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疗法治疗中青年无奈个体的过程及效果

姜子云

摘要 箱庭疗法作为临床心理学领域中一种有效的心理治疗技术，在心理咨询与治疗领域的应用价值和独特优势日益受到关注。为了解箱庭疗法对中青年无奈个体的治疗效果，研究选择对一名有无奈感的中青年采用箱庭疗法进行治疗。结果表明此患者的无奈感如抑郁症状、人际关系敏感症状、压力都得到了较大的改善，证明箱庭疗法能有效促进中青年无奈个体的自我整合。

关键词 箱庭疗法；个案研究；抑郁

分类号 B849

1.引言

埃里克森的人格发展阶段理论认为，中青年阶段面临的冲突是生育对自我关注的冲突（艾伦，2011），在这一时期，人们不仅要生孩子，同时要承担社会工作，这是一个人对下一代的关系和创造力最旺盛的时期。这一阶段发展的可能性有两种：一种是积极方面的发展，个人除关心家庭成员外，还会扩展到关心社会上其他人，关心下一代的幸福，在工作上勇于创造，追求事业的成功，而不仅是满足个人需要；另一种是向消极方向发展，即所谓的“自我专注”，只顾及自己和家庭的幸福，不顾他人的困难和痛苦。在这一冲突阶段的中青年容易体验到无奈与无助感，比如工作压力大、人际关系敏感、焦虑、抑郁等。心理咨询与治疗是促进其克服人生发展阶段中的冲突，实现自我整合的有效方式。箱庭疗法作为一种融认知、情绪、行为于一体的综合的心理疗法（陈顺森，徐洁，张日异，2006），是在治疗师的陪伴下，来访者在自由安全受保护的空间中通过双手用沙子和架子上的沙具在盛有细沙的特制箱子里进行自我表现的一种心理疗法。已有研究表明，箱庭疗法在治疗焦虑症、抑郁症、强迫症、孤独症、社交恐怖症等方面都有疗效（开治中，2013；任郑莲，赵会春，刘凤娥，2008；张雯，张日异，徐洁，2009；张日异，陈顺森，寇延，2003；张雯，张日异，2013）。借助箱庭制作，来访者可以将长期积累和压抑的负性情绪、矛盾冲突、心理阴影释放出来，从而激发来访者的思考和内在自我治愈力。目前箱庭疗法的应用主要针对中小学生和大学生，对于有事业和家庭压力的中青年人群缺少应用研究，因此，本文拟探讨箱庭疗法治疗中青年无奈个体的过程及效果。

2.研究方法

2.1研究对象

2.1.1初始印象

刘某，30岁左右，男性。第一次见面给人的感觉是外貌憨厚，带着北方大汉的特质。面容有些憔悴，皮肤较黑，顶着重重的黑眼圈，背微微有点驼，看上去很疲劳。来访者主动前来咨询，因为最近感到身心疲劳，做事打不起精神，想要获得帮助。

2.1.2基本情况

刘某是市区某中学物理老师，儿子5岁。妻子在县城工作，家里的老人和妻子都在县城定居。他自己每天往返市区与县城，大约需要1小时的车程。从2013年8月带高三后就觉得压力挺大，每天似乎都很忙很累，但是一直坚持着，直到2014年6月份高考结束，暂时放松了一下。高考成绩出来后，自己所教的科目成绩并不是特别理想，心里有点失落，感觉拼了命的一年似乎不是很值。来访者感觉很无奈，觉得生活太没意思，想寻求心理学的帮助。

2.2研究工具

2.2.1问卷

症状自评量表（Sysmptom Check List 90，SCL90）：共包含90个项目，反映9个方面的症状：躯体化、强迫、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和精神病性（汪向东，王希林，马弘，1999）。

2.2.2工具

沙箱2个，规格为57×72×7（cm，内尺寸），箱子内壁为海蓝色，内装半箱净沙。玩具有人物、动植物、建筑物、家具与生活用品、交通工具、食品与果实、石头贝壳等十多类两千多件玩具。箱庭疗法记录表记录箱庭作品特征（作品主题、玩具使用、空间配置、自我像、沙的使用）及箱庭过程（与治疗者的互动、制作过程）。

2.3研究过程

2.3.1评估与诊断

根据最近一周的情况完成SCL-90自评量表，结果显示因子总分为148，总均分约为1.64，阳性项目数39个，在正常范围内。但是人际关系得分约为2.56，略高于正常水平（1.65+0.51）；抑郁得分约为2.31，略高于正常水平（1.50+0.59）。从心理健康状况自评量表上看，该来访者总体状况良好，不存在躯体化、强迫、敌对、恐怖、偏执等症状，但是略有抑郁和人际关系敏感的症状。

