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风雨历练铿锵依然

文 本刊记者 徐 飞

“我的定位就是一名普通的律师。对法律本身有敬畏、有热爱、有崇尚，不管是谁，要有办法帮人家，让律师的头衔实至名归。”

22年前，她为“建立社会主义法律服务试验田”的责任感所鼓舞，毅然从国家机关辞职，挑起重担；22年后，她所带领的德恒律师事务所，历经风雨，成为全国律所的排头兵。

初识王丽，是在暑期读书班上。她的发言往往三言两语，直奔主题，这或许与她丰富的履历相关。当过知青下过乡，当过老师执教于几所大学；当过政府官员，任司法部政治部的处长；受命创办律师事务所，其间还读了博士，做过牛津大学的访问学者。从基层到中央、从本土到西方的丰富经验，让她看问题做事情拥有犀利的眼光和独到的见解。

王丽奉行“低调做人”的原则，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但是一照面，她就以亲切的招呼和温和的语调，打消了之前对她“难以接触”的顾虑。

德恒掌门人

王丽这代人都经历过那火热的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年代，也都有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亲身体验，实践着为人民服务的伟大理想。对于在农村生活的经历，王丽说：“有这碗酒垫底，啥苦都能吃。人生当中有这段经历是十分宝贵的，身体不会那么娇气，精神不会那么脆弱。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没有对社会、对生活失望过。”

1989年—1993年，中国正经历改革开放的关键期，一方面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确立，经济增速加快；另一方面社会思想活跃，东西方各种文化、理念发生碰撞、融合，这些变化既预示机会也潜在挑战。中国成为世界经济发展史上的奇迹，这一切也为中国法律服务行业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机遇。

王丽从事律师行业纯属无心插柳。1992年6月，王丽在司法部政治部担任处长，时任司法部副部长的郭德治找到她，要求她了解全国司法行政系统的律师公证法律服务的情况。不久，王丽交出了调研报告并提出了建议。

正是基于这份报告，司法部决定建立一个高素质、综合性、专业化、新体制的大型律师服务机构，以此适应改革开放和贯彻小平同志南巡讲话的精神。律师服务机构借鉴西方律师事务所的经验，不给编制，不给经费。1992年末的一天，两位部领导亲自找王丽谈话，让她放手去做。王丽说：“教教书、写点东西、跑跑腿还可以，办律师机构还真没有想过。”当时的王丽工作得心应手，朋友劝她别接这个任务：“此去山高水深，你很难把握命运。”

“没想那么多，稀里糊涂就下海了，”王丽说：“要是把困难想足了就什么都不敢干了，人生来就是克服困难的。”同样是在1992年12月，王丽在《法制日报》发表文章《论市场经济与法律保障》中提出，法律法制既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内部机制、内在需求和重要条件，又是市场经济的经验总结和高度概括。市场经济越发展，法制建设越深化，法制体系越健全，从这个意义上可以把市场经济看作是法制经济。公开提出市场经济就是法制经济，这在当时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人们开始探讨市场经济当中的法律服务问题。

1993年1月，司法部直属的中国律师事务中心在北京饭店正式挂牌，房租定金是王丽从家里的积蓄中拿出的。这就是日后德恒律师事务所的前身。

作为党委书记，王丽把党建作为激励律师成长的正能量，常和党员律师开展“头脑风暴”。她说：“不以权大而枉为，不以民小而不为”。意在督促律师们坚持使命，依法维权，尽职服务。“我一直教育我们的律师，内心要有定力，要坚定地信仰法律。一个好律师的口碑，一个好律所的品牌，都非一日之功，靠一个个案件积淀而成。”

王丽有一颗“永无止境的进取心”。在深化改革、依法治国的重大任务面前，她始终保持着学习钻研的好习惯，为民营企业和有关部门建言献策。今年10月，她在《中国企业报》发表整版文章《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关键在于完善产权平等保护制度》。她亲自组织参加2014年国家发改委重大改革研究课题遴选公开竞标，获得《产权平等保护研究》评分第一。在王丽带领下，德恒律所上百人投入该项目，学习研究在德恒蔚然成风。

王丽说：“二十多年来，我们做的事情就是为委托人提供法律服务，简而言之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委托版’。”看起来单纯的工作实则并不简单，二十二载办理的案卷几乎浓缩了中国法制状况的高山、大川、江河、湖海。对于自己为何能取得成功，王丽说得很实在：“我就是不怕吃苦，踏实做事。”

闯进“三峡”工程

作为市场经济中法律服务的开拓者，王丽一切都要从头摸索。“一定得抓住国家经济建设的主战场”，这是她一直秉承的理念。

1992年4月3日，七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以1767票赞成、177票反对、664票弃权、25人未按表决器通过《关于兴建三峡工程的决议》。这条关于“三峡工程投票表决”的新闻，显示在王丽的寻呼机上。

王丽迅速做出了第一判断——“三峡工程一定需要法律服务。”她瞄准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决心要闯进这举世瞩目的工程，干一番跨世纪的法律服务事业。

当时，很多同行觉得王丽初出茅庐，就想在群雄逐鹿的法律服务市场占据主流地位，简直可笑。但是没多久，可笑就变成了钦佩——王丽带领团队，通过锲而不舍的努力，拿下了大项目：成为三峡工程的法律顾问！

原来，在一次讨论会上，葛洲坝电厂厂长向王丽咨询一起仲裁案，并将案例委托给德恒。当时该案被认为“无力回天”，但是德恒律师看完几大摞厚厚的卷宗材料，凭借高超的专业能力，最终扭转了不利局面。疾风知劲草，由此三峡总公司开始注意到德恒所。经过整整一年不计报酬的法律服务，三峡总公司终于认可了德恒的能力与诚意，确定德恒为常年法律顾问。1997年大江截流的时候，时任三峡总公司总经理陆佑楣对德恒的代表们说：“你们也是三峡工程的建设者！”这句话后来广为流传，成为全体德恒人的骄傲。

