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镜圆
傅山作为中国乃至世界的文化名人,十七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思想启蒙的领袖,明清时期北方寥若晨星的知名剧作家,其戏曲创作亦如其诗、文、书、画、医、武诸多领域的标高成就,“开创了一个新的境界”(张庚、郭汉城《中国戏曲通史》),盛称为“一位挺拔的民族曲家”(赵景深《明清曲谈》),《中国戏曲志·山西卷》评价其杂剧“很有人民性”。近读《傅山全书》,细品其仅存的三部杂剧,“慨倾珠玉,使寒俭之夫眼眩心悸,得未曾有”(傅山《书冯呐生诗后》下文同),确叹傅山先生深得戏味之妙,传精思之遥。拙笔拟对《八仙庆寿》略作剖解,就教方家。
一、剪裁粹炼的剧情
《八仙庆寿》仅一折,一如现代独幕剧。剧作虽似传统题材,但此“八仙”非民间传说的“八仙”,是傅山先生别出心裁的杰作。
“八仙”之说,我国古代流传较早,名目繁多,十分广泛。有唐尧时传说的八位理想人物,或谓之八位先贤,因人们喜爱、颂扬,故称为“唐八仙”。有汉代刘安的“八公”,后人称之为“淮南八仙”。晋代有“蜀八仙”。唐代有“酒八仙”。吕洞宾、汉钟离、铁拐李、何仙姑、韩湘子、张果老、蓝采和、曹国舅之“八仙”,概名于元代,因其“八仙过海”的传说,而家喻户晓。评书中还说道“上八洞”、“下八洞”之别。到此“八仙”即为道教仙真。而傅山剧作中未采用传统的“八仙”,而是根据言志需要自己组创的八位仙人,而且都是从刘向的《列仙传》中选择。庄叟,即庄子,战国蒙人,亦称庄周,曾为漆园吏,其学无所不窥,然其要术归于老子,以寓言阐发其思想。著书十余万言,楚威王闻其贤,迎以为相,辞不就。其书《庄子》奉为道家经典《南华经》,与老子并称“老庄”,为道教之祖。其“无为”的哲学观成为道家思想的核心。东方朔,汉代厌次人,字曼倩,善诙谐滑稽,汉武帝时为金马门侍中,时以讽谏救帝之过,善以故事寓事理,长于文辞,曾作过《答客难》一篇,后杨雄、班固等人多仿效。麻姑,古女仙、建昌人,修道于牟州东南姑余山,宋政和中封真人。颜真卿书有大小楷《麻姑仙坛记》。其述麻姑事迹“王方平降蔡经家,召麻姑至,是好女子,年可十八九许,手似鸡爪,顶中有髻,衣有文章而非锦绣,谓方平日:‘接待以来,已见沧海三为桑田,今海水复清,浅于往昔矣”。世以麻姑祝女寿,言其长生不老。寒贫,汉末,石德林号(见《三国志·魏管宁传》),不意为仕,与浊世争富贵,与友朋于山野恣洒过贫寒日子,自在自足自作主。幼伯子,周苏氏门客,因感知故主,一如既往诫佑苏家,苏氏子孙得其福力而列瑶宫,被赞为“百朋之锡”。李正阳,读书醒世,不愿奴于儒,不独清独醒,醉酒中超越混沌。酒客,梁,市上一酒家人,后娶一商人女,在梁地做官救百姓度过灾年,辞官不知所终。女丸,为沽酒妇,靠“养性交接之术”成仙。傅山先生选择此八位传奇人物皆以救世养生,纯情真义,富有独立人格而为驻世化身。剧情十分简炼集中,内容十分精粹冼炼。此“八仙”为一处士祝寿,摒弃旧式神仙“教交梨火枣,说吸露餐风”的仙术寿礼的“空人情,干饿了主人翁”,而选真材实料的“寿礼”:庄子以《养生主》为寿,东方朔以避世朝廷自许,献凭滑稽而送春秋之术,寒贫送“寒贫”二字,李正阳送酒道解忧,幼伯子“将人伦厚敦”,感恩自主值千金,酒客送天伦自乐心,女丸戒世不溺于色欲为寿,麻姑献顷刻花,警示世人不迷恋荣华富贵。以现身说法救时讽世,醒志觉性,从而达到身心自适自得的逍遥境界,暗示我的性命我作主的人性解放的文化追求。
