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建明
益阳市中心医院血管外科,湖南益阳 413000
主动脉夹层是指在主动脉内膜发生破裂的作用下,高速血流通过内膜破口,进入主动脉壁中层,使主动脉壁分离撕裂为真、假两腔[1]。在主动脉夹层分型方法中,Stanford 分型是最为广泛应用的分型方法。Stanford 大学的Daily 等学者将胸主动脉夹层动脉瘤分为Stanford A 和B 两种类型,A 型指累及升主动脉,而B 型病变从左锁骨下动脉开始至降主动脉[2]。急性主动脉夹层患者具有极为凶险的病情,一半左右的患者在发病2 d 内会发生死亡,因此对其进行早期诊断和治疗具有极为重要的临床意义[3-4]。早期的治疗方法主要是外科开刀,但神经、心脑和肾脏的并发症很多,并且创伤大,许多患者都无法耐受手术[5]。1998年Dake 等人[6]报道了首例应用腔内修复技术治疗B 型夹层,此后十多年来,技术不断普及和发展。腔内修复术(Thoracic Endovascular Aortic Repair,TEVAR)指经股动脉将支架导入,隔绝破口或瘤体,重建血流通路,最终达到治疗目的[7]。由于欧美人种胸主动脉瘤的发病率高于主动脉夹层,而亚洲人种的主动脉夹层发病率则相反,既往所用的进口产品均为直筒支架,不适合远端真腔狭小的病人。因此该研究回顾了2012年2月—2013年6月益阳市中心医院血管外科应用国产锥形覆膜支架系统治疗真腔狭小的主动脉夹层患者60 例,评估国产锥形支架治疗该类型主动脉夹层的临床疗效,现报道如下。
该科收治的60 例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患者。其中男42例,女18 例,最大61 岁,最小38 岁,平均年龄46 岁。入院后第一时间将患者送入抢救室对其血压、心率等生命体征进行监测,督促患者绝对卧床休息,同时给予患者硝普钠、β。受体阻滞药联合治疗,将收缩压(右上肢血压)控制在100~120 mmHg 之间,将心率控制在70 次/min 以内,对患者应用镇痛药,以对其疼痛进行有效的缓解。对所有患者进行增强CT 检查(CTA),主要包括升主动脉、降主动脉、双隔动脉等,从而将夹层累及范围及破口位置明确下来。给予患者腔内隔绝术治疗,但前提是其符合以下条件:左锁骨下动脉和裂口之间的距离在1 cm 及以上;隔动脉没有显著迂曲;没有夹层存在的隔动脉至少在一侧。该研究中所有患者均接受腔内隔绝术治疗。其中处于急性期(<14 d)6 例,亚急性期(≥14 d 或<60 d)51 例,慢性期(≥60 d,慢天)3 例。均真腔狭小,30 例右肾动脉未显影,24 例左肾动脉未显影,3 例双股动脉搏动消失,3 例右股动脉搏动消失。
该组均选用Hercules 锥形覆膜支架及输送系统。
在介入室中进行腔内隔绝术。首先对患者进行静脉全身麻醉,然后将一侧股动脉显露出来并对其进行穿刺,将5F 猪尾巴导管经真腔放置到腹主动脉造影,证实为真腔后送至升主动脉,取左前斜45°行主动脉造影,确认破口位置,测量左锁骨下动脉处主动脉直径以及破口至左锁骨下动脉距离。选择覆膜支架的直径比主动脉弓处大10%~20%。固定造影床,于显示屏上标记破口、左锁骨下动脉、左颈总动脉开口位置,送入超硬导丝,全身肝素化,切开股动脉,沿超硬导丝推送带膜支架至左颈总动脉已远合适位置。麻醉医师降压至80~90/60 mmHg。透视下将覆膜支架释放出来,完全释放支架后将收缩压升高到至少100 mmHg。对造影进行复查,对破口封闭情况、左锁骨下动脉内漏发生情况等进行认真细致的观察。手术之后将患者送入监护室,对其血压、心率等生命体征进行严密监护,控制血压到120/80 mmHg 左右。
研究中得到的数据均完整导入表格中,并利用SPSS16.0 软件予以统一处理。
60 例患者均疗效满意,第一破口完全封闭,假腔内大部分血栓形成,术中12 例出现近端轻度Ⅰ型内漏,未予处理,随诊3月时内漏消失,术后57 例均胸痛消失,血压控制满意(≤120/80 mmHg 左右),3 例反复发作胸痛,口服止痛药缓解,持续约6 个月。51 例缺血肾显影延迟病人术后肾缺血改善,术前术后尿量和肾功能无明显变化。