2.3.2心理干预方法

以箱庭治疗为主，面谈为辅，每周一次，每次50分钟。整个心理治疗过程包括10次箱庭治疗和5次面谈，持续约4个月。根据咨询进程和刘某心理的发展变化，将治疗分为四个阶段：问题呈现阶段、治疗与转变阶段、整合阶段、结束阶段。

2.3.3问题呈现阶段（包括2次面谈、2次箱庭）

通过第1、2次面谈，收集资料并进行心理评估，基本了解刘某是因工作压力无法很好地顾及家庭而产生冲突与无奈。第三次咨询刘某如约来到咨询室，咨询师轻声介绍：“这里是箱庭治疗室，有沙架、各种各样的沙具，还有沙箱、沙子，扒开沙子，露出蓝色的沙箱底部，像水一样。运用这些沙子和沙具在箱子里随便做个什么吧，做什么都可以。”他先环顾了整间屋子，并浏览了一遍所有的沙架和沙具，然后将两只手轻轻放在沙子上，开始抚沙，两只手放在沙盘中间把沙子向外打开，然后向内堆起，反复几次后，闭上眼睛，停留了大约3分钟，慢慢地将沙紧握在手中，任凭沙子从指缝中流下，轻拍双手将粘在手上的沙拍打至箱庭中。接着，他走到沙架前，拿来一个漂亮的塑料房子摆在沙盘中，用手在沙上画了两条路，一条通向庭院门口的方向，一条通向庭院里的花园。他在车库前摆放了一辆小汽车，房子左侧和右侧摆放的是花草和结果实的树木，树上有两只小鸟。最后他在庭院里摆放了路灯和风车。此次沙盘共用时约35分钟。他描述这是悠闲的家，有宽敞的房子，有车库，庭院里种满了自己喜欢的花草，还能听到小鸟的叫声。

从来访者抚沙的动作以及闭上眼睛任由沙子由指缝流下，可以感受到来访者内心的那种无力感。整个箱庭看上去虽然颜色比较明亮，但箱庭最中央的位置看上去很空。茹思-安曼（2004）认为箱庭的中心位置代表着自我，这表明来访者当前对现实中的表现很不满意，对现实中的自我认识也不是很清楚。整个箱庭中并没有任何人物的出现。树上有两只小鸟，表明来访者渴望自由，与当前来访者略有抑郁、无奈的状态形成对比。初始箱庭作品（见图1）展现了他的问题，该主题表现出来访者在寻找一个内在的心灵家园，在这个家园里，有果实，能够与自然和谐相处（风车发电），他对当前的状态感到冲突，又无力应付，这是他需要去调适的方向。

第二次箱庭制作过程更加专注，来访者用大量时间做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在小河上架起了三座桥。他描述这是早上宁静的公园，有小山丘、小河、小池塘、绿绿的草坪。左上角是纯自然的景色，没人打扰；右下角有运动馆、游乐场，供人游玩。因为是早上，还没有人，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虽然有桥，但给人的感觉是左上角和右下角是割裂的，对等的两种布局，表明来访者在现实生活中是有冲突的。值得庆幸的是，整个画面中没有人物却不是因为他不能建构人际关系，而是因为他是他心理世界的创造者，他的世界还在建设之中。在右下角到左上角的对角线上，那朵莲花彰显出他阿尼玛发展的愿望，这条路，通向情感，通向丰富的内心体验，通向静谧的丛林，通向个性化的旅程（见图2）。

2.3.4治疗与转变阶段（包括1次面谈、4次箱庭）

第三和第四次箱庭刘某摆放了动物森林的场景。第三次（见图3）在树林的外围摆放了老虎、豹子，它们的腿都有一部分陷进沙子里，树林里面有马、羊、牛、长颈鹿等食草动物，在靠近右下角的位置摆放了鸡鸭鹅等家禽。他自己描述说这是动物森林，现在看上去很和谐，没有攻击，但是老虎和豹子一直在注视着里面的动物，只是还没有瞄准目标发动攻击而已。就像自己目前的状态一样，时间都被工作占满了，却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比如领导对升学率的要求，同事间激烈的竞争、误解以及排斥。箱庭作品表现出两条线索的发展，一条是外部的，另一条是他内部的。外部诚如他所说的那样，箱庭中有虎视眈眈的领导（猛兽）、无辜的羔羊（自我意象）；而内部呢，这些却是他自己拥有的内在动物能量的涌现。经过两次沙盘的静谧和植物期，他用动物来表现的方式非常有表现力。但来访者内心深处是有不安全感的，看上去生活和谐，实际上充满危机，既有现实生活中的危机，也有生命发展阶段中的危机，这与来访者正处在中年初期这个阶段有关。

