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音乐传播的新发展

2015-12-19 01:02王晓勇
安顺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花儿文化

王晓勇

(福建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福建 福州350108)

中国民间音乐传播的新发展

王晓勇

(福建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福建 福州350108)

文章以唱剧《胡汉三》为例,探讨花儿在发展过程中“禁忌”的解体以及现代传媒的介入对它自身的影响,同时,以此为契机,解析其对中国民间音乐文化传播的影响。

花儿;传播方式;《胡汉三》;禁忌;时尚;传统

花儿作为特有的民族艺术,其生存、发展与当地人民的繁衍生息密切联系。花儿以歌咏物,题材涉及男女恋爱、咏史叙事等,传播范围广,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和民族特色。在这里多民族杂居,文化纷杂,因此在传播的过程中受到各种道德禁忌和民族禁忌的制约,一直游离在主流文化的边缘。现在,各种新媒介的摄入、禁忌的解体无疑都影响着花儿向外界的传播。

一、花儿中的“禁忌”

花儿是信奉中原儒学、中原佛教、道教,藏传佛教,伊斯兰教的九个民族用汉语演唱的一种文学艺术品种,在儒家文化、佛教文化、道教文化、伊斯兰文化为背景的大视野中,花儿因为表现情爱的体裁较多,在语言上受到较多的限制。一方面是花儿中有着许多关于两性关系、性爱暗示的语言,另外一方面是唱花儿也是禁忌的行为。

在它的语言即内容成为禁忌之后,它的行为本身也成为禁忌。“有时候言语因为语言(音素)的缘故,本身成为禁忌,如果真的在言语和行为之间有因果关联的话,也不是行为禁忌导致言语禁忌,而是言语禁忌导致行为禁忌。”[1]这种禁忌作用于演唱者和听众,会形成一种社会心理,在打破禁忌的时候,会对这种社会心理即所谓的社会安定造成破坏。

花儿和民间小戏、江南小曲不同,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正常状态下不能够演唱,只有在特定的语境下,类似于祭祀、庙会等时空中狂欢,因此它既不能归属于民间小曲,也不能跻身于神歌、祭语之中。在模棱两可间处于神秘状态,人们对不能完全区分、含糊不清的事物有禁忌心理。“在人类文化生活的世俗性和神圣性的两个范畴中,花儿身处两种状态的过度维度,即特纳等人著名的阀限时期。”[2]所以花儿很容易成为人们在正常状态下比较避讳的符号,它的过渡性矛盾和模糊性分类是它构成社会禁忌的另一个原因。

花儿的主要题材是表达爱情(包括性),注定不能够登上大雅之堂,堂而皇之地表达自我的情感,基于此花儿在演唱时被赋予禁忌,就得考虑社会伦理、长幼班辈,不仅不能在家里唱,也不能在村子里唱,以前有句谚语“花儿不进家,进家人笑话”。据说过去在西宁至兰州这条路上,村庄路旁大树上常挂着一个羊头,以示路人要是在这里唱了花儿的话,便要罚你一只羊。

花儿只能在田间树林,河边荒野唱。在野外唱花儿也有禁忌,父母在跟前子女不能唱,兄弟在跟前姐妹不能唱,姐妹在跟前兄弟不能唱。1936年陈赓亚在《西北视察记》中说,在青海汉、藏杂居的白马寺,各茶肆、面点都贴有村规,其中规定:“无论居民行人,若在近村唱歌曲者,执打柳鞭一百二十下”[3]。

现在花儿的传播基本打破了原有的禁忌,除了花儿会以外,还是当地人们娱乐竞技的语言,并且受到政府的保护,在专业院校有相关课程安排,有优秀的表演家、传承人,还有专业的演艺公司。禁忌的解体直接导致现代传媒的强势介入,用现代社会的语言诠释传统艺术的意义,在程世忠主演的青海花儿对唱剧《胡汉三》中,无论是村庄、田间还是城市、电视都有花儿的身影,主人公胡汉三用诙谐的语言表达对生活的认知。

二、花儿传播方式的转变

传播学的发展,使人们认识到人与文化的关系,人创造了文化,文化又创造着人。人生活在文化语境中,文化又以各种方式改变着我们。“媒介文化把传播和文化凝聚成一个动力学过程,将每一个人裹挟其中,于是,媒介文化变成我们当代日常生活的仪式和景观。”[4]劳动者生产了这一艺术品种,这一艺术又影响着他们的生活,人们创作花儿的同时,还进行着传播事业,每个人带着花儿的语言,用演唱的行为,去介入和影响他者的世界,从而形成了花儿的原始人际传播方式。