剧情截取庆寿过程中“八仙”商量以何为寿礼的情节,嬉笑怒骂便于剧情施展,也将庆贺的要紧内容展露无遗。人物性格、修养的形象以及其劝化思想集中生动地刻画出来。
二、谐谑曲妙的艺术
《八仙庆寿》虽仅短短的一折戏,却写得声色风云,地动浪涌。首先是推俗为雅的可观性。戏是表演艺术,是让人观看的。庆寿乃民俗活动,在寿宴上常由人扮八仙来劝酒娱乐,更有唱戏祝寿的雅事。此剧具有明显的敬酒祝寿特点,适宜传播。剧情文戏做派,宾白与唱腔互动,调侃戏谑,强化了祝寿的戏剧气氛。宾白与唱词口语化,并且采用许多方言俗语,如:“溪泥滥醉”、“龌龊”、“死谀”、“批导”、“臭喇喇的猪坑”、“软饱”、“桄档黄牛巩”、“泷冻”、“浪说”、“黑甜骨董”等等调笑材料,强化了表演性,新颖别致,喜闻乐见。将文人雅事平民化,这与其人民性思想分不开,因他要唤醒世人,“佛事要血性,此追田横捣。不生不死间,如何为怀抱”(《东海倒座崖》)。所以“观化”则需观懂,在观笑后能够引发深思才是真艺术。其次是化平为曲的诗意化。傅山曾为戏台撰联云:“曲是曲也,曲尽人情,愈曲愈直;戏岂戏乎,戏推物理,越戏越真。”可知傅山深谙艺术的“曲理”之妙,如同书法的“一波三折”,诗歌的“曲径通幽”,让人回味无穷,如诗如画,浮想联翩,教在其中也。本是一折平淡的献寿情节,傅山笔下却如九曲黄河,回环往复,引人入胜,审美体验得以升华。一“曲”为谁庆寿。“因甚得不约而同?为有个处士星,把壶觞传送。遥望见紫气重重,总不须三青鸟列筵前歌弄”。因为是隐于野的有德文人,所以才不约而同共襄寿事。若非此“八仙”何以为聚,也就是说仙人亦非出世,而是时刻关注人世间善恶是非,否则,焉有斯戏哉。二“曲”以何物为寿。“快不要教交梨火枣,说吸露餐风。怕那些空人情,干饿了主人翁。教没些受用。但另献各人得真材实料,做一个茶饭佣工。教他管的溪泥滥醉,直到日落参横”。一反平素看惯的旧神仙八洞,而产生八个新鲜人儿办件新鲜事,吊人胃口。以为献什么别样的仙术罕礼,却不想真材实料竟是平日里的道德文章,处世宏论。这才是真寿礼,让人们做个清醒明白人,不要拿浑浑噩噩,“贪鸮腐鼠”做马牛。此寿非彼寿,是要提升人的生命价值意义。三“曲”庆寿醉酒为哪般。敬酒劝酒乃寿宴人之常情,为何要“溪泥滥醉”,不但醉人还要醉我,难道只有醉才是真寿吗?着力渲染的“藉糟枕曲”,“把壶觞催奉”,酒满醉饱的“驻世圣药”,其包袱要受众去抖。“一波三折”引发出无穷妙味。仙非仙,而是真性情的民,只不过是比“那一夥不识字的秀才,为龌龊科名怂恿”的奴儒、腐儒、小人儒们看得深远透彻罢了,虽八仙却自况言志。敬酒讨醉非为醉,而是缘情抒怀,曲折地表达了封建礼教对人们戕害和追求人格自由的强烈愿望,酒神与诗神共同作用,使剧作思想内涵一番再番,彰显出非凡的艺术张力。再次是以谐导正的戏剧感。一场贺寿的喜剧,在剧中人物滑稽幽默的调侃中,夹讽带刺,嬉笑戏谑,观众阵阵笑声背后潜藏着非常严肃的主题。作为一个哲学家,一个留有医学著述的著名医学家,在剧中谈养生延年之道是不足怪的。