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谢燕青
范则明为客人泡茶、讲茶
他伸出一双手,满是手泡和手茧,“我的手一年里,只有10月份最好看了。”他拿起一大桶的护手霜,笑笑说:“这是我用的。”
很多人见他对茶的感情投入后,都纷纷感慨:“痴成这样。”——他就是“江湖上人称大师兄”的范则明。
茶和壶,是范则明一生痴迷的两样宝贝。他的生活状态,用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全部道出:边喝茶边玩壶边做茶。
一个温州人跑到云南教西双版纳人做普洱茶。从什么都不懂到自己动手做凤凰单枞、岩茶、普洱,范则明谈起自己一身“茶本事”,很认真地说:“我胆子特别大,天生会做茶。”
20世纪90年代初,范则明来到广东中山,做着销售日本爱华音响的工作。正是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接触了潮汕功夫茶。第二年回到温州,“没茶喝浑身难受。”一开始,范则明在广东的朋友寄来了整套工具和茶叶,但一喝,“味不对,没有之前的好喝。”在云南工作的堂弟知道范则明喝茶很凶后,带来了不少茶叶。不管生普还是熟普,范则明“逮”到茶叶就喝,一喝,很快就没有了。“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喜欢喝茶。”
90年代末,一次堂弟建议:既然你这么喜欢喝茶,要不自己到云南来做吧。就这样,在一个冬天,范则明第一次来到了云南西双版纳。第一次由当地民工做向导上山,向导向他介绍古茶树时,“这也能叫茶树,这是木头啊。”范则明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古茶树时的惊讶和好奇。好像天生和茶有缘,乔木型、灌木型……关于茶树的知识点,范则明一教就记住了。
整整2个多月,范则明在勐海茶厂“安营扎寨”了。他白天上山,晚上回来,直到快过年了才想起回家这件事。过完年,范则明拿着20万元作为本钱,来到西双版纳做茶。范则明很勤劳,一刻都闲不下来,不懂的地方就拉着厂里的师傅请教。做好的茶拿到广东卖,打响了第一炮。
平常买茶喝茶,聊天间,总能听到这样的对话。顾客:老板,你这茶怎么这么苦涩?老板:不苦不涩就不是茶。每次听到这样的回答,范则明都很气愤,“我是真的会和老板吵架的,茶没做好,还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也有血性的一面。
制茶的过程
做茶,慢工才能出细活。谈起做茶,采摘的气候、杀青、揉捻、晒青、匀堆,范则明在多年的实践过程中,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一套方法。2004年,范则明来到杭州学习茶艺,认识了很多老师。他还打算在今年9月份去浙江大学读茶学博士。范则明想起茶的问题来,三更半夜也会给老师打电话请教,一考虑起茶叶的问题,就把人的作息时间给忽视了。
去年,范则明拿了个黄茶的斗茶冠军。在家乡温州苍南,他向政府申请了50亩地,想要发展黄茶。范则明在平阳山门读书时,有一次走到半山腰,向一户农家讨水喝。主人家老奶奶很热情地泡了茶,泡出来的茶水是黄色的。范则明问老奶奶:这是什么茶?这就是我们的“平阳黄汤”啊。所以,在范则明的记忆中,“平阳黄汤”就是“黄色”的。
20世纪30年代,每年都有千余担黄汤从平阳等地运销至上海、北京等大城市。解放后,平阳黄汤因多种原因停产,并由于缺乏文字记载,其加工工艺逐渐失传。此后的数十年,平阳黄汤几乎销声匿迹。4年前,为了恢复断了数十年的平阳黄汤制作工艺,范则明翻阅了大量古书籍,他走了五个镇,往山上跑,访遍了山上的人,重走小时候的路,跟着茶叶走。之后,范则明带着自信开始制茶。他带着做好的茶,满山遍野地走,请当地普通老人喝,找出当年那种平阳黄汤的味道。
每一把壶泡的茶,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早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来到宜兴后,范则明就对紫砂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挨家挨户看别人做壶,觉得很稀奇,拉着大师问这问那,慢慢地就渗进去了。
因为热爱紫砂壶,很多次范则明一到宜兴,就赖在那里不走了。东家问,西家问,当地人普通话不行,但丝毫没有妨碍范则明学习紫砂壶的热情。一次见到制壶大师顾道荣时,范则明直接评价:您是制壶大师,却不是用壶大师。顾道荣听了很惊奇,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壶是用来喝茶的,试用顺手不顺手最关键。”范则明说道。目前,范则明能够亲自设计壶,他参与设计的壶已经投放市场了。
茶和壶,相互相生,成为了范则明最好的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