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布艺 瑰丽千年
有关布艺的起源,可以说自从人类学会了织布,布艺就已经诞生了。从仰韶文化和其他文化遗址中,都发现了陶、石纺轮和古棱等纺织工具。当时人们已经能够采到野麻纤维,捻制麻纱而织成麻布。后来有了针的发明,布艺艺术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缝贴布艺可以追说到3 000年前的周朝,《周礼》中就有“刻绘为雉翟”的记述,意思是剪贴雉鸟于皇上的衣服上。以后,剪贴工艺不断发展完善。在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文物中,就有用通草片贴制成的装饰品。商周时期,绣已经逐渐普及在衣裙之上。
汉代刺绣十分繁荣,在马王堆一号汉墓里的竹简“遗册”中记载着三种刺绣名称:信期绣、乘云绣和长寿绣。三国时期,吴王孙权之妻赵夫人因织绣技艺高超,被时人喻为有“三绝”——机绝、针绝、丝绝。到了南北朝时期,绣已经从衣裙发展到被褥和枕头等物品上。狮子舞自东汉传入之后,就在中原广为流传,其绚丽的外形也逐渐典型的布艺作品。
汉代以前,不仅绣工技艺在民间流传,香囊、荷包、帕袋之类的手工艺品也有流传。端午节系香袋的习俗,民间由来已久。其形小巧玲珑、秀丽雅致,是流传于闺阁的布艺佳作。汉代之前的香囊多由高级锦绣制成,内储茅草根经或掺拌香夷等香料。
魏晋至隋唐,佛教鼎盛,信徒为示虞城,选择代表尊荣与费时耗工的刺绣,作为供养佛像的方式,谓为绣佛,至唐盛极一时。这类绣佛巨幅伟构,绣法严整精工 ,色彩瑰丽雄奇,成为古绣的特殊成就之一。
魏风威虎
到了文化兴盛的唐代,布艺更为普遍和繁荣。甘肃敦煌千佛洞发现唐代用青绢制成的幡,上面用彩线刺绣。唐诗中对此多有描绘,如“翡翠黄金缕,绣成歌舞衣”。白居易《议婚》中也写道:“红楼富家女,金缕绣罗襦。”由此看来,此时的绣工已经相当精致、细腻,堪称巧夺天工。传说武则天的孙女安乐公主,曾穿一条用百鸟羽毛绣的裙子,上面绣有花卉百兽,价值十万钱。唐宋“闺绣画”盛行,明代屠隆曾写道:“宋之闺绣画,山水人物楼台花鸟,针线细密,不露边缝,其用绒止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故眉目毕具,绒彩夺目,而丰神宛然,设色开染,较画更佳。女红之巧,十指春风,迥不可及。”在男耕女织的封建社会,“闺绣”的产生并非偶然。
唐代缝贴布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手工艺,叫做“帖娟”“堆绫”。前者是单层平帖 ,后者是有立体感的层层套叠。当时有诗词描绘:“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形容以拼贴装饰的衣裙很漂亮。宋时荷包一词正式取代佩囊、荷囊、旁囊之名而流传开来。
布艺延续到明清后得到更大发展,明代吉祥图案达到历史上最兴盛期,图案总数达数百种之多。清代民间工艺是历史上最繁荣时期,特别是清代宫廷贵族身上佩戴的九大件中的扇囊、荷包等也多为刺绣和缝贴的布艺珍品。扇套也称扇袋、扇囊,是明清时期男子身上的重要饰件,常与荷包、香囊等物并列悬挂于腰间。题材多以恬静、文雅为主,如“高山流水”“岁寒三友”“梅兰竹菊”“落花流水”等;明清时的帕袋则失去了实用意义,只是挂在大攀纽襟上,装点服饰;香囊作为腰间佩饰则盛极一时。据《古玩指南续篇》记述:“无论贫富贵贱,三教九流,每届夏日无不佩戴香囊者……庙会集市卖者尤多,盖当时夏日如不佩戴香囊,宛如衣履不齐,在本人,心意不舒,在应世不敬。故一般人士视香囊极为重要。即下级社会人士亦精心购置,绣花镶嵌,极人力之可能。富贵者尤争奇斗巧,各式各种精妙绝伦。”香囊品种繁多,动物、植物、元宝、十二属相、如意、葫芦等;荷包之盛行在满族入关后,满族称荷包为“法都”,最早由兽皮制成,以实用为主,后用绸缎制作,突出装饰性。
在清代,上至皇上,下至百姓,都喜佩荷包。其花色品种之多,应用之广,朝廷之重视,均超过前代。朝廷规矩,每至岁暮,皇帝要例行赏赐诸王大臣“岁岁平安”荷包。平时四时八节,皇上也要行赏以示恩宠。至今,贵州的布依族仍保留着在新婚之夜要荷包的习俗,湖南湘西的土家族把香荷包作为爱情的护身符和定情信物,蒙古族的婚礼也有赠送荷包的习俗。
缝帖布艺形势更加多样,明末清初的董小宛,曾用梅花瓣、通草剪贴于扇面上,由于精美而被传诵一时。后来,又有人创作出剪彩绒花卉。堆绫最盛行、技艺最成熟的是清代。至今北京故宫还藏有当年皇帝日常所穿用的、用堆绫拼贴装饰的袍、褂,以及插屏、坎肩、椅垫、荷包、香囊等实用品。北京雍和宫收藏着一幅据说是乾隆皇帝母亲亲手制作的,用了上万片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绫绸布料组合、拼贴的画像。清代时民间已经有了从事堆绫的作坊,只不过普遍应用在生活用品上。
近代及当代民间布艺可谓百花齐放,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发展出许多新的布艺品类,如挂件、软雕塑、布贴画以及狮子舞、耍龙灯等大型布艺。当代布艺艺术的发展,意味着民间布艺创作进入了另一个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