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孙里 文 小辛 设计 田伟
21天贯穿中国有度就有路 新途锐New Touareg
文 孙里 文 小辛 设计 田伟
(接上期)离开布和吉亚家,从东乌珠穆沁旗到张家口,一路平坦的草原公路,3.0的新途锐像一头高速的猛兽,无情地吞噬着距离,张家口和夜幕同时降临。这个拿下了冬奥会的城市即将面临一次洗心革面,但它依然纷乱熙攘仿佛刚中了举人的范进,忙忙碌碌一无所知。
如果内蒙古草原是一幅用蓝和绿勾勒出的天堂图景,那么张家口就是我们熟悉的人间,充斥着路边摊、快餐店和乱窜的电动车。天堂和人间之间隔着1 600多公里的各朝各代的长城,张家口西北的群山就是一座长城博物馆。
在荒凉的长城上,张鸣老师像“宣大总督”一样介绍起长城的防务、明清的战事、张库大道,克平老师则讲起了商旅食粮“路菜”、商贸催生的名吃“炒南北”。
我们并没有破坏野长城,这段长城是“开而未发”的,道路已经修到脚下,游人的路线也已经铺好,就是没有游客来而已。比起八达岭、居庸关的“健身楼梯”,这里就是一堆墙形的石头和土墩子,既不好看,也不好走。
长城是一堵墙,墙内人希望它成为最可依靠的一条界线,保卫着自己男耕女织世世代代无穷尽焉,却成为自己示弱的铁证,勾引起墙外人的无穷自信和欲望,几百年一次次剽悍地洗掠而来,而后进入农耕人民的海洋,稀释消弭,最终墙内墙外达到了一种相似的平衡,这座墙也就成了玩物。
长城就是“度”,却没有挡住墙内外大一统的“路”,有形却最终无用。
胡焕庸线也是度,是地理、气候共同作用的,它无形,却作用至今。
长城和胡线的交叉始于张家口,大段地重叠至大同、陕北直至甘肃。这不是偶然现象,因为胡线决定了农耕交界,农耕交战又催生了长城。我们就将沿着胡线和长城的“度”,继续我们的“路”,下一站大同。
我若干年前来过大同,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斯时煤城的时期:穿过无数拉煤的卡车,在阴霾的天空下,终于出现了几座灰头土脸的北魏的佛像。
北魏一度统治北方一百多年,衍生出了东西魏、北齐北周,乃至隋唐。但就像所有的少数民族政权一样,在史学界重视程度不够。幸好它留下了“真容巨壮”的云冈石窟,才让今人偶尔想起它。
城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此次在大同盘桓了三天,天天蓝天白云。当地人说,去年大同刷了两百多个蓝天。煤城已经是往事,虽然GDP增长率落到了后面,但看得出来其实人们很开心。城市的发展目的也就是人们为它标定的“度”,也就决定了它走的“路”。
自大同向南,我们一路奔向晋陕交界,也就是黄河。吕梁山层层叠叠地涌来,每一个隧道的尽头,景色仿佛都更干黄了一点,直到第一个窑洞出现,我们意识到,我们进入了地理意义上的西北,又贴近胡焕庸线了。
碛口是一座黄河岸边的小镇,对岸就是陕西吴堡县。黄河仿佛特别优待这座小镇,在这里突然收窄,于是航运结束,上游河套生产的粮、油等货物都得从这里下船上岸,从陆路运到山西、河南,乃至京津,于是这里商贾云集,超级繁华。
但这都是一百来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沿黄河修了铁路,这个镇子就没落了。交通就是碛口的度,它决定了碛口的兴衰之路。
在碛口下游越过了中华民族的重要一度——黄河,进入了陕西。
陕北没有想象中那么黄,大部分土塬上都长满了树木,连见多识广的张鸣老师都感到大为惊奇。到了西安听当地人说这是地方政府着意绿化的成果。
西安堵车堵到一塌糊涂,不输北京,把我们一顿正经的晚餐堵成了夜宵。由此引发了我们早就存在的一个疑问:胡焕庸线真的应该经过如此繁华的西安吗?
