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林悖论“
——究竟什么是幸福?

2015-12-28 08:33高荣伟
侨园 2015年7期
关键词:伊斯特不丹国民

文 高荣伟

“伊斯特林悖论“
——究竟什么是幸福?

文 高荣伟

20世纪70年代,美国南加州大学经济学教授理查德·伊斯特林通过研究发现了经济增长与国民快乐的不一致性问题,即收入增长到一定程度,国民的快乐与幸福感不再随着收入增长而增长。研究显示,在人均GDP较低阶段,GDP的增长使幸福曲线的上升坡度很陡;而到了人均3000至5000美元的水平后,GDP进一步增长并不能带来同比例幸福感的增长。美国、日本等一些发达国家均出现了这种“伊斯特林悖论”现象,亦有人将其称之为“幸福—收入之谜”。

伊斯特林的《经济增长可以在多大程度上增进人们的幸福》以及提出的幸福悖论被认为是幸福经济学的开端,由此引发了人们对幸福和收入关系的关注。伊斯特林在《经济增长可以在多大程度上增进人们的幸福》中提出,通常在一个国家内,富人报告的平均幸福和快乐水平高于穷人,但如果进行跨国比较,穷国的幸福水平与富国几乎一样高。“其中美国居第一,古巴接近美国,居第二”。

古往今来对什么是幸福以及如何追求幸福,可谓见仁见智。什么是幸福?简单说,幸福就是心情的愉悦,说到底是一种主观感觉。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们,饿汉吃几顿饱饭,他就会感觉满足和幸福,而吃腻山珍海味的人,一份大龙虾很难增加他的幸福感。“伊斯特林悖论”给我们以启示,幸福并不取决于绝对收入,而取决于相对收入;人们感到悲伤,不是因为贫穷,而是由于他们发现自己处于某个特定群体的底层。经济学家萨缪尔森给出了一个著名的“幸福方程式”:幸福=效用/欲望。经济学上的效用,是指人们有欲望而得到了满足。

如今,国际上经常使用国民幸福指数概念来衡量一个国家国民的幸福度。所谓国民幸福指数,是用于衡量人们对自身生存和发展状况的感受和体验,即人们的幸福感的一种指数。如果说GDP(国内生产总值)、GNP(国民生产总值)是衡量国富、民富的标准,那么国民幸福指数就是一个衡量人幸福快乐的标准。

国民幸福指数(Gross National Happiness,简称“GNH”)最早在20世纪70年代由不丹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提出,他认为“政策应该关注幸福,并应以实现幸福为目标”。如果说“生产总值”体现的是物质为本、生产为本的话,“幸福指数”体现的就是以人为本,完全受经济增长左右的政策往往使人陷入物欲的陷阱难以自拔。人生“基本的问题是如何在物质生活(包括科学技术的种种好处)和精神生活之间保持平衡”。在这种执政理念的指导下,不丹创造性地提出了由政府善治、经济增长、文化发展和环境保护四级组成的“国民幸福指数”指标。

不丹国王说:“与其说我关心国民生产总值,不如说我更关心全民总幸福。”根据不丹新宪法,政府在制定一系列包括农业、交通及外贸在内的国家政策时,都不能以经济为出发点,必须以“幸福及快乐”作为根本出发点。在不丹,甚至有一个叫“不丹全民幸福快乐委员会”的机构。委员会的重要工作,是将“幸福社会”的模式分成4个支柱、9个区域和72项指标,每隔两年会通过全国性的问卷调查重新做一次评估。

在世人的眼里,不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这是一个不论是在电视新闻里,还是其他报刊媒体上,甚至国家地理教科书上,都难得一见其名字的国家。“不丹,就如同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亦如一位住在洞穴里的老僧,与世隔绝,简单却又神秘。然而,这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国家,近年来渐渐地走入了人们的视线,引起人们越来越多的关注,其原因就在于其国民幸福指数全球排名最高。