该组60 例Debakey III 型患者手术全部成功,所有患者围手术期均存活,均没有发生呼吸衰竭或瘫痪等并发症。术后对其进行平均9 个月的随访,均存活,均没有发生严重并发症。CT 随访显示,覆膜支架能够将破裂口有效封闭,有效恢复主动脉真腔血流,极大改善内脏及下肢缺血,假腔内形成血栓,远端内膜没有发生新破口,治疗目的得以有效实现。见图1、图2。
图1 胸主动脉夹层患者,真腔狭窄
图2 应用6 mm 大锥度覆膜支架,假腔被完全隔绝,主动脉形态良好,没有内漏
近年来随着微创介入手术的发展,主动脉夹层腔内隔绝术日趋成熟,已成为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首选治疗方法。从主动脉夹层的解剖学形态来说,与降主动脉被压扁的真腔直径相比,病人主动脉弓部的直径显著较大,而目前为止,进口覆膜支架大多没有渐细设计,即使有,只是在大尺寸的型号中,且渐细的程度很有限,支架近、远端直径相差最多仅4 mm。原因是欧美人种主动脉瘤的发病率高于主动脉夹层,因此适合直管型的支架。但是中国人群胸主动脉夹层的发病率远高于主动脉夹层,对于远端非常狭窄的真腔,如果使用没有锥度的支架,支架突然把血管撑大,加上血流动力学的作用,则可能在远端形成新的的逆撕破口[8]。有报道指出主动脉管壁损伤,可能进展为逆行撕裂夹层,或假性动脉瘤,这一发生率在急性主动脉夹层为1.8%,在慢性主动脉夹层为3.4%[9]。针对这种情况,目前可以采用的方法是,根据术前测量的结果,首先在降主动脉远端真腔内植入一个直径较小的裸支架,然后再植入覆膜支架,两个支架重叠30 mm 左右,这样就能把覆膜支架的远端部分束缚在裸支架中,这种技术称为限制性裸支架[10-11],限制性裸支架的应用可能会有以下问题,裸支架也是直管状的,所以整体仍然不是渐细的,二是裸支架的尺寸选择如果过小,远端可能会有内漏。此外,也给患者增加了额外的经济负担,增加了手术时间和风险。于是,锥形支架应运而生,针对主动脉夹层动脉瘤的Hercules 锥形覆膜支架系统采用渐细设计,远端较近端直径小6 mm、8 mm 甚至10 mm,尤其适用于真腔狭小的患者。能通过一次支架植入,就达到顺应真腔形态,预防远端新发破口的风险。
该组中1 例双股动脉搏动消失病人,术前CTA 示假腔撕裂至右髂总左髂外,术中选用左股动脉为入路(因病变严重侧容易进真腔),进导丝至腹主动脉下端时导丝走向对侧,不能进入腹主动脉,反复尝试均不成功,进导管至髂动脉分叉处造影示,导管位于真腔(腰动脉显影,证实为真腔),但真腔狭小,换用H1 导管在导丝配合下反复尝试后导丝进入肾动脉上方腹主动脉,循导丝送入导管至腹主动脉上方,造影示腹腔干、肾动脉显影,肾动脉以下腹主动脉不显影,腔内隔绝术后造影示腹主动脉下端显影,术后双股动脉恢复搏动,1 例右股动脉搏动消失病人,急诊经右侧进入真腔行腔内隔绝术,术后右股动脉恢复搏动。1 例降主动脉夹层病人,未侵犯内脏动脉,但降主动脉有两破口,位置低的破口位于腰8 水平,该位置手术易致截瘫,定制20 cm 带膜行腔内隔绝术后患者顺利恢复,未发生截瘫。
术前对适应症进行严格的掌握,治疗成功的关键在于影像学评价准确,血管支架直径、型号等合适。现阶段,国际上还没有主动脉夹层腔内隔绝术的适应症统一标准,但是,随着医学科技的飞速发展和不断进步,同时随着临床经验的不断丰富,适应症在不断放宽。苟小军等[12]报道利用腔内隔绝术治疗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可以获得良好的近中期疗效,安全有效、创伤小、手术时间短、术后并发症少、恢复快等。但远期疗效有待进一步研究,且可能会导致内瘘等并发症的出现。经验是,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进行腔内隔绝术的适应症可以只包括左锁骨下动脉和裂口之间的距离在1 cm 及以上,能够有效固定支架。手术之前应该用CT 对裂口的位置和数目、主动脉夹层近端正常主动脉最大直径、主动脉弓及腹主动脉主要分支动脉情况、股动脉直径等进行准确的评估,通常情况下选用股动脉作为手术入路,手术过程中应该将真假腔正确区分开来,多角度透照准确定位支架,使破口被支架完全覆盖得到切实有效的保证。在对支架进行释放的过程中,应该将血压降低,从而将血流对支架的冲击减少到最低限度。如果患者肾功能不全,则在手术过程中将其血压降低及应用造影剂均可能使其肾损害加重,因此应该尽可能将支架释放时降低血压的时间缩短,同时尽可能少地应用造影剂。