从几何上来讲,从黑河到腾冲的直线确实靠近西安,但是从人口密度分割线上来讲,此区域明显有一块突出部,一直延伸到西北兰州。
西安依旧带有十三朝古都的气派,一座方正的古城墙足以让北京羡慕嫉妒恨,暮鼓晨钟间荡漾着张楚郑钧许巍的吟唱,满街宾馆酒肆林立,名称离不开“秦”“汉”“唐”,农耕政权的最光荣时刻凝结在这里。从这种意义上说,胡焕庸线这种标定荒凉的概念仿佛跟西安挨不上边。
但是放眼当下的中国,西安却真实地带有胡焕庸线附近地区的共同特点:人才流失,产业单调,依赖自然资源。
就像我们在西安拜访的琴匠解小石说的那样:“西安出人才,留不住人才”。
西安出人才,实际上它仍是西北地区人才的集散地。比如说解小石,新疆人,辗转半生,最后选择了西安作为自己的落脚地,选择了手工制作吉他作为自己的职业,十一年,凭着钻研和悟性,让齐秦、周华健等音乐人成为了自己的客户。
解小石有一所工作室,里面堆满了工具和材料。工作室处在终南山边上的一处农舍,陪伴他的有一只狗。他在这里做琴、种菜、遛狗、喝酒、用弹弓打易拉罐,过着让我无地自容的幸福生活。
在我被他门前的蚊子奇袭之前,我有一瞬间产生了拜他为师终老山林的冲动。
但最终我还是被蚊子和手机惊醒,回了同事的邮件,欣赏了孩子的视频。遥远的胡线以东有我的生活,那是牵扯我的“度”,也给我划定了“路”,不是我想改就能改的。
西安城边,克平老师的大厨朋友请我们赏菜品茶。对我这个开车的人来说,满桌的珍馐佳肴不如某位的一句话震撼:西安到成都高速在修路,每隔四小时单边放行。
西安向南要翻过秦岭,是继长城、黄河之后的另外一个重要界线,简单地说,翻过秦岭,就是南方了。
南方有嘉木,南方有佳人,南方有美味佳肴,南方有此行的下半程。
但是在我们和南方之间,有那么一条路,它叫蜀道。
一座秦岭,一座大巴山,李白说过: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就算是今天,如果不走高速,走普通公路到成都可不可以呢?西安朋友说:大概需要两天。
除了硬着头皮去高速上排队,我们别无选择。
出西安不久,隧道就成批出现了。有人数过,从西安到汉中,有六十多个隧道,其中包括三条加起来共计18公里的秦岭一号、二号、三号隧道群。还没有到秦岭,我们就碰到了修路,在崇山峻岭中排起队来。在秦岭服务区冒着蒙蒙细雨,用还算正宗的肉夹馍安慰了躁动的心情之后,重新上路,雨好像被秦岭挡在了后面,而后隧道和桥梁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地势变得平坦,树林变为庄稼,路旁的路牌提醒了我,我对车内的伙伴说:“我们到汉中了。”无人回应。我回头一看,全睡了。在美景刺激、堵车疲劳、骄阳炙烤的三重夹击之下,所有战友都被催眠了,只有我别无选择,迎着太阳前进。
我想就算经过漫漫长路的我睡得很晚,明天也不会有黑眼圈,因为满脸都一样黑。
平坦的汉中一晃而过,我们开始进入李白描述过的那一段,汉中到广元。进入四川以后,高速封闭修路,我们被导入了108国道。仅仅十几公里的国道就让我们体会了蜀道,路窄弯多,充满着蠕动的重载卡车,幸亏新途锐动力强,超车利索,让我们的安全多了很多保障,终于在阑珊的夜色中到达了广元,结束了蜀道之旅。
与成都擦肩而过,到达雅安,再从雅安向南,240公里,我们经过了一条最不可思议的高速公路。行走其上,你只能感觉到如同在云端、水上,桥梁洞隧美不胜收,看了它的资料,你才会知道自己经过了多少工程奇迹,说是一场路桥技术的展览也不为过。比如瀑布沟库区桥梁群。这是世界上最壮观的库区桥梁群,22公里内桥梁16座长14公里,在悬崖绝壁间三次飞跨大渡河。
原来的天堑成为通途,让我们驾驶新途锐这样的车,半天时间就可以走完古人一个月的路。只有拥有打通川滇的坚强决心,才会修建这样的公路。
我们在雅西高速末尾的大山之中的工业城市攀枝花落脚,之后进入云南,在风花雪月的大理洗净万里风尘,在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英雄之城腾冲,结束了这次贯穿中国之旅。
我们2 1天走通了胡焕庸线,其间经历了各种拜访和拍摄,试想古路之险峻名声,今路之淋漓畅快,对“有度就有路”也可以做一番理解:度就是目标和实力,是通往下一个境界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