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纸 黑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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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课文民国课本《开明国语课本》有一篇课文:“三只牛吃草，一只羊也吃草，一只羊不吃草，它看着花。”眼睛不由一亮。牛和羊天生就是吃草。抗日小英雄王二小不见了，但“牛儿还在山坡吃草”。这只羊为什么不吃了呢？它觉得庸庸碌碌做个吃货很没出息，抬起头来寻找新的生活乐趣。它看见了花，把生活品位提升到了艺术层面。当然，它也许是先吃饱了。

一首诗刘欢在春晚唱了一首歌《从前慢》，歌词是木心写的一首短诗，照录如下: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你锁了人家就懂了”，心里一热，世道人心都在里面。

一本日记大家都知道《安妮日记》。1942年犹太女孩安妮和其他7名犹太人躲进父亲公司一间密室，1944年被人告密而遭逮捕关进集中营。25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记录让人们记住了安妮这个名字。默默记载那段历史的不止安妮。12岁的列宁格勒（圣彼得堡）女孩塔尼亚，在1944年7月离世前留下了这样的日记:“姐姐热尼亚死了。现在是夜里12点半。1941。”“1月25日早上3点，祖母死了。1942。”“3月13日早上7点半，妈妈死了。1942。”“3月17日早上5点，莱卡死了。1942。”“4月13日下午2点，瓦西安叔叔死了。1942。”“5月10日下午4点，利奥恰叔叔死了。1942。”“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塔尼亚。”这本史上最简短、最沉重的日记，告诉了我们什么叫战争。

一段笔录张志新临刑前，沈阳法院给死囚家属办班。有人写好一段笔录，叫张的十几岁的女儿林林摁了手印:“……经过学习提高了认识，母女关系是有阶级性的，她虽然生了我，是我的母亲，可她是反革命，就不是母亲了，已是我的敌人了……把她处死刑，为人民除害，我们连尸体也不要……”白纸黑字，字字剜心。

一句名言《庄子.大宗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人们往往断开来用，各取所需。其实古人是有立场的啊，但不及今人聪明务实。

一个梦想1932年《东方杂志》向各界知名人士发出四百多份关于“中国梦”的问卷调查。林语堂拒绝做梦，只希望内地军阀不杀人头，“希望在杀头之后，不要以25元代价将头卖与死者的家属”。周谷城的答卷直白而实用:“我梦想中的未来中国首要之件便是，人人能有机会做在抽水马桶上大便。”老先生活到今天，“马桶梦”该换“马桶盖梦”了，多一字过了80年。

一点欣慰李光耀临终前两年说过:“综观整个东南亚所有国家，只有地图上看就一个点那么大的新加坡是没有腐败的，其他国家无一例外都是贪腐横行。”消除腐败足以让李强人得以欣慰与自豪，因为反腐是一场最艰难的战争，它是与人性作战。

一份嘱托冯远征父母当年的结合，并非因为爱情，母亲的恋人是纵队文工团团长唐克。50年后，母亲与唐克都住进了南京军区总医院，一个二楼一个四楼。此时，冯父早已去世。唐的夫人奔走于楼上楼下，为两位相爱过的人传递着友谊，传递着坚强。唐克临终前，托夫人将冯父11年前写给他的信，转交给了冯母:“唐克同志:这些年来，寒英跟我南征北战，没有享过多少福……我要走了，请你有时间多给她打打电话，劝她再找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就像你这样的男人。拜托了。老冯”这是一篇最美丽、最动人的爱的故事。我说的不是“爱情”，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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