养生自然牵涉到人生的态度、立身处世诸问题,古人又多喜借此发表自己关于人生及社会政治的见解。傅山医观贡献是治养相生,身心并重的,在他认为病是养不济,心先伤造成的。“戏推物理”,社会之病是文化之病,人心之病。“苟富贵”于“臭喇喇的猪坑”,“把肠肚脂污”。功名利禄使读书人丧失了人性,一把奴才模样,更非言气节志向。假使“独清独醒”,也是惹风波。并把醉酒夸成是“驻世圣药”,言外之意就是改造社会要靠人人觉醒,“无穷祝赞都虚哄,要紧是糟邱高耸,教你岁岁今朝做个大大的东”。尾声明明是一句玩笑的祝辞,一个“虚哄”听来却心紧得很,它包含有太多的思考。女丸明明是献上戒色欲“保得个百年健壮不沦冻”的寿礼,却说刘向门外汉不正经,把个没结婚的童女说成是淫妇成仙。麻姑明明是得见沧海桑田的神仙,却“折出一枝”“顷刻花”“好献寿觞”。世上的荣华富贵犹如昙花一现,春梦一场。人们不禁要想寒贫苦度,苦拥乔松,“携满眼儿孙”是寿,而“征征逐逐骋英雄”,“半枕迷魂”的“富贵荣华”是寿,这种亦谐亦正,谐中寓正的语言艺术使受众笑中带泪。谑外见真,在审美体验中得到心灵净化,启迪人生、社会的深沉探赜。
三、救世醒觉的思想
傅山写这出戏大概是其隐居埋首于诸子百家、欲在先贤处寻得解民倒悬之方的时候。明清之际,特别是清初动辄人头落地,民不聊生,读书人非死即降,变成了彻底的奴才就连服饰亦做出马蹄状,人们丧失了独立的人格,只有服从于暴君暴政。经过血与火残酷的现实洗礼,傅山已经从反清复明的民族意识转化到“吊民伐罪”的革命思想上。他在为关帝庙所撰的联语:“滔滔地满横流赤熛眉皱春秋传,荡荡门开下降黑业魂飞汉寿刀”,就透露出对儒家礼教的批判和挥刀扫“黑业”推翻暴政暴君的觉悟来。“寐觉明明在,浮生暗暗羞”(《失题》)。“何处少年安夜卧,更叫老臂作荒鸡”(《失题》)。“异端辞不得,真谛共谁诠”(《览岩经诗即事回复连苏示眉并两孙》),是奴儒们不关心民之疾苦,麻木不仁,丝毫不敢斗争。他在《学解》中痛苦地写道,“后世之奴儒,生而拥皋比以自尊,死而图从祀以盗名,其所谓闻见,毫无闻见也,安有所觉也。不见而觉几之微,固难语诸腐奴也。若见而觉,尚知痛痒者也。见而不觉,则风痹死尸也。”毫无闻见,不关痛痒,欺世盗名,行尸走肉而已。他所想象的革命是“伐夏以救民”,即消灭暴君暴政。天下之所以有暴君暴政,是因为有众多的奴物腐儒为虎作伥所致。“天地有腹疾,奴物生其中。神医须圣武,扫荡奏奇功。金虎亦垂象,宝鸡谁执雄。太和休妄颂,笔削笑王通”(《读史》)。不要妄意歌颂这虚假的太平,要扫除培植“金虎”即小人、奴物的礼教制度,一方面痛骂奴儒们,一方面全力呼唤更彻底的革命。当世人都在拼命追求名利权势之时,傅山却在追求精神上的高昂,追求思想上的独特,追求艺术上的极致。
傅山是医病的高手,不单是医人之辨证,亦是医世也有“一双空灵的眼睛,不惟不许今人瞒过,并且不许古人瞒过”(《杂记》)。他找到医世之圣药就是觉悟,解放思想,打破精神枷锁,追求人性解放,树立独立人格,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人的生命价值就与天地同寿。