第四次箱庭作品（见图4）依然是动物森林，但这些动物能在各自的地带自由活动，互不影响。肉食动物有自己的水源、假山、活动领地，食草动物也有自己的水源和活动领地。还有河马、大象对肉食动物的监督，有羚羊、长颈鹿的通风报信，所以大家相安无事。他对自己的内外部世界做了区分和隔离，箱庭左右两侧看起来结构相似，但却有很大的不同，表明来访者的生活中依然有对立和冲突。他对外部世界表现出较大的开放，而在内部世界中却做了有效的防御和边界。大象是代表集体无意识的，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路，可能只是太习惯被社会评价了。

第五次箱庭（见图5）中第一次有了人物，并且有了“我”，他开始进入到自己的内在世界中，并且能够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这表明来访者正处于转变的关键期（张日异，2006），对生活有了掌控力，不再那么抑郁。他站在这座桥上，可以去自己的世界，也可以去外部的世界，他感到自己有选择权。刘某描述上周因为开教学研讨会去了趟西塘古镇，那天天气晴朗，气候宜人，让人觉得很舒服惬意。自己制作的画面就是站在西塘古镇的桥上，眺望着在河上泛舟的老人，两岸有古典样式的各色商铺。那天人并不多，当自己站在桥上时，内心有一些宁静。老人是智慧的原型，在这里代表一种平和的心态。

第六次箱庭作品（见图6）中的水是蜿蜒流淌的，是柔软的，有流动性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是冲突的，割裂的。这次沙盘中最明显的变化是有了灵性的东西，除了小鱼、小螃蟹、贝壳外，还有卡通形象的忍者神龟。忍者是很神秘的职业，通常都是为了暗杀或从事间谍等活动，他们运用非凡的忍术获得胜利。忍者神龟是机智救赎的象征。咨询师认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人格面具，就是忍者神龟，这个形象能帮助他深入自己的人格核心。来访者说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认可自己，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问心无愧就好了，又何必太在意那些不理解自己的人呢。此外，本盘的沙子痕迹是最流畅的，形成了一个半8字型，也可以说是正在形成的阴阳鱼基调。左上角的房子还在那里矗立着，说明他的主题确实是“找寻内在的家园”。

2.3.5整合阶段（包括1次面谈、3次箱庭）

第七次箱庭作品（见图7）来访者的描述是这样的：箱庭中的男性是自己，女性是妻子，在自家庭院里，他在看妻子荡秋千。庭院里有各种绿色植物和乘凉的桌椅，有可爱的小狗。与庭院的宁静祥和对应的是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外界的喧嚣丝毫不影响庭院的宁静。整个作品呈现四方的结构，说明他的关注点开始巧妙地移到他和阿尼玛的关系之中，尽管他在看妻子荡秋千，可是稍稍有点远。这说明他对妻子的期待里还有浪漫童真的需要，在现实家庭生活面前，这些可能无法满足。他还需要自己加入一起去荡秋千，这当然需要时间。这次的作品不再是割裂的、对立的，大部分是宁静的内心世界，只有一点点外界的喧嚣，但这点喧嚣不会扰乱来访者内心的宁静。

对第八次箱庭作品（见图8），来访者描述：这是游乐场的场景，周末带孩子到游乐场，陪孩子骑木马、玩滑梯、开碰碰车，孩子很开心，自己也很开心，难得这么轻松无压力。游乐场是童真美好的地方，是那么的无忧无虑，那么的无拘无束，陪孩子一起到游乐场玩耍，不仅满足了孩子的愿望，也有助于增进父子感情，同时对来访者来说也是一次心灵的放松。卡尔夫认为游乐场是儿童原初自性的心灵（茹思·安曼，2004），它循环成一个曼荼罗，充满欢乐与互动，梦幻与真实成为一体，因此是一个高度整合的象征。

对第九次的箱庭作品（见下页图9），来访者表示：这是海底世界，有各种水草，海底中有两个漂亮的小湖，可是两个湖之间有一个大大的门隔着，所以两个湖里的生物不能互相游动。其中一个湖里的鱼向往对面的湖，它正在跳过这个高高的门到对面湖里看看有什么。鱼自由自在地遨游在水中，同时它也有追求，跳过龙门看对面的世界。这表明来访者虽然工作压力大，有些无奈，但内心深处还是充满活力的，想蹦得更高，跳得更远。他开始向无意识的更深处探索，他自己本人的描述已经说明了一切。

