和大于实际市场利率时,现收现付制比基金积累制更有利于养老保险福利的帕累托改进。
(二)模型建立和制度参数设定
本文通过建立两期的OLG模型来对现行的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进行仿真模拟,进而对文章第二部分通过经济学的定性分析得出的政策变量间的传导机制和路径进行检验。
在一个封闭经济中,有众多的个人、自然村和一个政府,同时假设该经济体中的每个成员都理性地选择最优策略。
每个人的一生分为劳动期和退休期,每个人必然经历劳动期,并以P的概率经历退休期。在第t期初、有Nt个相同的第t代的个人成长为劳动者。每个人在劳动期无差异地向市场提供一单位劳动,其当期所得之和为劳动报酬和可能获得的非故意遗产,他将该所得在自愿储蓄,缴纳养老保险费和当期消费之间进行选择;到了退休期,农民的所得包括其自愿储蓄的本息、个人账户养老金和基础养老金。为了最大化自己的效用,如果他在退休期生存,那么会将其积累全部消费。如果在退休期死亡,则其储蓄的本息和个人账户养老金由其子女等份地继承。
本文采用可分离相加的对数效用函数描述效用,农民通过选择两期消费的数量来最优化自己的行为。每个人的效用来源于劳动期消费C1,t和退休期消费C2,t+1,个人效用最大化问题为:
其中,θ∈(0,1)是个人折现因子,τ∈(0,1)是养老保险的个人缴费率,wt是劳动收入,st是储蓄,rt+1是利率,It+1是个人账户养老金,Pt+1是基础养老金,bt+1是每个孩子继承的非故意的遗产。所以,农民追求效用最大化满足的条件为:
对于村集体,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描述生产,假设资本一期完全折旧,各村所处的市场结构为完全竞争市场,则yt=AKta。每个自然村、地方政府按农民劳动总收入的一定比例对农民进行补助,同时地方政府也采取同样方式对每个农民补贴养老保险费;根据制度运行实际情况,集体补助缴费、地方政府补贴缴费都一并存入农民的个人账户中。从长期来看,无论是集体补助、地方政府补贴以及中央和地方政府联合支付的基础养老金都取自农民的劳动成果。根据物质总产出在投入生产的物力资本和劳动报酬之间分配可得:
由欧拉定理容易得到,资本和劳动的边际报酬分别为利率和工资,数学表达式如下:
其中y1表示人均产出,kt表示人均资本存量,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为η,基础养老金率为j。
政府的行为包括两方面:第一,在农民退休时给付农民在劳动期个人账户中的个人缴的养老保险费、集体补助和地方政府补贴的养老保险费的积累额;第二,将当期劳动者的劳动收入的一定比例用于支付当期退休者的基础养老金,于是有下列算式:
第t+1期初的资本存量由第t期劳动者的储蓄和农民个人缴纳的养老保险费、集体补助缴费和地方政府补贴缴费形成:
类似于Pecchenino和Pollard(2002)的做法,本文采用一期时间跨度为30年的两期OLG模型,并将个人年折现因子设为0.98,那么一期的折现因子为θ=0.9830。
中国具有相对较低的劳动收入份额和较高的资本收入份额。Chow和Li(2002)估计中国的资本收入份额为0.6[4],Kan和Wang(2013)估计为0.67[5]。所以本文将中国的资本收入份额取为0.65。由于技术进步未在本模型中加以反映,加之本文研究的是外生政策变量对农村消费、资本形成、农民养老金待遇的影响及程度,所以将技术进步率A单位化为1。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3年“乡村就业人口”的统计数据可算出1982年至2012年农村的就业人口增长率为n=39602/33867-1[6]。
我国参保农民当前每年人均缴费183元,退休农民人均每月领取养老金108元(高帆,2014)。按农村居民人均年纯收入7916.6元计算个人缴费率,由人均年领养老金J=12×108元可得基础养老金率j=pP/[(1+n)w]≈7.19%。国发〔2014〕8号文件规定,对选择最低缴费档次的参保人补贴标准不低于每年每人30元,对选择500元及以上档次标准缴费的参保人补贴标准不低于每年每人60元,因此假设地方政府每年人均补贴45元,集体补助人均30元,所以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为δ=75/7916.6。将上述数值作为各参数的基准值。
(三)政策仿真模拟及经济含义分析
其他参数仍为基准值不变,将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由基准值0.95%渐提至1.35%,进行模拟,结果如图1所示。可见,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使资本劳动比、人均消费和养老金都增加。
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增加资本劳动比。由于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直接增加资本劳动比,间接造成劳动收入下降。因直接效应超过间接效应,故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增加资本劳动比。根据(8)式可知,当利率高于人口增长率时,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增加人均消费。又由(9)式可见,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直接降低劳动收入、增加个人账户养老金,间接提高资本劳动比、降低利率,由于增量效应大于负面效应,造成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增加了养老金待遇水平。
其他参数保持上述基准值,将基础养老金率由基准值7.19%逐渐提高到12.51%进行模拟,结果如图2所示。提高基础养老金率会增加养老金,但会同时降低资本劳动比和人均消费。
图1 k、c和B随δ的变化
图2 k、c和B随j的变化
经济含义分析:提高基础养老金率会降低资本劳动比。原因是提高基础养老金率会降低劳动收入,从而减少自愿储蓄,两者同时起作用造成资本劳动比下降。由(8)式可见,当利率高于人口增长率时,提高基础养老金率会降低人均消费。由(9)式可见,提高基础养老金率会直接对基础养老金有正面影响、直接降低劳动收入,间接降低资本劳动比、提高利率。由于直接效应大于间接效应,导致提高基础养老金率会增加养老金水平。
其他参数保持上述基准值,将个人缴费率由基准值逐渐提高到3.32%进行模拟,结果如图3所示。提高个人缴费率只会导致养老金待遇增加。
图3 k、c和B随τ的变化
