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西深度游访伊瓜苏

陈寅生

在巴西深度游访伊瓜苏

陈寅生

去年秋天，参加了侄儿的浙江海洋学院——马赛商学院毕业暨巴西游学之旅。领略了金砖之国巴西的风光与人情，对著名旅游之城伊瓜苏进行了深度游访，耳闻目睹了南美国家之间，解决经济合作、文化差异的政治智慧与务实精神。

从浦东到伊瓜苏

00：30阿联酋航空的航班终于从浦东机场起飞，我们乘坐的A380-800应该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型，娱乐设施齐全有机上上网和拨打电话的功能，不过根据飞越的国家而定不同的国家有时通讯开放有时不开放。8小时后到达了迪拜机场。机场所有的商店24小时不打烊，确实是给各国转机和游客带来了便利，购物吃饭皆可，不过奢侈品并不便宜，只有黄金价格还有竞争力。

3小时后开始15小时飞圣保罗的艰苦航程，机型是波音777设施很齐全。机上有3个摄像头分别监控机头、机身、飞机下方。始终播放到达目的地的估计时间。前排座椅背上的节目丰富多彩，中国的电影也有很多，座位还有USB插口、有插座，可以看自带U盘上内容，可以充电但需要问空姐拿个转换插座。巴西当地时间下午16：00到达圣保罗，继续转乘中国国际航班，晚上19：30再次起飞往阿雷格里港。抵达阿雷格里因为感觉很饿，几个家长凌晨集体去用餐，因为一直被告诫治安很差，在酒店前台的指引下，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据说酒吧饭店开到早上5点。找了一家当地人表演的酒吧餐厅居然有英语菜单点了餐，由于上菜太慢东西基本都是冷食，其间有广州的夫妻俩受不了直接回了酒店。

他们一走之后上来了热汤，蔬菜、啤酒、肉类、肉夹馍、肘子、肋排。虽然口味和国内不同，但是肉夹馍和足够分量的菜肴还是受到我们的认可。看到了巴西人都拿着一个绿壶喝酒，我们还以为是鲜啤，结果是用来保温的。这里的啤酒只供应冰镇的，所以都是用保温杯保证每一口都是冰凉的。我们居然全部消灭了第一顿巴西餐，能感受得到真的是饿了！沟满壕平之后带了点肉夹馍回去给广州的同行。出了饭馆的门天已大亮，和葡萄酒集市的美女姐妹推销员、巴西骑警军警合了影，他们都很配合的。

乘中巴来到伊瓜苏市。城市处于巴西、阿根廷、巴拉圭的交界处。站在巴拉纳河与伊瓜苏河的交汇点，可以看到代表三个国家的界碑临岸而立，界碑都是下方上尖的形状，被漆成各自国旗的颜色。在巴西一侧的岸边，有一座圆形的木石建筑看上去古朴其实是修旧如旧小楼房，实际建造不会超过四五年。据说南美国家的首脑经常会在这里聚会。巴西总统卢拉和巴拉圭总统卢戈，就是在这里协商共同拥有伊泰普水电站，达成了协议。

城市因水利扬名

伊瓜苏以世界著名的瀑布和世界最大的水坝——伊泰普（Itaipu）大坝而出名，是著名的旅游胜地，也是我们行程中的必访之地。“伊瓜苏”在印第安瓜拉尼语中意为“大水”。（Fozdoiguassu）整座城市并不大，即使驶入市中心商业区，同样能给人清秀安静的感觉。该市距巴拉圭东方市仅6.5公里（巴西每年约有600万人次前往东方市购物），距阿根廷境内的伊瓜苏港10公里，距阿境内的世界闻名的大瀑布29公里。

驱车来到离城十来公里的伊泰普大坝。这是世界最为著名的水利工程。1973年巴西、巴拉圭两国政府签订协议，共同开发巴拉纳界河200公里的水力资源。历时16年耗资180亿美元，1991年5月建成了脚下这座举世瞩目的水电站。上坝之后第一站按惯例游人都在大坝展览馆停留，这里除了图片、实物和沙盘模型外，还会向游人放映介绍伊泰普水利工程的纪录片。伊泰普水电站（Itaipu Binacional,Itaipu Dam）位于世界第五大河巴拉纳河（年径流量7250亿立方米）流经巴西与巴拉圭两国边境。目前在全世界排名第二，伊泰普水库面积1350平方公里，其中43%在巴拉圭，57%在巴西。发电机组和发电量由两国均分。所发电力可以满足巴拉圭全国用电和巴西用电量的25%。兼有防洪、航运、渔业、旅游及改善生态环境等综合效益。