花儿在漫长的时间里,都是通过口传的方式发展,山间的花儿会,田间的花儿娱乐是它的主要传播方式。“由于‘花儿’的传播没有大众媒介的介入,其传播以人际传播为主,其传者很大程度上是作为媒介来传播负载其上的‘花儿’信息的”。[5]

花儿是听觉艺术,是人们通过对现实生活的观察、体验、分析,得到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主观意识再进行创作、构思,最后将抽象的观念用物质材料反映出来。由于它的物质材料是声音,所以在其产生伊始,就发生着自主性质的传播,声音生产和声音传播在时间上是相继的,在空间上是并存的。花儿是九个民族的共同文化,所以受这九个民族的生产方式的影响,在以农业活动为主的民族,花儿主要是内部交流和创作,是花儿的主要继承者和传播者。

人际传播的过程为原始创作提供更多的机会,音影录制链、电视影像链、互联网链是由专门的生产个体通过各种技术把艺术变成产品。《胡汉三》是由胡汉三表演团队通过导演、编排、摄影、剪辑、出版等环节生产出的产品,传播给受众不再是人际交流中的口头传播,更多的使用音影录制链。以往的产品更多是演唱,传播的是声音,《胡汉三》传播的是花儿的形象,用表演表达事件,有事件描写、心理描写、环境描写,用电影的叙事手段编排了一部有声有色的对唱剧,现代传媒风暴带来更多的信息,某个信息想要生存需要创新。胡汉三工作室推出《胡汉三》系列,一是做宣传工作,二是提供了一条受众喜欢的生产道路。

三、新传媒对传统音乐文化的影响

通过对青海花儿情景剧《胡汉三》的分析,现代新传媒对于传统文化的影响可见一斑。在传统遭遇现代的当下,似乎唯有变才是生存之道。就像是精神反作用于物质一样,音乐艺术亦是如此。从整体上而言,新传媒对传统音乐文化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首先,从传承方式上而言,主要从以前依赖于口传心授向专业的教授进行了转变,出于对传统文化的保护以及更好的传承目的,众多传统艺术已经成立比较专业的团体,或者依托高校,进行了一种专业化的教学,部分高校还开设了诸如“非物质文化传承专业”等,从传承方式上有了一个突出的变化。

其次,从文化语境上,青海花儿是一种传统的传情民歌,是男女青年为了相互示爱而即兴演唱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文化功能都没有消失,花儿发展也是基于这种文化语境而成长的。但在今天,这种传统的文化语境似乎已经不复存在,花儿的演唱似乎已经不具有这种“恋爱”功能。花儿更多的是被用来讴歌生活,被拿来作为商业演出等。

再次,表演形式上的变化。以前花儿都是在生活的田间、地头等任意场合,惯用二人对唱的对话式演唱,生活气息和乡土味比较浓,而现在更多是舞台式的演出。

最后,是表演心理的变化。花儿的演唱从生活化的场景一下子赋予了商业化和市场化因素,使得原来花儿演唱者心理发生了骤然的变化,如同明清小曲市井化以后发生全面变化一样,随着表演者的心理变化,会将其进行一定改造,使其更加适应消费文化,今天我们去了青海,发现大街小巷有许多花儿演艺吧,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从禁忌的消失到新传媒的发展对花儿的影响不难看出,任何艺术形式都会随着时代的变化和物质生活的发展而变迁。这便是艺术史发展的动力源泉所在,其中的规律性自然可以被利用,这种历史使然的变化断然会改变艺术的发展,为此,不必过多的言及其好坏,只要循规律加以引导和利用,传统文化方可在时过境迁依然为我所用。

[1]史宗·20世纪西方宗教人类学论文选[C].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5:333.

[2]刘永红·禁忌与狂欢——浅谈“花儿”的文化特征与社会功能[J].青海民族研究.2006(1):43.

[3]李青·回族民歌研究[D].南京师范大学,2002.

[4](加)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M].何道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3.

[5]朱杰·论西北“花儿”的传播模式[J].当代传播,2009(4):44.

[6]曾遂今·关于音乐传播链上的音乐文化产业思考[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2013(1):124.

[7]余斌·浅谈现代大众传媒对文化的影响[J].电影文学,2009(1):137.

(责任编辑:颜建华)

The New Development of Chinese Folk Music Spread

Wang Xiaoyong

(Music Institute,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zhou350108, Fujian, China)

This paper has Take Qinghai flower duet drama “Hu Hansan” for example, to explores the impact of its own “taboo” of 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flowers and the modern media involvement in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At the same time, it's an opportunity to resolve their Chinese folk music culture propagation.

flowers, modes of transmission, “Hu Hansan”, contraindications, fashion, tradition

2014-11-26

王晓勇(1971.10~),男,福建霞浦人,福建师范大学在读硕士。研究方向:声乐演唱与教学、音乐教育等。

J607

A

1673-9507(2015)02-003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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