不丹位于巍峨的喜马拉雅山南麓,险峻的天然屏障使不丹与邻国相隔。“走入不丹,如同走入远古的童话,进入了上帝的伊甸园”。 这里的天碧蓝,只有到过不丹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重见天日”;这里的河水清澈见底,白雪皑皑的雪山抬头可见,晶莹剔透,如同琉璃世界;这里到处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全国森林覆盖面积达75%,是世界上唯一绿地面积不断增加的国家,因为伐一棵树,必须补栽两棵。“这是一个清洁干净的国家,一个自有独特统一服装的国家,一个禁用塑料袋的国家,—个世界上第一个禁止卖烟的国家”。 在这里,经幡随处可见,无论是山边路旁,还是屋顶门前,一片片五彩旗,迎风招展,蔚为壮观,古朴中透出几分神秘和怪谲。依山而建的寺庙红、白、蓝相间,红的是墙,白的是雪,蓝的是瓦。春天的树木发出幼嫩的新芽,空气中弥漫着绿草散发出的清香,这里的一切令人陶醉。

不丹也追求经济的发展,但是,他们并没有把经济发展放到压倒一切的位置,而是追求一种可持续和公平的发展。在不丹,一项新的工业、一个新的农业市场或是一种新的森林产品的产生,都必须考虑它们对环境所带来的深层次影响。在不丹前总理吉格梅·廷里看来,“幸福,必须建立在永续与公平的基石之上”。为了追求公平的发展,不丹为全民提供了免费医疗福利和教育福利。不丹是全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却可以这么豁达地造福国民,生活并不是非常富足的人民却倍感幸福。令人费解的是,与不丹相比,美国的人均GDP是不丹的30多倍,但至今美国政府仍不能为其公民提供免费的医疗福利。不丹的货币叫努尔特鲁姆(简称努),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在不丹不足百万的人口中,大约有一半人从未见过货币,他们的交易方式仍是最为原始的以物易物,交换的物品从手工制品到珍稀的天然宝石,不一而足。如果需要用钱,比如家里的孩子学业成绩出众,要出国深造,则由国家负担费用。

不丹官方认为,政府施政应该关注幸福,并应以实现幸福为目标,注重物质和精神的平衡发展,将环境保护和传统文化的保护置于经济发展之上。在这种执政理念的指导下,人均GDP仅为700多美元的不丹,人民却感觉快乐异常。不丹的国民幸福指数告诉我们,幸福并不与收入、财富、GDP挂钩,正如亚里士多德在他的《政治学》中所指出的,“财富显然不是我们真正要追求的东西”。

再把视线转向国内。《新闻联播》2015年2月5日报道,继京、津、沪、浙江、江苏、内蒙古之后,2014年广东和福建两省人均GDP突破1万美元大关。至此,全国已经有8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人均 GDP突破1万美元。人均GDP跨越1万美元,听上去的确很“高大上”,然而,这对老百姓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否意味着很满足、很幸福了?有媒体指出,中国已经迈入中等收入甚至是中上等收入国家行列,中产阶层迅速扩大。然而,中产“很丰满”,生活却“很骨感”;中等收入“很丰满”,中等消费却“很骨感”。有关人士分析,他们虽然拥有自己的房产,但却因此背上沉重的还贷包袱,生活质量大幅下降,不敢轻易更换工作,不敢娱乐、旅游,担心生病、失业,更没时间好好享受生活,身体有了着落,心却失去了安全感。此乃当前大多数中国式中产心理特征的真实写照。

就世界范围来说,居民幸福感和收入背离是一种普遍现象。根据美国著名学者伊斯特林的研究,在过去的50年中,尽管收入不断增加,但美国和日本国民的幸福感并没有增加,欧洲自1973年开始有记录以来国民幸福感也没有增加。就中国的实际情况来说,国民的幸福指数明显滞后于GDP增长,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工作压力过大、竞争激烈、工作时间过长、劳动保护条件差、劳动者精力透支和时时面临职业枯竭,而各种权利和权益得不到保护更是重要因素。

“繁荣”意味着物质的增长,而幸福更多地指向精神的满足。现代城市中的人,多被急速变化的城市裹挟,步履匆匆,形色匆匆,内心时常充溢着焦灼感,尚缺乏唤醒幸福和感受幸福的能力和人文基础,所以很容易把经济规模、城市规模、城市现代化程度等这类宏观指标作为幸福的衡量基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生活幸福是普通百姓的最基本、最朴素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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