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
谢老汉种了一年的地,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贴了两千多块。
谢老汉在家整天火车鸣汽笛——火气冲天。家里人都不敢碰他。谁要不小心惹了他,他总要焊条碰钢板——冒火。
时间是最好的灭火器。
熄了火的谢老汉听说镇上开馆子赚钱,就东挪西借了一笔钱,在镇政府对面开了一家小吃店。
开张不久,生意十分兴隆,可谓五月里的麦子——一天一个样。谢老汉嚼着甘蔗上楼梯——节节甜,步步高。
时间一长,谢老汉与镇机关和镇直各部门混熟了。人熟了,既好又坏。好的是生意活了,坏的是帐难收了——喝酒的都是赊帐。
钱再多,也经不起赊帐折腾。
渐渐地,谢老汉支撑不住了。不得已,他上了法庭。钱花了不少,官司总算赢了,可到手的却只是一纸空文,更可悲的是,得罪了各路“神仙”,他的生意做不成了。
后来,村里一个能人种田发了,他的心又痒痒了,想回家重操旧业。
现在,只要把帐收齐了,他就打算背着铺盖回乡,大干一场。
谢老汉路都跑成槽了,钱却没收到一分,气得他三脚凳儿铺床睡——坐卧不宁。
正当谢老汉炉子翻身——倒霉(煤)之时,在县城开发廊的女儿谢玲闻讯赶来了。
谢玲没有进屋,而是直奔镇长家。
两声“干爹”,把镇长叫得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谢玲趁机把事儿说了,镇长作思考状。
谢玲用眼神示意镇长:不必啦。
镇长用眼光征询意见:怎么办?
谢玲不语,径直走进了里间卧室,从里面牵出一条进口小狗,朝镇长诡谲地一笑,离去。
镇长不得不佩服小女子丰富的想像力和惊人的智慧,连忙伸出大拇指。
谢玲牵了小狗,每到一单位,不用开口,赊的钱就乖乖地送上来了,发票也不要。
只走了一半路,那些欠帐的单位就争先恐后地送来钱。
谢老汉捧着大把钞票,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谢老汉一刹那间改变了主意,不回家了,继续开店。
第二天,小吃店重新开张,生意较之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不同的是,店里又多出了一个“伙计”——镇长家的那条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