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红斑狼疮中医病因病机及辨证分型的研究进展

夏　嘉，江春春，苏　晓(综述)，陈薇薇(审校)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市中医医院风湿病科，上海 200071)



系统性红斑狼疮中医病因病机及辨证分型的研究进展

夏嘉，江春春，苏晓※(综述)，陈薇薇(审校)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市中医医院风湿病科，上海 200071)

摘要：系统性红斑狼疮(SLE)是一种病因不明、累及多系统、多器官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病变除皮肤关节损害外，常累及内脏，尤以肾、心、肝损害为多见，危及患者生命和生活质量。究其病因病机，先天禀赋不足、肝肾亏虚是SLE发病的主要原因。该病属本虚标实之证，火热亢盛为标，肝肾阴亏为本，辨证当需分清标本虚实。该文对SLE的中医病因病机及辨证分型进行综述。

关键词：系统性红斑狼疮；病因；病机；分型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种全身性的自身免疫性结缔组织病。多种自身抗体及其免疫复合物广泛沉积于患者全身各种组织、器官中，造成炎性病变。在中医文献中无系统性红斑狼疮病名的记载，但根据其临床表现，文献中有类似的描述(如周痹、阴阳毒、痹证、虚劳、温毒、发斑、日晒疮、红蝴蝶疮、水肿等)。近年来，许多医家对系统性红斑狼疮的中医病因病机及辨证分型进行了探讨，现对此予以综述。

1病因探讨

1.1先天禀赋不足先天禀赋不足是SLE发病的基础。《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曰:“夫精者，身之本也”。精，既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也是人体各种功能活动的物质基础。《灵枢·本神》云“两精相搏合为形”，可见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源自父母的生殖之精。《医宗必读》云“肾为先天之本”，肾藏精是先天的物质基础，肾所藏之精禀受于父母，充实于后天。研究表明，在SLE的发病机制中，遗传因素具有决定性作用，一级亲属的发病率达1.58%,具有这种遗传倾向的患者体质，通常被称为狼疮素质或狼疮遗传素质[1]。这与中医所说的先天禀赋不足相关。

1.2脾虚后天亏乏脾为后天之本，主运化水谷精微，为气血生化之源。脾胃虚弱，即后天乏源，气血生化乏源，气血不足，则易致病；另外，肾主骨、生髓，久病脾虚及肾，后天之精匮乏，同时先天之精又得不到补益，肾精亏虚，阴阳失衡而发病；由此可见，肾与脾是继发与原发的因果关系，相互影响[2]。

1.3产后体虚、房事不节SLE好发于青年女性，女子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体阴而用阳；青年女性正值机体气血旺盛之时，火易旺，水易亏，突起壮热，而致发病；女子产后精血耗失，百脉空虚，肾津亏枯，虚火内生，易发病；另外，房劳过度，肾精亏耗于下，相火蒸于上，阴火燔灼，愈耗真阴[3]。

1.4外感六淫、毒邪该病可归于“痹证”范畴，究其病因病机，乃风、寒、湿三邪入侵机体，痹阻经脉气血，可累及皮、肌、筋、脉、骨五体，出现关节、肢体、肌肉酸胀疼痛以及皮肤红斑；痹证日久迁延，可内舍于五脏，而逐渐发展成五脏痹[4]。蔡辉等[5]认为，此病既复杂又难治的根源在于邪气偏盛、郁久成毒、毒附于邪而致狼毒，邪仗毒势，毒倚邪威。此外，惠乃玲和李振彬[6]提出，毒损络脉、热毒、瘀血说。

1.5外感内伤合而致病赵来泗和王瑞芳[7]认为，内外合邪、热毒内窜，致使脏腑气机紊乱，气血运行失调。陈晓东[8]指出，先天禀赋不足为根本之因，加上饮食劳倦、七情困扰、后天失调，复感六淫、疫毒而发病。徐俊[9]认为，内伤外感合而致病较普遍。

2病机探讨

2.1阴亏为本，热毒、瘀毒为标刘喜德[10]认为，素体禀赋不足、肾阴亏耗、阴阳失调、气血失和、气滞血瘀，是该病的发病基础；六淫结于血分，瘀而化热，久成瘀热毒邪，外伤腠理肌肤，蚀于筋骨而发病。陈会茹和李振洁[11]确立了以阴虚热毒为主的病理机制，同样认为肾阴虚损、热毒内炽为该病主因。季德兵[12]认为，该病根于素禀阴虚,因于热毒内侵；病机特点为本虚标实，可伤及五脏,以心、脾、肾三脏为主。吴斌等[13]提出，该病在疾病的发展过程中可出现不同的证候,但都是在真阴不足、阴虚内热的基础上演变而来。

2.2素体亏虚，邪阻三焦眭书魁[14]认为，先天不足加之内伤七情、劳累过度、妊娠分娩、跌仆损伤及一些药物的损害，使机体脏腑受损、阴阳失调，日久易生瘀生痰，有形之邪闭阻三焦，疏泄不利，从而形成复杂多变的症状。刘秉昭等[15]总结路志正教授的经验认为，SLE多由素体不足、气血亏损所致，病邪以标实表现为主，病位在经络血脉，以三焦为治，与脾肾相关，并累及全身。