《八仙庆寿》初看似乎有避世愤世思想倾向。在强烈民族意识而无法推翻清朝统治,拥有民主思想却找不到改造专制社会工具的双重矛盾中,他极度的幻灭感与绝望痛苦的心理,借酒话表达无奈现实的自毁自弃。傅山长期用道家思想、宗教武器与理学礼教对抗,与专制统治对抗,所以在《八仙庆寿》中他以庄子为首的八个道家人物为准则设计生活:庄子的安时处顺,东方朔的谐谑人生,寒贫的安贫自足,李正阳、酒客的纵酒作隐,麻姑、女丸的弃欲幻色,幼伯子的感恩报福。这些都是作者所喜的处世方式。然而“糟邱高耸”、“溪泥滥醉”的生活背后的痛楚,并非一个避世愤时可涵盖。它曲尽妙处就在于表达内心深处的激愤所指:将人变为马牛的理学礼教,将人丧失真我血性的专制文化。以“区区祸福之计”,“只说要一个身轻,只贪恋受用不得”(《杂记》)的人之病,世之病。人性、公心的觉醒,犹如酒醉后“真言语”,我的人生我作主,暴君暴政必在大义面前消遁,人之寿,世之寿可久矣。这才是傅山借《八仙庆寿》表达的深刻主题:社会革命。傅山为城隍庙所撰之联,“惟德是亲,当世福缘勿轻假也,傥然见无辜罹难,明明到烈火滩头显神功,而佑孝义忠贞之世;体仁为长,生民命脉,忍重罚乎?却只因定业难逃,隐隐向铁围城畔检鬼录,而伐杀淫盗妄之人”,就道出打破“铁围城”的革命思想。只有通过革命才能实现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达到自在自如的精神享受。“世界疮痍久,呻吟感兴偏。人间多腐婢,帝醉几时痊?”(《儿辈卖药城市诽谐杜工部诗五字起得十有三章》)“生既须笃挚,死亦要精神”,“誓以此愿力,而不坏此身”(《病极待死》)。生死不顾,医世救时的进步思想从他遗世的诸多诗文、书画以及杂剧中切切领略到那股澎湃的冲决力和骀荡不息的斗争精神。《八仙庆寿》亦如地火奔涌的艺术拓展力,借道家尚自然的思想反对封建网罟对人性的约束,对虚伪理学深恶痛绝的反动,愤世嫉俗而在嬉笑诽谑中宣泄生命价值的社会意义。这就是十七世纪中国文艺复兴进步思想的存照。
创作“花甲”弥足真
——贺茂林师兄从文60周年
在刚迈过花季女孩的我,调入文化馆,那文学艺术犹如罂粟花般迷人的召唤,在经历过许多生活淬炼的感悟中,尝试着写一些短篇,竟然也见诸报刊,成为文学新生。一九八八年秋,有幸参加地区(市)文学创作会议,会上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文联主席杨茂林先生,聆听了他深入浅出的文学创作辅导。颀挺轩昂的身材,声若龙吟,奔涌起伏的语言,生动有趣的讲话内容深深的吸引了我。这时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翻涌出来。
先父刘桐是当时忻州地区为数不多的名师之一,他曾经饶有兴味地对我们说起,他有一位颇具文学潜质的学生:杨茂林,语言感觉能力好,对生活有着敏锐洞察力的秉赋,如培植得当,定当在文学界绽放异彩。
会后,我找到了杨主席,攀谈中他欣喜地认了我这个师妹。此后,他就成了我的师兄。
师兄相貌堂堂;宽厚的额头下一双睿智的眼神,时时放射出温和而锐峭的光芒;老少皆喜的笑脸,散发出弥勒佛的灿烂,亲和而敦厚;厚实的双唇间吞吐着深思的涟漪,彰显出儒雅的风度。他为人热肠热肚,有时近乎“书呆子”的热情,给人以温暖与可靠;他思维敏捷又善幽默,给人以别开生面的启迪;他有着非比寻常的文学责任,在创作之余,思考并践行着文学创作的繁荣与发展,为培养文学“忻军”呕心沥血,孜孜矻矻,可谓居功至伟;更可贵者,他始终保持一颗童心,真诚而坦荡,老而弥真;始终坚守着一腔人类精神家园的浩然正气,不骄傲,不颓废,不流时俗,为弘扬优秀文化传统,夙夜不怠地追寻着文化审美的理想。