2.3.6治疗结束阶段（包括1次面谈、1次箱庭）

第十次箱庭作品（见图10）来访者将这幅沙画命名为“我爱我家”，表示其实想找两位老人，丈夫在自家的小菜地里打理菜园，妻子坐在长凳上望着丈夫，感受自己家院子里的阵阵花香，累累硕果，但没找到合适的人物，就放了两位依偎着的老人静静地在欣赏自家院子里的美景。这次作品中有花，有果实，有河，有山，有船，有树，多么充实的人生。一对爱意浓浓的老夫妻，一对双宿双飞的蝴蝶，一对你侬我侬的啄食小鸡。这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自然，有爱。来访者对自己内在家园的追求实现了整合，不再那么抑郁与无奈。面谈时再次完成SCL-90自评量表，结果显示因子总分为115，总均分约为1.28，阳性项目数25个，人际关系敏感得分为1.56，抑郁得分为1.38，在正常范围内，与箱庭治疗前的测试相比，分数明显下降。

3.结果

通过10次箱庭治疗和5次面谈，来访者经历了一个自然治疗的过程，不再对自己的状况感到无奈和无力。在现实生活中也有了变化，虽然依旧住在宿舍，通常每周回家一次，如果没有晚自习会请假回家，依旧带着下一届高三，依旧面对着那些评比和竞争，但来访者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无奈与无望了。与同事的关系顺其自然，并不能指望每个人都互相理解。在中学有高考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评比，无法避免的，那么就要摆正自己的心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以前一直怀着对家人的愧疚，尤其是妻子，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在宿舍挺悠闲的，把整个家和孩子都扔给妻子，很抱歉，帮不上家里的忙。家人都很理解他，尤其是自己的妻子，经常鼓励他不要有太大压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所以他更应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明确自己的方向，把美好的心情带给妻子和孩子，享受和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来访者还开心地告诉咨询师，最近在读心理学的书，比如《少有人走的路》《生命的重建》等，觉得很受启发。该案例中的来访者也是一个能主动学习和调节的人，感受到自己当前的不良状态，并尝试咨询和调整，所以自愈过程比较流畅。通过箱庭疗法，来访者找到了一个宣泄的通道，也更清楚地认清了自我，所以这次的咨询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

4.讨论和建议

4.1箱庭疗法促进中青年人格的整合

前两次作品反映了来访者所向往的“内在心灵家园”是悠闲、宁静的。正因为现实中工作压力大，成就不大，人际关系不顺畅，所以来访者内心深处特别想远离这样的生活，回归一种没有压力，没有复杂人际关系的心灵家园。第三和第四次作品的主题相同，都是动物森林，也反映出来访者自己现实中的一种状态，在工作环境中有竞争，有班级成绩的评比，有你优我差的比较，所以来访者感到压力重重，情绪状态不良。但来访者能意识到各自的职责和领域，可以做到互不干扰。第五和第六次作品可以看到来访者自己的反思和调节，内心向往平静，将目前的工作状态转化为一种适应和修炼的过程，这样才能自我保护，才能认清自我。第七、第八和第九次作品反映了来访者内心世界的美好以及对自己更清楚的认知，有夫妻生活的和谐宁静，有亲子沟通的温馨快乐，有事业上追求的活力。第十次作品“我爱我家”，来访者知道自己在工作、生活中应该怎样做才能回归内心的宁静。从十次作品的全过程来看，来访者由最初的情绪低落、无奈、人际相处中的误解和没有时间陪伴家人的愧疚，到最后知道如何调节情绪，适应现实，发展自我，这本身就是很好的转变，更是自我成长的体现。

4.2箱庭疗法具有自然治疗特征

本案例的来访者具有很强的求助意识，也能进行恰当的自我调节。如果单纯通过谈话治疗，他无法这么快地认清自己的内心世界。借助于箱庭疗法，原型、象征和内在精神世界很容易表现出来，在一个自由、安全的氛围中表现这些客观存在，可以促进整体意象的形成，进而为来访者自性的展现创造机会。卡尔夫认为在箱庭中展现自性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自性是自我发展与加强的基础。当自我一自性之间的联系建立起来后，个体在整体上就会表现得更加平衡与得体（范国平，高岚，李江雪，2003）。本案例中，在咨询师的陪伴下，来访者借助箱庭疗法逐渐展现自性，实现了自我与自性之间的联系，最终实现了自助。这个过程的顺利开展离不开两个重要因素。首先，来访者和咨询师之间那种信任的咨访关系格外重要。本案例中来访者懂一点心理学知识，对心理学有客观的认识，所以不会盲目地认为心理学能窥探人的隐私。因为了解，所以想要求助。这是对心理学科和心理咨询行业的信任。另外，来访者接受过高等教育，对高校教育工作者比较信任，所以可以勇敢地走进高校的心理咨询室，因为信任咨询师，所以能毫无压力且自由自在地展现自我。其次，沙盘游戏所创设的自由受保护的空间很重要。比如，咨询师告诉来访者“运用这些沙子和沙具在箱子里随便做个什么，做什么都可以”“这是你的世界，花一些时间在这个世界里神游一番，用心感受作品传递给你的所有信息”，都有助于来访者在放松的状态下逐渐展现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