从三峡工程开始，德恒马不停蹄，先后为南水北调、京沪高铁、中铁建设以及中国农业银行A+H股上市等诸多重大项目提供法律服务，在业界建立了赫赫名声，律所本身也不断发展壮大。德恒在专业上算是“三甲一等”全科的律师行，律师、专利代理人等约1600人。王丽强调说：“全面不是同质化的扩张，而是深层次、前瞻性的高质量服务核心竞争力的发展。”

很多人问王丽，律所发展有什么诀窍？她说：“与中国、与客户共成长。抓住历史机遇，共享国家改革开放的红利。同时，不断地提升自己，使其符合市场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需求。德恒现在还能按照我们当时制定的目标发展下去，说明我们的路子是对的。”

荷兰Royal FrieslandCampina集团首席运营官到访德恒开展项目合作

用法律服务社会

有人曾说：“律师是唯一不代表公权力、而以维护法律的准确实施为己任，去推动法治进步的专业力量。正因为它肩负着这样的使命和责任，它不仅是守法的力量，更是道德的楷模。”

如今，德恒一切都已步入正轨。王丽则把更多的时间奉献给了公益事业。今年8月，中央统战部同心·律师服务团在永吉县口前镇务本村、吉林市船营区望云社区开展了法律咨询和帮扶活动。很多当地的农民询问承包地、计划生育落实等问题。有人对王丽说：“你那么大牌的律师还这么接地气，给人出的招儿还挺管用。”王丽回答说：“律师就是要给人解决问题，不能光干大事不干小事儿。我的定位就是一名普通的律师。对法律本身有敬畏、有热爱、有崇尚，不管是谁，要有办法帮人家，让律师的头衔实至名归。”

在德恒成立二十周年举办的“法律服务与社会责任”研讨会上，很多人说：认识王丽律师多年，看着德恒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情，为三峡工程服务，率先实现走出国门为中国企业维权等。还有些事情虽然不大，却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著名作家刘白羽晚年曾为自己的作品手稿等索还一事懊恼烦心。王丽同志想尽办法帮白羽同志取回了他毕生心血凝结而成的作品手稿等物品，了却了他将其献给中国当代文学馆的意愿。这件事占用了王丽大量时间，她分文不取、说理求人，令人感动。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

今年10月，云南省律师协会贫困少数民族公益法律服务中心成立，北京德恒律师事务所先期投入100万启动资金，与德恒昆明分所一道支持贫困少数民族地区弱势人群法律援助和12个工作站建设，为贫困少数民族百姓提供公益法律援助服务。德恒公益基金资助上百名学子完成学业，他们坚信爱心改变命运。此外，王丽等人还专门开通“德恒公益”微信，指导需要帮助的人。王丽说：“如果有人问去哪里找好律师，我希望人们来找德恒律师。”

“政协委员是我政治上的第一职业”

在王丽看来，开展法律服务、履行社会责任、服务民生是律师的天职，律师关注民生有天然的优势。“参政议政不光是议政治议政事，还要关心身边的事，关心老百姓最关心的事，关心北京的服务、建设，通过委员把每一件老百姓有期望值、有想法、有建议、有意见的事办好。”

在促进首都中小企业发展座谈会上、在财政预算民主监督组会议上、专题协商、立法协商专题座谈会上都能看到王丽的身影。2013年3月至今，王丽已参加大大小小的政协活动40余次，活动涉及社法、经济、城建等多个专门委员会。只要是参加座谈会，王丽都认真查阅资料，带领所里的专业律师一道研究，准备书面发言。“参加政协活动也是学习的过程，听听政府部门的说法，听听各位专家的见解。有时候发完言，听到大家对我说，‘你说得很好，把我们想表达但表达不出来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个时候就很欣慰。”在平时法律服务过程中，王丽注重对一些法律问题进行超前研究，向立法部门和政策实施部门提出相关建议。

德恒向法律援助基金会捐款100万元人民币

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党的十八大报告做出的重要部署。立法协商作为北京市政协在发挥协商民主问题上的重要探索，使得具有法律专业背景的王丽获得了发挥作用的机会。《北京市居家养老服务条例》、《北京市控制吸烟条例》、《北京市城镇基本住房保障条例》是2014年北京市政协立法协商的三个议题，每次座谈会上都能听到王丽精彩的发言。“立法协商是科学立法的重要内容，我是学法律、做法律服务的，天然有一种责任，积极发表自己的法律见解，为国家的科学立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政协给我提供了表达渠道。”

通过对自身行业的观察，王丽在2013年提出了《打造北京服务高端平台》的提案。“希望在高端服务人士里面，能够推广北京精神‘爱国、创新、包容、厚德’，也能把这个市场管理好，杜绝黑律师黑中介的社会现象。”她认为，一个方面是靠高端人才自身的努力，能够自觉地履行社会责任；第二个方面，靠市委市政府有意加强管理和组织。虽然高端人才都有行业的管理，但高端人才之间也需要交流促进，来提升服务的品质。这就需要跨行业的一个机构、组织或协会。

王丽认为当好一名政协委员是荣誉更是责任，要有意愿、要有能力、要全心全意履职。“政协委员就是我在政治上的第一职业。我是做法律的，有很多法律的经验，希望我对国家、对北京市的建言，能够被倾听。同时，能为国家和社会民主法治富强进步起到一些作用。这样，作为一名政协委员也算尽了自己一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