师兄十八岁所写的八万字中篇《新生社》我虽未读着,然在八十年代初发表在《汾水》(《山西文学》前身)上的被评为优秀短篇小说一等奖的《酒醉方醒》,我是精读了的,从中悟到了小说的经营,小说语言的精妙,小说架构的精巧处才真正明白了小说创作的真义,受益良多。其后,他与李文田老师合写的文学理论专著《艺术辩证法漫谈》,更使我们这些“缺奶儿”找到了吮吸的富乳,加快了文学创作的成熟。师兄经常关注我的成长,不断鼓励鞭策,不时指点迷津,打开文学创作的火山,炽热的文学岩浆顿时喷发,几年时间便写下了短篇小说集《温柔的窑洞》,并适时出版,师兄高兴地祝贺,鼓励我向更深掘进。
师兄退休后,更是忙碌,尽管如此,只要是为文学事业,不辞劳碌,做报告、搞讲座、写评论、写序言,一一精务。我调入区文联任主席,创办了《忻州文化》刊物,师兄看到创刊号后,兴致勃勃地写来了《文化高地筑华亭——祝贺〈忻州文化〉创刊》,给予高度评价,热情洋溢地为新生事物鼓吹,且寄予殷切希望,给我以极大的助力。师兄在京儿子家小住期间,竟一口气创作了《骂楼》《变卦》《债主》等八篇精致短篇。师兄首先惠赐本刊,我们欣喜地组织学者写了评论,随“杨茂林小说新八篇”配发,在感动于小说的社会意蕴的同时,更感动于茂林师兄顽强拼搏、旺盛创作的精神和关怀支持地方小刊的博大情怀,为我们年轻的文学创作者树立了荧荧厚重的路标。
师兄从文已经一甲子了,从他一九五五年处女作“一场暴风雨”始,就把自己牢牢地绑在了文学创作的战车上苦苦求索,如今师兄硕果丰盈,且不说那小说、散文、诗歌、电影电视剧本、文学评论等厚重得吐血花而沃金瓯的精神食粮,在“山药蛋派”第二代代表作家的继承与创新上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就数十年敞开怀抱,培育文学人才这件事而言,忻州区域文学创作队伍梯次繁荣,文学精英不断涌现,小说、散文、诗歌、剧作等领域闯进全国文学大潮者屡现奇光,尤其是深处社会转型的信息时代,“忻军”依然勃勃生机,表现出坚韧的文学追求与文学贡献。这些不能不说与师兄几十载文联担当与锐意进取有着直接关系,这更比个体创作成就积德善人,更有难以估量的价值。
是的,一个人的天才仅仅是成就自身,还不够称伟大,而将天才贡献于启发培养更多的天才上,那才是真伟大。在这一点上,师兄不用谦虚,以你人格的魅力,不俗的创作成就,团结扶持忻州文学大军卓砺奋斗六十年,使“忻军”在“晋军”中独领风骚,就是伟大,文学的伟大,坚守“山药蛋派”的文学的伟大。这种伟大是有幸生活在现时代启化文运亨通的别释。文运亨通者继承与创新也,是甘心为文学创作苦心孤诣地奉献一切,甚至是为人民群众创造不朽精神甘于做宗教式诚信的文学耕夫。
茂林师兄做到了。文华吐魂山川秀,李杜雄辞犹堪夸。创作花甲弥足真,雕龙老作佛钵花。值茂林师兄从文六十年之际,祝愿茂林师兄文运亨通,康泰吉祥!我们也沾师兄文运之流光,一路凯歌,步其尘而扬其光,做一名真诚为民服务的文学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