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汉青
在这万花筒般的“段子”海洋中,我欣喜地看到了石金平同志的《秋叶集》。这些段子涉猎面很广,社会百态、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工作中的所思所想,无话不谈,无所不至,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去年曾到山东淄博市蒲家庄蒲松龄故居小访,对门口郭沫若先生题写的一幅对联印象很深:“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寥寥16个字,概括了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的文学成就和社会意义。
蒲松龄一部《聊斋志异》,491篇,40余万字,采集民间传说和野史轶闻,将花妖狐魅和幽冥世界的事物人格化、社会化,情节曲折,语言简练,全书充满了冷幽默,每每让人拍案叫绝。
我可能出身于中医世家,自小对鬼妖邪端之类并不畏惧。记得小时候夜间回家,路过黑黢黢的玉米地、高粱地,心里怕的是狼,而不是鬼,因为知道父亲讲过人死如灯灭。近几十年,随着科技文化的普及,鬼狐一类的传闻大为锐减。但是,民间传说、轶闻、故事、小品一类的东西,并未少见,反而更加多了起来。这就是广泛流传于人们之间的手机短信、手机微信、电脑微博、电脑博客和酒后茶余等诸多平台场合上的东西,时下被人们统称为“段子”。
我觉得现今五花八门的杂文、小品、随笔、故事“段子”,基本等同于当年蒲松龄先生接触到的各种传说轶闻。因为现时生活节奏快了,人们不可能坐在街头巷口,娓娓讲述王生、聂小倩、崂山道士们的大篇故事,通常篇幅很短,语言更加简练,政治性较强,与社会生活联系非常紧密。如这两年北京雾霾和股市涨跌,人们的微信和短信中,很快就产生了各种令人捧腹的随笔段子。至于对乘车、就医、上学、入托、食品安全等社会生活全方位的各种感受、感慨、感观,更是俯拾皆是,林林总总,蔚为大观。这些海量的随笔段子,由于现代传播手段的迅疾和频繁,大部分均不具名和难以考究源头,人们姑且一笑置之或掠过心头。
在这万花筒般的随笔“段子”海洋中,我欣喜地看到了石金平同志的《秋叶集》。我和石金平同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记不清从何时开始,我的手机中隔三差五就能够看到他发来的杂文随笔段子。这些随笔段子均为石金平同志原创,涉猎面很广,社会百态、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工作中的所思所想,无话不谈,无所不至,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隔着手机,我仿佛看到他眯着一双笑眼,用冷峻中含着热情、幽默中带着辛辣的口吻,向我们讲述一个个精彩的杂文小品随笔段子。
《看书不治病》、《治痔疮》、《领导时髦刮鬓角》等生活中的小品,占了较大篇幅。这是每个人平时多会遇到的,我们会一边读着,一边发出会心的微笑。《狂论持久战霾》、《城市怪象系列》等,是对城市病的针砭,让人开怀之余略有所思。《尿之隐》、《撒尿照镜子》、《吸佛血受教化的蚊子》等,则有了一些寓言的味道。看似信手拈来,实则寓意较深。石金平同志阅历丰富,早已过知天命年龄,如《忆挖河苦乐》,讲述了文革期间大年三十村民们战天斗地的场景,让人笑泪中摇首告别了那个荒诞的时代。
石金平同志多年在政法战线从事领导工作,应该是很忙碌的。我很敬佩他能静心观察生活,且擅长用风趣洗练的语言描情述状,笑中看世界,小中观天下,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近些年,经常听到一种说法:“现在人们都浮躁的不行,很少有人能够沉下心来写文章。”我看不都是,还是有人能够拒绝形形色色的诱惑,甘于坚守文学这块阵地。石金平同志作为一个业余文学爱好者,能够结集出版这本颇有特色的杂文随笔《秋叶集》,就是一个十分生动的例证。
(作者系《中关村》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北京市海淀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原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