经济含义分析:由于个人缴费(强制储蓄)对自愿储蓄产生了一对一的挤出效应,因此个人缴费率没有出现于(8)式,从而对资本劳动比没有影响。由定态下人均消费表达式可见,个人缴费率对资本劳动比没有影响,进而对人均消费也没有影响。由于养老金由个人账户养老金和基础养老金构成,因此个人缴费率提高导致养老金待遇增加的传导机制为:个人缴费率提高通过增加个人账户养老金从而间接达到增加总的养老金待遇。
资本劳动比、人均消费和养老金分别对δ、j和τ的弹性计算如表1所示。计算结果反映了内生变量对外生变量变动的反应敏感性,弹性符号代表影响方向,绝对值反映影响程度。通过比较弹性的绝对数值可以发现,基础养老金率对资本劳动比的影响最大,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的影响较微弱,个人缴费率对资本劳动比无影响。各变量对人均消费的影响程度排序与对资本劳动比的影响一致。个人缴费率对养老金的影响最大,其他变量按影响强度由强到弱依次为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基础养老金率。
表1 k、c和B对外生变量的弹性
本文的定性分析和仿真测算,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会使得资本劳动比、人均消费和养老金待遇水平同时提高。提高基础养老金率会降低资本劳动比和人均消费但增加养老金。而个人缴费率的提高只能增加养老金,对资本劳动比和人均消费没有影响。
上述变量对资本劳动比和人均消费的影响强度由强到弱排序依次为基础养老金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个人缴费率;对养老金待遇的影响强度由强到弱排序依次为个人缴费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基础养老金率。
后金融危机时代世界经济复苏缓慢、增长乏力。受此影响,近年我国经济增长率开始下降,下行风险尤在。为使我国经济发展速度继续保持在合理区间,必须依靠内需的拉动即消费和投资需求,毫无疑问,中国经济的下一个增长引擎有赖于农村消费和资本形成。同时,农村居民的养老金待遇水平普遍偏低,提高养老金水平迫在眉睫。根据以上结论可作出如下判断:要增加居民消费和投资,就有必要降低基础养老金率,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要提高养老金水平,就有必要同时提高个人缴费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基础养老金率。
综合考察各外生变量的影响及其程度,同时结合当前的经济目标,可得出如下政策建议:提高个人缴费率;通过调整现行财政支出结构提高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维持现有基础养老金率的政策是利大于弊的。
基础养老金水平的原则是既要体现权利和义务的对等,同时又要保障公平性,其水平在不同缴费率和待遇下是统一的。因此不能单靠基础养老金水平的单独调整,还需要依靠多缴多得、长缴多得等激励制度吸引广大农村居民参与到该制度。多缴费的吸引力在于比银行存款利率略高的稳定的收益水平和适当增加的进口补贴,既体现多缴多得,又要注意进口补贴增加的额度不能按比例增加,避免富人多得的逆向选择。
由于基础养老金率对农民养老金待遇的影响程度最弱,所以提高个人缴费率、村和地方政府补贴率给农民养老金待遇带来的正面影响,能够远远超过基础养老金率的负面影响,因而上述政策建议能从总体上增加农村的消费和投资,最大化该制度对经济的正向溢出效应,同时提高养老金待遇水平。
[1]高帆.新型农村和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基本情况[C].城乡居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研讨会材料,2013.
[2]Abel,A.B.Aggregate Savings in the Presence of Private and Social Insurance[A].R.Dornbusch etal.(eds.).Macroeconomics and Finance:Essays in Honor of Franco Modigliani[C].MA:MIT Press,1987.
[3]Chinese State Council.State Council Opinions on Establishing Unified Basic Pension System for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Chinese State Council Document 8 in 2014)[EB/OL].http://www.gov.cn/ zwgk/2014-02/26/content_2621907.htm,2014.
[4]Chow,G.,K.Li.China’s Economic Growth:1952—2010[J].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2002,(51):247—256.
[5]Kan,K.,Y.Wang.Comparing China and India:A Factor Accumulation Perspective[J].Journ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2013,(41):879—894.
[6]National Bureau of Statistics of China.China Statistical Yearbook[M].Beijing:China Statistics Press,2013.
责任编辑 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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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7-905X(2015)11-0068-06
2015-09-20
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1JGB089);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NCET-11-0755)
许鼎,男,河南郑州人,中央财经大学保险学院/中国精算研究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保险精算、社会保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