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滇亦沪甫跃辉

⊙ 文/王 干

亦滇亦沪甫跃辉

⊙ 文/王 干

王 干：现任《小说选刊》副主编。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著有《王干随笔选》《王蒙王干对话录》《世纪末的突围》《废墟之花》《南方的文体》《静夜思》《潜伏我们周围的》《潜京十年》等学术专著、评论集、散文集。

第一次听到甫跃辉的名字，是郜元宝向我提起的。后来才知道他是王安忆的创作研究生，再之后就是看到李敬泽写文章说甫跃辉是郁达夫的“转世灵童”。王安忆和李敬泽都是文坛要言不烦的人，于是记住了甫跃辉这个八〇后作家的名字。二〇一四年五月初，我去四川绵阳参加王蒙艺术馆的落成仪式和王蒙学术思想研讨会，碰到了甫跃辉，才知道他是一个云南人，而且是保山施甸的。莫言获诺奖那年，我在他的老家施甸参观杨善洲的绿化林，闲言时断定莫言肯定能获诺奖，被人讥笑。

甫跃辉有着云南人明显的优点：纯朴、热情、自信，虽然到上海多年，也一直保持着本色，或者变化不多。我从内心里喜欢云南人的性格，所以在云南认识了很多的朋友，对甫跃辉也有同感。那晚，我们在锦江边喝酒，他酒量很好，四五个人喝了两瓶，他意犹未尽，还要拉着我们去喝啤酒，我不胜酒力早回宾馆，故不知他们喝到何时。

记得甫跃辉对我说，《小说选刊》不会选我的作品。我问，为什么？他说，我不适合你们。我说，不一定。后来收到他寄来的小说集，觉得他是一个很有特点的作家，希望他有好作品随时和我们联系。

甫跃辉的风格和云南的作家不太一样。云南作家大都是充满激情和有执着理想的人，像诗人于坚、海男、雷平阳，小说家范稳、潘灵、存文学、陈鹏等，都是饱含着热度在书写或叙述，甚至像于坚的《0档案》虽然形态上力求零度书写，但在冰山下面还是感受到奔涌的执着。或许是八〇后的缘故，或许是王安忆学生的缘故，或许是上海都市文化的熏陶；甫跃辉的小说有一种民国范儿（难怪李敬泽说他是郁达夫“转世灵童”了），不执着，没有强烈的方向感，在淡定中自在地行走。当然，由于来自边地，他的小说还是沾着些许的边域情调，一些用词和景致，诡丽生冷，和内地的作家颇不相近。而且，他小说的男性主义痕迹很淡，在绵延中展示另一种语词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