术后因缺氧造成的躁动也能够在尽可能将支架释放时降低血压的时间缩短的作用下得到极大的减少。内漏是一种相对常见的并发症,有学者报道该研究组病例7.1%的内漏发生率[13]。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一般真腔小,假腔大,更适合采用国产锥形覆膜支架及输送系统,可减少对远端内膜的损伤,减少并发症的发生,临床效果满意,近期无一例发生远端I 型内漏。依主动脉夹层发病机理,选择压迫严重侧为入路,可以更加容易进入真腔,因该侧破口少,假腔压力大致真腔狭小。
总之,在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的治疗中,腔内隔绝术具有较小的创伤、较快的恢复速度、较少的并发症等,极大的提升了患者的生活质量。该组患者采用国产锥形覆膜支架及输送系统,促进了对远端内膜损伤的极大减少,同时还减少了并发症的发生,尤其适用于真腔狭小的病人,近期及中期疗效均令人满意,值得推广。
[1]肖苍松,高长青,吴扬,等.急性DeBakey Ⅰ型主动脉夹层的弓部手术及近中期结果[J].中华胸心血管外科杂志,2014,30(5):293-295.
[2]Karthikesalingam A,Holt PJ,Hinchliffe RJ,et al.The diagnosis and management of aortic dissection[J].Vasc Endovascular Surg,2010,44(3):165-169.
[3]黄建波,周建华,左晓静,等.腔内隔绝术治疗主动脉夹层动脉瘤28例疗效观察[J].北京医学,2013,35(1):60-61.
[4]史正山.主动脉覆膜支架腔内植入术治疗DeBakey Ⅲ型主动脉夹层动脉瘤的疗效分析[J].中国医药科学,2012,2(9):162-163.
[5]从长伟.主动脉夹层动脉瘤的外科治疗临床分析[J].中国伤残医学,2013,21(4):100-101.
[6]Dake MD,Kato N,Mitchell RS.Endovascular stent-graft placement for the treatment of acute aortic dissection[J].N Engl J Med,1999,340(20):1546-1552.
[7]陆清声,景在平.B 型主动脉夹层腔内治疗技术要点以及应避免的误区[J].临床误诊误治,2014,27(3):4-6.
[8]Eggebrecht H,Nienaber CA,Neuhauser M,et al.Endovascular stent graft placement in aortic dissection:a meta-analysis[J].Eur Heart J,2006(27):10.
[9]冯家烜,陆清声,赵志青,等.限制性裸支架预防腔内隔绝术后支架移植物远端再发夹层的研究[J].中华普通外科杂志,2013,28(12):926-930
[10]余辉,马依彤,袁清华,等.限制性裸支架在预防及治疗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腔内修复术后远端新发破口的运用[J].新疆医科大学学报,2013(9):1330-1333.
[11]邴学华.覆膜支架血管腔内修复治疗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动脉瘤的体会[J].山东医药,2013(12):39-40.
[12]苟小军,李强.腔内隔绝术治疗Stanford B 型主动脉夹层疗效观察[J].中国医学创新,2014,11(11):136-138.
[13]Palma JH,de Souza JA,Rodrigues Alves CM,et al.Self-expandable aortic stent-grafts for treatment of descending aortic dissections[J].Ann Thorac Surg ,2002,73(4):1138-1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