伊泰普（Itaipú）在印地安语中意为“会唱歌的石头”（the singing boulder）。伊泰普电站自建成以来，经过几次修缮不仅有本国人民的努力，凝聚了世界人民的智慧，我国也为伊泰普水电站的建设贡献了力量，葛洲坝、三峡等电站公司提供了技术物质支持，中国的发电设备和防水技术材料在伊泰普水电站得到了使用，受到了好评。

展览馆的管理人员专门找出了中文解说的电子版自助导游讲解版本。伊泰普大坝的建造极其艰难，当时两国都动用了全国的力量。其间也遇到了环境保护、移民问题，类似我们三峡大坝建造。如今伊泰普周围建立亚热带森林保护区，一千平方公里的库区生态环境良好，似乎并没有出现令人忧虑的环境、生态与社会问题。

1986年在伊泰普水库开始放养鱼类，放养技术引起学术机构的注意。我们专门参观了鱼类试验养殖场，目前这里有174种鱼类，其中83种生活在水库里，64种生活在第七瀑布的下游，72种生存受到一定影响。为了减少对鱼类繁衍的不利影响，伊泰普当局完成了产卵渠道工程，通过回游训练减少环境对鱼类的影响，促进了大坝下游渔业生产的增加。产卵渠道与水产养殖站的工作相结合，促进了当地鱼类天然和人工再生产的研究。某些鱼种的放养己收到明显效果。1987年救出卷入水轮机中的各类25000条。站在大坝上会感到人的渺小，由衷地感叹自然界造物主的伟大。正如导游解说所言，在人类几千年的发展史中，创造了无数的奇迹，伊泰普大坝就是其中辉煌的一个。

伊泰普水电站设有游园公车。展览馆有免费的英、西、葡、中4国语言的记录影片解说。伊瓜苏区域设有3个机场，分别设于阿根廷、巴西和巴拉圭三个国家。

瀑布胜景与历史名人

同样值得赞叹的是自然奇观——景色优美的塞特凯达斯瀑布又名伊瓜苏大瀑布。实际由18个瀑布组成，水力极为丰富平均流量达13200立方米/秒，洪峰来临其间水量可四倍于此。瀑布总宽90米，总落差114米，跌落时的轰鸣之声远播40公里以外。我们乘坐机动橡皮艇逆水而上，河道两边是绿色的山峰。渐渐的山陡峭起来，水流也湍急起来，一道道从山顶垂下的水流，形成绿色富有节奏感的线条。整个伊瓜苏瀑布由270多个小瀑布组成。据说雨季节气水量增加，小瀑布就会连成一片，形成极为壮观的大瀑布。河道中央的大瀑布称为“魔鬼喉”宽达三公里，落差99米，是伊瓜苏大瀑布最为气势恢宏的一部分。因为有一定的风险，一般游客不允许来到这里。为了能够身临其境，我们多给了船工50美元小费，他特意驾驶汽艇逆流向上开过了两个水域，犹如爬上了一个又一个平台，最大限度地接近了大瀑布的咽喉，只见巨大的声响和漫天的水雾，从天而降排山倒海般地滚滚而来，既壮观又刺激得不得了。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场景，可谓震天动地叹为观止。

1897年巴西军官巴罗斯(Edmundo de Barros)构想在伊瓜苏瀑布建立国家公园。巴西和阿根廷在校正两国边界后，动工建立两个国家公园。公园的建立是为了保护与瀑布有关的植物、野生动物和景观之美。1541年西班牙探险家德维卡来到这里，史载他是最早发现这条瀑布的欧洲人。可是德维卡并不觉得伊瓜苏瀑布特别壮观，在他的笔记里只是形容瀑布可观，他描绘伊瓜苏瀑布也有独到之处，说它溅起的水花比瀑布高，却高出不止士兵两次掷矛之遥。耶稣会的教士继来此传扬基督教，建立传教机构。其后奴隶贩子来此掳掠瓜拉尼人，卖到葡萄牙和西班牙种植园去。耶稣教士于是留下来保护瓜拉尼人。可是更看重国土扩张的西班牙王查理三世听信了庄园主的谗言，1767年把该教会逐出南美洲。在阿根廷波萨达斯附近，仍保留着耶稣会的古建筑，称为圣伊格纳西奥米尼，建于1696年，那里是观赏瀑布的最佳位置，如今是旅游接待中心。

小国大国的投资博弈

巴西和巴拉圭共同建设伊泰普水电站，曾经因为投资与利益产生矛盾影响颇大。建设初期说好各自支付50%的启动资金，投产后的发电量由两国平均分享。由于当年巴拉圭因受旱灾影响经济困难拿不出首付资金，就采取了向巴西方面贷款的办法。此后不光是启动资金，连后来的运营水电站的维护资金也来自巴西方面，资金投入总计达180亿美元。换言之伊泰普水电站所有的资金投入都出自巴西政府。

