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名媛的职业生涯规划

陆小曼：名媛的职业生涯规划

文_李筱懿

说起名媛，很多人会想到一个词：风花雪月。是啊，她们出没于上海最摩登的饭店，她们流连在纸醉金迷的午夜欢场，与这样那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然而，她们的故事，却并非都像上海滩的霓虹灯一样绚丽……

作为民国时期“南唐北陆”名媛的代表，陆小曼的职业起点很高。虽然很多传记描述她“风华绝代、美艳无双”，但以现在的眼光看，在容貌上陆小曼最多算眉清目秀。作为陆家唯一的孩子，先天外貌条件并不算极其优越的陆小曼完全被按照“名媛范”培养。

她接受了最好的教育，精通英文、法文，能弹钢琴，长于油画，基本上通过了“名媛”职位的一切职业培训。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学历不够过硬，她没有接受正规的大学教育，不像宋美龄，毕业于著名的威尔斯利女子大学；也不像林徽因，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苦读了四年美术。但陆小曼不同，教育上的缺陷注定她的眼光不够高远，任性、自立性弱而虚荣心强，也为她今后的人生埋下了重大隐患。

1922年，19岁的陆小曼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王庚，这场豪华的婚礼伴娘包括曹汝霖的女儿、章宗祥的女儿等九位。王庚显然是位合格的BOSS，西点军校毕业，既有文科修养又有西点军校背景。前途无量的王庚完全能够提供陆小曼需要的名媛生活与关注度，但陆小曼依旧苦闷，她在日记中写道：“她们（母亲）看来夫荣子贵是女人的莫大幸福，个人的喜乐哀怒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难怪她不能明了我的苦楚。”

陆小曼的苦楚是什么呢？是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是所有人都要求她做一个好妻子。在婚内要求和别人恋爱，这是古今中外所有的婚姻都无法满足的，所以，即使没有徐志摩，陆小曼依然会与其他男人迸出情感的火花，比如胡适，比如翁端午。如果她能够拿捏得当和这些人的关系，她的名媛之路依旧光明通畅，但是她没有。

胡适家那个厉害的老婆陆小曼不是不知道，所以她用英文给胡适写信，并且连字都故意写得像个男人，她说：“因为我的人不能到你身边来，我希望我的信可以给你一点慰藉。”“我这几天很担心你，你真的不再来了吗？我希望不是，因为我知道我是不会依你的。”这些信，都写于她与王庚尚未离婚，与徐志摩恋爱中。

而翁端午会唱京戏、画画、鉴赏古董，又做房地产生意，与陆小曼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陆小曼曾说过自己和翁端午之间的关系：“我与翁最初绝无苟且瓜葛，后来志摩坠机，我伤心至极，身体太坏。我始终深爱志摩。但是由于旧病更甚，翁医治更频，他又作为老友劝慰，在我家长住不归，年长日久，遂委身矣。但我向他约法三章：不许他抛弃发妻，我们不正式结婚。我对翁其实并无爱情，只有感情。”

不知道徐志摩听了这段话做何感想，至少陆小曼一直问心无愧：“我的所作所为，志摩都看到了，志摩会了解我，不会怪罪我。”陆小曼就这样一边怀念徐志摩，一边与翁端午同居；一边整理徐志摩的文集，一边接受翁端午的供养。1965年4月3日，63岁的陆小曼在上海过世，唯一的遗愿就是和徐志摩合葬。当然，这个要求被徐志摩与张幼仪唯一的儿子徐积锴拒绝了。

如果陆小曼像唐瑛，很早就清晰地了解了自己，所有选择都围绕着名媛的职业规划，对情感没那么挑剔，她的日子会风光到老；如果像林徽因，对人生非常拎得清，明白什么样的男人真正适合自己，生活、事业、婚姻、爱情也能够和谐共处；如果像张幼仪，从来都是一个人在战斗，独立拥有搞定世界的能力，也会活出晚年的精彩。可陆小曼像月亮，必须依赖太阳的光华才能发亮，却希望太阳能够照耀她的生活而不干涉她的自由，这个，太难了。多情善感的陆小曼需要一个既有很多很多钱又有很多很多爱的人。

只是，有很多很多爱的人往往挣不到很多很多钱，而有很多很多钱的人又付不出很多很多爱，因此，陆小曼“名媛”职场的痛苦似乎是注定的。徐志摩的早逝或许不是一件憾事，至少人们看到了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不是红玫瑰变成白玫瑰之后的苦情。