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这个秋天有着相同的方向（外二首）

鲁橹

我与这个秋天有着相同的方向

它经历的浪漫和看见的沉默

我也用笔描述过

贯穿的河流飘零的落叶

都有着朝向内心的雨水

云朵腹部的疼痛

只有闪电和雷声知道

我曾挽留过一个庭院

那些繁华和喧响

植物和小鸡小狗表白过

千万朵花和一朵花

都举起过自己的灯盏

见证一个盛季

清晨是刻意要与光明接头的

并招呼黑夜跟随

这尘世有一处暗室

永不向世人展示它的密码

万物都有过人之处

万物各归其位

万物秉持自己的心

保俶塔的钟声

传递在每一片树叶

浓密阴影里的鸟巢

草和蚂蚁和掉落的果实

接住它们

西湖处子般安宁

一架飞鸾红色的尾巴

紧拽在逼仄的云朵后面

那一刻

保俶塔的钟声

敲响每一片树叶

又从半山腰坠落

弹响安静的湖面及

我面前的字迹

世界肃穆恍若惊醒

一生只焚一炉香

尘埃是站不住脚的，它轻浮的身子

要在秋天坠落

我悬于人世的肩膀，微微向右倾斜

我也要坠落

飘进的阳光会找到我

一次次走向春天的关隘

音容依旧写下的故事像驮着长袍

一一这不是安慰，来自纸张

一生只焚了这一炉香

我已在纸里渲尽我的哀伤

季节短暂，大地会收留干涸的河床

那些繁荣与华丽的背影

都会被黄昏遮蔽

——黑暗里，读诗的人泪流满面

会用剩下的热情重新锻打

扶掖金黄，弹奏我身后的书简

让阳光正好照见一个字

正好照见路过的你们

存留半边脸安抚尘世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