因此在最终利益分配上，巴西自然希望得到更多实惠。巴拉圭属于拉美最落后的国家之一，经济以农牧业为主，工业基础薄弱。巴国人口不足700万，经济活动集中在首都亚松森和东方市，全国经济受到气候及国际初级产品价格直接影响。根本用不完伊泰普50%的发电量。每年实际用电量仅为伊泰普总发电量的5%。经过双方多次谈判议价，巴拉圭剩余的45%电量，以成本价卖给巴西，但只能卖给巴西国家电力公司。巴西付给的电价是每百万瓦/时45美元。而实际上巴拉圭所得到的只有约3美元，剩下的42美元被用以归还当初的贷款。根据双方最初协定，巴拉圭需要在2023年还清所有贷款。

水电站建成投入使用以后，巴拉圭认为以前的协议并不公平。因为建造水电站的资金钱虽然来自巴西，可是巴拉圭一直履约归还贷款。2023年以后巴西不仅要拿回成本，而且还要继续以低廉的价格，使用绝大部分的电力能源。南美很多国家希望以市场价购买巴拉圭多余的电，却被当初的协议所限制而无法实现。巴拉圭不能自由支配理应属于本国的多余电力资源。自主经营权得不到体现，只能任巴西处置属于本国的资源，对这样的不平等合作应当重新考虑。

而在巴西一方看来，巴拉圭全国80%的用电都来自伊泰普水电站，该水电站带给巴拉圭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其国民生产总值的4%，巴拉圭不仅通过水电站解决了国内的能源问题，而且获得了稳定的收入，似有“空手套白狼”之嫌。而巴拉圭还要求巴西提高购买巴拉圭电力资源的价格，把水电站的收益进一步做大，岂不是用巴西人的钱赚巴西人的钱，巴西自然很不乐意。

随着世界经济格局的变化，最终促成了解决两国矛盾的重大转机。2008年8月16日巴拉圭新一届总统费尔南多·卢戈宣誓就职，对巴拉圭人民许下最大的承诺，争取更合理地分配伊泰普水电站的收益。为了“兑现承诺”卢戈着手推动巴西方面就伊泰普水电站谈判，称应该作为两国政府最重要的任务之一。而巴西总统卢拉希望能够加强在拉美诸国的领导地位，树立巴西的大国形象。愿意在同邻国的利益冲突上做出让步。根据两国的最新协议，巴西承诺今后以三倍的价格，收购属于巴拉圭的电力资源。同时答应巴拉圭可以向除巴西电力公司以外其他的巴西企业出售电力。但对巴拉圭可以向第三国售电的要求没有予以回应。

2009年两国总统在巴拉圭首都亚松森达成协议。巴西将大幅度提高从巴拉圭购买电力的价格，允许巴拉圭向巴西自由卖出电能，不再限于国家电力。至此长期影响两国关系的伊泰普之争暂时画上了句号。

文化保护下的印第安村落

在伊瓜苏休整期间，按照行程安排探访了印第安村落。这里离伊瓜苏六十公里，巴西政府给这个只有200多人的村落，划出了两千公顷土地的保留区，由于建造伊泰普大坝蓄水，被淹掉一千多公顷。现在的印第安村落只剩下六百多公顷的保护面积。带我们进入印第安村落的是当地民族委员会的萨切蒂先生，他微胖的身材看上去和蔼可亲。据他说自己从小就是个孤儿，曾经流浪街头曾亲眼看到两个白人杀害了印第安人，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大学毕业后他来到了政府的民族委员会工作，目的就是要为印第安人争取权益。

汽车冒雨驶进印第安村落，泥泞的土路颠簸不平，木头搭建的小屋散落在树林中间。我们走进一户印第安人家，两间茅草屋，屋里的地面和外面一样泥泞，七八个孩子赤着脚好奇地看着我们。屋里除了木板搭成的地铺，上面推着几床被子，几乎什么家当都没有，男主人40多岁，交谈中知道他有气喘病，几乎不能参加任何劳动。与我们的想像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印第安人没有独特的服饰。没法考察他们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他们被现代社会同化又被现代社会所抛弃，只能独自过着赤贫的生活。

萨切蒂先生告诉我们，这里的印第安人教育程度很低有一种惰性，希望国家和社会给予他们帮助。较难以融入现代社会，成了几乎被遗忘的一族。看着他们简陋的生活条件，的确感到震撼，一个民族当它失去自己的文化，又不能追赶现代文明的步伐，对他们来说将失去生存的乐趣，而对外人来说，则会忽视他们的生存价值，它的没落与潦倒将会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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