2.3阴损及阳，终致阴阳两虚SLE的后期每多阴损及阳，累及于脾，以致脾肾阳虚、水湿泛滥、膀胱气化无权而见便溏溲少、四肢清冷、下肢甚至全身水肿[16]。潘静[17]认为，热毒入里燔灼阴血，一方面伤及腠理肌肤、筋骨而出现皮肤红斑狼疮和肌肉关节病变；另一方面内伤五脏六腑，致脏腑功能失调，水谷精微运化失常，可表现为阴液亏耗、阴虚内热，并逐渐发展至阴损及阳、阴阳两虚，最终阳虚水泛甚至阴阳离决而危及生命。

3辨证分型

韩彬[18]从专病专方的角度，将SLE分为5型：热毒炽盛型、阴虚内热型、肝肾阴虚型、气阴两虚型、脾肾阳虚型。张广中等[19]也将其分为热毒炽盛、阴血虚亏、毒邪攻心、肾阴亏损、邪热伤肝5型。魏睦新[20]按照辨病与辨证相结合，将SLE分为阴虚内热证、气营热盛证、热郁积饮证、瘀热痹阻证、脾肾两虚证、阴阳两虚证、气血两虚证、脑虚瘀热证、瘀热伤肝共9证。鲍晓辉等[21]将SLE分为热毒炽盛、阴虚内热、脾肾阳虚、风湿热痹、肝肾阴虚等5型。路福源和付澄洲[22]将SLE分为热毒炽盛型、气阴两虚型、肝肾阴虚型、肝肾阳虚型。王春毅和孙冬阳[23]将该病分为5型：热毒炽盛、阴虚火旺、气阴两虚、肝郁血瘀、脾肾阳虚型。尤晓娟等[24]发现，在SLE使用激素的首始阶段,以热毒炽盛型和阴虚内热型为常见证型；撤减阶段,以阴虚内热型和肝肾阴虚型为常见证型；维持量阶段,脾肾阳虚型和气血两虚型为主要证型；而血瘀型则在不同阶段都有体现。朱方石[25]收集了涉及SLE辨证分型有具体病例数据的论文，并将分类凌乱的35种证型共1967例患者的主证、次证、舌脉进行归纳，总结出一般常见独立证型8种和其他偶见或兼夹证型27种；并对各证型的构成比进行统计学分析，结果排在前8位的依次是热毒炽盛型、肝肾阴虚型、脾肾阴虚型、阴虚内热型、风湿热痹型、气阴两虚型、气滞血瘀型、脾肾气虚型。叶春华[26]认为，SLE可分为风湿热痹、邪热犯肺、邪热伤肝、热毒炽盛、气滞血瘀、脾虚肝郁、肝肾阴虚、阴虚内热、气阴两虚、脾肾阳虚10型。从上述资料中可见，不同的医家对SLE的分型各有不同，且辨证分型不够规范、统一。

4展望

SLE的中医病因多样,根据这些病因延伸出了各种病机及多种证型和不同治法，且颇有疗效。临床上中医药治疗SLE与西药比较确有不良反应小、价廉物美等特点。但SLE中医辨证分型的研究大都缺少可重复性，且样本量较小，目前尚缺乏大样本的循证医学证据加以规范。中医辨证分型种类繁多，分型有时仍较主观，一些医家会凭自己的主观经验或推理演绎来进行辨证，且中医辨证分型缺乏微观化、客观化的有力指标。如果将来能进一步从细胞分子、蛋白代谢组学、基因多态性等角度加以阐明，或许能使辨证分型更规范、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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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Progress on Etiology,Pathogenesis and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of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XIAJia,JIANGChun-chun,SUXiao,CHENWei-wei.

(DepartmentofRheumatology,ShanghaiMuniciplaHospital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AffiliatedtoShanghaiUniversity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Shanghai200071,China)

Abstract: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 is an autoimmune disease involving multi-systems and multi-organs with unknown etiology,with damages to joints,skin,internal organs,especially the kidney,heart,and liver,devastating the lives of patients and their life quality.Investigating its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lack of innate endowment and liver and kidney deficiency ar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onset of SLE.The disease belongs to deficient root with excessive superficial,excessive hot as the superficial,yin deficiency in liver and kidney as root.Differentiation of syndromes needs to draw a clear distinction between deficiency and excess.Here is to make a review of the etiology,pathogenesis and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of SL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Key words：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Etiology; Pathogenesis； Type differentiation

基金项目：上海市卫生局中医药三年行动计划重大项目(SNXD-CC-ZDYJ038)

doi：10.3969/j.issn.1006-2084.2015.03.044

中图分类号：R593.2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084(2015)03-0500-03

收稿日期：2014-03-04修回日期：2014-07-08编辑：相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