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泯
诗 稿
语言和灵感蔫黄如秋叶,锁在抽屉里的激情,被打了死结的麻线装订成一本过时的皇历。
那些苦吟的泪和血虽已让岁月熬干,但,发霉的幻想,仍在不安份的喘息里,企望六月六的阳光。
阳光还会穿透未来得及生锈的锁孔,晾晒十八岁的梦吗?
烟灰,跌倒在玻璃缸里,再也激动不起来,只有一缕缕尼古丁的语言,谣传着火的信息。
真会有一把春天的风扇么?我期待着播种的萤火虫,引燃那一片荒芜的思绪……
房 子
风,在户外悠来荡去。窗和门沉沉地睡死。因为热,蚊子又多,这房子也没有纱窗。
你老是敲门,敲完门又敲窗,惟有声音从字里行间的缝隙里梭进来,织一张欲望的网。
偶尔,眼皮一跳,就搜寻飘曳的蛛丝,可拴住了一个信鸽衔来的消息。
尽管,风随时会掳走这薄薄的消息,如掳走一池微波,我的心中却陡起巨澜。
此时,并未粉刷的墙壁,也呈现出一幅现代派绘画。
忽然,电源断了,房里和户外都是夜,门和窗已不存在。
而风丝照样缠着我,恰似一只苍蝇在玻璃上的碰撞,无休无止的一夜歌唱。
音 响
京郊,总听到一种音响。
如蛙声、如流水淌过我的心田,淌过秋的地平线。
音响,是歌么?那流畅的韵律缱绻的回环,轻吻着心岸;
音响,是呜咽么?那深沉的情绪大起大落的跳跃,叩击着心壁。
我想,音响是一种呼吸,呈现生命的本能;
我想,音响是一种氛围,烘托青春的活力。
京郊,总是听到一种音响。
音响里有没有我的呻吟,或许哼唱?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早到晚静躺于这音响的波纹上,寻找自己发出的分贝符号。
倾 斜
你是一幅色彩斑斓但没有凝固的画,挂于我的心壁,成为一扇窗。
许多日子从画里走出来,哼唱一曲无字的歌;
许多字眼从画中跳出来,咏叹一首无韵的诗。
有雾遮住眸子时,有风摇荡心旌时,我心倾斜,画倾斜,而地平线永不倾斜。你心是地平线上那一个无法倾斜的焦点。
只有那流动的色彩,是你波动的幻影,显示变化无常的世界。
我走进画,飘然的思锗找不到立足的地方。
我疲惫地躺下来,横成一条切线,延伸我的感觉,交汇处是你我生死相依的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